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幽阁中单彤正喝着香茗砝寒,萍儿则对她方才的提议颇有意见的哇哇大叫。
“又要调换身份?!”她不依的抗议着。“不成!你忘了上一回咱们主仆俩交换身份,我演你的蹩脚样,你就不怕给南宫公子看出来?”
单彤冷然开口,“即使给看了出来,又怎地?反正也是最后一回了。”
萍儿奇道:“小姐良心发现,不打算整他了吗?”她家小姐也真顽皮,哪有人整自己未婚夫整得不亦乐乎的?
当初南宫艳拒绝娶她家小姐,且说了过分的话,她是举双手赞同她整他的,可……
打从她家小姐真的开始付诸行动整人后,她又觉得她是不是过火了?哪有人整人整上花楼当花魁的?不可思议!
也许是小姐知她容易心软,怕她坏了她的事,因此她化身露凝香时从不让她跟在身边。就因为这样,她对小姐和南宫公子的事情其实所知不多。
“整人的游戏是该结束了。”她嘴角有抹笑意。“反正这最终回,足以整得他欲哭无泪了。”
“咦?”怎么觉得她家小姐的语气冷飕飕地?
单彤看着那只通身碧绿的玉麒麟,白玉柔荑轻抚其上。“算算时间,南宫艳该快出现了。”前天南宫艳和她在圆月楼不欢而散,这几天他一定会找上单彤,把彼此的事做作一番解决。
即使今天不出现,最迟明后天也会出现。
又、又要来了?!萍儿苦着一张脸,她真是怕了他!南宫公子和小姐这对欢喜冤家,哪次见面不吵?“他又来吼人了?”
单彤轻轻一笑,“不,这回他非但不会吼人,态度还会奇佳。”
“为什么?”
“因为他是来要回玉麒麟,取消婚约。”
这种平静的语气怎会是出自快要被“休”了的人口中?“他更要这么做,你一点都不生气吗?老太爷呢?他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一点也不生气,而且会将订亲信物双手奉还。至于老太爷嘛,他知道这件事,而且也默许南宫艳这么做。他若不默许,我怎么整得了南宫艳?”
“我还是不懂。”她娇憨的皱了皱眉。
“放心吧,很快你就会懂了。”
说巧不巧,这个时候一名丫环匆匆来报。“单彤小姐,南宫公子求见。”
单彤和萍儿交换了下眼神。“请他到藏幽阁来。”丫环退去后,她高深莫测的笑了。“来得挺快的嘛。”
“他真的来了耶!小姐对他好像挺了解的。”她看着单彤。“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下竹帘隔坐。还有,扮演好单彤的角色,不需要开口的时候别开口,沉着些,其余的我来应付即可。”她对扮演丫环一角有信心,就怕她这丫环扮起小姐灵光得叫人直冒冷汗。
“噢。”
一切准备就序,不一会儿一名丫环就请南宫艳到藏幽阁来了。
又是隔着竹帘!南宫艳在竹帘前坐了下来。“冒昧打扰,希望没打扰到单小姐的静休。”
“南宫公子客气了,但不知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看到萍儿这回总算表现得不差,单彤露出赞许的笑意。
“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要回爷爷赠予单姑娘的玉麒麟。”对方快人快语,他也应答得直接。
“玉麒麟乃是南官府上的传家宝,小姐承蒙老太爷厚爱,赠予她作为南官家和单家联姻的信物。南宫公子要索回信物,此举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对于阁下的作为,南宫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吗?”
就是这声音!他和露凝香初相遇时就觉得她的声音像谁,仿佛在哪里听过。如今又造访这里才发觉,原来露凝香的声音是像这利嘴恶奴!可仔细一分辨,露凝香的声音似乎较软腻些。
这利嘴丫头好像叫……叫萍儿是吧!
数月不见,她还是利嘴依旧。“爷爷已言明,往后我和你家小姐的事他老人家不再插手,一切随我意愿。”
“公子的意思是……”
“我想要回玉麒麟,取消这桩婚事。”
“是吗?”单彤脸上表情平静,嘴角甚至还有一抹笑意。
看她那样子,萍儿立即护主心切的开口,“你这决定不怕后悔吗?”她话一出口,立即引来单彤一横。
“后悔?”南宫艳一笑,狂傲的道:“我南宫艳至今还没作过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话不能说得太满,逞一时口舌之快,届时若栽得自掌嘴巴,那多没面子。”冷冷的语调中有着嘲讽,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不快。
这臭丫头!她知道她的话会令人很想揍她吗?“我说话一向算数。”也罢!她为主强出头这是最终回了,他不必计较太多。
“口说无凭。”单彤由怀中拿出一契约,自帘下传给南宫艳。“公子要拿回玉麒麟,这事对我家小姐的伤害可不谓不大。在此为了表明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且防止你吃回头草,请公子仔细的看看这纸契约,认同的话则在立约人的地方盖上手印即可。”
毁婚还得立契?这倒是有趣!南宫艳看了一下契约所立的名目。
兹因南宫艳欲取回与单彤订亲信物玉麒麟一只,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为免日后双方反悔,女方、男方若有违此约者,一切将任凭对方处置,特立此约为凭。
立约人:单彤
“这契约倒是别有新意。”好个骄傲的姑娘!这契约摆明了怕对方吃回头草。只是他南宫艳岂会是吃回头草的人?顿了下,他发觉了一点,“单姑娘似乎早料到在下会来要回玉麒麟?”不是他要怀疑,而是竹帘后那位单彤似乎不怎么聪明,若是那利嘴丫不的主意,还比较有可能。
不过这约一成立,单彤的名声的确可提升不少。
单彤没理会他的话,淡淡的开口,“公子若觉得区契约没什么问题,就请签上大名和盖手印。”一切若顺利,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她绝对、绝对会叫这骄傲自大的男人变脸色!
这契约根本威胁不到他,只是……“女方、男方若有达此约者,一切将任凭对方处置。”南宫艳浓眉一扬。“这违约者的下场好像挺惨的喔。”
单彤冷冷一笑,“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违约者一项根本就是为他而立的。“怎么?南宫公子也会怕吗?”
“我也希望我会,可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南宫艳很快的挥毫签名,又盖上了手印。
在他签名、盖手印的同时,单彤也将玉麒麟奉还。
之后她拿起契约再看了一次。“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公子莫要忘。”
“名字都签了,白纸黑字,我想赖也赖不掉。”拿起玉麒麟,南宫艳无意多待。“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告辞了。”
“公子且慢。”将契约收好,单彤说道:“你到这藏幽阁来总是来去匆匆,这样我家小姐可会落人招待不周的话柄。”停顿一下她又开口,“玉麒麟你已索回,那表示南宫家与单家的联姻关系正式结束,想必往后公子再踏上藏幽阁的机会也少了。那么这一回公子何妨多待一会儿,品杯香茗再走?”
这丫头好像很习惯在她家小姐面前发号施令?也罢!都这个时候了,他就不信刁钻如单彤能玩出啥把戏。“也好。”
“公子到藏幽阁来,每每我家小姐都是与你隔帘对坐,我想这回,她是不会介意掀帘见客的。”
“那倒不必。”
“你怕捏花肉包会吓到你?”
好尖锐的对话!萍儿偷眼看了下主子。还说她对捏花肉包这称谓无所谓,真无所谓的话,现在就不会拿出来损人了。
“昔日若对你家小姐有何失礼之处,我在这里道歉。”
单彤冷笑。“公子既然不怕被捏花肉包吓着,正好!我家小姐也想看看皇城三大公子之一的你的庐山真面目。”
这根本是鸿门宴!南宫艳正打算拂袖而去之际,眼前的竹帘卷上,一幽兰仙姿端坐眼前。
一时间一切仿佛静默了……
“露凝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美人一笑,一径的冷清孤傲。“我叫单彤。”
萍儿见两人间的感觉似乎没有想象的可怕,心想,也许她这局外人该留给他两人独处的机会。
为他们各倒了杯茶后,她悄悄退了下去。
“我见过单彤,她不是长这个样子。”状况有些乱,他试图理出个所以然来。
“很不巧的,我就叫单彤,是单军惟一的遗孤,是南宫老太爷相中给你当妻子的姑娘,也是你方才签名休掉的未婚妻。”冷眼旁观的看着南宫艳的失措,单彤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南宫艳啊南宫艳,欺人太甚的你大概从未想过也有今天。
“我见过单彤三次,你不可能是她!”美人与丑怪,他眼力再不好也断没认错的道理。“一身麻子的丑丫头,你在告诉我女大十八变吗?”
“你一生中都没长过疹子和水花?那个时候,哪个人不是一身麻子?”
“即使这么巧,你长疹子和水花时全给我遇上了,那我见到的白胖捏花肉包脸你又怎么说?”既然说开了,他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单形横了他一眼。“兰毒。我不知道你第三次是什么时候造访,可我想你是在我兰毒发作时看到我的。”
“兰毒?”脸会变肉包?南宫艳语气中透着不信。
他大概以为她故意整他,不让他见她真面目,因此才找这个籍口搪塞他吧?“我生性爱兰,可又无可奈何的对兰花过敏。虽日日吃药排毒,可一年中也会发作个一两回。”她看着他,冷笑的说:“真巧!我兰毒发作时被你见个正着。”
“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心中的惊愕令南宫艳久久不语,复杂的情绪交错,理不出个头绪……
“告诉你什么?当肉包女不是我愿意的?在那个时候你听得进我的话吗?你正忙不迭的告诉众人,我单彤是个丑丫头、是个肉包女,根本配不上你,不是?”她心中藏了太多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深吸了口气,她道:“现在我这只癞虾蟆已经打算放弃你这块天鹅肉,你回去可以买串鞭炮来放了!”
“为了捉弄我,你化身露凝香上圆月楼?!”前前后后的事他有些明白了。原来打从他喝醉酒,胸前给人刺了青,然后和露凝香相遇,他就已经一脚踩人单彤设下的陷阱了。
“小小一个惩戒,叫你以后莫要以貌取人。”她笑看着他。“南宫公子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吧?”
“是没有。”他生气了!“因为在你之前,没有人敢骗我。”
“你在缅怀被欺骗的感觉?”她不怕死的说:“很可惜,这游戏到此为止,我不玩了。”
南宫艳眯着眼冷笑,“你设下了陷阱引我往内跳,看过我狼狈的模样后就说不玩,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单彤看着他眼中闪动着隐忍的怒火。“那你要如何?”难得一见的火光,她有兴趣挑衅。
“履行我爷爷订下的婚约。”
“你忘了你方才才在契约上签名、盖手印吗?”
“那也是你的预谋之一!”这女人,真令人头疼!
“整人要整到底,手段若不非常,又如何叫人记取教训?”这种对她无奈又没辙的表情出现在他一向自信的脸上,老实说,她挺爱看的。“咱们之间可说的话都说完了,南宫公子请回吧!”单彤起了身打算离开。
“单彤……”他拉住她的手往身上带。
男性体魄欺身,熟悉好闻的淡雅味道令她有些迷眩,可她很快的推开他。“你别忘了契约上的约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这么做会惹人闲话,而且……”
“而且什么?”他不打算听后头的内容。“单彤,你喜欢我吗?抑或……你曾经喜欢过我吗?”只要答案是肯定的,哪怕只是曾经,即使粉身碎骨,他都会让她再爱上他!
单形红着脸瞪视着他。“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怕回答?”
“在这个时候你依旧那么自大、那么自以为是,以为……”
以口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檀口,南宫艳的吻带着浓浓的霸气和思念……
这一记缠绵深吻令单彤一怔,她想挣扎,可对于他的怀抱,她有太多的想念和渴望。内心争战片刻,她终是动情的回应……
在长吻结束前,她在南宫艳好看的唇上一咬,直到口中尝到血腥味后,她才松开他。
“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情意。”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南宫艳用帕子住伤口处一按。
“那又如何?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我也知道我恨你!”爱与恨怎能同时存在?以前她也不明白,可现在却是亲身体会。
“单彤,你在折磨我。”为什么他渴求她温柔的时候,她的态度却那么冷倔要强?
“你要怎样才能不恨我?”他承认自己之前做了过分的事,可她不也整过他吗?对于她,他一直在让步。
单彤别过脸去。“我不知道!”说着她起了身往房里走去。
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南宫艳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姑娘爱记仇,性子又忸又倔,看来他俩的情路,铁定前途多磨!
* * *
郭香宇在前往圆月楼途中,不断的回想方才曲忠来告诉他的事。
十日他下了早朝回到府上时,总管告诉他,有位曲先生在书房内等他许久了。他认识姓曲的人不多,直觉想到的人就只有一个——曲忠。
莫非他要他调查露凝香的事,有了结果?
踏人书房,曲忠便迎了上来。“大人。”
“托你调查的事调查得如何?”他坐下来啜了口茶,等待曲忠的回报。
“露凝香姑娘和南宫家有很深的渊源。”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颇为吃惊。
“很深的渊源?”他冷笑,暗忖,那倒有趣!南宫艳会迷恋一个和自己有很深渊源的姑娘?“渊源有多深?”
“露凝香是南宫艳的未婚妻。”
也许是曲忠的答案是郭香宇所没想到的,也或许是这答案太令人无法相信,郭香宇真的是彻底怔住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顿了顿才开口。“这不太可能吧?”不是他不相信曲忠的能力,否则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由他去办,而是……
这答案太离谱了,连他都无法相信。他想过无限种可能,就这点他没法子相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南宫艳的未婚妻是单彤,街头巷尾你随便找个人间,大家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个丑女、捏花肉包。”他看着曲忠。“接着你别告诉我,露凝香和单彤那肉包女是同一人!”单彤的丑众所皆知,而露凝香的美则迷倒众生,这样大的差别会是同一个人?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她们真的就是同一人!”怎么他家主子看他的眼神,好像他在捏造丑化露凝香的事实?他又不是吃饱没事,干啥这么做?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南宫艳干啥大肆丑化自的未婚妻之后,又跑到圆月楼去迷恋遭自己批评得一无是处的未婚妻?他精神异常吗?”还是自李施施之后,南宫艳得了花魁毒,只要有花魁头衔的都是美娇娘,没花魁头衔的就成为捏花肉包?
“他没精神异常,只是不知道单彤就是露凝香。”
“南宫艳即是单彤的未婚夫,且单彤自小被南宫家收养,他没道理没见过自己的未婚妻。”
“问题就出在单彤是南宫老太爷故友托的孤,为怕单彤在南宫家长大,单军的仇家找上门,因此她自小是托养在陆将军府上。即使是养在将军府中,为了让单彤平安长大,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将军府养着一朵绝世名花。”曲忠并不知道郭香宇即是自己口中的“单军的仇家”之后,因此提到这名词时并没有刻意回避。
“即使是这样,南宫艳难道从来没见过她?”郭香宇对于单彤和南宫艳之间的事,越听越有味儿。“南宫艳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人,即使为了抗拒婚事,若不是单彤长得太吓人,他该不会说她是丑女才是。”
曲忠一笑。“南宫艳的确是这样的人,只是这也只能说他见单彤的时机都不对。”一提到他打听来的消息,他还真是忍俊不住。“南宫艳在单彤十六岁之前,总共见了她三次……”
待他叙述完,郭香宇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天呐!连中“三”元,怪不得南宫艳说不娶就不娶。“这就是他死命拒婚的原因?”
“是啊。”
也难怪南宫艳那么忍无可忍,凭他那样拥有显赫家世、过人才能的皇城三大公子之一,要娶一个才貌兼俱的名门淑嫒、绝色美人不是难事,即使娶一个中上之姿的女人都嫌辱没了他,更何况是个吓了自己三次的女人?
要是他,作出的反应也许比他激烈!
“那单彤又为什么化身露凝香出现在圆月楼?”
“高傲的美人被说成丑女,肉包女,岂会善罢甘休?定是要讨回公道的。”于是他将打探来的消息又一古脑的说了。
曲忠把事情叙述完之后便先行告退了。郭香宇坐在书房中反复的想着心中事……
原来露凝香就是单彤,也就是南宫艳的未婚妻,以及单军的独生女。
他知道他柳家和南宫家一向没啥往来,也称不上有什么仇恨。会开启两家的仇恨,是因为爹爹对单军一家赶尽杀绝,而偏偏单军和南宫老太爷又是刎颈之交。
从义父口中,他知道爹爹是个惟利是图、心狠手辣的人。听了他一些凶残无人道的事迹后,他似乎明白,相国府会被抄家,一切都是自找的。因此打从他学艺下山,知道家逢巨变之后,他并没有复仇的念头。可……
他却无法无私的不去恨南宫家,甚至是单家。在朝为官他一直都是清廉自守,称得上是个好官。但他不是圣人,明知道去恨南宫家太没道理,可他还是恨啊!
当初在圆月楼见到露凝香,她的美真的是撼动人心,他极为喜欢她。
后来知道南宫艳也钟情于她时,他更突发奇想的想和他一较长短,明知道情敌若是南宫艳,他的胜算并不大。毕竟不论家世才情,他出色的俊美外貌就不是他比得上的。可谁说这样他就非输不可?
各花人各眼,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不是?
而且一旦使得露凝香属于他,想必对南宫艳会打击很大吧?
然而后来他却发现露凝香喜欢的人并不是他,这发现令他有些沮丧,可他并没有放弃追求。
如今他知道了露凝香就是单彤,是南宫艳的未婚妻,且又是仇人之女……
南宫艳和单彤,这样的两个人令他沉睡已久的报复心渐地高扬。
方才听曲忠的叙述,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南宫艳对单彤的重视。而在露凝香眼中,他也可以看出她钟情于南宫艳的心情。如果这两人因故鸳鸯梦碎,想必痛苦自不在言下吧?
走一道圆月楼,该是他动手设陷阱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