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雅脸蛋一红。「哪有人用这种要求的?」
「你的意思是不亲?」他瞥她一眼问。
「我……我没说不要……」她嗫嚅道。
「那就快亲。」毓谨挑起眉,等着她主动献吻。
被他这么盯着看,璇雅就更难为情了,虽然他们是夫妻,也不知欢爱过多少次,但是要她主动,总是会害羞。
最后,璇雅鼓足勇气,凑上前,往他嘴上亲去,不过很快就离开。
「这样可以了吧?」
毓谨扯了下嘴角。「这个吻也太敷衍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哪有敷衍?」
他佯哼一声。「怎么没有?我每次亲你都很认真、很用心,哪像你这样随便,刚刚那个不算,重来一次。」
「可是……」
「嗯?!」毓谨故意拉长尾音,像在警告她敢不照做,他会气很久。
璇雅瞠他一眼,又害羞又紧张的舔了舔唇办,在毓谨的凝视下,终于把唇覆了上去,轻啄慢吮,羞涩的舌尖探进他的口中,学着他吻她的方式。
被她这么撩拨,毓谨也动了情,才要伸臂抱住她,加深这个吻,结果忘了身上的伤,马上痛得冒出冷汗。
「唔……可恶……」
「很痛是不是?」她连忙离开,焦急地查看伤口。
「我全身都痛……」毓谨趴在她肩上撒起娇。
「我去叫大夫……」璇雅心疼的拂去他脸上的汗水。「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等好了再回来?要是伤口好不了怎么办?」
「因为我想你,没有抱着你,我晚上也睡不着……」他吸了吸气,假哭。
「对不起。」她听了心里更是愧疚。「早知道那天我就坚持留在苏州,不跟王爷回京了……」
「等一下!」毓谨终于听到重点,抬起俊首,眯起眼瞪着她。「你是说你是自愿跟我大哥走的?不是他强迫你?」
璇雅僵笑一下,偷瞄着他的反应,见毓谨神色不豫,有些后侮说溜了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避着王爷,兄弟俩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他的醋坛子打翻了,原以为她是被迫才会离开,那毓谨可以把气出在自己的兄长身上,结果不然,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你在说些什么?」她横他一眼。
「不然你为什么要跟他走?」毓谨妒火狂燃地质问。「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心里有多痛苦?」
「我知道……」
毓谨火大地低吼。「你根本不知道!我以为我没保护好你,把你害死了,有多相i杀了自己……咳咳……」
「对不起。」璇雅梗声说。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他怒不可遏地反问。
璇雅泪眼婆娑,不断地跟他陪不是。「我知道错了……只是想到你心中的结一天不打开,就会一直挂在心头,连自己的额娘都不想见到……贝勒爷要知道还有至亲活在世上是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为什么要被那么一点芥蒂给横在中间?如果换作是我……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只希望能再见阿玛和额娘一面……然后跟他们说一句……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
「璇雅……」毓谨被她哭得心都乱了,他始终知道理郡王夫妇的死在璇雅心中造成的阴影,只是从来没真正设身处地为她设想过,此刻才后悔刚刚的话太重了,只不过还是得摆出丈夫的威严,要是这么快就原谅她,不再气她,万一下回又说是为他好,然后扔下他,那才会呕。
他决定稍稍气一下,只要一下就好,等她跟他保证不会再犯,那再说原谅她。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生气。」
「我去叫大夫进来……」璇雅轻叹,还是先让他把伤养好再说。
「不必了!我要回自个儿的府里,不想待在这儿。」毓谨下巴一扬,就等她温言软语的跟他道歉,然后两人就可以和好如初。
「那好,我去找苏纳他们送你回去。」她也不高兴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那你呢?」不跟他回去吗?
「王爷邀请我住上几天,可以多陪陪婆婆。」璇雅的脾气也上来了,谁教他刚刚胡乱冤枉她,在他眼里,她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吗?那她也不必再苦苦哀求他原谅。
「好,那你就留下来!」毓谨火大地吼着,不过一出口就想反悔了,他不是真的要跟她吵架的。
璇雅咬着下唇,委屈地嗔他。「多谢贝勒爷。」说完就出去叫人了。
「璇……璇……」他想叫住她,可是人已经出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是照着我想的那么演?」
呜呜,他不想真的跟她冷战啊……
没一会儿,毓谨在苏纳和依汗的搀扶下又坐上马车,他还不死心地到处张望,就是没看到那个狠心的小女人出来送他,看来她当真不跟他回家,瞬间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回到贝勒府没多久,皇上也已经得到消息,要御医赶紧来瞧瞧毓谨的伤势,就见他无精打采地躺在炕床上,像是真的很严重的样子。
「贝勒爷除了伤口,还有哪儿不舒坦?」御医把过脉,除了虚弱些,还是要问问病人,才能完全了解病况。
「本贝勒的心好痛。」毓谨捂着心口,叹了口气。
「心?」御医听了,赶紧再把一次脉,不敢马虎。「这……」怎么也找不到心痛的原因。
依汗轻咳一声,示意御医到一旁说话去。「贝勒爷和福晋吵架了,所以多半只是心病。」
「原来如此。」他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不过御医最后还是开了药方子,然后回宫跟皇上覆命去了。
「贝勒爷要不要吃点东西,这样才能快点恢复元气。」依汗送御医走后,端了午膳进来劝道。
「我吃不下……」他幽幽一叹。
「呃……原谅属下多嘴,贝勒爷多哄哄福晋,福晋开心,自然就回来了。」依汗在旁边看了都难过。
毓谨越想越闷。「我只是想假装气她一下,她可以先顺着我,那我就会说不生气了,偏偏那女人就是不肯这么做。」
「唉!」依汗也想叹气,主子真是被女人宠坏了,是该受点教训。「贝勒爷说得对,福晋的确不该这么做。」只能假装附和。
「你说该怎么办?」毓谨一脸懊恼。他的女人跟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可是有自己的原则和脾气的,自己不该使出那种烂步数,那是行不通的,这会儿真的尝到苦头了,他真的好想念璇雅,想得他根本无法安心养伤。「她会不会就不回来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躺不住了。
「贝勒爷不能起来,御医说再乱动,伤口会更难愈合。」依汗看着主子的脸色,不禁有些同情。「贝勒爷何不先跟福晋道歉。」
听了,毓谨只是哼了哼。「这个还要你说吗?问题是……该怎么把她骗回来,才能跟她道歉?」
***
翌日接近午时,璇雅坐着恭亲王府的轿子回到贝勒府。
因为依汗一早便急着来见她,说毓谨昨夜又发高烧,还不肯喝药,众人都拿他没办法,所以不得不来请她回去。璇雅一听,担心得不得了,哪还有办法继续再跟他冷战下去。
她来到两人居住的寝房,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就见床上的毓谨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躺在那儿,再也气不起来。
「贝勒爷……」璇雅坐在床沿,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烫不烫,结果才刚碰到,就被一双男性臂膀紧紧地搂住,再望进毓谨那双促狭的笑眼,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你骗我!」
毓谨嘿嘿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想咱们成亲那天,你不是也装病,还把我骗得团团转。」
「快点放手……」她不敢挣扎得太大力,就怕弄疼他的伤口。
「不放。」他乘机亲了下她的粉颊。
「你真可恶!」璇雅着恼的啐了一口,还是任由他抱着。
「我爱你!」他使出杀手鐧,这一招保证可以让两人和好。
璇雅一怔,旋即眼眶泛红。「你什么时候不说,偏挑这时间才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我爱你、我爱你……」毓谨说了一大串,惹得她又哭又笑。
「够了!」璇雅娇嗔地嚷道。
「还生气吗?」他贼恁兮兮地笑着。
「下次你再随便冤枉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毓谨吻着她含嗔带怒的嘴角。
「我就一辈子住在恭亲王府里,婆婆可是很欢迎,王爷自然也不会反对。」璇雅要让他知道,她的靠山可是很硬。
「那可不成!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得跟我住、跟我睡。」毓谨不正经的手已经开始在她的纤躯上游移。
「你这会儿受了伤,不可以乱来。」璇雅拍掉他的毛手。
「我受伤的地方又不是那里……」他可回答得理直气壮。
「总之等你的伤好,我就……随你,现在不成。」璇雅好气又好笑,不过为了让他的伤早点痊愈,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那恐怕还要等个十天半个月。」他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孩子。
「你就先忍一忍。」璇雅柔声哄道。「不然伤口愈合的状况不好,我看了好难受、好心疼。」
毓谨被这温言软语一哄,心头也舒坦多了。「好吧,那你也要保证不再随便扔下我走掉。」
「我才舍不得扔下你……」她赏他一个吻。
毓谨连忙张嘴衔住,密密地吻着,心爱的女人主动献吻,享受都来不及,其他的事就先别去想。
「在我的伤完全好之前,你每天都要这样亲我。」他乘机索讨,既然不能做想做的事,就勉强用亲吻凑合一下。
「你就会得寸进尺。」她羞恼地瞪眼。
「可是我就只对你得寸进尺。」毓谨坏坏地笑说。
璇雅噗哧一笑。「贝勒爷这句话我可得牢牢的记在心里。」她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承诺。
「这还用说,当然要记住。」他可是认真的。
于是,就在璇雅的悉心照料之下,毓谨的伤口也好得特别快,才不过四、五天,就能在府里走动了。
这天午后,格日勒总算拨冗来探病,两人走在园子里,他打量一眼毓谨春风满面的神态,也放心许多。
「看你这模样可不像个受伤的病人,我这趟是白来了。」
毓谨笑睇一眼身边的邪魅男子。「有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照顾,我的伤自然好得快了,看到你来,心情也更开心,可惜空一道长到现在连半个字都不肯说,也不吃东西,看来他是有意寻死。」
「我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他可是还有利用价值。」格日勒冷笑一声。「再说,昨日尼满已经进宫面圣,跟皇上说要告老还乡,也缴还了议政权。」
听完,毓谨先是惊讶,接着便明白了。「我懂了,他是怕落得跟穆都哩一样被抄了家,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保命还有财产再说,真不知道该说他狡猾还是窝囊,就这么想溜了。」
格日勒把玩着拇指上的和阗玉扳指,眼底透着冷酷的笑意。「我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全身而退,回东北享福去,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就从苏州知府身上下手,尼满和日月会暗中往来的事他可全都知道,这会儿还关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我可以派人把他押进京来审问,不怕他不招。」毓谨走得有点累了,在凉亭内的石椅上坐下。
他颔了下首。「就这么办,你快点把伤养好吧。」格日勒说得简单,却又听得出语气中饱含关切之情。「我先回去了。」
待格日勒走后,毓谨独自坐在石椅上沈思,想着跟日月会的帐还没算,再说他做事也不喜欢半途而废,或许过一阵子得再去一趟苏州。
「你在想什么?」璇雅让总管送格日勒出去,然后来到花园。「是坏消息吗?」她以为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无法扳倒尼满。
毓谨微微一笑。「不算是,只是还不够满意。」
「你在外头也待了好一会儿,现在就跟我回房躺着。」她伸手扶他,毓谨顺势整个人都靠向她。
「福晋说什么,我都听。」
「这样才乖。」璇雅嗔笑。
「当我是小孩子。」他揽住她的纤腰,笑得邪恶。「你看我精神已经好多了,咱们今晚可以来试试。」
「才不过几天,不要太逞强了。」她笑睐他一眼。
「只要姿势做对,让我不用太费力,就绝对没有问题的。」毓谨在她耳畔哄诱着,告诉她可以怎么做,就希望璇雅能点个头。
「真的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毓谨目光熠熠。
「是吗?」璇雅状似不经心的往他的伤口按去,马上痛得他龇牙咧嘴。「你瞧,还很痛对不对?我看还是再过一阵子比较妥当。」
他疼到想发笑。「好,现在就先放你一马,等我的伤好了,你就知道本贝勒有多会记恨。」
「是,贝勒爷,我会等着。」她爱娇地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