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天才会令人自卑,但若碰上像江垂言这般的天才,还会让人头皮发麻。
「你死期不远了!」才起床,犹著一身睡袍的江垂言带著双眼袋黑黑的熊猫眼,跑到展于飞房里,简直是不安好心的诅咒说。
展于飞翻了个身,睁眼转醒,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长臂一伸将江垂言拉下身畔,道:「好好睡一觉,否则死期到的人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江垂言愕问。
展于飞笑叹,「你这人是不耐熬的,只消少睡半个钟头,眼圈就会活黑,然後大清早的就跑到人家房里,说些什么该死的鬼话。」他可是非常了解江垂言的个性。
「整晚没睡,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江垂言低声咕哝,为自己的行为我理由。
「你啊!只有动榛脑筋的时候才会失眠,老实说吧!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展于飞撑臂俯凝著江垂言的脸庞,宠溺的口气像疼老婆似的。
江垂言闲言稚气的笑了,不经意的把自己使美中所有飘逸气质发挥无遗,「认识二十几年,你倒是没有疾盲厉色的骂过我,这一次,你可别本性毕露喔!」
「你这是下马威吗?」展于飞笑看身下的他。
「好严重的说法,我只不过是稍微提醒一下而已嘛!」江垂言努起好看的双眼否认展于飞的控诉。
「是吗?我还记得你上次也是稍微提醒,结果下场是成了世界谍报组织的通缉犯,在杳无人烟的魔鬼沙漠里逃匿了一百多天,最後还是人家的最高长官请我劝你,你才勉强罢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黑幕资料还给人家,记得吧!」展于飞也是稍微「提醒」一下。
「做过的事,我是不可能重复的!」江垂言说得倒挺豪气干云的。
「谢天谢地!」展于飞夸张的翻了翻白眼,通常他是拿江垂言没辙的。
「你好像很担心?」江垂言无辜的贬了下眼睛。
「人称鬼才的江垂言要亲自出马,头发急白一半是免不了的。」展于飞调侃道。
「我会很收敛的!」看江垂言的表情很认真,但他的保证遢是不可信。
「上回你的收敛是炸了一座发电厂,不可否认是有赋灵那个小捣蛋从中搞鬼,但是你的*收敛*还是有点超出想象。」展于飞的叹息声似乎愈来愈重。
「那有什麽方法是能玩得尽兴,而你又不担心的?」江垂言挺稀奇的,竟然会想到体贴。
「只要你别找赋灵联手,灾殃大概就可以少掉一半了!」展于飞心里也明白,只能大概少掉一点点。
江垂言双眼发亮,急切的道:「真的?太好了,这次我和她是对手,不是搭档,你尽管放心好了。」太棒了!这次真的挑对游戏规则了,他兴奋的想道。
展于飞闻言只觉脑袋一片空白,脸上表情就这麽僵掉,天啊!两个可怕的人物——两个可怕到会让人脚底发寒、双手冰冷,脑筋里只有浮现恐惧的人物,迸出来的火花会是何等的惊人?展于飞连想都不敢想了。
「你.不可以!你们绝对会惹祸的!」展于飞坐起身来,激动的斥道。
「这次的游戏真的很单纯的。」江垂言俊美的脸上又是一贯的无辜。
展于飞心里的焦急已非笔墨能述,心底倒也清楚江垂言的「择恶固执」,望进他照亮的眼底——怎么办啊!展于飞只觉现下的他真是叫天地不应,还真有股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
「亲爱的女儿,还记得爹地吧!」传话系统传来突破防围的通话。
赋灵和季默对看了一眼,登时小嘴又勾起一抹奸奸的微笑,对这突然的插播很感兴趣,反正大好白天,老五爹地是个很好的消遣。
「老三爹地,我好想你喔!」赋灵故意叫错,还很贴心的撒娇,有意捉弄江垂言。
「你认错了!」江垂言话中有一丝恼意。
「爹地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是老七爹地,这次肯定不会错。」说著还很小孩子气的点点头,反正赋灵是绝对不会顺江垂言的意。
「你再仔细听听。」江垂言顿觉自己的父亲角色扮演宣告失败。
「呃?老大?」
「不是!」他感到有点捉狂。
「老二?!不,老三——不,老四……老……」
「对!就是——」江垂言急急接口。
「冒牌货!你不是我爹地,说,是不是卧底的?嗯!你说不定是在後山常徘徊的那只野狗,嗯!可能。」赋灵瞎扯道。
「用点脑袋,狗可能说话吗?」
「对嘛!我还在想呢!是不是後院那只八哥?」哼!这下总没话说了吧!
「你不如说是九官鸟!我是老五爹地啦!」江垂言很认命的自行揭露身分。
「谁教你要背著老二爹地干坏事,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赋灵洞烛光机道。
「你又知道我要干坏事?」这小鬼愈来愈精,江垂言心想道。
「用点脑袋,假如不是要干坏事,干麽用副机入线,不是怕被老二爹地瞧见是什么?」赋灵一针见血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用副机?」江垂言愕问。
「季默有告诉我,主机有冷氏的系统密码,而现在非但没有影像,仪表上又显示有侵略行为,你说,看不出是用副机的人岂不白痴?」没有退让意思的赋灵是相当令人棘手的。
「厉害!」江垂言笑夸。
「彼此彼此!不过会让老二爹地操心到扣你主机的程度,老五爹地,你这次的手脚大了喔!」
「哪有,我就只是想念女儿不行吗?」江垂言又是一派无辜的装蒜。
「呵!行行,只是可怜天下苍生一见不著明天的太阳了,主啊!你可千万得大发慈悲,他们是被一个天大的谎言拖下水的,原谅他们吧!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啊!」赋灵拐个弯儿讽道。
「真不识好人心!」江垂言问哼道。
赋灵极力抑住泛滥的笑意,故意问道:「我确定我的眼睛没问题呀!可是我怎么到处都看不到好人呢?老五爹地,你有看到吗?」
虽看不到江垂言此刻的模样,但赋灵可以想像他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线路另一端的江垂言不禁叹了口气,全天底下惟一不买他帐的人,竟是他的女儿——一个颇有父亲古怪风范,甚至更青胜於蓝的女孩!
但江垂言大人有大量,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打算来个大人不记小人过,道:「算了!咱们两个半斤八两,暂时扯平,赋灵,有没有兴趣斗一斗?」他直接切人来意,丝毫不拖泥带水。
质疑的皱了皱两道柳眉,赋灵问道:「老二爹地那里摆平了?可别先斩後奏,事後挨一顿骂,还杀人喊救命的呼天抢地耶?」
江垂言的破坏恶名用闻名於世来形容都嫌逊色,推诿的本事更是一流,再加上总是无辜的俊美脸孔,几乎是所向无敌的吃香。
「你少话中带刺,他那边我老早打点好了,只要咱们不是并肩作战,他是不会反对的!」江垂言不知是真胡涂还是装笨蛋,把别人的话扭曲得四不像,殊不知展于飞此刻的处境就像下了锅的蚱蜢,又热又跳的。
赋灵的聪明绝顶绝非虚传,自知他话中谎言成分居多,但玩心颇重的她,有得玩就够了,才懒得去管後果。
「对呀!拆夥玩省得我们老在争头儿当,说吧!游戏是什么?」赋灵总是心能二用,谈天之馀,手上不忘操控萤幕上正游走迷宫的映象武士。
天啊!狠心的季默,你还砍我!赋灵大眼怒瞪对手季默,以报一刀之仇。
「偷!」江垂言的答案简单至极,但听在赋灵耳里可就复杂了。
「老五爹地,我知道当年你没当成天下第一神偷很遗憾,但故技重施不是你的个性吧!去年的把戏也是偷,结果不小心把人家太空船里的储粮打湿了,害人家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不得已取消了一项计画,害得我被老大爹地念得焦头烂额。」
前几句是赋灵的同情心大发所言,後几句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这次既单纯又没风险,你放心吧!」也不知是天性乐观或是不知死活,江垂言说得很轻松。
「是吗?我记得我们家的说谎直在你身上达到最高点耶!我怕怕呢!」
把心一横,江垂言恶声道:「玩不玩?」
赋灵美眸盈笑,娇声回答:「玩呀!」
「那就别再找碴,乖乖听我说。」
「不用了!说到偷,最近没半点风吹草动,你能偷,想偷的,大概只有十天後会运来冷氏总部一块不知名的放射性矿石吧!」没有人不为赋灵天真动人的面孔所骗,也无人不为她的精明机灵心折。
「你怎麽知道?」
赋灵蓦然绽开的笑容像朵灿目的花儿,黑眸似掬取了无数颗星般的闪烁,「你忘了我现在跟谁住在一起吗?阿迪最好了,他才不吝啬告诉我发生的大事,即使他不说,季默最近染上人类的聒噪,把每天在它内部运作的细节如数家珍的说给我听,要我说不知道,还真得说点谎呢!」她说著,大概是想起冷君迪,脸上漾著的
笑意不禁更浓,也更吸引人。
「那这场游戏你是先拔得头筹了。」江垂言略有不平的说,他不爱玩不公平的游戏。
「才怪,阿迪说是说了,但千叮咛万交代,说我若去碰了那块石头,酿成大祸不说,他会担心死呢!」赋灵嘟著小嘴说。
「天啊!你变乖了!」江垂言的惊讶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赋灵天生就不是乖小孩。
赋灵闻言摸了摸脸颊,两颗圆黑的大眼珠子心虚的瞟了瞟,找不到话回答。
「你怎么了?」江垂言久久收不到回答,又再问道。
赋灵下意识的摇头,「他说不定不止担心,可能还会怪我不懂事,说不定……说不定还会讨厌我,不行,我不要他讨厌我啦!」
另一头的江垂言听得瞠目结舌,突然一阵大笑,笑得不能遏抑,天啊!原来不是冷君迪自己一头热,他这个可爱的古怪女儿也是真心爱上了,看他这次发现了什么,一个天大的消息啊!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真心话?」江垂言笑声油不停的出喉。
「你笑什麽?我跟你有仇吗?我干麽骗你,我是真的不希望他讨厌我,不喜欢他用冷冰冰的脸孔对我,你有见过吗?他那种表情可以杀人的呢!」
这番话有些夸大,但冷君迪寒冽的表情其的是很吓人的,赋灵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可是把他拿来看别人的那副可怕表情记得很牢。
「那你是打算当乖女孩罗?」从江垂言的语气隐绚可以嗅到笑讽的意味。
这句话激起了赋灵的好胜心,可也考倒她了,下意识不想当乖女孩,但却又不愿冷君迪讨厌她,唉!这问题好难办!
「我不要——」赋灵霎时收口不语,一瞬间转了个神色,道:「我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好几天时问,我们能玩的时间充裕得很。」
「好,我等你。」江垂言语毕一顿,又道:「对了,杰塔.提斯是你朋友吗?」
「可以算吧!怎麽?有事吗?」
「他好烦哪!老早告诉他我不干的嘛!」
「不行,你一定得帮他,否则我很难作人的!」赋灵尖嫩的嗓音透著坚持。
「喔——就你一个人做好人呀!太老奸了吧!不干!」江垂言哼了声。
「别太过分喔!不然我自己来做,不靠你了。」赋灵使性的说。
江垂言冷笑数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也行,但那道手续麻烦得要命,我老早就料到你是因为怕麻烦,才把这档差事推给我的,不是吗?」
「我叫季默帮你嘛!」
「不行,我只负责冷氏的事情。」身旁的季默一口回绝,实在是因为赋灵太强人所难。
「老五爹地——」赋灵娇声求道。
「一个条件,陪我玩!」
「好!」赋灵兴奋得满口答应。
「就要你这一句,再见了,小赋灵。」江垂言又是笑声回响,可以想见他现在一定满是诡计得逞之色。
赋灵听他的话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才想反悔大叫,但通话已收线了。
「臭老五!你才老奸啦!」赋灵气嘟嘟的踢了电脑一脚,一泄被骗的窝囊气。
「喂喂,我又没惹你,踢我的身体干麽!」季默急嚷,心疼自己的本体。
赋灵忿忿地咬牙,小手握拳往季默的头上重重一槌,大眼睛瞪得像铜钤似的。
「痛吗?」赋灵斜睨道。
季默可怜的抬眼看她,不情愿的说:「不痛。」
「那就好,若你说会痛,你就小心被人家捉去实验了。」赋灵伸指一推它的额头。
「为什麽?」季默不解的问。
「哼!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做出来的机器还会有神经,没神经感官还喊疼,小心半夜被人家绑架去当国宝,所以以後少说傻话,知道吗?」
「喔!」季默回答得很是佩服,眼前这个天才女孩真的该被列为国宝,因为她真的天才得有点可怕。
赋灵她自己可不那么想,她只觉得自己笨死了,三两句就被人家骗得团团转,真的是笨死了!
前辈子她老爸一定是猪八戒,否则她怎么可能会那么笨嘛!赋灵很是伤心的想,笨死人的猪小妹。
「笨死了啦!」
季默傻愣愣的瞪著很自怜的赋灵,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它最後的结论:天才还是有点白痴的,至少赋灵就白痴得有点可笑。
※※※
「季默,赋灵呢?」冷君迪一进门迎头便问。
「有事吗?」季默心虚的问。
「我是想告诉她,她一直很感兴趣的那块石头,最後决议要送到她父亲谷清扬博士手上,我想她如果要观摩,这些时日她可以回家。」说完他往赋灵的房门一推,但却不见人影,转头又问道:「她人呢?」
「她不在。」季默嗫嚅道。
冷君迪皱眉疑道:「不在?」他的口气威胁性毕露,隐约可以闻到发火前的药味。
季默很明白的知道冷君迪是在责怪它的失职,竟然没随赋灵一道出去。
「她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我想跟著,但她硬是坚持不带我去,因为……因为……」季默又不晓得该如何接口了,心底早不知器过赋灵多少逅了。
「快说。」冷君迪眼神一阴,冷淡的语调硬得像刚刚才出冰窖的固体。
「昨天你一出去,江垂言博士就来找过她,约定……约定……要偷……」
「季默!」冷君迪眸光蕴火,他的敏感直觉一直撩动著他心深处的骇怕,深恐有事要发生似的。
「他们要去偷那块石头啦!」季默捂头大叫。
「我的老天爷!」冷君过低声诅咒了声,又道:「替我接开发总部。」
「是。」季默接到命令赶忙连线,立刻一个男子的脸孔出现在萤幕上,他恭敬唤道:「总裁,有事找我吗?」
「葛经理,快去检查一下,看那块放射能石还在不在。」
葛姓男子答应了声,按下通话键,连络实验室道:「小组吗?快去巡查真空室里的洛克一号还在不在?」
「是。」一声回答後,不出半分钟,便又传回通话,语调颇为急切,「经理,石头不见了,真空室里的石头不见了!」
「怎麽可能?!」葛姓男子惊呼,「再仔细我找,一定得找出来。」
「葛经理,回答我,发生什么事?」冷君迪心知肚明问著早有答案显示的问题。
「总裁,洛克一号……」葛姓男子颇难为情的回答。
「仔细找找。」冷君迪很沉静的回说。
「是。」葛姓男子著急的奔往实验真空室,大概是想若有自己帮忙,石头或许可以找回来。
过了半刻,葛姓男子一脸灰败的回报,「总裁,洛克一号真的不见了。」
冷君迪面无表情的颔首,中断了通话,转身喟了口气,赋灵这小家伙……
※※※
「我赢啦!你别要赖。」赋灵抱著颗其貌不扬的石头,一脸倔强的不肯罢手。
「你还说!要不是我中止监视系统,你有可能得手吗?」江垂言伸手欲夺。
「才怪!」赋灵转身躲开,「你只是略施小功,搞清楚一点,翻墙攀索的人都是我耶!」
「抱歉得很,你是乔装进去的,只有翻过了张桌子,拉了根电管而已,没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江垂言嗤之以鼻的轻笑道。
「那也算嘛!是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冒险,单独冒险耶!多壮烈成仁的精神。」
赋灵志得意满道。
「少来,在中控室数度都有被逮到的危险,我过得才心惊胆跳呢!」江垂言少不得也褒自己一下。
「那是你自己技术太烂,不能怪人家。」赋灵一语戳破他自吹自摇的大气球。
「那算咱们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以了吧!快点,石头让我瞧瞧。」江垂言神采迸发出好奇的光亮。
「不要。」赋灵刁钻的睨了他一眼,「这次不算数,说好要当对头的,哪知道到最後又习惯性合作起来,不行,把石头放回去,再偷一次。」
「你神经错乱是不?这次失窃大概早已被人知道,假如再放回去,要再偷一次是难上青天了!」
「不管,我要还回去,当然——等我研究完。」赋灵说著窃窃一笑。
「不公平,石头要交给我。」江垂言使力一抢,终於成功的抢了回来。
「痛——」赋灵眉头一皱,小心翼冀的掩住被割伤的手背,拉下防护手套,才发现伤了好大的一个伤口。
「怎麽了?没事吧!」江垂言见状丢下石头,毕竟是为人父亲,看女儿受伤,心里难免著急。
「好奇怪,伤口只是剧痛,但没有渗血,照理说这部位的微血管不少啊!」赋灵不解的盯著约两公分长的伤口,泛白的皮下组织却没有半滴流血现象。
「不管怎样,伤口还是包扎一下,发炎了可就不好了。」江垂言急忙的提来药箱,拜展于飞之教,他的伤口处理技术堪称不赖。
赋灵若有所思的任江垂言包扎,真是古怪,这道伤口不符合人体结构学,不符合!赋灵一直不停的想,但却一直想不通。
看她苦著一张小脸,江垂言关切问道:「很痛吗?痛的话可要老实说喔!」
赋灵睨了他一眼,哼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我伤口痛得像有人浇上盐水似的,可是好奇怪,它为什麽不流血。」
听她这么一说,江垂言的担心更甚,无言的自行囊搜出迷你型的萤幕通讯器,按下家里的频道,从小萤幕里可见一大群人,他道:「你们快过来,赋灵受伤了。」
「老五爹地,你太小题大作了。」说著赋灵就要切断联络,但忽然听见冷君迪一声呼唤。
「赋灵,你在哪里?没事吧!」
「没事。」赋灵故作轻松的说,但该死的,伤口却愈来愈痛。
冷君迪从萤幕中只见她白著张小脸,细白的贝齿微咬著下唇,他道:「还说没事,很痛吗?」
「有点痛而已啦!」赋灵强作出安慰的笑容。
「说实话!」冷君迪的语气焦急而关切。
赋灵也急了,急得泪珠凝眶,痛得泪儿宜滑下脸颊,她抽噎道:「阿迪,我好痛、好痛,伤口一直不流血,它好奇怪,而且好痛……」
冷君迪恨不得能立刻飞到赋灵身畔,拥著她慌乱无措的身躯,但他现在却只能安抚道:「先忍著点,乖,找张床好好躺下休息,我们马上过去,好不好?」
赋灵含泪点头,语音有点浓浓的不安全感,「好,一定喔!」
「一定。」冷君迪也是咬著牙,抑住强烈的心痛,眼见赋灵那副凄楚模样,席卷而来的心疼令他险些招架不住,「天啊!但愿她平安无事。」冷君迪暗哺道。
谷清扬自身後安慰的拍了拍冷君迪的肩头,也道:「垂言,先安顿赋灵休息好吗?」
「好。」江垂言应诺後,扶著赋灵至隔壁房间躺下,片刻後他又回来说道:「大哥,先带二哥过来好吗?情况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
「你们在哪里?」谷清扬问。
「山庄後头的避暑小屋。」江垂言吐实道。
众人一得地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萤幕上消失无踪,不用猜,一定往小屋去了。
※※※
看著赋灵因疼痛而惨白的小脸,冷君迪的心揪得好紧,万般的不舍得在胸臆荡著,他伸臂将她纤细的身躯扶起,拥在怀里道:「还疼吗?」
赋灵绚烂一笑,很开心他的问候!但愈剧烈的疼痛撕扯著她的感官,笑叹了口气,「乖小孩要喊不疼,少惹人担心,但我大概只能当坏孩子,所以只好喊痛了!」
冷君迪轻吻她苍白却犹娇美的脸颊,故作轻松的笑斥道:「是啊!你这个天生的坏宝贝,疼你一次,看以後还敢不敢使坏。」
赋灵俏皮的笑哼了声,「我偏要!」
「坏透了。」冷君过笑点她俏挺的小鼻尖。
闻言赋灵只是嘻嘻的笑弯了眼眉,暂时将疼痛抛在一边。
此时常振楚推门进来,张臂迎向赋灵,高声的唤道:「我可爱的小赋灵,想不想念爹地?」
「才不想你呢!我只想亲爱的老三爹地。」赋灵笑咪咪的任由常振楚热情的抱著。
「你这小鬼老爱拐个圈儿说话。」常振楚佯装不悦的看著赋灵。
「圈儿才能圈住对老三爹地的想念啊!不要吗?那我全收回来好了。」赋灵伸出小手一把推开常振楚。
「要要要,怎会不要呢?小赋灵最讨人喜爱了。」常振楚连忙巴结,才又博得赋灵的一个拥抱。
「好了,振楚,可以轮到我了吧!」展于飞自常振楚的後领用力一拉,将他整个人拉离床面。
常振楚嘟嚷不已,但见展于飞手上提著医药用具,倒也不好再发牢骚,只是静静的看地拆开裹著的绷带,急欲知道情况。
「赋灵,还痛吗?」展于飞诊问。
「愈来愈痛。」赋灵皱著眉头老实道。
展于飞秉著专业的训练,面无表情的拆卸,但父女天性,他也不免著急忧心。
伤口在绷带完全拆掉後露出,果真如赋灵所言,没有半滴血丝,只是一道泛白的割口和半痊愈的新肉,夹杂著粉末似的碎银色。
「天啊!不可能,刚受的伤竟然已出现愈合的现象,等等,赋灵,刚才你老五爹地帮你敷药时,有像现在伤口上的那种银色东西吗?」展于飞疑道。
「没有,老五爹地的急救知识仅限於最基本的,他根本不会乱加东西。」虽然伤口剧烈的抽搐疼著,但好奇宝宝似的赋灵睁著大眼盯著痛处,根本不当那是自己的手似的观察著。
「那就怪了。」展于飞也是不解,重新为赋灵包扎妥当後又道:「先回山庄,我再帮你仔细检查。」
「嗯!」赋灵点头,转头伸臂环住冷君迪的颈项,娇俏笑道:「抱我。」
「好。」冷君过不避众人眼光的将赋灵抱起,长腿大步的步向门口。
常振楚见状不满的咕哝道:「真是,有了情人忘了老爸!」
赋灵闻言撇头向常振楚顽皮的吐了吐小舌头,迳自偎在冷君迪怀里,抬起眼脸问道:「阿迪,那块石头呢?」
「你还敢问!」冷君迪想起方才的心急如焚就不由得微微恼怒,她这个小捣蛋太不知死活了。
「告诉我嘛!」赋灵软语哀声的求道。
冷君迪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大概今生已注定要为她操心一辈子,他道:「你老大爹地拿回去了。」
「他拿回去干麽?」赋灵疑问。
「这是前两天我们会议的结果,我认为交由他来化验会比较适合。」
「阿迪……」赋灵故作可怜的贬了眨眼睫。
「什么?」地俯首凝视若她。
「石头切一小块给我好不好?」赋灵百般的低声下气,只为达成心愿。
「不行。」冷君迪严肃的拒绝,他可不想再像刚才一样担心骇怕,虽然将赋灵系在身边,摆明了就和受惊牵上关系,但他要尽力的将伤害减至最小。
「为什么?」赋灵不服气的叫道。
「你就听话一次好吗?被割了一回还不够,硬是要凑成偶数是不?」冷君迪语气硬然道。
赋灵被他的怒气轰得一愣,未泯的小孩稚性在理智上占了上风,她挣扎的自他怀里跃下,尖声喊道:「不给就不给嘛!大不了再去偷一次就好了。」
说若赋灵转身就要跑出门去,却不料倏地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傀儡,顿失支撑的跌坐在地上。
「赋灵!」冷君过连忙将她扶起。
赋灵只是呆愕的看著自己顿失气力的双腿,不安的想抬起下肢,但惊然发现她的腿——没有知觉!
「怎么了?」冷君迪看著她充满恐惧的脸蛋,摇晃了下她的双肩,急切问道。
「我的脚……不能……」赋灵讶口的不能将情况完全表达,使得冷君迪更为焦乱。
冷君迪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似乎只要一关系著赋灵,他便不由自主无法自制,他道:「来,先坐下。」
赋灵点了点头,由他搀著在软椅上坐下,使力的想举起右腿,但却徒劳无功,白费力气,换了左腿,情况也是相同。
她满怀著内心恐惧的泪意涌上眼眸,失去知觉的无助使她的身躯微微发抖,她投人冷君迪的臂弯,泪水流不止的说道:「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它不能走了。」
冷君迪闻言一惊,犹强自镇定道:「别著急,或许是血路循环不好,暂时麻痹了也不一定啊!」
赋灵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不停的摇头道:「不是,不是,我知道那不是暂时性的麻痹,不是——」
「乖,先静静,我们先去让你老二爹地检查一下再说好吗?」冷君迪抚拍她抖动的肩膀。
「好。」赋灵像孩儿似的攀住冷君迪,靠在他的胸膛,泪犹不止。
冷君迪抱起她向内室走去,见展于飞和常振楚正偕著肩头谈一些事。
常振楚首先察觉,问道:「你们不是要先回山庄吗?怎么又走回来了?」
展于飞不愧为医,心细如发,发现赋灵的不对劲,他问道:「有事发生?」
「对,赋灵的脚不能走了!」冷君迪代答。
「我的天!快回山庄。」展于飞气急败坏的吩咐道,什么都可以不要,女儿的腿一定要抢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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