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尼可不在,不然搞不好他会抓狂!」
「……不,他一定会抓狂!」
办公室角落里,姊妹俩躲在那边互相咬耳朵,四只眼睛则盯着办公桌前后左右的人看。
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是温爸爸和温妈妈,他们认为哈卡拉起码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为何宝贝小女儿必须遭到那种羞辱;而办公桌两旁,哈卡拉的爸爸、妈妈也认为儿子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还有那笔钱也得还给人家。
「为什么?」温爸爸很冷静的问。
办公桌前,哈卡拉犹豫一下,瞟向角落处的温婉,又迟疑了一会儿后,他收回视线,毅然开始吐露实情。
「一年前,我在某人的设计下,因酒醉而和玛努发生关系……」
酒后乱性?
这点倒不奇怪,认识哈卡拉的人都知道,哈卡拉的酒品不太好,并不是说他酒后一定会乱性或闹酒疯,而是说他醉酒后很容易被怂恿做出一些非本性的事来,所以他自己也尽量避免喝酒。
奇怪的是……
「某人?谁?」温爸爸疑惑地再问。「他为什么要设计你?」
哈卡拉苦笑,「是我妹妹欧拉妮。」他无奈的说出罪魁祸首。「她一直不赞成我和小妹结婚,苦劝我无效,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阻止我和小妹结婚。」
「她不赞成?」温妈妈颇意外的瞄一下哈卡拉的爸爸、妈妈,后者也很吃惊。「为什么?」
哈卡拉又踌躇了下。「因为欧拉妮知道小妹并不是真的爱我,她认为这样对我不公平;而玛努,她一直很喜欢我,欧拉妮认为我应该和玛努在一起,但我坚决不肯,她才会……」
温爸爸和温妈妈相对一眼,有点心虚。
「后来呢?」
「就在婚礼前一个星期,玛努说她怀孕了,但她不想勉强我,只希望我给她一个机会,陪她到本上把孩子生下来,届时如果我还是不想和她结婚,她会把孩子交给我父母,自己留在本上寻求新生活。」
「孩子生下来了?」
哈卡拉颔首。「但玛努后悔了,她舍不得孩子,不想把孩子交给别人,也不想放弃我。所以我决定先回来说清楚情况,再去和玛努交涉,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一定会解决的。」
温爸爸摸着下巴。「你应该在当时就和我们说明状况,先取消婚礼才对。」
哈卡拉又露出苦笑。「当时我是准备那么做,但欧拉妮阻止我,劝我先把事情处理好再告诉你们比较好,至于婚礼,她会替我告诉爸爸,先取消。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设计我的人,所以相信了她。直到玛努生下孩子后,她才告诉我一切,当时我就想立刻赶回来解释,但她缠着我不放,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得以脱身。」
原来如此!
温爸爸与温妈妈再度相对而视,默然。
照这么说来,哈卡拉也是受害者,而他妹妹的想法也没错,小妹的确下爱哈卡拉,对深爱小妹的哈卡拉而言,这的确不太公平,只不过他妹妹的做法有所偏差,说是帮哈卡拉,其实也是害了他。
无论如何,事到如今再追究谁对谁错也已经失去意义,问题在于以后,那才是大麻烦。
谁要来跟哈卡拉说小妹要跟别人结婚了呢?
好半晌,办公室里没有人出声,维持了好一阵子的静默,然后,温大姊忽地提出建议。
「爸,让小妹自己跟哈卡拉说吧!」
「让小妹自己跟他说?不行!」温爸爸大声反对。「她自己应付不来!」
「她自己是应付不来,可是……」温大姊笑望办公室门口。「有他在呀!」
温爸爸愕然转眸,赫然发现尼可不知何时倚在办公室门边,状极悠哉。
「你这小子,回来了也不吭一声,真是没礼貌!」温爸爸习惯性的一见他就开骂,就像他喜欢骂二儿子一样。
「那你就错啦,老爹,」尼可慢吞吞的挺直身,慢吞吞的踱进办公室里来,慢吞吞的站在哈卡拉身边,慢吞吞的打量哈卡拉。「打断人家的谈话才是不礼貌的行为,懂吧?」可恶,这家伙果然比他黑!
温爸爸翻翻白眼,摇摇头。「你都听见了?」
尼可耸耸肩。「大致上。」
「那么,交给你和……」温爸爸瞟一下温婉。「小妹,没问题吧?」
尼可用手指圈了一个0K的手势,于是大家一起起身离开办公室,哈卡拉的爸爸、妈妈在经过儿子身边时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笔钱呢?」
「欧拉妮拿走了,她说她会先还给老板,她没有吗?」
哈卡拉的爸爸摇摇头,匆匆和老婆离开,要去找女儿要回那笔钱来还给温爸爸。而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温大姊则是在经过尼可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话。
「不简单,居然没有抓狂!」
尼可嘿嘿笑了一下。「等级不同啊,大姊,妳会抓狂,我可不会!」
温大姊哇一声,出去了,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办公室内只剩下满脸狐疑的哈卡拉,一派悠闲的尼可,以及有点紧张的温婉。
「小妹,过来。」
「喔。」
温婉应声走到尼可前面,尼可两手握在她肩上将她转个身让她面对哈卡拉。
「只要说妳想说的事就行了,不够的我再来补充。」
温婉迟疑一下,然后点头,双眼诚恳的注定哈卡拉。
「欧拉妮说得没错,哈卡拉,要你对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付出并不公平,因为你永远得不到同等的回报。但她也错了,她的做法错了,她应该直接来找我谈的;而玛努,她也应该告诉我事实,我从来不知道她那么爱你,真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有点无措的回眸看一下尼可,后者对她绽出鼓励的微笑,她才又转回头来继续说。
「老实说,这种状况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为了孩子,你应该和玛努结婚,但你并不爱她,要勉强你和她结婚也不好,这真的是……很麻烦。不过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
她咽了口唾沫,再鼓起勇气说完最重要的一句话。
「我不爱你,哈卡拉,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
哈卡拉先是茫然,继而震惊,脸色苍白了,神情惶恐了。
「是因为孩子吗?或者是玛努……」
「不,不是,真的不是!』温婉连忙否认,「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是以前我自己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我不在乎!」哈卡拉激动的说。「我一直知道妳不爱我,但我不在乎啊!」
「我在乎!」温婉歉疚的、惭愧的垂下螓首。「我很抱歉,真的,也许追根究柢这一切终究是我的错,我以为自己是爱你的,所以答应和你结婚,才会惹出这所有的事来,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小妹,我一直都知道妳不爱我,但我爱妳,」哈卡拉愈来愈激动。「我愿意不求回报的为妳付出……」
「但我爱尼可啊!」温婉突然冲口而出。「哈卡拉,我不爱你,我爱尼可!」
哈卡拉僵住,「尼可?」他茫然地重复这个陌生名字。
「要你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结婚,这对你已经很不公平了。」温婉轻轻道,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如果你的妻子爱的是别的男人,哈卡拉,那不只是不公平,那是欺骗……」
「欺骗?」哈卡拉继续茫然的重复她的话。
温婉抽咽一下,尼可立刻上前站到她身边,探臂温柔地揽住她。
「他……他就是尼可,」温婉语声轻颤,泪水悄然滑落。「我……我们……我们……」
「我们会在圣诞夜那天结婚。」尼可替她说完她说不出口的话。
「你们……会在圣诞夜结婚?」望着尼可,哈卡拉看似愈来愈迷惑。
「是。」尼可重重颔首,坚定的回答。
「因为……」哈卡拉徐徐转注温婉,「妳爱他?」他痛苦的问出最后三个宇。
哽咽苦,唇办颤抖,温婉深深吸一口气。「是的,我爱他!」
乌黑的眼瞳盯住温婉整整五分钟后,哈卡拉才突然跟跟脍舱地跑出办公室,
温婉想追上去,但被尼可拉住,她回眸看他,他摇摇头,她抽噎一声,蓦而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伤害了他!我伤害了他!我不想啊!我不想啊!」
尼可抱紧了她,什么话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呢?
这种事,总会有人受伤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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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天时间,温婉都陷于低潮之中,无缘无故的,她的眼眶就会染上一圈红,无论谁都无法让她高兴起来,连尼可也不能。
「不要再想那种事了,妳也无能为力啊!」
他说的是事实,但温婉就是听不进去。
「不,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哈卡拉不那么伤心,一定有!不然……」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不然……」
「没办法,只有等,」尼可怜惜的将她纳入怀中。「等时间淡化他的心痛。」
「可是……」温婉仰起哭兮兮的脸儿。「那样对他不公乎呀!」
「不然怎么办?妳要和他结婚吗?」
「我……」温婉窒住,忽又兴奋起来。「对了,对了,圣诞夜的时候,我可以向圣诞老公公要求,请他让哈卡拉爱上玛努,这样就行了啊!」
这样就行了?
上帝,这小女孩到底长大了没有?
相信圣诞老公公的存在,这还无所谓,但她竟然以为把所有问题都推给圣诞老公公就可以天下太平了,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尼可不禁大翻白眼。「妳在作梦,圣诞老公公又不是万能博上,麻烦妳多劳动两颗脑细胞想一下就知道了,人类的感情和意志,他根本没办法改变,不然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烦恼,只要一个愿望早就可以消弭光了……」
他轻蔑的嘟嘟囔囔。「希望人类不要这么贪心,希望人类不要心存恶念,希望人类都是最善良的动物,好了,一个愿望就OK,以后再也不需要许什么愿了,反正大家都不贪心,什么都不想要了……」
停了一下,他露出嘲讽的笑。「啊,对对对,再祈求一下请大家不要愈大就愈不相信圣诞老公公,不然他也没有发挥的余地;至于我呢,我也要许愿让我老爸不要那样执着于让我接下他的工作,真他妈的,我也想尝尝做老爸的滋味呀,偏偏为了他的工作,害我不敢生孩子,愈想愈狗屎,天杀的!」
温婉听得两眼愈睁愈大。「尼可。」
「干嘛?」
「你在说脏话。」
「妳不是我老爸,也不是老爹,请不要管我说不说脏话!」尼可平板地说。
「为什么不可以?」温婉嘟嘴抗议。「我是你未来的老婆,我也有一个『老』宇啊!」
「……」
「尼可,还是不要讲脏话比较好,」温婉非常诚恳的劝谏他,「尤其是对圣诞老公公,不然他一不高兴,说不定就不肯实现你的愿望,那你就真的没有机会做爸爸了!」
「他妈的圣诞老公公!」尼可仰头怒吼,再面无表情的用下巴指指柜台旁。「有人找妳。」
「呃?」
温婉连忙离开尼可怀里坐正,转头望去,恰好一个年轻女人在柜台旁站定,一个标准的夏威夷美女,身材成熟丰满,洋溢着热带女郎特有的野性美,异国情调的五官美丽动人,就像一朵散发出浓郁香味的缅栀花。
「玛努!」温婉叹息地低喃,满心惭惶。
曾经,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记得温大姊到美国去上大学时,玛努还常常到她这里来睡觉,极力想减轻她思念大姊的心情。
可是有那么一天,玛努突然不再来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想,也许就是那时候玛努发觉自己喜欢上哈卡拉,于是想躲开他,避免感情继续发展下去,结果没有用,玛努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仍然爱上了哈卡拉。
而她,自认是玛努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玛努的异样,想到这里,她真的好惭愧,为什么她不能多关心玛努-点呢?
「对不起,玛努,对不起!」哽咽着,她诚心诚意的道歉。
玛努似乎很意外,应该道歉的不是她吗?
「不,小妹,我才是应该道歉的人,」她一手抱着一个婴孩,另一手以祈求的姿势伸向温婉。「请妳原谅我好吗?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妳,只是……只是……」
「不,玛努,妳没有伤害到我什么,是我,是我伤害了妳呀!」温婉呜咽着钻出柜台与玛努相互拥抱。「妳应该告诉我的,妳知道我很笨,对这种事不太了解,但是妳告诉我我一定会了解的!」
「我怎么说呢?」玛努悲哀的喃喃道。「就算妳了解了又如何?哈卡拉是如此深爱妳,他眼里根本没有我,将近一年时间,我那么努力试过了,但他仍一心在妳身上,我本不想放弃,可是看他那样痛苦,我……」
「妳打算如何?」尼可突然打岔进来。「放弃?然后呢?要小妹跟哈卡拉结婚,只因为他失去小妹很痛苦?那我呢?我就活该痛苦,活该……」
他还没说完,玛努就愤怒得叫过去。
「你怎能跟哈卡拉比?哈卡拉陪伴小妹十几年,付出多少心血在她身上,点点滴滴感情累积下来有多深,你比得上吗?」
尼可耸耸肩。「好,不说我,那小妹呢?」和玛努相反,他的语气很平静,一点火气也没有。「她并不爱哈卡拉,却因为哈卡拉陪了她那么久时间,所以她就得把自己牺牲给哈卡拉,让自己痛苦一生吗?」
玛努瑟缩一下。「再……再给哈卡拉一点时间,小妹终究会爱上他的!」
「十几年时间还不够吗?」尼可轻轻问。
玛努又窒了窒。「哈卡拉会对她很好,绝不会让她感到痛苦!」
尼可淡淡一哂。「妳对哈卡拉不够好吗?但他一样痛苦。」
玛努顿时哑口,再也辩不出话来。
「或许这样是对哈卡拉不太公平,但……」尼可轻轻叹息。「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我也可以说妳替哈卡拉说话是因为妳爱他,这对我也不公平,但我不会这么说,因为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小妹,她爱的是我。如果哈卡拉真的爱小妹,他会希望小妹幸福,而不是只要他能得到小妹,他宁愿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我想,这就不是真爱了,妳说对吧?」
玛努怔愣地注视着他,无言以对,好片刻后,她才流下泪水,悲伤的呢喃。
「但他是那么那么的痛苦,每天都让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候嚎啕大哭,我实在看不下去呀!」她俯唇亲着怀里的孩子,泪水也沾湿了孩子粉嫩的睑。「倘若不是我在从中作梗,他早就和小妹结婚了,是我害他这么痛苦的……」
「那么妳必须相信一件事,」尼可深深凝视着她,语气深沉。「只要生命尚未到尽头,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即使妳不动,时光也会带动生命往前进,所以当妳下次再面临抉择时,千万记住,别再做错决定了!」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里,温婉与玛努竞恍惚觉得面对的并不是年轻的尼可,而是一个看尽世事历尽沧桑的老头子。
「尼可。」
「嗯?」
「你几岁?」
银色异采飞闪而逝,尼可笑得瞇起了眼。「我不是说过了吗?陪妳玩了一整夜那年我十二岁。」
温婉略一思索。「你今年二十五岁?」
尼可颔首,笑吟吟地转注玛努。「哈卡拉现在是最痛苦的时候,所以妳更应该陪在他身边,如果妳真爱他,就用妳的耐心去推动他的感情吧!」
「但是……」玛努为难的踌躇一下,抬眼瞅住温婉。「妳不能去看看他,劝劝他吗?我说的话他听不进去,妳的话他一定听得进去,所以,算我求妳,去安慰他一下,叫他不要那样糟蹋自己了吧!」
「不行!」
温婉还没来得及回应,尼可便替她拒绝了;几乎是下一秒钟,同样的情况立刻又重演了一次,玛努还来不及问为什么,温婉也很生气的替她问了。
「为什么?我只是去安慰他一下也不可以吗?」
「感情的事没有办法安慰,也劝不了,特别是妳,」尼可冷静地说。「无论妳说什么都只会让他更痛苦,妳再多见他一次也只会让他更舍不下妳,这种伤痛,他必须自己克服。」
明知他说的才是正确的,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自己帮不上半点忙。
「你好无情!」她冲口而出道,不是有意的,只是想发泄一点郁闷的心情。
尼可轻叹。「我必须,每个人有时候都必须学着无情一点。」
「你怎能这么说?」温婉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尼可注视她片刻。
「告诉我,如果妳有个很亲密的人去世了,妳一定会很伤心,不过妳一定要学会淡化悲伤,不然接下来的路一定走不下去,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我是哈卡拉,知道妳会因我的痛苦而悲伤,那我一定会设法淡化自己的痛苦,不让妳因我的痛苦而悲伤,因为……」
他伸手怜爱的贴在她粉颊上,温柔的轻轻抚挲。
「我是如此深刻的挚爱妳,只希望能让妳得到真正的幸福而没有一点遗憾。要做到这点,我就必须对自己无情一点,但想到妳车福的笑容,我知道我也会很满足,不过……」
深情的凝睇着她,他泛出淡淡的无奈。
「小妹,虽然不愿意,我还是必须告诉妳,妳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这是妳的优点,也是妳最可爱的地方,然而最容易伤害到别人的也是妳这种人,因为妳只会用自己的思考方式替别人思考,妳单方面以为是好意,事实却非如此,于是妳伤害到别人,虽然都是无心,但这并不能当作是借口……」
眉宇问微蹙起两条皱折,尼可的银眸难得如此严肃,甚至失去惯有的笑意。
「一次人家可以谅解,一而再、再而三的话,早晚人家会再也无法容忍,而如果妳造成的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无论妳如何后侮歉疚也都来不及了。所以,小妹,不管妳乐不乐意,妳还是必须学习这世上有许多妳下喜欢的事,才能避免再去伤害别人,懂吗?」
睁大两只乌溜溜的眼,温婉困惑地注视他半晌。
「不懂。」她很老实的承认自己的迟钝。
尼可又叹息。「不,妳不是不懂,妳只是不想接受现实,但总有一天,当妳不但伤害到别人,也因而伤害到自己的时候,妳才会认真去思考,希望那不是会让妳后悔莫及的事。」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温婉断然地道。
「答应哈卡拉的求婚,那不是已让妳后悔莫及了?」尼可很快的反驳她。
温婉窒了窒。「所以我现在要补救嘛!」
上帝,她真的不懂!
「那种事没办法补救的。」
「我们可以想办法!」
「没办法可想!」
「是我害他伤心的,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
「无论妳做什么都只会更伤害他,所以妳最好什么都不做!」
「但……但我不能忍受这种全然束手无策的状况呀!」
「妳必须忍受!」
「……我不管、我不管,是我伤害了他,我不能不为他做点什么嘛!」
眼看温婉居然眼圈一红,下起雨来了,尼可不由啼笑皆非。
「唉,真是的,跟妳说妳什么也帮不了他呀!」
温婉是单纯的,所以她乖巧可爱,但也因为单纯,当她觉得需要坚持的时候,她会此任何人都要来得顽固。
「我不能不帮嘛!」
「妳帮不了!」
「我不管!」
「那就不要管!」
「……我要哭给你看!」
话落,温婉真的呜咽起来了,尼可想把她抓到办公室里打屁股;而玛努,眼神阴郁,表情诡异,很显然的,她并不打算放弃。
事情会演变更这种地步,哈卡拉之所以会那样痛苦,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因为她自私,因为她只想到自己,明明她是如此深爱他,她却反而把他推入痛苦的深渊中受尽煎熬。
眼见他痛苦得只能折磨自己,她后悔了!
现在,她决定要把这一切纠正过来,即使要不择手段,她也必须让所有事情走回原来的路上。
为了哈卡拉,她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