蓝牧威原本以为第二天纪天晴就会回来,因此他把放着耳环的小盒子塞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准备一见到她就拿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
一天又一天过去,她一直没有回来,眼看着都过了一个礼拜,她依然还住在父母那里没有回来。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天晴和他通电话时的态度愈来愈冷淡,而且她始终滞留不归……
但是他告诉自己,或许她的工作遇到一些瓶颈,他该给天晴一点时间处理她的问题和情绪,强逼她回来她也不会高兴。
就让她住到高兴为止吧!虽然他每天都很想念她。
另一方面,他开始正式上班了,每天到公司处理事务,整个白天都很忙,只能在晚上思念她。
这天傍晚,他开车回到家,发现一辆小型卡车挡在大楼门口,妨碍出入交通。他将车停进地下室,从守卫室前经过时还好奇地瞄了一眼。
有人搬家吗?
搭电梯上楼,按照惯例先到天晴的住处看看她回来没有,他惊喜地发现,她的大门是开启的!
天晴回来了?他快步奔进门去,高喊道:「天晴──」
咦?!怎么回事?
他震惊地看着客厅,屋里一片空荡荡,除了桌椅等家具还在之外,所有的摆设都不见了,活像遭人闯空门,把所有的物品都偷光了。
一个衣着轻便的壮汉抱着一个大纸箱走出来,一面回头朝里面问:「小姐,就这些东西而已啦?」
「是的,麻烦你们先把东西搬过去,那边我已经联络好了,会有人开门。」他听到天晴柔柔的声音。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把车开过去啦。」壮汉瞄了瞄他,径自搬着纸箱走了。
纪天晴看见站在客厅的他,脸色略为一黯,什么话也没说。
「天晴,这是怎么回事?」他诧异地问道。不可能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吧?
「我要搬家了。」天晴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让他看出她心中的波涛起伏。
「搬家?!妳要搬去哪里?」蓝牧威震惊地质问。
「搬回家里。因为我妈妈很挂心我,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外头,希望我搬回家陪她。」她流利地说着事先编好的借口。
她还是没勇气与他摊牌,因为不想听见他的风流事迹,只能像只没勇气的胆小老鼠,偷偷地溜走。
「胡扯!」他气极地大吼,这么别脚的谎言,他若听不出来就真是白活了!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要搬回家里去了!你来了正好,我想向你道谢,这阵子谢谢你帮了我不少忙,以后见面的机会将会变得很少,或许我们可以偶尔约出来吃顿饭。」她冷淡有礼地说着分别的客套话。
「妳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蓝牧威愤怒极了。他不敢置信,她竟试图与他划清界线!
「我想,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就好。」她忍住悲伤,委婉地说道。
「为什么?」蓝牧威双眼瞪大,全身因愤怒而颤动。
「因为──我们终究还是不适合。」她鼻头发酸,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极力撑起云淡风清的笑容。
「妳所谓的不合适是从哪一点评断?」他怒声质问。「妳是指床上吗?」
天晴立即红了脸颊。「不。我不是指那里,有很多地方,我们都差异太大,譬如个性、思考模式、价值观,还有看待感情的态度……」
蓝牧威听出端倪了。「妳对我看待感情的态度不满意?」
「我……没有!」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反正他们只是两个互相碰撞擦出火花的寂寞灵魂,根本谈不上什么深刻的爱情,多说又有何用?第一次婚姻是令他厌恶的包袱,第二次相遇半同居地一起生活,也只是他弥补空虚的一段露水姻缘,她何必让他亲口说出来,自取其辱呢?
「我只是觉得,我想要更稳定、更有安全感的感情,就这么简单而已。」这是她的一个小试探。
如果他愿意为她定下来,给她想要的安全感,要她回到他身边,一点都不难。
然而蓝牧威却完全往相反的事情想去,他想到那天在画廊门口,颜光祖红着眼眶去找她的事。
她心软了?还是被那家伙的眼泪打动了?所以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借口,其实只是想回到颜光祖身边去?
怀疑一旦萌芽,就愈来愈难抑制它滋长。他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蓦地,一抹悲伤陡然袭来。他真的无力挽回她的感情了吗?
「算了,妳想回到他身边就去吧,我无所谓!反正八年感情空白的日子都过过了,没有女人我也不是活不下去,妳想走就走吧!」他别开头,痛苦地低嚷,心痛八年的相思与执着,最后还是落了空。
「牧威……」
「妳不是要走吗?妳走啊,」他捶着桌子,愤怒地大吼。
天晴哽咽一声,转头冲了出去。
见她啜泣着奔出大门,蓝牧威真想杀了自己。
「天晴──」不!他还是无法放开她。
快步追出去,正好看见她钻进计程车,离他远去。
「Shit!」他抓着头发,忿忿地仰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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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与蓝牧威分手之后,天晴已经请假好几天没去上班。
一方面是重要的展览刚结束,最近没什么重要事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刚结束一段感情,突然觉得很累,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她每天在家中发呆,想着蓝牧威说的那句话。
……我无所谓!正八年感情空白的日子都过过了,没有女人我也不是活不下去,妳想走就走吧!
八年感情空白的日子!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这八年来他的感情全是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愈是仔细回想,愈是觉得迷惑,因为照他字面的意思听来,就是这样没错呀!
到底这是不是真的呢?
无论她再怎么告诉自己,他的事早已与她无关,但她还是好想知道。
如果去问他的朋友,他们应该会知道吧?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跟他的朋友连络呀!她咬着下唇,兀自烦恼着。
其实她并不需要太烦恼,因为在她恢复正常上班的第二天,就有人主动来找她了。
「请问你们是……」
天晴好奇地打量眼前的挺拔身影。刚才新任助理通知她会客室里有人找她!
谢天谢地!酷爱追问八卦的许菁菁被调到其他部门了,否则铁定不挖出她的八卦,誓不罢休。
「我叫苗天佑,大嫂,妳好!」一个长得满俊的男人对她嘻皮笑脸。
「大嫂?」她更加莫名其妙了。她早在八百年前就没婚姻关系了,更何况蓝牧威并没有弟弟或妹妹,因此就算她与蓝牧威的婚姻关系依然存在,大嫂也永远轮不到她做。
「我们是牧威的朋友,和他情同手足,当然喊妳一声大嫂啦。」另一个俊雅男人温文地笑着说道。「顺道一提,我叫冯君翰。」
这个人乍看和牧威有点像,天晴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牧威……他还好吧?」想到那天要谈分手时,他情绪激动的模样,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嫂,妳不知道──」
「请不要这么叫我好吗?」天晴不自在地道。「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么叫我,我担当不起。」
「怎么会没关系呢?牧威都快死了──」苗天佑夸张地添油加醋。
「你说什么?!」果然天晴一听就变了脸色,紧张地追问:「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苗天佑得意地看向左右几人。何必追问什么「妳爱不爱他?在不在乎他?」,瞧他这不一逼就逼出真感情来了?
算你狠!身旁几个人纷纷投以不情不愿的服输眼神。
「你们还没告诉我,牧威他到底怎么了?」天晴急得只差没上前拉着人家衣服猛摇。
「他没什么事啦,只是生了一点小病。」
小病?天晴小脸皱了起来,顿觉这个人好像有把她当猴子耍的嫌疑。「他生了什么病?」
「不就是相思病?」有个长发的俊美男子不屑地哼了声。
「他是欧阳琛。」苗天佑在一旁介绍。
「多嘴!」欧阳琛懒洋洋地⿷他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去。
天知道,他是最讨厌牵扯到什么情啊爱的,偏偏每次哪个好友的感情出问题,总会被其他人拉来帮腔当和事佬。他已经厌倦当敲爱情圣钟的小天使了!
哼,他宁愿当恶魔。
「大嫂,我是岩镐。」一名粗犷男子走过来道:「牧威为了妳真的改变很多,几乎像变了一个人。」就像他为心爱的老婆改变一样。
「他是变了,但我不认为他是为我改变……」毕竟他们都八年没见了!
「当然是为妳啊!那家伙都八年没女人啦,不为妳为谁?」本来说好不帮腔,欧阳琛听了气不周,又忍不住吼道。
真是个笨女人!
「八年没女人?」天晴的粉颊霎时红得像苹果。「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没再和其他女孩子交往?」
「没错!这点我们可以证明,或许一开始他曾经刻意放荡过,但是后来却像个入定的老僧,心如止水,再也没听说和那个女人单独私下相处。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他哪里出了问题,才突然对女人失去兴趣。」害他们差点集资去买威而钢送他。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心里一直有妳,所以才守身如玉呀。」
「这是真的吗?」她不相信!当年那个任性张狂、总以伤害她为乐的男孩,怎么可能为了她如此?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天牧威自己也在气极的情况下说溜嘴,令她产生小小的怀疑──想必这件事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背后代表的涵义是什么?
是那三个字吗?
「大嫂,我们不要求妳马上相信牧威,因为我们也知道妳曾被他重重伤害过。我们只要求妳给他一个机会,到他家去找一样东西。」苗天佑把一把钥匙交给她,天晴认出那是他家的钥匙,他曾经强迫她收下,但在分手时还给他了。
而这把钥匙怎么会在苗天佑手上?当然是他偷──咳!把牧威灌醉趁机「借」来。
天晴盯着那把钥匙,没有立刻接下,而是警戒地问:「你们希望我去看什么东西?」
「一个小盒子。」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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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会变成闯空门的贼呢?
天晴喃喃嘀咕着,趁着蓝牧威外出时,拿着备份钥匙偷偷溜进他家门。
进入屋内,她立即目光转柔,因为满屋子都是他的东西,都充满属于他的熟悉气息。
不过牧威那些朋友所说的小盒子到底放在哪里,又是什么东西呢?
她先从客厅开始,像个贼一样翻箱倒柜起来,不过她很小心地不弄乱物品,免得他误以为真的遭小偷跑去报警,那她就得进警局吃牢饭了。
客厅大略找过一遍,没看到什么小盒子,她又把目标的范围扩大,延伸到卧室去。
他的房间整理得还满干净的,没有成堆的脏衣服臭袜子乱丢,干净的被褥也折迭得相当整齐。
她默默欣赏了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潜入的目的,赶紧又继续翻箱倒柜。不过这次她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因为才一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她就看到它了。
一个粉蓝色的小盒子,看起来像陶瓷制成的,比巴掌还要小,细致精巧,边缘绘着精美的白色花卉滚边,高雅漂亮。
这个盒子是很可爱,但是他们要她来找这个盒子做什么?
她下意识联想到,他们希望她看的,应该是盒子里的东西。
于是她找到开启盒子的小扣环,紧张地咬着唇,怀着忐忑不安的决心,缓缓把盒子打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对更加细致优雅的白金镶钻的叶片造型耳环,缕空的叶片透出薄而细致的触感,几颗约五六分大的钻石点缀在叶片上,看来像早晨的露珠。
「好漂亮!」她好喜欢这副耳环。
等等──耳环?!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之所以心碎地和他分手,就是因为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去挑选耳环……那对耳环,不会就是这对吧?
呃……再仔细一想,那天那位小姐身上穿的黑色套装,好像是那间珠宝店的制服耶,她以前曾经在逛街时看过。
那么……她从头到尾都误会他了?!
天哪──
她腿软地跌坐在地上,牧威他……
一定会气死,再也不理她了!
同一个时间,蓝牧威出现在内湖纪家,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亲自登门求见。
「蓝牧威来了?」纪父、纪母和纪天寒,三人各怀着诧异、怀疑与愤怒三种不同的心情。
「他来干什么?天晴不是已经跟他离婚很久了?」天晴的母亲纳闷。
「不知道!哼,我去会会他。」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我非要你好看!纪天寒愤恨地往外冲,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蓝牧威看到纪天寒出来,没跟他计较当年欺骗他天晴改嫁的事,依然好声好气地客气询问:「大哥,能否请你让我见见天──」
「你永远休想!」纪天寒早看他不顺眼,为了他当年让妹妹受尽委屈的事。君子报仇八年不晚,今天他来讨回公道了!
他挥出一记铁拳,将没有防备的蓝牧威打飞了出去。
砰!
蓝牧威像一袋沙包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发出一声痛闷。
纪天寒还不放过他,上前扯住他的领口,粗鲁地把他从地上揪起来。「你还有脸来!你来做什么?当年我们天晴像朵含苞待放的小茉莉,是你采摘了她,却又在事后翻脸赖账,要求你负起责任还不情不愿,最后还让天晴心碎要求离婚,还央求我们不要怪你!你凭什么?你凭哪一点让天晴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无怨无悔?」
「我何德何能!」蓝牧威胸口传来阵阵闷痛,一面重咳,一面低哑说道。
「没错!」气死人了!这家伙干嘛不回手乖乖任他打?害他打得很有罪恶感。
「我没有任何优点值得天晴爱我,唯一勉强能够算得上的,就只有我很爱她这一点。」
「你还敢说?!」纪天寒真不敢相信,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当年玩弄他妹妹,拒绝负责任,被逼成婚后没让天晴过一天好日子,成天在外跟野女人厮混,害她伤心,现在居然有脸说他爱她?!
「我打死你这混蛋!」纪天寒又一拳挥出去,这时天晴正好回家,看到蓝牧威被打,立刻高声制止兄长。
「哥──不要打了!」
「天晴!」
看到她出现,蓝牧威知道自己这两拳没有白挨了。他立刻倒在地上,装出虚弱得即将死掉的模样。
「牧威!」天晴红着眼眶焦急地跑过来,将他扶坐起来,双手因担忧而颤抖。「牧威,你要不要紧?」
「还好……我不要紧。」他将自己的头依偎在软玉温香的怀抱中,觉得满心幸福。
「天晴,这家伙实在太──」纪天寒正想对妹妹数落他的缺点,不料妹妹却哭着对他大嚷。
「哥!牧威到底做错什么事,你要这样打他?」
「我……没有啊!他、他欺负妳……」妹妹的眼泪让纪天寒慌了手脚。
「他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误会他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蓝牧威的头,淌着泪心疼地检查他脸上的肿胀瘀青。
呜呜……大哥好坏!明明是她误会他了,他偷偷买礼物送给她却还被她误会。都是她的不安全感作祟!呜呜……
「天晴,对不起!妳不要哭嘛……」纪天寒拿出手帕想替她擦眼泪,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双眼睛全盯着蓝牧威,深怕他有一点闪失。
蓝牧威看见纪天寒手足无措的样子,坏心地偷笑,顺道朝他眨眨眼。
「喔──你是装的!」纪天塞,跳脚大吼。
这家伙好阴险,居然拐骗他妹妹还跟他作对,他非得拆穿他的真面目不可!
「你不要再说了!」天晴好生气,哥哥实在太没良心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说人家是装的,她明明亲眼看见的呀!
「哥哥,请你离开这里,我有话想和牧威说。」她转身背对着兄长,暂时不想见他。
「天晴,不行啊!」纪天寒急得哇啦叫,他怎么可能把小白兔妹妹留给这只坏心的大野狼呢?
「哥,拜托!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啊?」听到妹妹再也不理他,纪天寒吓住了,连忙起身说:「好!好!我马上离开,妳别生气了。」
纪天寒无奈地叹息,正巧对上蓝牧威偷偷咧开的白牙,他气得捏紧拳头,但也无计可施。
好个阴险的蓝牧威,算我认栽了!
纪天寒转过身,踏着哀伤的步伐离去。
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生他的气,他好伤心。
他发誓,以后他绝对不要生女儿!
天晴望着哥哥失落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我是不是对哥哥太凶了?」
「不会不会。他很坚强,一会儿就好了。」
只要有天晴卡在中间,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跟纪天寒和平相处。不过至少他不会再给纪天寒任何机会揍他,或是带走天晴。
她是他的阳光,他不能失去她!
「牧威,你还疼吗?」她取出面纸,小心谨慎地擦拭他脸上擦破皮之处渗出的血水,深怕弄疼了他。
「不痛,只要看到妳,我就一点都不痛了。」蓝牧威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天晴娇羞地红了脸,想起那对耳环,她想向他确定一件事。
「牧威,我爱你!你也爱我吗?」她鼓起勇气问。
她不想再彼此互相猜忌猜疑,不肯说出真心。她知道自己爱他,那就该让他知道。而无论他是否爱她,她都希望他老实能告诉她。
「我爱不爱妳?」蓝牧威难以置信地重复,彷佛觉得这个问题太荒谬。「我、当、然、爱、妳!若不是因为爱妳,妳以为我会去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艺术同乐会吗?」
他真被气到了,这些年所塑造出来的绅士风范全飞到九霄云外。
「呃!是艺术同好会……」她悄悄地纠正。
「随便什么名称都一样!总之若不是为了妳,妳以为我会没事逼自己找一堆生涩的资料回家猛啃?妳很清楚,我对那些艺术知识根本一窍不通,还得记住那些早已作古几百、几千年的画家名字和大作!什么浪漫派、野兽派、写实派、印象派,我全搞不清楚,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马蒂斯和林布兰特有什么差异,德拉克漥和达利又有什么不同!」
「德拉克漥是浪漫派画家,达利则是写实派画家。」她小声地回答,招来他的一记白眼。
「妳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去背这些?」
天晴想了想,又小小声地回答;「因为爱我?」
「没错!妳终于开窍了,知道我处心积虑地费心接近妳,全是因为爱妳。」
天晴听了好高兴,但又好想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爱她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爱上我的?」
「大约在八年前,妳离开我之后的半年……」
他简略回答,并将那段荒唐放浪、存心麻醉自己的靡烂过去全向她认错。
「那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爱上了妳,只是不停更换身旁的女人,心灵却愈换愈空虚,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彻底崩溃了……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爱妳,很爱很爱妳!」
「噢!牧威……」欣喜的泪水不断从天晴漂亮的眼睛里涌出,她激动地咬着嘴唇,然后突然扑上前用力抱住他,像条看见心爱主人的大狗,把他扑倒在地。
「啊──」蓝牧威发出凄厉的壮烈惨叫。
虽然刚才要死不活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但被打得浑身酸痛却是铁的事实,她一时忘情把他扑倒在地,刚才受创的痛处再度受到重创。
「牧威!你不要紧吧?!」天晴焦急地跳起来,询问疼得脸色发白的可怜虫。
「哈哈哈……」纪天寒躲在窗户后头偷窥,万分痛快地拍手大笑。
蠢蛋!
这就是陷害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