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学名‘auroraborealis’,有些古代民族相信极光是众神的杰作,另外一些民族则称它为‘狐火’,那是因为传说中有只狐狸在遥远的北方生火,对这些民族而言,看见夜空中游 的明亮彩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在中国,有许多历史学家深信,中国传说中的‘龙’很有可能就是极光的化身……关弘人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桌前,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专为追捕“极光”而来的各国精英,正热烈讨论,关弘人的同事陈家齐也是在座一员。
‘这家伙实在厉害,前几天又入侵中南美的一家银行,成功转帐几千万美金,现在银行内部正人仰马翻呢!’
一个长相霸气十足的大胡子,以洪亮的声音表示他们军方的不甘示弱,‘我们军方也在密切注意中,万一我们的系统被入侵可就不好,都是很重要的国家机密呢!’
马上有人悲观地说:‘想想看,再这样下去还得了,全世界等于在他的口袋里了!’
损失了许多卧底精英的警方愤愤不平地表示,‘这种人简直跟恐怖份子没两样,抓到了非得好好处置不可!” ‘这怎么可以?’求才若渴的情报局可不同意,‘“极光”’不是普通的骇客,他是个难得的人材,我们一定要把他延揽下来,为我们做事才对!” 陈家齐提出一个稳当的建议,‘首先,为了避免“极光”的伤害再扩大,保护所有在网际网路上流通资料的安全,我们可以把现用的RSA密码再加长,确保安全。” ‘那多大费周章啊!”马上有人提出反对,‘我认为现用系统安全无虞,“极光”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RSA,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把他找出来才对!” 建议不被采纳,陈家齐的手肘拚命撞着隔壁的关弘人,要他帮忙说句话,关弘人却一直埋头看几份几天前的旧报纸,根本没理他。
‘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引说得奸听,人海茫茫,怎么去找?等他再犯案吗?根本是大海捞针嘛!’
陈家齐觉得后面那位说得比较有道理,禁不住猛点头。
‘喂喂喂!’大胡子军人好像很看不过去似地嚷嚷起来,‘后面那位先生,不要再看报纸了好不好?!大家在开会,你这是成何体统啊?是哪个单位的啊?’
坐在关弘人隔壁的陈家齐抓抓头,东看西看,一脸‘我可小认识他!’的表情。
众人的观注下,关弘人终于从旧报纸堆里抬起头。
‘我看……不如我们设个陷阱吧!’一直沉默的关弘人终于开口,‘一个让“极光”也抵挡不了的超级资讯;大家觉得如何?’
偌大的会议室里突然一片安静,然后是大胡子不以为然地出声:‘有什么超级资讯?你说来听听啊!’
关弘人将自己这些天研读的几份报纸摊开来,上面的头条新闻都是同一个。
‘你自己看吧!’他将报纸推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拿出自己的老花眼镜,一字一字地念,‘医药科技大突破,世纪绝症的克星即将问世?’
大胡子一脸不解,‘这是什么东西?这跟“极光”又有什么关系?’
‘在目前……是没有什么关系!’关弘人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这小子--’大胡子一听,激动地差点要扑上来,幸好被旁人拉住。
‘不过,以后可就很难说罗!’关弘人信心满满,他自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
谭文驾驶的轻航机在午后降落在别墅前的大草坪上。
欧阳极亲自出门迎接,‘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
‘你这地方还真不好找,我开着那玩意儿在天上飞来飞去、找来找去,油料差点不够!”谭文下机后,跟着一个修长身材的女孩子也走下来。
‘要在海面迫降才够刺激啊!”欧阳极说。
谭文是一家国际药商厂的小开,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喜爱任何昂贵又危险刺激的运动项目。他驾驶来的这部轻航机,即是妹妹谭铃为他从美国带回来的战利品。
谭文为两人介绍认识:‘我妹妹,谭铃,刚从纽约回来,现在负责我们家药厂的研发中心;谭铃,这是欧阳极,我众多的损友之一。’
‘你好。’谭铃和他握手。
谭铃身材高挑,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显示她热爱户外活动,她削薄的短发俐落地贴着脸蛋,很深的轮廓,加上性感的厚唇,是令人无法 开目光的天生尤物。
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欧阳极的眼里,含着某种激情的视线。
谭文则是有所图谋而来,‘我人都到你家来了,你若是还不让我见见你那位神秘女伴,未免太说不过去?’
欧阳极笑笑不答,将他们引进屋内。
谭铃被室内从各处搜罗而来的古艺品吸引住视线,谭文则被带往窗口。
‘喏。’欧阳极用下巴指着一架摆着窗前的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谭文看到一个正在海里游泳的身影。
‘你让她游泳?’谭文开玩笑地说,‘不怕她就这样游走了吗?’
欧阳极当然没把他的话当真,看了看表,‘她差不多快上岸了,她的体力撑不过一小时的。’
‘我来,我来!’谭文显得很热心似的,‘浴巾在那里?我去接她进来。’
谭文一走,谭铃来到欧阳极身后。
‘听我哥说,你经营网路公司?’
欧阳极不置可否的。
‘所谓的网路公司经过泡沫化所剩无几了,不是吗?’
‘适者生存而已。’
谭铃对眼前这个外表迷人又自负的男子,是愈发地感兴趣了。
‘那么……你们卖些什么?说来听听。’
‘资讯。’欧阳极回答,‘任何你想知道的。’
谭铃环顾四周,‘看来你是个很成功的网路新贵,你很会赚钱?’
‘对我而言,钱够用就好,’欧阳极不讳言,‘但更多的财富能让我心爱的人,过更舒适的生活,我不会介意多赚一点。’
‘就是她吗?’谭铃听得醋坛都打翻了,‘你的女朋友?’
他们都看着草坪上,正在说话的谭文与深雪,而谭文也为她披上浴巾。
‘不。’欧阳极的视线仍然没 开,‘那是我的女人。’
谭铃的手指不安份地在他的胸前划着圈圈,她完全不隐瞒自己想勾引欧阳极的企图,‘不过,有时也该换换口味……” 欧阳极没有给她回答,但谭铃已有把握:只要她谭铃愿意,她不认为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另一边,深雪似乎和谭文谈得颇投契,平常很安静的深雪竟然面露微笑,话也比平常乡了。
欧阳极看得是妒火中烧,他觉得深雪是故意这么做来让他难受的。
晚餐时间,厨师为他们四个人准备一桌精致的南美佳肴,而当深雪被略带酸味的墨西哥辣酱呛出眼泪,欧阳极和谭文同时递出水,深雪抚着喉咙,将谭文手里的杯子接下来。
‘对,多 点水,一会儿就好了。’不识相的谭文还直拍着深雪的背,让视深雪为自己禁脔的欧阳极简直疯狂。
深雪 了水后,看了看欧阳极。
她是故意的!
欧阳极再也忍不住,甜点都还没上来,他就要带深雪上楼。
‘你累了,回房里休息吧!’
‘不,’深雪看着两个客人,‘我不累。’
‘对啊,让她再多坐一下嘛!’谭文也为她说话。
欧阳极拉住她的手,‘别逞强,跟我上楼。’
‘那我先上去了,你们慢用。’深雪挤出一丝笑容,她看到谭文觉得很可惜的表情。
‘晚安!好好休息。’谭铃的声音却很轻快,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似的。
欧阳极把她拉回楼上房间,‘乖乖待在这里,别再玩花样了!等客人一走,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东西。” 欧阳极下楼后,深雪马上从房里出来,进入他平日工作的书房里。
她到处翻看,抽开柜子的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有许多的金块,他显然不是很在意这种东西,竟然随意放置着。
她关上抽屉,一面察看著书房外的动静,欧阳极还在与客人们聊天,没有打算上楼的迹象,她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
但怎 翻找也没有用,欧阳极的重要资料都在电脑里。深雪才要向电脑走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在做什么?” 深雪吓得站起来,‘没有!我只是……我--’
欧阳极一脸的阴沉,‘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房里吗?’
‘我……’深雪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太害怕了。
‘今天晚上你就是不肯让我好过,是吗?’
欧阳极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深雪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谭文似乎很喜欢你,你利用他来令我生气,你满意了?’
欧阳极终于将她逼到墙边,深雪急喘的胸部抵着他壮阔的胸膛。
深雪突然豁出去了,她的长睫不住 动着,她要证明,她也能反抗:‘反正……我是你的东西,你的朋友喜欢我,你就把我送给他吧!’
欧阳极竟然笑了,好不容易,他发现深雪的另一面。
‘你果然很有趣,不说话有不说话的美,伶牙利齿的时候也可爱极了,漂亮的小东西,我怎么舍得把你拱手送人?’
欧阳极总算放开她,到吧台前倒酒。
他拿了一杯烈酒回到她面前,‘你想看我的电脑?’
深雪还弄不清楚他的心思,不敢回答他。
‘今天我心情好,你把这个全部喝了,我就把电脑给你看。’
‘真的?’深雪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半信半疑的。
‘真的。’欧阳极把酒塞到她手里。
深雪闭着眼睛、停住呼吸,将那些酒一口气灌下。
喉咙里是又烫又辣,她的头一阵晕眩。
‘电脑……你答应的……’
欧阳极接住连站也站不稳的她,将她抱回房里。
一饮而下的烈酒将深雪的双颊烧得绋红,她迷离的眼神足最好的催情剂,欧阳极不可能会放过今晚如此媚态万千的她。
‘抱紧我,深雪,抱紧我……” 喝了酒的深雪乖乖的两手环住他的颈项,无心机地吃吃笑着。
食髓知味的欧阳极捧着她的脸,央求着她的爱语,‘叫我欧阳,说你爱我,深雪,说!说你爱我!’
深雪却不回答,只喃喃念着:
‘电脑,你答应的……你答应我的……” 欧阳极清醒过来,深雪的心意没有变,让她喝了酒、哄她骗她,她也不肯说爱他。
不胜酒力的深雪终于双手一垂倒在他怀中,欧阳极将她送上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的脸还是那么天真无邪,但总是能说出最伤害他的话。
欧阳极的手移到她的颈项上,有一瞬间,他真的想收紧手,只有让深雪死在他怀里,他才能永远拥有她……
他的眼底燃起一道火焰,但他终究下不了手。
深雪仍然均匀呼吸着,毫不知情的沉睡着,他能拿她怎么办?
欧阳极恨自己的无力,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竟是如此束手无策,太可笑了!
※
艾妮将包装好的三打玫瑰用力抱起来,看着那个军人忙不迭地掏出大钞、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突然羡慕起那个即将收到花的不知名的女孩。
能够收到这么多、这么重的情意,会是多么幸福啊!
艾妮跟前男友关弘人已分手整整一个月,一个月中,她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关弘人离去前曾说过有空会来看她,他也许只是随口说说,她却下意识地在等。
唉,真是没出息,说要走的不是她自己吗?艾妮摇摇头,不准自己再想了。
阿兵哥有点吃力地抱着玫瑰走了,大把的玫瑰后面,关弘人站在那里。
她抑住雀跃,‘阿关?你怎么来了?” 关弘人不发一语,好久才说,‘我刚刚,去看阿声的父母;伯父伯母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精神很不好……” 艾妮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摇头,‘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而已,看到你的脸,又好多了。” 艾妮故意板起脸来,‘回来跟已经分手的女朋友撒娇,好像不太好吧?’
关弘人耸耸肩,没话找话,‘花店生意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你呢?案子顺利吗?’
一提到案子,他又有精神了,‘我一定会抓到害死阿声的凶手!你等着看吧!我们已经想出办法来了。’
‘什么都好,’艾妮看到他那热血澎湃的样子就放心多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身体--对了,还有大头,你有没有好好喂它吃东西、帮它洗澡啊?’
‘啊?!’关弘人一睑总算想起来的表情,‘我最后一次喂大头吃饭,好像是好几天以前……’
艾妮听得杏眼圆睁,‘你怎么可以这样虐待大头?它跟了你真的很可怜耶!快回去喂它吃东西吧!’
‘好啦好啦!’关弘人扁着嘴咕哝着,‘说来说去,我连那个臭大头都不如……” ‘关--弘--人!你说什么?’艾妮拿了墙角的扫把来,一副准备扫他走的架势。
‘那我走罗!’他落荒而逃。
她目送着他走,好动的关弘人,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艾妮讲了他多少次,他也改不过来。
不过,算了,也许能目送着他这样如释重负的背影,也是一种幸福吧……
※
谭铃香汗淋漓,有节奏地在欧阳极身上活动。
她涂着大红色的指甲划着他的肩,彷佛想在他身体上留下印记。
大红色的指甲油其实不免俗丽,但若在谭铃的手上,就成予一种令无法逼视的强烈美艳。当那魔女的指甲滑过身体,能将人带注销魂的天堂,也是地狱。
‘你喜欢我吗?’她问。
欧阳极显得漫不经心,‘为什么问?’
‘凭我谭铃,比不上你的深雪吗?’
‘你对我真的有兴趣?’欧阳极失笑。
‘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谭铃娇瞠地回答,她俯身要吻他,欧阳极却转开脸。
‘那说你爱我。’
‘好,说几次都不是问题。’谭铃将自己推向他,一边轻语呢喃,‘我爱你……极,我爱你……’
欧阳极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也不碰她,也不吻她,有的只是原始的冲动,无关乎爱。
就在他们楼上的室书房,欧阳极‘大方’地将电脑展示给深雪,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经过RSA加密过的一大堆乱码。
坐在电脑前的深雪,久久,终于恸哭失声。
谭铃从房里走出来,一开门,看到的是眼眶泛红的深雪。
前者的睑上浮起胜利的微笑,将还拿在手里的一个耳环戴好,穿着极性感的谭铃摇摆着纤腰翩然离开。
走进房里,欧阳极刚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滑着水珠,他一伸手就将深雪抱入怀里。
‘怎么哭了?’他带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深雪喑哑着问,‘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不让我自由?’
头一回,她哭倒在他怀里,心都要撕裂般地痛苦。
‘因为我爱你。’欧阳极清清楚楚地回答。
他一直要逼她说的,其实他自己最想说。
深雪却是张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字一字告诉他:‘我恨你。’
※
所谓的RSA即是现今世界通用的电脑加密系统。
RSA简单地来说,可用一个公式来表示:
两个只能被l和它自己相除的质数P与Q,相乘之后得到N,N即为公开钥匙,寄信者可以此公开钥匙,加密讯息后再传送给收信者。而P与Q即为收信者的私人钥匙,只有知道这两个数字的人,才能还原乱码,得到原始的讯息。
陈家齐正为电脑程度只有上网玩连线游戏的关弘人,恶补一些专业知识。
‘听起来不是很难嘛!’关弘人有点不以为然,‘只要从N再求回P和Q不就行了吗?这样的话谁都能解开啊。” 陈家齐摇摇头,他对这个在课堂上坐姿居然呈‘大”字型的学生,实在没什么信心,‘但事实却是;若N值够大,几乎是没有人能从N推算出P和Q。’
关弘人的眉心打了个结,身为老师的陈家齐只好用白话来解释:…I 比喻好了,假设现在有一个130位数的N值,一部普通的电脑,大约要花五十年才能解开--’
‘电脑都要花五十年?天啊!’关弘人有点懂了。
‘至于一般在使用的N值,例如银行业务往来时候在用的,通常在308位数以上,这是非常普遍的。” 关弘人皱着眉算着,一边喃喃自语,‘130位数要五十年,那308位数要……’
陈家齐要他别算了,‘听好哦!一个308位数的N值,即使一亿台电脑联合起来,也需要一千年的时间才能破解。” ‘一亿台电脑?一千年?!’关弘人的嘴巴张得好大,‘这怎么可能算得出来!’
‘所以罗,人类是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计算的,这正是RSA密码法最漂亮、最厉害的地方!’
陈家齐口 横飞地讲完,他们也到达目的地了。
下车后,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整栋气派非凡的大楼。
‘哇!’两人看得都呆了,进门前,不约而同地先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才走进去。
‘两位是……’连大厅的接待小姐都像特别挑选过似的,美丽高雅,态度却跟大理石一样冰冶,询问他们的身份后,她以内线跟楼上联络,‘两位稍等。’
‘早知道就穿西装来了。’陈家齐在关弘入耳边小声说着。
‘沉住气,只是一家药厂,没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关弘人嘴里说没什么了不起,这家大药厂的负责人还是让他们足足枯坐了三个钟头,经过层层关卡才接见他们。
秘书领他们进入位于顶楼的一间大办公室,然后她恭敬而公事化地告知他们:‘两位有三分钟的时间。” 三一分钟?’陈家齐已经很火大,他觉得这家大公司未免太欺负人,‘我们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耶!” 关弘人止住自己的同事,‘没关系,我们要说的话,只需三十秒。’
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正是最近发布已研发出爱滋病新药的大药厂总裁,他一身高胖的身材,头发梳得油亮,一派成功生意人的模样。他正在换装,很显然是以下一个行程前的空档时间,接见他们的。
陈家齐是气呼呼,关弘人倒是不急不徐。
‘总裁先生,你好,我们是情报局的干员,因为我们接获线报,贵公司已经被最厉害的骇客“极光”盯上,你们的重要机密,目前可以说是非常危险,好了!我们来尽告知义务而已。’关弘人看了看手表,对陈家齐说:‘刚好三十秒,我们走吧!’
两人一面往回走,在关弘人算到第三步的时候,他们被叫住了。
‘等一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挺直胸膛转身过去。
总裁拿在手上一直打不好的领带干脆也不打了,丢到一旁去,招手要他们坐下来。
‘你们两个,刚刚说的再说一遍,清楚一点!’他接着按下内线,要秘书送饮料进来,同时取消后面的行程。
在经过两人的说明后,总裁的脸色从姑且听听,到逐渐转为凝重,但他的口气仍然很硬:‘我们公司的网路安全绝对没问题,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我们不会做多余的事,只希望贵公司让我们多设一条防护网,同时让我们连线监控,对你们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陈家齐解说。
总裁挥了挥手,‘我们不需要!” 关弘人压低了身子,‘贵公司目前最重要的资产是爱滋病新药的配方吧?’
‘嗯,那又怎样?’
‘一旦申请专利成功,是无法占算的独占利益吧?若是让“极光”给偷走,卖给别家药厂,或是干脆公布在网路上,成为大众资讯,那几千万研发的经费可就……’关弘人故意不把话说完,让总裁大人自己去想想后果。
‘好啦好啦!都由你们去做!只是绝对不准你们干涉我们内部作业。’
‘没问题!’两个年轻人拍胸脯保证。
‘我可告诉你们,这个新药配方,将来可是限量生产的无价之宝,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你们一定要给我保护好!” 关弘人没听明白,‘是很难找的配方吗?为什么限量生产。” ‘这是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一课,物以稀为贵,这个都不懂?’
这一回是陈家齐抢着问,‘那你们是打算高价出售罗?那没钱的人怎么办?’
‘那可就没办法了!我们又不是做慈善事业!’
‘你--这--’陈家齐气得快跳起来,幸好是关弘人拉住他。
‘就这 说定,总裁先生,祝你新药上市顺利!我们先走了。’
一下了楼,陈家齐拍拍身上,想拍掉全身的秽气,‘真是岂有此理,干脆让“极光”偷走他的宝贝配方算了,枉顾人命,唯利是图,那有人这么做生意的?!’
关弘人很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他想到被害死的阿声、想到准备利用新药图利的商人、想到躲在暗处的电脑骇;谁善谁恶?谁是谁非?
而维护公理与正义的他们,他们在做的,又真的是正确的吗?
关弘人突然感到迷惑。
※
‘你今天好漂亮!’
欧阳极赞叹着,低下头吻走她唇上的蜜。
深雪穿着一袭白色的小礼服,领口、袖口及裙摆坠着小小的珍珠与钻石的流苏,如她的名字,像雪地里的精灵似的。
‘为什么要我穿成这样?’
‘今天我的朋友来为我庆生,我要把你介绍给大家。’
欧阳极也穿了一身三件式的西装,高雅的剪裁搭配他个人的气质,很难让人的眼光从他身上 开。
‘还有,今天谭文也会来,可不许你再惹我生气。’
深雪乖顺地点头。
欧阳极满意地揽着她下楼,在耳边轻轻问着,‘今天我生日,你送我什么?’
深雪抬头望着他,晶亮的眼眸里,相映着欧阳极的意乱情迷。
‘我也准备了礼物……” 他惊喜,‘真的吗?” ‘嗯。”深雪点头,一朵嫣然的微笑在她脸庞绽开。
欧阳极简直喜出望外,她的笑容是多么多么珍贵,这表示她终于肯投向他……
对他而言,这已是最棒的礼物。
欧阳极心情极佳,满面春风地带着深雪周旋于众宾客之间。
‘你今天很奇怪,笑咪眯的,感觉好恶心。”谭文忍不住揶揄他。
“极的心情好也是应该的,他可是今天晚上的寿星呢!’谭铃走过来,揽住他的手,“极,我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介绍你的朋友们让我认识认识嘛!’
‘那寿星的女伴就暂时借我罗?’谭文半开玩笑地问。
谭铃把手抓得更紧一些了,‘好麻,极,陪我一下。’
深雪也小心翼翼地以眼神征询他。
‘去吧!’欧阳极欣然地将深雪交到谭文手上,从今晚开始,他决定要相信她、溺爱她、再也不欺负她。
谭文刻意地将深雪带离人群,他实在为她着迷,他有好多话想跟这个美丽的可人儿诉说。她是欧阳极一个人的,而他谭文能拥有的,是否真的只有这短暂的片刻?
他们站在靠海的露台上吹着风,深雪的衣裙在风里飞扬,可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海面上。
‘深雪……我、我们--’
‘我想 香槟,’她突然开口,‘可以帮我拿来吗?’
‘当然当然,等一下哦!我很快回来!’谭文不疑有他,马上去找香槟。
‘咦?怎么你一个人?’谭铃有点诧异的。
‘我来拿香槟……欧阳极呢?” 谭铃抱怨着,‘在那边和人谈事情……结果还是把我一个人撇下了。’
‘我还是快回去,深雪在等我呢!’
谭文拿着两杯长长的香槟杯回到露台,那里已经没有深雪的踪迹。
‘深雪……深雪?别开玩笑了,你快出来吧!’
谭文注意到围杆旁留下的高根凉鞋,手里的两杯香槟洒了一地。
他抱着深雪留下的凉鞋回到宴会里,找到欧阳极。
‘深、深雪不见了……” ‘怎可能?’欧阳极难以置信,直到他看到谭文手里的凉鞋。
‘你在那里找到的?” ‘在露台边--” ‘深雪!”欧阳极冲到露台上,茫茫的黑色海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那里?你不能这样对我!深雪!’
欧阳极完全乱了分寸,只不停地狂喊,祈求上天这不会是真的,但愿这可怕的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