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你可曾听过寅如嫣这个名字?”晏庭筠谨慎地问。
那一夜,江家兄弟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罗寒皓挑起眉。“此乃先师母讳名,晏兄为何提起?”
“师母?这么说寅姨是毒医神人绝敖生前辈的妻子?!”晏庭筠既惊又喜。
罗塞皓听得一头雾水。“晏兄,你在说什么?寅姨是谁?先师母已死了十几年了。”
“不!她没死。”晏庭筠微笑道。
罗寒皓瞇起眼。“晏兄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罗兄不必惊讶。”晏庭筠沉吟一会儿,才又道:“想来这其中必有误会。”
罗寒皓静默不语,他明白晏庭筠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
“晏兄,何不把话说清楚?”
晏庭筠领首,将十几年前发现寅如嫣母女一事说了一遍,包括她失去记忆,以及在江南遍寻不到亲人,目前居于长安晏家等事,还有江家兄弟欲刺杀寅月之事。
“这么说来,寅月是家师的女儿?!”
罗寒皓显得非常兴奋,当年师父可以说是为了他才失去妻子,他一直对师父有一份愧疚,如今发现师母未亡,还得一女,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寅月呢?我要马上带她去见师父……不,先到长安接回师母。现在就动身!”他已迫不及待。
晏庭筠笑着摇头。“罗兄,勿操之过急。”
“晏兄不明白,十几年来家师惦念着师母,未曾忘怀,如今闻得师母未亡,必要欣喜若狂。”他的眼神戏谴地闪了一下。“不知道师父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罗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目前我们还不能证明寅姨真是令师母,万一弄错了,岂不尴尬?”晏庭筠提醒他。
罗寒皓闻言冷静下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晏兄说得是。据家师所言,师母当年在长安娘家养病,不料寅家发生火灾,半夜里的一场大火夺走寅家数十条人命,无人幸存……师母不应该出现在江南啊!也未曾听家师提过师母怀孕一事。”
“这的确是个疑点,如今除非寅姨恢复记忆,否则只有在江氏兄弟身上找答案了。”晏庭筠一副深思的神情。
罗寒皓看着他,微微一笑。“这不难,只要抓到他们,我有办法叫他们供出实情。”
晏庭筠跟着笑了。“听闻绝敖生前辈独创了一种自白剂,能令服下之人说出秘密,看来不假。”
罗寒皓睇睨他,“晏兄,看来你打这自白剂的主意挺久了,何不早说呢?”
“罗兄,如果由小弟提出来,岂非又得欠你一份恩情了。”晏庭筠含笑道。
罗寒皓闻言,摇摇头。“真有你的!”
“好说。”
☆ ☆ ☆
寅月一脸狐疑,干脆放下抹布,停止抹桌子的动作。
“罗公子,你有事吗?”
罗寒皓一愣,两眼由寅月脸上移开,略微清了清喉咙,笑了笑。“没事,没事。”
寅月侧首睨了他一眼,又拿起抹布擦拭桌子。
罗寒皓再一次盯着她的侧脸看。
这一次,寅月可不会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她直接回视他。“罗公子,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罗寒皓眨了眨眼,“太生疏了!”
“生疏?”寅月听得莫名其妙。
“对!妳应该叫我师……不,大哥。我第一吹见到妳就觉得妳像是我的妹妹一般,月儿,如果妳不嫌弃,就称我一声大哥,如何?”罗寒皓豪爽地说。
寅月自是不反对,只是有些怀疑地挑眉。
想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连她长得是圆是扁都懒得看清楚,一双眼睛只盯住施佑轩身上,他会觉得她像他妹妹一般?难不成他长了第三只眼?真怪异!
罗寒皓按着说:“月儿,我曾听晏兄提过,妳和令慈长得很像。”
寅月点点头。“是啊!我和家母外型上挺相似,不过家母温柔婉约,那是我学不来的。”
“怎么会!比起小施,妳也算是温柔婉约了。”罗寒皓含笑道。
寅月睨他一眼,别具深意地说:“罗大哥,小施是个男孩子,怎可拿来与我比较?”
罗寒皓一怔,惊觉失言。“唉!对,我说错了话,失礼了。月儿,妳可别见怪。”
寅月微笑。“没关系。”
这时,施佑轩走进来。远远地,她就看见罗寒皓和寅月有说有笑地,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瞪了罗寒皓一眼,嘲讽道:“罗大哥昨晚睡得好呀!这么有精神,一大早就来找寅月姊姊聊天。”
罗寒皓一脸无辜。“小施,妳可别乱吃飞醋,我是在这儿等晏兄,顺便与月儿聊两句罢了。”
施佑轩颊上飞上两朵红霞。“你……你胡说什么!谁吃谁的飞醋了,神经病!”
“我有说错吗?妳不是很喜欢月儿,一天到晚寅月姊姊长、寅月姊姊短,连我跟月儿说几句话,也得遭妳嘲讽。”罗寒皓一副委屈状。
施佑轩闻言,吐了口气,又笑了。“不错,我就是喜欢寅月姊姊,我可警告你哦,不许你打寅月姊姊的主意!”
寅月苦笑着摇头。这两个人!
“罗大哥,你找我家少爷有事吗?”
“有点事情……”罗寒皓皱起眉头。“妳一向都称晏兄为少爷吗?”
寅月点点头。
罗寒皓不悦了。“改掉,称什么少爷,妳又不是他们家的下人!”
想他堂堂燕郡王的师妹,地位如何崇高,怎可以自贬身价!
“少爷是我和娘的恩人。”寅月简短地解释。
“这是什么话!妳想在他们家做一辈子奴婢报答他吗?荒唐!真荒唐!”
寅月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生气,一脸不解。
施佑轩斜睨着他,抿着嘴。“罗大哥既然如此关心寅月姊姊,何不干脆为她的终身大事一并作主了,顺便‘关心’她后半辈子的幸福。”
“小施,妳少胡言乱语了。”寅月明白施佑轩在吃醋,可她也不明白,罗寒皓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月儿上有高堂,婚姻大事还轮不到我为她作主。”罗寒皓就事论事。
“听妳的口气,似乎还真希望能‘插手’寅月姊姊的婚事呢!罗大哥,你心目中想必已经为寅月姊姊挑了理想对象了吧?”施佑轩嘲讽。
罗寒皓点点头,笑着询问道:“小施,妳觉得晏兄如何?论家世,论人品,他都配得上月儿,是个不错的对象吧!”
施佑轩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寅月脸色微红,目光顿时黯然,苦笑道:“罗大哥别开我玩笑了,我配不上少爷。少爷已有婚配,对象可是袁大将军的千金呢!”
施佑轩这时不安地动了一下。
罗寒皓则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差点忘了晏兄是出来寻找未过门的妻子的。”他沉吟半晌,突然亮了眼,对月儿笑了笑。“对了!还有一个适当人选,他是我的好友,月儿,改天有机会,我先让妳见他一面,我敢担保妳一定会喜欢他。”
“不会有机会!”晏庭筠这时由门外进来,口气坚决地说。
罗寒皓看着他。“晏兄,何出此言?”
晏庭筠笑了笑。“罗兄以后自会明自。现下如果没别的事,是不是可以请罗兄移驾,‘东西’已经送来了。”
罗寒皓与晏庭筠交换一眼,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施佑轩兴匆匆地跟上他们。
罗寒皓挡住他,笑道:“我和晏兄要研究一笔‘帐’,很无趣的,你还是留在这里陪月儿吧!”
“帐?怎么,晏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吗?帐目不清呀?”施佑轩淡淡地问,站在原地不动。
对于生意经,她最不感兴趣了。
晏庭筠和罗寒皓对看一眼,笑了笑,没有多说便走出去了。
寅月望着他们,双眉微颦。她总觉得他们语里有玄机。
“少爷,人已经关在‘白房’里了。”杨总管拱手道。
“好,辛苦你了,杨总管。”晏庭筠赞许地点头。
杨总管退下,晏庭筠打开一道石门。
此处是晏家在江南的另一座别馆,白房是晏家专门用来关做错事的人,不分上下尊卑,只要犯错,就必须在这间石屋反省思过。
“罗兄,请。”
两人走下几个阶梯,裹面还有一扇铁门,门内的人正不断地咆哮。
“原来是你!姓晏的,有胆子你跟老子单挑,找人抓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江海斥骂道。
江广阴冷的瞪视他们。“你们有什么目的?”
罗寒皓挑眉,与晏庭筠对砚。“晏兄,这个抢了咱们台词的老家伙,就是要杀月儿的主谋?”
“正是。”晏庭筠领首。
“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我罗寒皓唯一的师妹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是……”江广吃惊不已。
“是我师父毒医神人的掌上明珠?我当然知道了。怎么?难道你们忘了这消息还是你们透露给晏兄知道的。”罗寒皓微笑道。看来寅月真是他的师妹了。
江广和江海对视,一脸茫然。
“隔墙有耳呀!下次你们可要记得,说话小声点,否则像晏兄这等耳力的人可是非常困扰的,不想听见你们的秘密都不行。”罗塞皓好心提醒他们。
晏庭筠勾起唇角。“罗兄,你最好别再刺激他们了,还是让他们说说杀害月儿的目的吧!”
“听到没有?两位,晏兄等得不耐烦了,你们还是快点招吧!”罗寒皓懒洋洋地道。
“放屁!你别想从我们口中套出什么。我们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
江海突然住了口,因为不晓得什么东西飞人他口中,让他给吞了下去。
“你让我三弟吃了什么?”江广瞪视罗寒皓,他看见他的手指弹了一下。
“毒药。怎么,害怕了吗?”
“什么?!你……快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江海趴在铁门上怒吼。
“只要你老老实实招供,我就给你解药。”
“我……”江海看向江广,“大哥,我不要死,告诉他们吧!我不要死。”
江广鄙夷地瞪他一眼,目光闪了一下,斜现罗寒皓、“我说。你先给我三弟解药。”
“放心,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的。说吧,只要你说出实情,解药自然会给你。”
“好,我说。”
“你闭嘴!”江广凶狠地瞪江海一眼“由我来说我们也是受雇于人,对方出了高资要我们杀人,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
罗寒皓微笑,转而问江海:“他说的可是实情?”
“不是,不是实情,事情是……”
“三弟!”江广喝止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反常。他应该明白,说了真话只有死路一条。
“江广,如果你也想尝尝毒药的味道,尽管再开口吧!”罗寒皓警告道,瞥向江海,“说!”
江海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听到罗寒皓的命今,嘴巴便自动张开。
“十几年前,我们三兄弟接受李老的命令,趁绝敖生下江南不在长安,杀了他妻子的娘家寅氏所有人,并放火烧屋,伪装成意外。事过境迁,几个月前,我们在长安街上遇见寅月,当时一度误认为她是寅如嫣。大哥说为了小心起见,于是跟踪、调查她,才知道原来寅如嫣未死。为了怕东窗事发,所以我们才要杀了寅月和寅如嫣。”
“三弟!”江广惊恐地瞪大眼,他没有想到三弟竟然那么白痴,真的说出实情。
“原来我师母一家全是被你们所杀!”罗寒皓瞇起眼,眼底闪着危险的杀意。
晏庭筠双眉深锁,继续问道:“李老是谁?为什么要杀寅氏一门?”
“李老是……”
“不!不准说!”江广捂住他的口。
“江广,你以为这么做,可以保住性命吗?”罗寒皓冷声道,接近铁门。
“罗兄,先别冲动。”晏庭筠挡住他,瞥了江广一眼。“如果你想好死,最好让你弟弟好好回答,别忘了罗兄是毒医神人绝敖生前辈的传人,有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广骇住了,顿时垂下头。他明白如今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死在他们手上,也会死在李老或绝敖生手上,而后面两人,是绝不可能让他好死的。
“好吧!我认栽了。李老就是李东哲,昔口曾被绝敖生废了一条手臂和夺去一只眼,怀恨之余,便命令我们杀了他的妻子一家泄恨;又唯恐绝敖生复仇,所以故意伪装成意外,目的只是为了让绝敖生痛苦一辈子。”
“李东哲?他是谁?”罗寒皓问道。
“他是袁大将军的师爷,在长安颇有名望。”江广回道,注视他们。“他曾经救过我们兄弟,所以我们必须为他卖命。”
“愚蠢!”罗寒皓怒斥,然后瞥向晏庭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晏庭筠沉思半晌,又问江广:“既然你们主要是要取寅如嫣的性命,当时为什么没有确认她是否已经死亡呢?”
江广苦笑一声。“虽然我不能确定,不过八成是我二弟江寒救她脱险。他的心肠向来软。”
“你二弟人呢?”
“四处飘泊去了。”
这么说,寅姨为何会在江南出现,必须等她恢复记忆才能解开谜底了。晏庭筠思忖着。
“给我解药,我要解药!”江海大喊。
“住口!都要死了,还讨什么解药!”江广怒斥。
罗塞皓冷笑。“你吞的是让你变得诚实的药,死不了的。”
他们两兄弟这才恍然大梧。
“小子,你骗我!”江海怒吼。
“怎么,难不成你真的想试试毒药的味道?”罗寒皓弯起手,做弹指状。
江海马上闭紧嘴巴,倒退好几步。
罗寒皓摇摇头。“没胆子试就少开口说话。”他把手指上的一颗银色药丸弹进嘴巴里。
“晏兄,我们走吧!”
“慢着,你……你不杀我们?”江广质疑。
“看在你们是被人利用的份上,让你们多活几天,趁这段时间,多为自己超度吧!”
☆ ☆ ☆
“明月石府?那是什么地方?”
施佑轩听得莫名其妙。罗塞皓和晏庭筠突然说要离开别馆,前去明月石府。
“是我师父隐居的地方。”
“什么?妳不是才离开不久吗,干嘛这么快又要回去?恋师情结,还是自知学艺不精,要回去重修?”施佑轩调侃。
罗寒皓瞥她一眼,朝她勾勾手指头。
“干什么?”施佑轩小心翼翼地睨着他。
罗寒皓扯开笑容。“过来。”
施佑轩停了半秒,缓缓靠近他,眼里始终带着防范的神色。
罗寒皓很快敲她头一下,她根本来不及闪。
“哇啊!卑鄙小人,你偷袭我!”
“妳自己靠过来,我是光明正大的敲,算什么偷袭?”罗寒皓笑嘻嘻。
“罗寒皓,你……”
“我?我是妳的结拜大哥,别连名带姓的叫,没大没小的。”罗寒皓失望的摇摇头。
“妳啊,实在应该多学学月儿。”
施佑轩涨红脸,怒瞪他。“你有病啊!月姊是女子,我堂堂男子汉,干嘛学她?我看你病得不轻,无药可救了。”
“妳想到哪裹去了?我是要你多跟月儿学学礼仪,再不,起码也学学人家的‘安静’,整天吱吱喳喳的,比女人还烦!”
“你……哼!我懒得理你这病入膏盲、有药也没得救的神经病!”施佑轩朝他扮个鬼脸,拉起寅月的手。“月姊,走,我们去收拾行李,别理他。”
寅月瞥了晏庭筠一眼。“等一下,小施,我有话跟少爷说,妳先去吧!”
晏庭筠也正看着她。
施佑轩眼珠子朝两人转了转,露出俏皮的笑容,改拉罗寒皓的手臂。
“干嘛?妳不是不理我了?”他笑睨着她。
“没看到人家有话要说呀,你杆在这儿,多杀风景!”施佑轩附在他耳旁小小声地说。
罗寒皓皱起眉头,对晏庭筠专注的眼神“放”在寅月身上颇感不悦。“说就说啊!我也有话要说。”
“哎呀,你有话改天再说!走了啦!”施佑轩强硬的说。
罗寒皓不情不愿地离开凉亭,边走边念:“刚才还气冲冲的骂我,现在却紧缠着我不放,比女人还善变!”
“妳以为我爱啊!少臭美了,我才委屈得紧哩!”
两人边斗嘴,边朝屋襄走去。
花园里,又恢复寂静。
“月儿,妳有什么话要对找说?”晏庭筠首先打破沉默。
“我……”寅月垂下头。“那天惹你生气,我道歉。”
自那天夜裹他摔门离开她房里后,便不再理她,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因此寅月以为他还生她的气。
晏庭筠这几天忙着调查她的身世,根本忘了这件事。不过,既然她提起,还道了歉,为了小小“惩罚”她一下,他佯装还在生气。
“教我如何能不生气?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妳不了解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误解我是个施恩求报的人,太教我心寒了。”
“庭……少爷,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当然明白少爷对我的好是不求回报的,但是请你也站在我的立场想想。你对我越好,只会越加重我心中的负担。”
负担?晏庭筠真的生气了。他紧紧抓住她摇晃。
“我给妳的是我的爱!为什么妳就是不懂我有多爱妳?为什么要牵扯到报恩这件事上头?这根本是两回事,妳到底要我怎么说妳才会懂!”
寅月苦笑着摇头。“你可以说得潇洒,因为你不是我。”
他又何尝懂得,她牺牲她的爱,报答他们家的浩瀚大恩?她的苦,他又何尝懂得?
他凝视着她,深情而忧郁,好久好久才放开她。
“妳真教我生气,我们还是别谈了。”
寅月悲戚地微微一笑,点点头,转移话题。“我们真的要去明月石府吗?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找袁小姐,如今人都未找到……”
“妳真的希望我娶她吗?”他逼视她。
她绞扭着双手,像在回避什么似的,不安地别开头。“少爷,我们现在谈的是袁小姐。”
晏庭筠沉默半晌。“我已经找到她了。”
寅月猛地抬头。“那她人呢?”
他勾起唇角。“人?在她该在的地方。”
他又在打什么哑谜?她狐疑地瞥视他。
“她回长安了?”
“早晚会回去。”
“这么说,她现在仍在江南?”她又问。
“快离开了。”
“离开?回长安?”
“离开江南,不一定回长安。”他微笑。
这是什么跟什么?寅月有被戏耍的感觉。
“少爷,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吗?”她不悦地说。
晏庭筠颔首。
寅月睇睨他。“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敷衍我?”
“妳太多心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寅月审视他半晌。“为什么我们要去明月石府?”
他笑了。“去了妳就如道。”
寅月唯一知道的是,跟他讲话,真是浪费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