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就绪后,元袁和满满就启程前往北方。
一路上,两人走得甚是悠闲,元袁最初从家里带出来的那匹老马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北上。两个人、一匹马,行李简单到只有一个小包袱。
大概是在马房里待了几天,安逸的日子过惯了,马儿居然开始闹起脾气,始终下肯乖乖的让元袁骑上去。他有些挫败的和马儿一路上沟通着。
满满不时回头张望,直到看不到镇上了,她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嘴上虽不说,但元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别担心了,我保证你娘会平平安安的抵达和我们会合。」
「真的吗?你的朋友都是哪些人?可靠吗?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你跟他们联络?」满满狐疑问道。
「这个……」元袁额面泛着薄汗,拚命拉着要老爷脾气的马儿。「我自有办法,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是吗?」满满虽然很怀疑,但也渐渐开始学习要相信他。
她的朋友不多,真正交心的就只他一个了,从认识到现在,他也没让她失望过,所以,她愿意把娘的事交给他去处理。
到现在她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离开满家了。
她再也不回去了,从她爹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一刹那开始,她就决定再也不回去了。把娘接出来后,她做什么好呢?只要能养活自己,做什么都好。
「事到如今,你反悔也没用,只能选择相信我了。」元袁拍拍马颈,一个翻身,这回终于坐上马背了。
他开心不已,低头瞧她,刚好见到她生气的瞪着双眸。
「我开玩笑的啦!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的朋友会在今晚把你娘接出来,然后分头赶往大牙和我们会合,绝对万无一失。」他保证。
满满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反正我的个性就是这么别扭,又小心眼、爱记仇,当然比不上芯儿的天真无邪,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回去安慰她。」
在满家临别的那一幕让满满心里不舒服到极点,哭得梨花带泪的满芯拉着元袁的衣袖,就是不让他们离开,她那柔弱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拜托,我跟她根本就没什么。」元袁伸长了手,向她陪笑道:「再说,你还要做糕点给我吃,我找她干什么?」
「谁理你。」满满斜睨着他。「你伸长手要做什么?不累吗?这样怎么走?」她虽然没有出远门的经验,不过他们的速度未免太慢了些。
「上马啊!」两人一起骑马,一路上开开心心的,不也挺好?
「骑马?我看不必了,别折腾这匹老马了吧!」其实她不放心的是他的骑术,她的也是普普通通而已,想来还是用走的保险些。
「欸?别瞧不起这匹马,它走过大漠风沙,身体健壮得很,累不着它的。」元袁骑马的姿势不错,看得出是下过一番工夫的,只不过他有摔马的经验,满满不怎么相信他。
「算了,我还是到前面驿站买一匹马代步吧。」
「我们身上哪来这么多钱?再加上这一路上要吃要住的,如果我们不省着点用,接下来就该糟了。」元袁道。
他说的有理,满家老爷的算盘拨的很精,这一趟突厥之行只给他们五两银子,根本连吃住都有困难了,哪来多余买马的钱?
「那就让你骑吧。」她在旁边用走的也一样。
「不好吧!」元袁垂下唇角,就算要走也该是他这个大男人下马走路,哪有让女人走路的道理!
「马是你的,你骑最适合不过了,我身子好,不怕累……」她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身子一轻,叫他拉上马背去了。「啊——」
「哎哟」一声,元袁的俊脸也是惨白得很,她明明看起来不胖,可为什么感觉好重,让他累得直喘气。将她安置在自己身前,下巴就搁在她肩上大口呼气。
说真的,他应该多练练了,免得连自己的亲亲娘子都抱不动。
不过,真的「好重」。元袁无意识的低喃。
满满惊魂未定,他的下巴就放在自己后颈靠近锁骨上,让她心头小鹿乱撞,可是,在听到他的抱怨后,什么暧昧气氛全没了。
「你说我重?」
她甚至还不到时下流行的丰满标准,只在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而已,他居然嫌她?
「没……没有,我是在说我自己,太没用了。」元袁哪敢承认,他本来就不擅长劳动嘛。
「没有就好。」满满看他委屈的神情,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抬眸看着沿路的风景,顿觉心旷神恰起来、
元袁瞅着她放松的脸部线条,不禁也笑了。「这才对嘛,你绷着脸不难受吗?」
「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一样笑不出来。」自家的事只有自己才了解,她没打算让他也涉入,能离开真是太好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让它一直困扰着自己,这样才会快乐。」他语重心长地道。在草原上长大的子民不会让痛苦的事困扰太久,人生本就变幻无常,已经发生的事再后悔也没用。
满满不知道他为何能说得这般轻松,不过,依照突厥人大剌剌的生活方式,想来也不会有太细腻的心思吧?
「喂,跟我说说突厥人吧!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不依她说的,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她父亲找到就行了,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对哟,你还没去过那里,不知道那边和这里有多大的差别。我跟你说哟,突厥人是住在一大片美丽的草原上,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会让你悠悠闲闲的,什么事也不想做了。」他最爱的地方。
「什么事都不想做?那我们吃什么?」她奇问。
「靠大神的赏赐啊。」
「拜托,你是开玩笑的吧!不努力工作哪有饭吃?难道光坐在家里,东西就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她不以为然地道。
这倒是个问题。「喏,这就是汉人和突厥人思想上最大的不同,汉人拚命工作,突厥人靠天吃饭,如果能相互交流,让突厥人也能改变想法就好了。」
他怎么开始正经起来,真不习惯。
「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咦?我没说过吗?」元袁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我本来是想去长安,不过这次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回家一趟,下次再去长安看看。」
唐帝国的帝都长安,据说是个繁华的大城,他从很久以前就极度向往,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要去那里,瞧瞧到底和大牙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他想得太天真了,凭他现在的能耐,能走出漠南就不错了,况且他师父已经亲自来抓他了,不回去也不行,唉……
见他的神情有些沮丧,满满很自然的说出心里的话。
「我陪你一起去。」
他大喜,从后抱住她的纤细腰肢。「我的好满儿,你愿意陪我去,我真的好开心。」
「元袁。」她狼狈地在他怀中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他又道,嗓音温温柔柔的,带着一丝异族的口音,怪醉人的。
满满不再挣扎,她对自己说:投降吧,承认你早已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在汉人眼中意味着什么?」她垂下眼睑,低声的问。
元袁点头道:「我知道。」
她问的直接,他也回得明白。
只是,她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她比他更早许下要共度一生的承诺?陪他去长安哪,这个提议真美,让他以为自己在作梦呢!
「那你还不放手!」她轻声道。
「不放。」他缓缓露出笑容。
「元袁?」
「满儿,你问我这趟来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原先我只是贪玩,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来是为了寻找我心爱的人,而我已经找到了。」认识她之前,他从没想过男女情爱之事;认识她之后,心里想的都是替她分担痛苦,爱看她笑着的样子,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始终赖着她的原因。
她的心地善良,个性独立又坚强,不论是暗自咬牙努力工作,还是好强的不容许父兄欺负她们母女,在在都吸引着他,让他宁愿为她改变计划。
他喜欢她啊!
被无言盯视,满满心跳得很快,虽然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她的内心很高兴,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怱地,他缓缓露出笑。
「满儿,闭上眼睛。」
那笑实在好看,满满凝视着他的俊颜,几乎目不转睛了。他绝对是她看过最好看的人,他的笑容更是谁都比不上的。
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去。
他笑得温柔。「好吧,不闭也行。」俯上前,两人的距离缩得更近,几乎没有空隙,然后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印一下吻。
满满刹那间震住,她几乎可以瞧见他眼上的长睫毛一共有几根了。忙闭上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低低的笑着,移开唇瓣,额头抵着她的,轻柔的道:「我知道我的举动太过唐突,不过你也别这么紧张,害我以为我在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呢。」
「还说!我真的不理你了。」满满的小脸整个红透,连耳根都染上嫣红,神情煞是迷人。
「好,我不说。」他搂着她,良久良久。
就在这两心交会的时刻,不甘寂寞的马一声嘶吼,前脚上抬,冷不防的将背上的两人甩下。
「哎哟。」
「喔。」
两声呻吟,满满和元袁先后摔在地上,元袁先倒地,然后又承受满满大半的重量。
摔的实在不轻,压在他身上的满满马上抬起上半身,察看他的情况。
「你还好吧?」她担心的问。
「不太好,这匹马……我回去一定把它杀了煮来吃!」元袁发狠道。
敢在这时候坏他的好事,他绝不放过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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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府。
元深正和风尘仆仆,专程赶回的安达在内室详谈。
突厥人喜居帐棚,元深汉化较深,也学汉人筑屋而居,只是居室没有汉人这么讲究,只分内室、外室,外室是接待客人用,内室就用来睡卧与日常起居。
「袁儿要回来了吗?」
「看情形是的,他还透过鹰传信,说要带个女子回来。」照信上写的,是那位满满姑娘,但少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带女子回来干什么?」元深很火,儿子一去就去了快一个月,说回来就突然回来,这么任性妄为,像话吗?「如果他真去了长安那也就算了,现在只是随便在外面晃了一圈,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回来,怎么?他的雄心壮志只不过是说着玩的?」
安达忍着笑,他还记得汗王当年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拐回一个王妃吗?
不过,他没这个胆子说起这事。
「王爷,我想少主知道轻重,会加速赶回,绝不会误了大汗王的生辰庆典的。」
「这孩子从小就没记性,你指望他会记得大汗王的生日?」别傻了。
「这回我有特别叮咛过,少主知道日子,也允诺会赶回来。」
「算了,随他去吧!等大汗王亲自来教他,他就知道以前的他有多幸福。」他大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昨天还特地把他找了去,告诉他元袁需要被送进大汗王府重新受教育的事。
大汗王认为元袁明明就是个人才,却偏偏不肯努力,这样下去怎么行?大汗王打算亲自教他,要让他在兵进中原时,和其它堂兄弟一起上战场。
「大汗王已经挑了人了?」
「没错「众位汗王的下一代里,一共选出五位最有可能继承汗位的年轻一辈,加强培养。」伤脑筋的是,元袁居然也被选上了,该说是大哥的不嫌弃,还是该遗憾他实在没眼光?
「怎么会选上少主呢?」安达也很愕然。「呃,我不是说少主不行,而是有其它人选更合适……」
「不用解释,儿子是我生的,我还会不明白吗?」元深大为叹息。「怪只怪在袁儿聪明太过,凡事只喜欢动脑不喜欢动手,大哥认为这样的人若是能文武双修,将来绝对是栋梁之材,所以……」苦笑连连。
安达也跟着发愁。「这种说法和少主的个性实在相差太远了,我想象不出少主骑马弓射的模样。」
「你也太直接了吧!」元深瞪向他。
「抱歉。」安达不是很诚意的道歉。
「算了,随便大哥去吧,袁儿的事多一个人操心也好,省得我和他娘一直操着心。」
「或许替少主找个成熟稳重的妻子也是不错的办法。」多一个枕边人管教,也许能让少主的潜力大为发挥,也让他变得更有担当吧?安达心想。
「说的也是,那就分头进行吧!若有不错的人选,别忘了让我知道。」元深决定就这么做。元袁也已满二十了,他在他这个年纪时已经娶妻了,就是生子晚了些,不过这不是重点,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安达,你派出去的人先盯着袁儿,瞧他到底要不要回来。」元深命令道。
「是。」
「一旦知道那名女子的来历,要他们在第一时间回报。」他想知道儿子为何把人家带回来,说不定他得准备当公公了。
「是。」
「还有,袁儿回来后要他先回家一趟,再去找大汗王爷,他娘想他想得紧。」
唉,天下父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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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袁和满满这一路上走得极慢,除了因为只有一匹老马。大半时间只能用走的之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元袁对任何事都很感兴趣,无论看到什么都能花上大半天研究,让满满都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快捉狂了。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热闹。」
越往北走,景色越平淡,除了草原就是蓝天,已经很久没经过城镇了。这天,他们来到一处绿洲旁的小镇,元袁和满满马上陷入喧哗热闹的人潮里。
「什么日子……不就是市集吗?」满满拉着他的衣袖,深怕被人潮冲散。
「管他什么日子,好玩就好。」元袁笑意吟吟,瞅瞅天色。「现在还早,我们在这里逛逛再走。」
睇着前方拥挤的人群,满满有些犹豫,元袁索性拉起她的手,—同挤入人潮里。
琳琅满目的杂货,吃的穿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还有不少从没见过的新奇东西,让元袁看得啧啧称奇,每个摊子都流连不已。
满满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扯开喉咙大声喊着。「元袁,我们的马不见了。」
「管他的,认识路的又不只它一个,走了算了。」他回道,没忘记被摔的仇。
「可那是我们唯一的财产。」她的小包袱还牢牢挂在肩上,看着它,满满心里才踏实些。
元袁没说什么,再回首,手上已多了两块烧饼。「你也饿了吧,快趁热吃。」
「你怎么会有?」她瞠大双眼。
「买的。」还不只这些,他还跟夹肉烧饼铺的老板多点一份菜肉馅儿的,以免待会路上又饿了。
他的动作还真快。满满眨了眨眼,反正她真的是饿了,张口咬了下,烧烫的饼香四溢,握着他的手不禁松开来。
「好吃,真好吃。」元袁继续往前走,一个烧饼吃完接着一个。
「借过、借过。」后头有人嚷着。
元袁下意识要拉满满一起闪避,没想到伸出去的左手是空的,他四下张望了下,没看见刚刚还跟他一起啃烧饼的满满,心里急了起来。
「满儿?」
眼前满满都是人,偏偏没见到他最想见的那一个,他急得出了汗,脚步也加快了些。
「满儿?」
他追了几步,暗骂自己笨,又回头去找,但烧饼铺子哪还有她的身影?
被冲散在人群中的满满此刻也在找他,心里万般后悔松开元袁的手。
「元袁?」
她急着找他,心想他们是在烧饼铺子附近分开的,于是往那头去了。
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着,元袁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退到人潮较少的地方,掏出怀中的哨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没多久,一只通体漆黑的鹰盘旋在市集上空,众人看了不禁好奇,纷纷往上看去。
「好孩子,来得真快。」元袁伸出手臂,让鹰停靠,他把身上的匕首绑在鹰脚上。「去,把人带来我身边。」
鹰也不知听懂了没,昂首叫了两声,升空盘旋三圈后,远扬而去。
元袁顾不得旁人好奇的目光,迳自找个地方坐下,他现在只能等待,希望很快就能找满满。
「瞧,那边有只鹰冲下来了!」市集的另一头,有个小男孩看到难得的景象,忙叫爹一起看。
「傻孩子,那样很危险的,别去,站在这边看就行了。」他伯孩子冲过去,连忙抓住他。
满满正好走在他们身边,听他嚷嚷,也好奇的抬头望去,碰巧看到黑鹰俯冲的一刻。
「啊。」真的好危险。她先是眯了眼,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终究因为距离远了点,耸耸肩,继续寻找元袁。
「到哪里去了呢?」
她找了许久,咬着下唇站在市集中央,心头一阵茫然。
怎么办?
她根本不知道元袁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他打算要去哪里,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助,她不知道除了站在这里外,她还能做什么?
抓紧肩上的小包袱,她就只剩这些了,老天哪!
「姑娘可是姓满?」
两个操着奇怪口音的大汉挡在她面前。
「你们是谁?」她警戒的问,保护着她唯—的财产——那只小包袱。
两名大汉也看到那只包袱了,互望了眼,交换了一句古里古怪的话后,一致点头,然后才面向她。
「你就是,姑娘,跟我们走吧。」
「我不要跟你们走,我又不认识你们。」衡量情势,满满不认为自己打得过这两个大汉,但也想不出他们图她什么。「别过来,我会大叫哦。」
两名大汉耸耸肩。「少主等着要见你。」
「我才不管什么少主不少主的,走开。」满满紧张的叫道。
「姑娘,我们不会动手,但也请你合作一点。」中原女子不都是温柔婉约吗?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凶?
满满心里怕极了,再加上那只黑鹰不知何时居然又飞回来,还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更是令人害怕。
「我真的会叫人哦,走开。」
「少王他……」
「啊——」满满放声大叫,让周遭的人全吓了跳,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了?」
「他们要抓我。」满满寻求旁人的协助。
「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汉人们纷纷抱不平,看向这两个异族打扮的男人。
「这个……」少主的命令也不得违背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让鹰啼吸引过来的元袁正好来到,一见到满满,就忍不住冲上前去。
「满儿。」
「元袁!」满满回眸,下意识的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你跑到哪去了?」她先指责着。
「你才是,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他不自觉的缩紧双臂,紧紧的将她锁进怀里。
满满嘟起双唇,她也很委屈啊!「都是你啦,人家找不到你,急得都快哭了,偏偏还有人要抓我。」
「抓你?」
他听得心疼极了,轻轻拍抚她的背。
「瞧,就是他们。」她抬起小脸,伸出一指指着两名始终站在一旁观看的大汉。
「啊?」
元袁回过神,脸庞悄悄发热了,没想到四周挤满了人,都在看他俩团圆的好戏哩。
真糗!
「满儿,他们是我的人。」他低声解释道,双臂放松了些。
「什么?」她还没意会过来。
「这个……」他苦恼于该怎么解释。
「少主。」
两名大汉适时上前,微躬身,丢出这句尊称,虽然帮元袁解了围,但元袁仍清楚的看到满满眼里的讶然与不信,还有种种复杂的情绪。
唉,这该从何说起呢?
他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