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于香绮便打了电话给何佑姿,那位国际礼仪老师,开始接受她“再教育”的训练。
为了自己不服输的个性,更不希望因为进步缓慢而让祁长威看不起,所以于香绮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习到最大的成效,因此她经常超时上课;对此,她丝毫没有怨言,倒是对经常拖到何老师的时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何佑姿看得出她的认真,也因欣赏香绮坚韧的个性,因而倾尽所能的全力教导她,让她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也下吝在祁长威面前夸赞她的优点。
但这么一来,可就苦了祁刚。
常常一到下班时间,他就找不到于香绮,打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家里只说她最近忙,忙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扰得他一颗心像没了底似的毛躁,再度令整个企划部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我说祁先生刚少爷,您又是哪条筋没接好?还是更年期到了吗?”碍于同事们个个怨声载道,李铭朗不得不再次站出来一探虚实。
“要你管!”恼火的将桌上的公文全部挥开,祁刚大黥刺的将长腿搁上桌面,当在自个儿家般图个舒服。
“你以为我吃饱闲闲没事,就爱管你喔?你大少爷一个情绪不对,底下的人就不好做事,虽然巨鼎未来也是你的版图,可也没必要这么恶搞吧?”李铭朗在这里待得还算愉快,可不想因为有个情绪不对劲的上司而另谋他就。
“管好你的小胖妹就好,又不是管大海……”晃着脚丫子,祁刚像想起什么似的,陡地放下双腿坐直。“喂,你的小胖妹不就是我的小姨子?你帮我问问,她姊姊最近在忙啥,怎么一下班就找不到人?”
他当然可以利用上班时间找到香绮,但无论他怎么问,那妮子就是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肯说,他只好由其他人下手,而获得第一手资讯的管道,自然就是她的亲人。
“款,香绫忙著应付我就够忙了,哪还有时间管你的事?”提起那颗小肉球,李铭朗可乐了,虽然得花很多时间陪她复习功课,可见她成绩一天比一天亮眼,脸上的笑容愈聚愈多,即使她对男女情事仍旧懵懂,两人还停留在扮家家酒的纯情状态,他依然十分满足。
“应付?”祁刚双眼圆瞠,不敢置信的瞪著好友。“喂,我小姨子可还没成年耶,你就这样把人给吃了引当心被告你!”
李铭朗顿了下,蹙起眉心。“告你的头,我才不像你那么下流!”
“呼~~那就好。”意思是他的魔掌还没伸向小胖妹,好里加在!“好在小姨子的贞操还在,好险、好险!”
“一点都不好。”等待的感觉好漫长啊……李铭朗显得有丝忧郁。“我跟香绫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操心香绮下了班到底都跑哪儿去就好了。”
“你以为我不想喔?我问过,她也不讲,一下班就又找不到人,我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祁刚沮丧的捶了下桌面。
“去查啊!没线索就到于家站岗,再不然就用跟的,没看过福尔摩斯喔?”没知识要常看电视,这道理还要他敦?这人真的没救了!李铭朗受不了地嚷道。
睨了他一眼,祁刚坦言。“我都看名侦探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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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李铭朗的建议,第一回有效,理论上这回也应该有效,因此祁刚没有考虑太久,硬著头皮,赶著下班后偷偷跟踪于香绮,小心翼翼的不被她发现。
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的跟踪,他故意向同事借了一辆红色喜美小车,紧跟在她的小绵羊后面,然后等到她在路边停妥摩托车后,他记住大楼的位置,便赶忙找车位停车。
呆坐在车里等了三个多小时,坐得屁股都僵了,这才看见香绮慢慢由大楼中庭走了出来。
他下了车,正想趋上前去,霍地发现有个男人跟在她身后,令他顿时凝住脚尖。
那是谁?
模糊问,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认识那家伙……
他想起来了!那男人是林家宇,何阿姨的儿子!但他怎会跟香绮在一起?!
以香绮厌恶男人劈腿的程度来看,她不可能背著他再和别的男人交往,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他所设想的那个情况——老爸要香绮找何阿姨学习国际礼仪。
臭老爸!竟然背著他玩阴的?!哼!
“林先生,你真的不用送我,快去陪嫂子吧!”林家宇的新婚妻子怀胎六月,孕妇的情绪往往是最不稳定的,香绮拿起安全帽边戴边劝道。
“绮!”拉拉风衣,祁刚定到她身后,独占性的掌搂上她的腰。
“祁刚?!你怎么来了?”香绮吓一大跳,安全帽歪斜的挂在头上,怎么都想不到祁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好久不见,家宇。”伸出手和林家宇礼貌性一握,祁刚显得一派轻松。
“嗨,祁刚。”林家宇笑开了,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老实说,他还觉得祁刚动作太慢了点,拖了快半个月才发现。“我就跟我妈说过,怎么可能瞒得过你嘛!”
男人啊,太迟钝可是不行的,还是精明点好,不然未来老婆怎么不见的都不知道哩!哈!
祁刚无声的挑起眉尾,询问似地凝著于香绮。
香绮心口一提,赶忙闪躲他的眼,心虚得不得了。
“好啦,既然正牌的护花使者现身,我这临时演员就此告退喽!”挥挥手,林家宇拉了拉衣襟走回大楼,油~~好冷!
“机车别骑了,冷得要命,我送你回去。”帮她将安全帽拿下来,塞回摩托车置物箱里,然后拉著她的手往他停车处走。
“款!”那她的机车怎么办?他又怎会突然出现?疑问冲击著她的脑袋,双脚却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我的车……”
“明天我再叫人来牵。”将她塞进车里,他得和她谈谈。“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到我家还是哪里?”
香绮瞪他。“要谈什么?”她冷冷的问道。
那种问话方式好像影片里,男人召妓时使用的对话,让她反感。
“为什么生气?”他还没迟钝到感觉不出她的愤怒,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著身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来?”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不,她当然知道他找不到人会生气、会不安,可她答应过祁伯伯,不对他透露任何一个字,现在被他发现了,她该怎么向祁伯伯交代?“而且还换了车。”
“我跟踪你,这是我跟下属借的车。”他没有隐瞒,因为事实昭然若揭。跟踪的手段是不入流,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方法弄清她的行踪,是最不得已才使用的方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香绮无法想像,如他这般拥有尊贵身分的男人,竞为了查明她的动向而做出这般疯狂的事!
“我关心你。”他的下颚紧绷,懊恼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不论你怪不怪我,总之我已经这么做了;不管你和任何人有任何约定,我就是没办法放著你不管,这对我并不公平,你为我想想好吗?”
这么一说,倒让香绮觉得汗颜了。“我……哪有和谁有什么约定?”
唉,说谎的感觉真下好,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才会什么都不说,没想到造成他的不安,她感到十分抱歉。
祁刚浅叹一口。“我相信你,你说没有就没有。”
明知她没有坦白,但她之所以下愿说明,一定有她的理由,逼她就没意思了,除非她自己愿意说。
这句话成功的让香绮安静了下来。
她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这的确不公平,如果换成是她,反应断不可能这么平静。
“对不起,我失控了。”感谢他包容自己的所有,而且不会强迫她说出不想说的事,不论那件事对他而言重不重要——她相信,找不到人的他一定很在乎这些事背后的真相。
“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就好。”他不是肚量那么大的男人,只不过聪明如他,自然会自己去找答案。
香绮抬头凝著他,感恩她能遇上如此懂她、怜她的男人。“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他放下手煞车,缓缓让车滑进车道。“不过以后无论你想到哪去,我希望我可以担任司机。”
“祁刚……”香绮感动得一塌糊涂,不顾车子正在行驶中,双臂猛地抱紧他的肩,眼眶微微泛红。
“嘿!”祁刚吓一大跳,赶忙将车停靠路边。“拜托下回要给我Surprise之前先通知一下,这样很危险耶!”人家心还怦怦跳呢!
“好嘛!”她娇笑著,满怀柔情的依偎著他。“那我们回家吧!”
皎洁的月散发著温柔的光亮,伴随着璀璨的星光,为他们指引回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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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高分贝的“噪音”源自于祁刚的公寓,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地牛翻身,大地一片震荡,在摇了约莫十秒钟之后,动荡终于停止。
“呼,讲话别那么大声嘛,你看,连地牛都让你给吵醒了。”拍拍胸口,于香绮唇边漾起一抹笑,一点都没让地震吓到的样子。
该死!这地震什么时候下来,倒挺会挑时间,和他的咆哮搭配得刚刚好。
祁刚气得脸发绿,懊恼的抹了抹脸,将声音压低。“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们晚几年再谈婚事。”她极平稳的将句子说完。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嫁?”他不懂,明明寻觅了这么久,为什么好不容易水到渠成,连顽固的老爸都心折于她的耐力而同意这桩婚事,到后来却是她在喊“卡”?那个最想把自己嫁掉的人?!
“我想啊,很想,超想,非常想!”她用了几个强调的词汇,表达她内心的渴望,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呃,好像不能这样形容,总之她现在想暂缓一下嘛!
“既然那么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快点将婚事办好?”公司、家里、她家,三处奔波,她能不能体谅一下她的男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即使两人的恋情在巨鼎已然公开化,但想追求她的白目仍不在少数,就让他逮到几个意图约会她的单身同事,其中还不乏条件优秀的高级主管,教他怎能不想赶紧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
“不是不能,只是暂缓一下。”拉著他的手撒娇,望著满桌足以媲美满汉全席的佳肴,和造型柔美漂亮的蜡烛,她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只因他曾许诺要给她一场浪漫。“我正在诱拐周伯伯向妈求婚,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嘛!”
“跟妈求婚?!”脑子里警钟大响。
这丫头不是企图当红娘吧?
“周伯伯跟妈这样不也挺好,干么一定要周伯伯跟妈结婚?”
“你要说我死脑筋也好、老古板也罢,我就是想看妈有一个圆满的归宿。”噢,美丽的婚礼,凝聚女人一生的梦想,虽然妈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意义不同。“况且周伯伯一直单身也很可怜啊,如果他能跟妈结婚,那不是美事一桩?”
“款,你有没有想过,妈跟周伯伯都是那么保守的人,你要他们老来再走一次礼堂,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的头开始痛了,霍地感觉自己的婚礼遥遥无期。
“不会啊,我跟香绫联手,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达成目的。”她甜甜笑道,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看香绫跟铭朗的感情也很稳定,还是我们等香绫满二十岁……”
“噢,够了!”两年,那至少还得等两年,他蓦然明白李铭朗的忧郁。“我等不了那么久,宝贝!”
“厚~~拜托啦!你明知道我放不下妈跟香绫……”女人说风是雨,才一转眼,笑容在她脸上敛去,两只漂亮的眼瞬间泛起水雾,眼见有山雨欲来的前兆。
祁刚快疯了,他伸手搂紧她,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那么多女人让他挑,他偏偏挑了个责任感最重的那个,是该说自己眼光太好还是太差咧?
“你说好不好嘛!”将脸埋在他的毛衣里,她闷声问道。
“丑话说前面,除非你先搬来跟我一起住。”好吧,一人退一步总可以了吧?他可是很委屈的耶!
“啊?那跟嫁给你有什么不一样?”厚!人家抗议啦!
“如果你觉得没什么不一样,那干脆我们的事先办一办。”他很好商量的,只要她愿意先搬过来,什么时候结婚他都可以接受,
“啊——不要啦~~”抱著他的腰撒娇,她还在想如何让他妥协。
“就两条路让你选,我这个人够厚道了吧!”他贼兮兮的笑了。
“祁刚,你别让我为难……”
她真的很想嫁给他,毕竟这么宠她的男人很难能遇见,错过了这个村,或许就没那个店了,可是她又心系家里那两个女人的幸福,两难啊!
“相信我,我也下想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不变的道理,切记,切记!
香绮放开他,转身落寞的拿起自己的皮包。
“绮?”眼皮陡地乱跳了下,他隐隐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祁刚,谢谢你这段期间的照顾。”红著眼凝了他一眼,她走险棋。“既然我们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达不到共识,那可见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的。”
“嗯?”这什么理论?二选一,简单得很不是吗?怎么听起来那么复杂?
“为了避免将来类似的情况一再发生,我们还是现在就分了,省得将来大家都痛苦。”眼泪扑簌簌地掉,她揪扯著皮包肩带的指微微泛白。
天啊!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了吗?他怎么有听没有懂?!
祁刚的脸都绿了,没想到她会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
香绮最后再看他一眼,终究举步定向大门,就在指尖碰上门把之际,一双大掌不由分说的按压住大门门板,让她一点开门的机会都没有。
“宝贝,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用搞成这么难看!”要死了,他怎么有种被她牵著鼻子走的错觉咧?
“不难看,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外人看到。”她低著头,发出微颤哭音的唇忍不住上扬。
“好了好了,别哭好不好?”他认栽了,一把将她紧搂入怀。“我答应你就是了。”
呜……两年……呜呜呜……
“祁刚,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兴奋的回抱他,哪来什么眼泪,她笑得开怀呢!
“你……”霍然有种中计的警觉,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我怎么觉得自己上当了咧?”他苦笑。
“别这样嘛!”小手探上他的胸口,她踮脚轻啄他的下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好爱你?”
啊啊!死穴!
祁刚头皮发麻,每当他的小亲亲难得露出小女人的娇态,他就全然无条件投降了,真没用啊!
“我也爱你宝贝。”一句“爱你”折煞他两年的幸福,愈想愈贵,鸣~~
情人间不需要太多赘言,热辣的吻很快便擦枪走火,由大门烧到客厅,再由客厅蔓延至房间,花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却已让两人欲火债张,难以扑灭。
“唔……等等……”就在两人交缠得难分难解,只差那临门一脚之际,香绮突然推了推他,不让他再进一步。
“怎了?”又是怎么了?他直想扯发狂吠。
“为了避免在达到目的之前出什么差错,我们最好做一点防范措施。”她困难的伸长手臂,捞到被扔在床下的皮包,然后从里面掏出包装精美的保险套一盒,红著脸交到祁刚手上。
不是吧?连这都要规定喔?!
祁刚两眼一泡泪,含著眼泪扯开保险套的包装——
咦?防范措施?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这种东西又不是绝对保险,只要动点脑筋,让它出点“小意外”,然后弄个小baby出来,依她那古板到不行的脑袋,他有绝对的机会可以减短“刑期”,那岂不美妙呆了?!
傻呼呼的对著保险套呆笑,笑得于香绮莫名其妙。“你干么?它长得很好笑吗?”
“没,我只是在想,你做事真的很谨慎,连这点小地方都注意到了。”愉悦的覆上她,他感觉心花朵朵开呢!
“小心不蚀本啊!”感受到他的生命力瞬间盈满体内,她微咬下唇轻吟出声。
瞧他一脸贼笑,笨蛋都知道这男人打什么主意。
她早就计划好了,除了让他穿“雨衣”,当然她也会吃避孕药,双重保护,万无一失!
她要全家人都得到幸福,这样她的幸福才会圆融美满,也才能真切的卸下肩上的担子,至于祁刚——亲爱的,你就委屈点吧!
淋漓尽致的欢爱,各怀鬼胎的爱侣,依旧创造出满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