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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娶状元郎 第五章
作者:竹君
  在一道灼人的目光注视下,雪湖睁关惺忪睡眼,望向那道剌眼光芒。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他虽然姿态优雅的只手托腮,扬眉斜望着她,可是眼眸中射出来的冰焰寒光却让人战栗。

  是齐秉禹!

  雪湖惊坐而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焦急的伸手摇醒珞儿,摸触到的却是冰冷的床铺和一只木盒。

  珞儿呢?不会是……一阵恐惧窜过她的全身,她骇怕的瞪向齐秉禹。

  「放心吧,另有贵客将她接走了。」

  雪湖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她太紧张了,怎么会误以为齐秉禹会对珞儿不利呢?即使他想,韩柏安也绝不会撒手不管。

  「怎么妳也会担心她吗?我以为妳已经自私自利的忘了她的安危,一心只想着报仇而已。」他淡淡的讽刺着,从容的站起身朝她走近。

  「你不要过来!」手握木盒,雪湖张着戒慎的目光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跟珞儿的交情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懂的?我跟她不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姊妹。」

  齐秉禹毫不停留的步伐让她微微不安的挪了下身子。

  「是好姊妹、好朋友,就可以无条件的要她为妳送死吗?」他咬牙咆哮,身子已经移到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爬上床拉开距离。

  「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请就好,不要再靠过来了。」他的逼近令她紧张的双颊泛红,呼吸困难,「我的计画是安全周详的,绝对不会让珞儿碰上任何危险。」不知他为何会那么生气,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惧于他骇然的气势之下。

  她当然知道珞儿会有危险,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了些,但她一定会尽力保护珞儿,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是吗?」齐秉禹邪恶的扬起冷笑,面目狰狞的俯向她,恶狠狠的道:「妳的计画安全到要用美人计去献身,用肉体去勾引男人吗?」

  雪湖震惊得张大明灿的水眸,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画?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妳的想法,为什么会那么无知而鲁莽?」如果说他没有追上她,没有从珞儿的口中问出一切,那她岂不要白白牺牲,将自己断送在仇人的手上?

  一想到那个粗俗鄙陋的桑夫可能拥有她,齐秉禹的内心就如翻江倒海般的沸腾难受。

  「我的计画并不无知也不鲁莽。」雪湖固执的仰起头,反唇相驳。

  一定是珞儿泄漏的,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

  「我的计画是安全而且周详的。」她绞紧手中的棉被,倔强的再次重复。

  她的顽强与无知令他非常生气,他火大的伸出双臂抓住她一直往后退的身子,吼道:「不要再跟我说周详两个字!在妳眼中的周详是献上肉体去取悦男人,让敌人享用,可是,这个周详对我来说却是个耻辱、是个污秽。若妳父母健在,相信他们也一样感到羞愧与痛心。」

  「你住口!」雪湖恼羞成怒的大叫。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恶毒且残忍的言语来伤她?她不过是想尽人子的义务为父母报仇而已,犯得着让他如此的羞辱吗?

  「我是想用美人计去勾引桑夫又怎么样?这总比你懦弱而不顾朋友的道义要来得好些。」

  她故意用冰冷的语气在他心口挖出旧伤,然后撒下盐。

  果然,他狂怒的俊脸变了色,往日的情景让他自责的黯然沉下脸。

  看到他受伤的神情,雪湖心里也隐隐抽痛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报仇的决心。」

  齐秉禹泛深的叹气,请气坚定的道:「我不会答应妳这么做的,我不能让妳辱没了妳父亲的勇士之名,辜负妳母亲临危托孤的苦心。」

  苗服夫人要的是女儿李福的成艮,而不是无谓的仇恨。

  这人怎庆还是那么的死脑筋呢?雪湖几乎要历尽所有的耐心了。

  「算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与我无关,我的心意一已决定就不会改变。虽然你们扣留了珞儿,但是并不能阻止我,我还是要去。」她从床上跳下,拿起昨晚放在椅上还未整理的包袱就想冲出房。

  齐秉禹健臂一伸,硬生生的将她拦下来。

  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

  齐秉禹震怒得青筋暴凸,双手关节握得喀喀作响。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妳以为在女人堆打混的桑夫会被妳这青涩少女迷惑吗?」他的嘴角扬起魔魅般的邪笑,既然她不明白男人的可怕,那就由他来教她吧!「以妳这未经人事的少女胴体,就能勾引经验丰富的男人吗?」他的手背轻轻抚刷着地苍白的脸庞,满意的看到她在自己抚触下微微发颤的模样。

  「你……你在干什么?」她骇怕得拍开他的手。

  「妳应该知道的,这不就是妳想对桑夫做的事吗?」他邪邪的笑着,将手移向她白皙的脖子,在她耳畔轻柔的吐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怕我?我跟桑夫一样,也是个男人啊!」他提醒她计画中要做的事情。

  「住……住手,不要再靠过来了。」他的低语就像会腐蚀人心的魔音一般,令她全身乏软,只能虚言的侗喝。「不……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是吗?」他冷笑,「那妳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天啊!他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明知道他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可是,她就是无法避开他的魔力,任凭自已屈服在他的玩弄之下。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可怕?是只有他,还是天下的男人皆然?

  就在她一片浑噩之际,齐秉禹毫无预警的欺身擭住她的双唇。

  他的吻并不温柔,却令她站不住脚,他尽情的舔她、吮她、咬她,直到她无力的瘫靠在他身上,才将原本托在她颈间的手游移到她胸前,探向她那坚挺的双峰。

  「放开……」她惊愕的回神,奋力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拜托,别这么对我。」她无力的垂下眼睫,贬下泪珠,为无知的恐惧而哭泣。

  「别哭,这不是妳想要的吗?为什么还要哭泣求饶呢?」他的语气残忍地不带一丝感情。

  不理会她的伤痛跟潸潸滑下的泪水,齐秉禹硬是将她推倒在床上,固定在自己身下。「妳不是打算用妳这迷人的胴体去勾引男人吗?我现在就以我丰富的经验来教导妳,妳应鼓感谢我才对,怎么可以骇怕呢?」

  他猛然低首含住她小巧的蓓蕾,隔衣轻咬蹈磨着,直到它挺立,这才满意的漾开笑颜,得意的望向她,「看吧!它比妳真实得多了。」

  「你太过分了!」恶毒的侮辱让雪湖愤恨的扬起手来想甩他一巴掌,只可惜手到半空就被拦住了。

  他瞇起森冷双眸,将她的手固定在她头顶上,继续伤害她。「怎么了,这就是妳卖弄风情、打情骂俏的伎俩吗?拿这点来吸引桑夫,遢不如直接展现妳的妖娆胴体来得有效。」

  他的一再刺伤令她难过的暗哑道:「你以为这么玩弄我很好笑吗?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能力勾引桑夫为父母报仇吗?」她猛力的贬回泪水,倔强的怒视着他。「那就换我来表现看看,看看我勾引的技巧是不是比你来得差。」

  她用力挣脱齐秉禹的箝制,反手环往他的脖子奉上双唇。

  她学着他方才对她所做的,一再将自己的香甜灵舌送进他口中逗弄。

  齐秉禹骇然地承受着,想以傲人的自制力冷漠地响应她的挑逗。可是,体内一股燥热窜升,一阵阵如电流般的快感袭来,酥麻他的四肢百骸,他终于忍受不住的推开她。

  「妳就是这点能耐而已吗?跟烟花巷里的妓女差太多了吧!」他冷冽地讥讽着。

  无视于她的苍白脸色,齐秉禹径自悠然的从床上坐起。他脸上露出可恶的邪笑,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娇媚点,女人,拿出妳的风骚本性,不然可是勾引不到男人的。」

  「你……」对他的嘲笑,雪湖真是又羞又怒,她扬起手来打了他一巴掌。

  他没有回避,硬生生的承受这一掌。

  泛着屈辱的泪水,雪湖望着他鄙夷的眼光与唇角那抹不屑的笑容,她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没想到她卖力的演出竟然激不起他一丝丝的响应!

  为什么?是她不够努力遢是他压根看不起她,不喜欢她,以致一点感觉都没有?

  雪湖突然觉得自己好羞愧、好不要脸。?

  她难过的掩住双颊,飞奔出去,再也没有脸见到他了。

  「雪湖!」正和韩柏安一起走来的珞儿一见她哭着跑走,立刻追了过去。

  韩柏安愣愣的望着两女的背影,幸悻然的走进来,「不是说好不骂她的吗?念么又把人家骂得如此凄惨。还不去追人家?」

  说完,他才猛然发现齐秉禹英俊的颊上印着一个红印,当下弯起嘴角,笑出声来。

  「我没有骂她。」齐秉禹靠着脸咬牙道。他不去追她,只是因为双腿间的鼓胀疼痛而一时无法行动。

  没有想到雪湖对他的影响竟会那么大,打破他一向自恃的自制能力,令他情欲高张的想当场占有她。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及时唤醒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走吧!!」他忍着腿间的胀痛站了起来,在走出房门前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空寂的床上似乎仍遗留有她的芳香。

  他的本意不是要伤害她,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可是,一接触到她柔嫩的双唇,他就情不自禁的想占有她,将她纳入怀中、揉入心中。

  没想到……唉!一切都失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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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秉禹跟韩柏安一追上雪湖跟珞儿后,就弃车乘马而行。他们四人分骑三马,雪湖不会骑术只好由齐秉禹带着共乘一骑,而韩柏安和珞儿则各乘一骑以节省时间。

  经过早是的事件之后,雪湖和齐秉禹之间显得异常尴尬。

  雪湖端坐在齐秉禹的身前,尽量挺直身子不碰到他,就算颠簸得太厉害而不小心碰到,也会立刻僵直身体闪开。结果一天下来,不怛弄得她全身酸痛,还不舒服到极点。

  齐秉禹亦然,他明明知道雪湖的不舒服,却一点怜香借玉的表现都没有,整个人闷不吭声的,让同行的韩柏安和珞儿两人均不敢造次,深怕被这个超级大风暴扫到。

  由于亳不停歇的赶路,他们终于赶在关城之前回到了齐庄。

  「庄主,您回来了。」齐庄总管梁焕欢一得知齐秉禹进城,就立刻带人在门前等着。待见到他怀里躺着个累坏的白玉美人时,不禁讶异的张大了口。「庄主,她是……」接触到齐秉禹的警告眸光,他倏然闭上嘴,恢复恭敬的神色。

  「她是雪湖姑娘,今后都要住在齐庄内。」齐秉禹简单的命令这。

  雪湖虽然累得几乎翻倒,但却没有错过门外那群人的好奇眼光。她在梁焕欢以眼询问齐秉禹是否要接她下马时,开口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马。」

  不理会背后射来的噬人眸光,她非常吃力却故作轻松的滑下马背。

  「小心点。」就在她错占马的高度,差点掉落之际,齐秉禹长臂一抄,将她安稳的护送到地面,并威严的对梁焕欢这:「派人收拾小姐的『迎月合』,让雪湖小姐和苏珞儿小姐居住。」

  月盈居住过的「迎月合」是齐庄的中心内院,也是防备最严密的地方,将雪湖安排在那里应该是最安全也是最恰当的了。

  「是。雪湖姑娘,苏珞儿姑娘请随我来。」梁焕欢恭敬的在前带路,将她们引往迎月合。

  精明的他并没有错过庄主与雪湖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看到了庄主在目睹雪湖差点摔落时的眼神了,那是出于一种怜爱、疼惜又关注的情人眼神。庄主会那么在乎她,又把她接回来安置在月盈小姐的绣合里,一定是非常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冷清的大宅院是需要有个女主人来滋润。梁焕欢雀跃的想着,他可要好好吩咐下人们细心的伺候,千万不能怠慢了雪湖这位未来的庄主夫人。

  雪湖和珞儿跟在梁焕欢身后走着,沿路经过的亭台、楼院那样精致、豪华的程度,都是她们未曾见过的,尤其在见到迎月合那宽敞的空间,华雅的布置,更是令她们惊羡不已。

  「哇!雪湖妳看,这么大的房子,像不像咱们山下的天台大庙?」梁焕欢一走,珞儿就迫不及待的参观迎月合内的一切,不住赞叹着。

  雪湖微微点头,不得不承认齐秉禹的财富确实惊人。「是啊!是很漂亮,不过这么漂亮的金丝笼却会将人困一辈子。」她感叹的说着。

  「才怪。」珞儿不以为然,她兴致勃勃的转往二楼的绣房。「这么漂亮的房子,又有这么好看的庭院,怎么是关人的地方呢?妳啊!从出了江南就怪里怪气的,小心别吓走了齐庄主,不然连庄主夫人都没得做。」

  「胡说什么,谁希罕做庄主夫人来着。」人家又没挑明着要娶她,她怎么敢心存妄想。

  「没有才怪。」珞儿边说边将自个儿的行李取来,挑一间喜欢的房间放下。「韩大哥都同我说过了。原来齐庄主并没有忘记妳,不然,也不会一接到师太写的信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接妳;所以他并不是个背信忘义之人,妳大可放心的嫁给他。」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妳和妳的韩大哥好象处得不错,他是什么人?」同行了一个月,雪湖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只是觉得他很豪爽、很有侠义心肠。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

  「愣丫头。」雪湖轻笑的骂道,「对于妳喜欢的人怎么可以不知道呢?找机会问个清楚,别是土匪、强盗之类的才好。」

  「才不会呢!」珞儿嗤之以具,「韩大哥是齐庄主的朋友,他如果是个强盗,那齐庄主岂不是个土匪了?所以他绝对不是。」她信心满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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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凝露重,雪湖披了件外袍就到迎月合外的曲桥上赏景,早起的习惯是在庵里上早课时养成的。

  庵里虽然只有她和师太两人,可是出家人的规矩还是必须遵守的;四更天就必须起床梳洗,接着打扫庭院做早课,一直到做完一切事务才能用早膳。如今住到齐庄,虽然舒适,凡事有丫发、仆人伺候着,但她还是习惯早起,为自己保有一些静谧的时间。

  「这么早就起来,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

  在曲桥的那端,齐秉禹悠然的站着,修长飘逸的俊美身段令人叹服。

  「你这么早起来,又莫非有心事了?」雪湖反问。

  齐秉禹注意她很久了,从她到齐庄这半个月来,善良的她当面带微笑且极富人缘。

  但唯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就如刺猬般冰冷、防备。

  「为什么妳总是如此冷漠的待我?」

  「什么意思?」雪湖佯装不懂的撇开眼,悠悠的望向桥下波动的湖水。

  「别望着它,它并不比我有吸引力。」他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一直想时间终能化解开她的心结,让她能接受自已,甚至要求自已尽量来看她。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依然躲着他,害怕见他。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妳大可不用再怕我,可以平心静气的和我相处。」

  在那件事情过后吗?雪湖的双颊泛起一片红霞。不!她不行,也办不到。

  「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我还是要走的。」

  「妳的家就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他态度坚决的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眸更是固执的骇人。

  「我不是你的家人,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她嘴里是这么说,但一股甜甜的滋味涨满了心胸。

  她竟然会被他蛮悍的强留态度所感动而暗喜不已!!

  「是吗?」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妳别忘了妳娘的临终嘱咐,她是将妳许配给我的,难道妳这位记忆惊人、一目十行的女才子忘了吗?」

  他果然没忘!

  「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不也是为了想拒绝这门亲事才把我送到山上的吗?」她仰头望着他,明亮慧黠的双眸不许他有一丝丝的蒙骗。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齐秉禹坦诚无讳的回答。「但是现在我的决定改变了,与其将妳留在山上担心受怕,倒不如将妳娶回来留在身边保护的好。」

  「我的命运取决于你的决定?」她追问。

  「不错。」他肯定地答道。

  两道视线在空中对峙,不服输与不妥协的眼光互不相让,直到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才打断了两人的僵持。

  「禀庄主,瑞亲王府的翔贝勒跟飔贝勒来访。」梁焕欢急切的道。

  「翔贝勒跟飔贝勒?这么早他们来干什么?」齐秉禹剑眉紧紧蹙起。

  难道他去了江南两个月,私奔离家的奕麒和月盈未曾回来,以致他们上门来要人?

  哼,齐秉禹冷笑着想。他们的兄弟拐走了他妹妹,他都还没有去兴师问罪,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正好可以向他们瑞亲王府要个公道。

  「请他们到花厅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是。」梁焕欢躬身离去。

  「你的交友似乎很广阔,连皇亲国戚都有来往。」雪湖虽然身居深山野岭,但仍知道贝勒名号是皇族的封称,他既然能与之交往,其权势、财力可想而知。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齐秉禹冷哼道,「他们只是想攀我做亲戚罢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皇族要与他攀做亲戚?!

  看来她了解得还不够,齐秉禹的能力绝非她所能想象的。

  齐秉禹离去后,雪湖在曲桥上又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走回迎月合。

  忽然间,在离迎月合不远的花丛后窜出一条人影,吓了她一跳。「谁?」

  「我。」一个水灵灵的娇俏少女笑吟吟的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妳就是我哥带回来的白玉美人吗?」

  白玉美人?「我是齐庄主带回来的。妳的哥哥是谁?」这姑娘充满灵气的可爱模样,让她心底生出了喜爱。

  「就是妳口中的齐庄主啊!」齐月盈蹦跳的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知道吗?我一听到妳的消息,就不怕危险的立刻偷跑回来,为的是见妳一面。」

  云湖感到好笑,「这是妳的家不是吗?为什么说是危险,莫非这庄里会有吃掉妳的人?」

  「当然有。」月盈缩着脖子,一副提防吃人鬼出现的模样。「而且妳刚刚还见过的。他虽然不会吃掉我,但是一定会拆下我的骨,把我关到地牢里一年。所以我才急着回来见妳,请妳帮我说情。」她可怜兮兮的望着雪湖。

  雪湖的略猜出她所请的是谁了。「妳说的人莫非是……齐庄主?」瞧她顽皮淘气的模样,一定给齐秉禹添过不少麻烦。

  「对,就是他,他就是那只会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她摇晃着雪湖的衣袖哀求道:「拜托妳嘛,姊姊。请妳跟我哥求情,让他别再生我的气了,我下次绝对不敢再随便跟人私奔了。」

  「私奔还有下次与不敢的吗?」她话才刚说完,齐秉禹就出现在她们身后,背后还站着奕翔跟奕飔。

  「大哥!」月盈一惊,就想闪身躲人。

  「跑哪去。」齐秉禹大掌一抓,就拿住她的衣襟,家提着小猫似的拎了回来。

  「大哥,别生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举双手讨饶,还不断的向他身后的奕翔、奕飔使眼色,要他们救人。

  「齐兄,此事我们瑞亲王府也有责任,请看在我们的薄面饶了她这一次吧!」

  齐秉禹冷瞥了他们一眼,不卖面子的道:「两位贝勒爷言重了,齐某管教自己的妹妹与瑞亲王府何干?舍妹已经送回,两位贝勒爷请回吧!」他摆明了送客。

  奕翔和奕飔面面相腼,他们此次护送月盈回来完全是遵奉瑞亲王的意思,想正式向齐秉禹提规,却不料他会如此的生气、拒人于门外。

  瞧他那副冷然不领情面的模样,这门亲事恐怕是难说成了。

  「奕翔、奕飔,你们千万不能走,你们一走我大哥铁定剥我的皮;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丢下我不管啊!」月盈惊恐万分的求救。

  「住口!」齐秉禹咬牙切齿的喝道。

  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浑话,他是她的亲大哥耶,竟将他说得像是杀人魔王一般。

  「你们走!」他恶狠狠的瞪向两位贝勒。

  这群没用的兄弟,他都故意成全放走月盈跟奕麒了,还将她送回来干什么?存心让他难堪嘛!

  「不!不能走。」月盈拚命挣扎着,就是挣不脱他揪住衣领的手。「你们走了,到时我死了,看你们怎么跟阿玛、额娘交代。还有奕麒,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小丫头犹不知死活的出言恫喝。

  「妳还说!」齐秉禹气得全身要冒出火来。他将月盈提高了些,拎着她就想往内院走去。

  「站住!」奕翔、奕飔异口同声的喊道。婚事既然说不成,那好歹也要将人要回去,不然如何交代?

  可是齐秉禹恍若没有听见般,脚步未停地走着。

  「奕翔、奕飔救命啊!」月盈吓坏的挣扎着。

  就在奕翔、奕飔摆开架式,打算以武力抢救月盈的时候,一道清脆低柔的声音自一旁响起,「请站住。」轻轻的一句话就唤住了齐秉禹的脚步。

  奕翔、奕飔望向声源,这才发现一旁还有一位体态修长,脱俗清丽的美貌女子。她一出口就有喊住齐秉禹的能耐,想必她在他心中一定占有颇重的地位。

  雪湖轻移莲步地朝齐秉禹走近,将他的手从月盈的衣领上拿开,救下可怜兮兮的月盈。

  「好歹是你齐庄的千金,怎能令她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若传扬出去,你这庄主的颜面何存?」她云淡风清的几句话有如泰山千斤之重,顿时让在场的三名男人都震慑住了。

  月盈趁着齐秉禹发怔之际,快速的逃向另一端,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

  对月盈逃走前向齐秉禹做的鬼脸,令雪湖不由得嫣然一笑。无视那三只呆头鹅的滑稽样,她径自转身走回迎月合。

  「好有魄力又好有灵气的姑娘。」奕飔赞赏的道。

  「如此姑娘恐怕只有齐兄能与之匹配了。」

  奕翔认同的望向齐秉禹,却惊讦的发现一向冷做孤绝的他竟也有脸红的时候。

  「要你多事。」他长袖一挥,绝然而去。

  太好了!奕翔心中一阵暗喜,原来齐秉禹也有在乎的人。照此看来,奕麒跟月盈的亲事是有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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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相见之后,雪湖就很少有机会儿到齐秉禹,据珞儿从韩怕安那里问来的消息,齐秉禹是因为离开齐家布庄太久,很多帐务都堆积,需要他亲自管理的缘故。

  唯一一次与他碰面,是在他中午赶回齐庄换衣服要外出谈生意之际,雪湖利用那个机会向他借了一问东厢楼的书斋,那是她在无聊闲逛时发现的;里面的书籍从古至今一应俱全,可惜的是少有人过问。

  一向爱书成痴的她最见不得好书被人糟蹋,于是,她自告奋勇的整理书斋并向他借来做为阅读之所。

  可是这一借就令齐秉禹后悔了。因为雪湖不但废寝忘食的沉浸在那里,就连到晚上掌灯的时分都还不肯回去,搞得他心乱不已,担心得无法专心看顾生意。

  这会儿,他又利用工作的空档偷溜回来了。

  「雪湖呢?」一进门就见珞儿百般无聊的坐在大厅门槛上,东张西望的看着飞舞的蝴蝶。

  「还不是又在书斋,连午饭都没吃就啃着书香当饱了。」她嘟着嘴气闷的说。

  好歹她跟雪湖有十年的交情了,怎么一下就被那些死书取代了呢?

  齐秉禹轩眉高高拢起。这是她借书斋以来第三次的纪录了,仿佛书是她的生命、她的粮食,有了书就可以不吃饭、不睡觉的活下去般。

  健步一迈,他快速的走向东厢楼的书斋。

  一入书斋就看到外固挤满一堆手捧盥洗衣食的丫发,瞧她们惊张慌乱的神情,就知道雪湖在里而无误。

  「庄主。」

  他从其中一名丫发手中接过晚膳,沉声命令这:「都下去休息用膳吧!」

  「谢庄主。」她们如获大赦的谢恩而去。

  唉,遇到一个书呆子的女主子,也真教她们辛苦了。

  「雪湖。」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正沉迷于书中的雪湖惊吓得抬起头来,看到齐秉禹一脸怒气后,反倒不紧张了。她态度自若的将书搁于案上,冷眼询问:「齐庄主亲自允诺将书斋借给雪湖,今日前来想必有要事交代吧?」

  「别跟我耍嘴皮。」齐秉禹最气不过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妳又为什么不吃饭了?」

  他早从净明师太的信中得知雪湖酷爱读书,却万万没想到她会迷成这样,简直比应考的书呆子还迷。

  雪湖轻应了一声,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吗?」

  真的会被她气昏倒。

  「妳到底从什么时候进书斋的?」他真后悔将书斋借给她。

  「早晨梳洗完毕以后吧。」她平淡的说着,又将视线调回书本上。「齐庄主若是没事就请出去吧,不要打扰雪湖看书的兴致。」

  他会出去才有鬼。

  齐秉禹大跨几步来到她面前,健臂一伸就将她手上的书夺过来纳入怀里。「书看得再多,妳也不过是个姑娘家,能同男人般去考状元吗?」他将手上的餐食搁在桌上,「还是顾好身子再谈兴趣吧!」

  这个自负的人,当天下的女子都是无用的蠢材,只能拿看书当游戏吗?

  「这可说不一定。」她倔强的与他对视,「或许哪天我能考个女状元。」

  以她的文凭才学,纵然不能考个状元,捞个采花、榜眼也不难。

  齐秉禹嘲讽的扬起笑,「妳的确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殿举不是一般的乡举比试,妳的才女名号也只能在江南用用罢了,在这京城里却是微不足道。」

  竟然敢如此看不起她!雪湖寒起脸来,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他刮目相看。

  算了,过来吃饭吧。」他亲手为她夹了些菜送到她面前。见她不动手,使戏谑的威胁道:「莫非妳是想要我喂妳不成?」

  雪湖双颊一红,立刻端起碗来,眸道:「谁要你喂,我不会自已吃吗?」可是在他的盯视下,她的手却颤抖得不知如何动筷。「看什么?!难道你不吃吗?」

  齐秉禹摸摸肚子,突然忆起自己好象也未进食。「多谢妳的提醒,我确实饿了。」

  他接过她的筷子,自在的夹了一筷饭菜送到她面前,「既然我饿了,而妳又紧张得不知如何吃饭,那就由我来喂好了。这样我们两个都可以吃到饭。」

  雪湖的脸更红了,这个人怎么那么流痞呢?

  「我们怎么可以这样?」万一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呀。

  齐秉禹扬了扬眉,脸上浮起一抹好大的邪笑。「不然怎么样?我含着菜喂妳吃不成?」说着就优雅的食了一小口靠近她,吓得她赶紧把他筷上剩下的一小口饭吞下肚。

  「真是听话。」他笑得好得意。「记住,以后要走时吃饭,不然我每天都回来如此喂妳。」

  「不用了。」真要让他这么喂,她不胃痛而死才怪。「我每天定时吃饭就是了。」

  齐秉禹满意的点头,又喂了她一口,才扒送一口到自已嘴里。「还有,每天过了午时之后就不许再看书,拨点时间叫人陪妳走走,多认识一下环境,不然怎么生活一辈子呢?」

  「我没打算跟你住一辈子。」她猛喝下一口汤,顺顺怏被他挨死的胃。「被你关在山上十年,不可能再被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如果真以为她会傻得被关第二次那就错了,这次她要彻底的自主,决定自己的未来。

  「我没说要关妳。」他笑吟吟的放下空碗,双手环胸,「我是要实现妳母亲的请托,娶妳为妻。」

  「什么?」她蓦地站起,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在你丢下我十年后的今天,你想我还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他也站起身来,与只矮他半个头的雪湖对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妳,我无愧于心。所以我可以坦荡的要求应得的代价。」

  她错了,她还以为他有一点喜欢自己,有一点欣赏自己;没想到他要的只是代价。

  「我不会嫁给你的。」尽管爱着他,喜欢着他,她也绝不这么没有尊严的嫁给他。

  「这可由不得妳。」他的笑容好狡猾,好冷酷。「一切都由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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