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伟明用过世界上最可口的早餐后,培珊并没有一夜无眠的疲惫,依旧到公司上班。
一到公司她便看见,公司同事故意放在她桌上的报纸,并看见那刺目的斗大黑字写着;
商界名人唐伟明昨夜发布喜讯
全球心碎哭声四起——
在那大作文章的行文中,夹着记者先生们惟恐天下不乱的夸张厥词,县附上她和唐伟明拥吻的照片。
若是以前,她会怒发冲冠,但是现在她已和伟明相恋,所以在她的眼里,这只是更加添内心甜蜜的报导。
可是当她再把目光看到另一边时,差点没笑出声。它写的是:
小龙女一怒挥中
打碎君王一世英名
真被他猜中了!不知他若看到这个报导会作何感想?培珊抑住想在众目睽睽瞪视下大笑一场的冲动。
收好报纸,她清清喉咙,开始工作,全然不理会那些喜欢看好戏的人。
工作了好些时候,培珊纳闷为何素云没有来,这大不像她敬业的作风了。平日,她若有事也会事先打电话来通知一声的,可是,现在都快十点了,她连通电话都没打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培珊愈想愈不对:素云该不会发生什幺意外了吧?有了这不祥的念头之后,培珊立即想拨电话给石云中。因为素云昨晚是和他一道离开的。
才想打电话,正巧有一通电话进来。
“喂,找哪位?’培珊快速地接起电话。“请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叫张素云的?”一个陌生的男音传人她的耳膜。
“有,请问有什幺事吗?”’她客气地问道。奇怪的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今天早上被人抢了皮包,而且还被歹徒用刀划伤了手臂。””“她现在人在哪里?’一听,培珊急了。
对方把医院的名称告诉她后便挂了电话。
心里急如星火的她,马上拨了石云中的电话准备兴师问罪。
☆★☆
在公司里,石云中正为几件案子头痛不已,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公司的总机告诉他有人找他。接过电话,他极不耐的出声:“喂,我是石云中。”
‘石大哥,我是培珊。”她不等他接口,就直冲冲地问道:‘你确定昨晚把素云送到家了吗?”
‘呃…这个…”对于培珊直捣问题核心的问法,他一时难以回答。
“石大哥,到底有没有?”
‘我…我没有。”他知道自己有失绅士风度。
他刚说完,立即接到培珊威力十足的轰炸:“我知道你讨厌素云,不,应该说,讨厌任何一个想接近你的女孩子。但,你知道吗?她发生意外了,现在正躺在医院!"
他霍然站起,’‘什幺?她发生意外了?’
“难道是我骗你的?刚刚有人打电话来通知我!”电话里的培珊字字犀利。
“怎幺发生的?’他感觉自己平静的心竟惶惧如美心即将死亡那般。他——究竟是否已遇上了另一个情缘?
培珊语音急促的描述一遍,且把她住院的医疗单位告诉他。
当石云中正处于迷茫中,立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时,培珊竟问他:“石大哥,你…你喜欢素云吗?"
“我——”他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若你没有那份心,我劝你别再见她。或许过一阵子后,她会淡忘的。”
‘我…我想再见她一面。’他在抉择的最后一刻,发觉这个敢爱敢恨的美丽女子,已深入他心脾,想忘掉已不是那幺容易的事了。
"啊!美心,这是否是你送给我另一个情缘?
但——我不会将你遗忘的!
☆★☆培珊满意地挂上电话后,先拨了个电话给几个小时前才离开她的唐伟明,要他到医院与她会合。
一到医院,她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跑向询问处,再直趋素云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她见到的是苍白着脸,皱眉闭眼的素云。
“素云?”她轻声叫她。
“啊,你来了。”张素云虚弱地笑笑。
看着她裹着纱布,吊着点滴,培珊心里突生愤怒,是哪个大坏蛋把你伤成这样?”“你别生这幺大的气,他们只是几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若因此使他们被捉进监狱而断送一生,我会良心不安的。’她为这些少年叹息。
“天!哪有人被歹徒砍了一刀,还会为他们说话?我晋你的头壳真的坏了!"培珊受不了地翻翻眼。
“培珊——”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培珊顽皮地投降了。
她刚说完话,便马上瞧见素云用研究的目光看她,像是要看出什幺端倪似的。
“素云,你在看什幺?我又没有多出一只角来!”培珊心虚的感觉出素云好似看出她的心事。
“不对,你今天的表情异于以往!”她又左看右瞧的,半晌,宛如恍然大悟地笑问:“是不是谈和了?’
“素云——”她羞涩地红了睑。
‘哈!吾家有女待出阁。”张素云调侃道。
‘喏!别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是‘待嫁女儿心’!”她朝素云笑着。
“什幺意思?”张素云唇边的笑意全不见了。
“要我点破吗?”培珊故意把目光挪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我不想再见到他!”张素云情绪激动地嘶喊着。
“怎幺了?’
“我讨厌他!”她咬牙切齿、恨声说道。
“素云,你不是很喜欢他?”跟了素云这幺多年,不曾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培珊不禁忧心不已。
“他的无情教我放弃了!”一想到他竟狠心丢下她,让她一个单身女子走在危险的街道,张素云便对他心灰意冷。
“素云——”培珊看出她心中有难以言喻的痛楚。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怎幺了?”楷同石云中进门的唐伟明关心地问道。
‘呢,素云,她——”
“石云中,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张素云突如其来的吼声吓走了培珊原本要说的话。
唐伟明搂过培珊,然后以和事佬的口气说:“素云,别这样,让他说说话嘛!""没什幺好说的!”张素云别过脸,“况且,他不是很讨厌我吗?”她冷笑。
唐伟明当然清楚清官难断感情事,一副过来人似的无奈一笑,然后就搂着培珊往门外走,“你们好好谈。”“伟明,可是——”
“我们走,让他们谈!”唐伟明低柔地对培珊说。培珊迫于无奈,便随同唐伟明走出去。☆★☆
“素云,我很抱歉!”石云中平静带愧疚地说。
素云,他叫她素云!一时间,素云被这个代表亲呢的称呼愣住了。
看着她呆怔的表情,以为她真的不跟他说话,“素云,我不该放你一个人独自回去。”“好,你道过歉了,我也接受了,那幺你可以走了。’张素云不想再为情所苦,为他受折磨。
“呃,我…”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曾冷漠的感情。
“你不用为难,以后我不会再去纠缠你,你可以放心继续凭吊那段逝去的爱情。”她凄凉一笑。
“我…我不希望你放弃!”他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剎那间,四周一片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偶尔传来门外护士、医生急促而过的脚步声。
半晌——“要我别放弃,是想继续折磨我吗个’她呜咽地打破沉寂。
“不,不是。”一直钟情于方美心的石云中,终于解下心口的枷锁,勇敢的争取另一个女孩。
“我不相信你,因为另一个女孩的魂魄一直环绕在你身上。”张素云坚定地认为自己打不倒那个掳掠他心的芳魂。以前想勇往直前寻找这段抱憾终身的爱情,已随他之前的拒绝和冰冷化作一阵轻烟,没人云端。
“我承认我忘不了美心,但是我仍可以用曾经封锁住的感情真心对你。”此刻,石云中已没有任何顾虑,只因他也相信美心希望见到他能再次接受别儿
“不,你走吧!”她残忍地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石云中明白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过,在他再次活过来的心里说着——他不会放开她的。
“好吧!既然你要我走,我早就走,但是我不会放弃你的。”他要出去前说了这些话。
他走后,在张素云平静的心里,竟泛起一丝甜蜜和因他离开后的惆怅。
☆★☆
被唐伟明拉到一家咖啡厅的培珊,迷惑地看着唐伟明。“你怎幺知道素云和石大哥有什幺?”
“嘿,小姑娘,你别忘了,在下我可是名扬国际的商业奇才,依我这幺聪明的脑袋,怎可能看不出他们之间汹涌的暗流?”
‘所以你对石大哥半夜送我回家的事,一点也不生气?"她顿悟。”"是啊!不然我就把他碎尸万段了厂’他得意地微笑普。这时,培珊竟笑了出来。
“你笑什幺?”唐伟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我笑…”她笑得快直不起来。“天!一定有什幺糗事发生,不然你怎幺会笑成那副德性!”唐伟明一脸怪相地看她。“今早你有没有看报纸?”她极力忍住又快要喷出来的笑。
不明所以的他,傻傻地摇摇头。望着他英俊又可爱的表情,培珊含情地凝视他的蠢样,然后向咖啡厅借了报纸指给他看。
看到前一个标题他只是潇洒地笑笑,当他再看到下一个大标题时,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就知道那些如猎食兀鹰般的记者,会拿那一幕大作文章架"摇头大叹:我今后大概难以在商界立足!”“还是你想再当那个‘让心碎人破涕为笑’的花花大少?"培珊以为他在后悔。倏地,他焦急地握住她的手,‘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培珊霸道地说:“以后我不准你接近那些女人。”“天!我是脾脱一世的商界君主,现在竟然被你征服了?我看以后我也别想再混下去了!’他故意哀嚎着。“好啦!大明星,别再演戏了!,,她对他霸道地笑着。
“是,我的姑奶奶!’他深情地望着她的明眸。
培珊开心地笑了。
稍后,他突然想起什幺似的,“糟了,我约了美国驻台代表的客户,如果我再爽他们的约,我就别想在美国混下去了。”
培珊虽然不清楚他的事,但由他微皱的表情看来,这个客户一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爽约?你是说你爽过他们的约。”
“是啊!”他站起身往柜台走去。回来时,他说;“我请秘书帮我招待地们一下。”
“要立刻回去吗?’
‘对。”他深情款款地吻了下她的脸颊,‘我走了,你自己回去,我不送你了。”
“没关系!’培珊含羞地说;“只要你不是去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行了。”
“我敢吗?’他临走前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望着他消失门外的背影,培珊幸福地对映在窗子里的自己傻笑。
“罗小姐吗?”一个她似曾相识的女音,在耳旁响起。
“啊,张小姐?’培珊竖起敌意地望向她。
见她略有敌意,张爱珍用异于往常造作的态度,轻松地说:“你不用对我立下战帖,因为我早就输了!”
猝然间,培珊的表情被讶然取代,再也没有“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情结存在。
“我知道你很惊讶我会如此坦白。”张爱珍深吐一口气,“其实,我原本很不服气,想继续跟你较量,可是我今天才明白,我只是伟明激怒你的道具,是他想取得情场胜利的棋子。”说完这段话,张爱珍红着眼眶,“很可笑也很可悲,是不是?想当猎人,反而变成猎物!”
看着她受伤的悲容,培珊不禁同情起她,“我——”
张爱珍举起手,阻止她说话,“请你让我把话说完。他真的爱你,只因以前的唐伟明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有结婚的打算,更不会宣布即将与某个女孩共结连理;过去的他视爱情为洪水猛兽,把付出当成畏途。”泪水在张爱珍的颊上滚落,“而我这个想飞上枝头的蠢女人,竟想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一席之地。”
“张——爱珍,这一切都是缘分。”培珊在空白、充满怜悯的脑中找不到更适合的安慰词。
“以前我总不相信,但是事实打败了我对荣华富贵的憧憬。”张爱珍拭去泪水苦笑着。
“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你别难过了,也许以后你能找到一个比伟明更好的男人。”
“你很善良,我想这也是他会钟情于你的原因。”张爱感谢地看着她,“虽然他曾在我的面前取笑你,故意和我做出煽情的动作,但他心里最在意的仍是你!"
“他已经对我说过了。”培珊不在意地回答。
爱珍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早该明白事实的!”
’‘我知道你只是对名利、金钱有所求而已。”
“对!”张爱珍的表情不若以前那样尖刻,只有平静。
培珊友善的表情充满了解,只因她相信每个人都有为物欲迷惑之时。
’‘呃,培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张爱珍腼腆地看着她。
“只要是我的朋友,都可以这样叫我。”培珊对她露出真心的微笑。
“我祝你和伟明可以幸福过一生。”
“谢谢!”
“我该走了。”她移开脚步。
“你以后可以来看我。”培珊决心结交这个朋友。
张爱珍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后,迈步走向进环的阳光下。
目送她离开,培珊背起皮包,也走向满是金光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