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聂云忙完一切的公事,回到家时,已是三天后。
当聂星得知他返家的消息,立刻从楼上奔下来,一见到聂云,就情不自禁地哭着冲进他怀里,紧抱住他的身子说道:“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这一去就是数天,电话又始终打不通,害她担心得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也没心情上课,差一点儿就要因紧张和害怕而精神崩溃了。
急了数天、烦恼了数天,当她一见到聂云平安的回到家时,居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瞧你紧张成这样。”聂云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笑说:“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话说清楚,该不会是太想哥哥了吧?”
“我好想……好担心你。”她哽咽着道,仍不愿松开他。
“担心我什么?不过才三天没见,以前不也常这样吗?”聂云揽着她坐进沙发里,命佣人为聂星倒杯热茶来。
“你知不知道竹……竹野内阳离开了,他……他……”
其实直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竹野内阳会是那种人,他说的全是真的吗?或是只是在唬人的而已?
“他走了?”聂云轻皱眉头,“那家伙也真是的,上次还说好要找时间再一块儿畅饮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哥,他……他不是好人。”她突然对着聂云大吼道。
“嗯?”他扬起眉,做出一副不解状。
“他……他说他跟我们天鹰帮有仇,还说要找你报仇,你一定要提防他。”聂星愁着一张脸,她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好不容易才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为何他要在她渐渐对他有了感觉后,才以这种方式对待她?
“什么?真有这回事?”
聂云不明白,天鹰帮与日本的“水沐帮”从未有往来,可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何竹野内阳会这么说?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聂星直抓着聂云的手臂,眼底净是恳求,“你一定要小心,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你这个傻丫头,哥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无论如何,即使真有危险,他也不愿让这个乖巧又听话的妹妹为他担心。
“可你上次不是也说了,那个什么水沐帮的也是个大帮派,若他真的有心对付你,绝对会很危险的。”
聂星虽然从不管帮务,但是,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也明白黑帮寻仇的可怕,所以,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无论如何,这些哥都会处理,你尽管放宽心,嗯?”他安慰地道。
“可是——”
聂星正欲说什么,突然自外面走进来一位弟兄,他恭敬地对着聂云说:“帮主,我们有弟兄在帮里接到一封邀请函,上头署名是‘水沐帮’。”
聂云面无表情的与聂星对视了一眼才道:“邀请函呢?”
“在这里。”他立刻从身上拿出那封信函。
聂云接过手,抽出来一看,眉头不禁渐渐拢起……
“我看。”聂星从他手上拿过来一瞧,眼睛突地大睁,连持信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不要……哥,你千万别去。”
竹野内阳居然邀请哥去他指定的地点餐会?这分明是鸿门宴嘛!既然知道此行必有危险,她怎么能让哥去冒险呢!
“别激动,星星。”聂云摇摇头,给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一抹安抚性的微笑,“我不能不去,他既然已下了邀请函,若是我畏头畏尾的不去赴约,只会让人笑话。”
“想笑就让他们去笑吧!我只要你别去。”
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腮,心中的担忧又岂是哥哥所能明白的?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夺去哥哥的性命!
“小傻瓜,虽然我们身在黑帮,但台湾却是个法治的地方,哥不会有事的!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聂云仍以为这应该是聂星小女孩般杞人忧天的想法罢了。
“可是哥……”她不死心的想继续劝他。
“别说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傻得单独去赴约的。”聂云突然觉得烦躁起来,嗓音不由得一扬。
“我……”她吓了一跳,眼底饱含委屈。
“乖,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不过,我自有分寸,尽管放心吧!”聂云见她这样,不禁皱眉轻叹,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起身离开家。
聂星不安的追到门边,双手紧抓着门框,泪水狂泄而下。
* * *
自从哥哥去赴约后,已经过了一整天,他居然还没回来!不但他没回来,就连他带去的数名弟兄也都一去未归,这种情形简直是诡异得让她害怕。
聂星倚窗思念着、担心着,却愈等愈心急,为何……为何哥哥到现在还不回来?为什么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问过帮里所有的弟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哥哥去哪了,可见除了他带去赴约的那些人外,他并没有将行踪告诉任何人。
老天!他怎么会那么大意?明知竹野内阳对他们怀抱恨意与复仇之心,那就该命人随后保护呀!
唉!这一定是他大男人的天生傲气作祟,在接受挑战时,宁可冒险,也不愿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怕事的表种。
在心情烦躁下,她终于熬过了一整夜,可是,几乎流干了泪,她仍不见哥哥回来,一大堆帮内弟兄也前往四处寻人,却都不见他的踪影,她心里真的好着急、好害怕啊!
天亮了,她无精打采的去上学,一到下课时间,她便马上用手机与帮里的弟兄联络,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令她失望!
哥,你到底在哪儿?究竟是生是死?她忧心的心里喃喃低语着。
烦郁的过了一天,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她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家中,看看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聂星,你今天好奇怪,上课时老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丽文喊住她,关心的问道。
“我……我有事,今天不能跟你多聊了。”聂星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转身便往校门口奔去。
“喂——等等!”丽文才追上她,眼角余光突然瞄见校门口站着一个俊逸男人的身影。
天哪!这不是上回在林子其生日舞会上将聂星带走的男人吗?此刻站在大太阳底下的他,看起来更帅、更俊了!
然而,当聂星看见他的时候,满腹的火气顿时从体内往上扬,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你究竟把我哥怎么了?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聂星愈说愈激愤,小脸气得通红,最后甚至冲向他,抓住他的衣襟猛拉扯着,“快说……我要我哥……求求你你把我哥还给我。”
“聂星,你这是在干嘛!放手——”丽文跑向她,把她拉了过来,“他到底是谁?”
“他是个大坏蛋,坏到骨子里了,我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狠!就是他……就是他抓走我哥哥,如今他生死未卜……”聂星气得浑身颤抖,瞪着竹野内阳的眼神中只有满满的恨意。
“聂星,你在说什么啊?他……他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事?”丽文听她这么一讲,不禁对眼前这个大帅哥也升起了畏惧之心。
“行了吧?两位演戏演完了没?真是有够吵的。”竹野内阳不耐烦地揉揉眉心,此刻的他,在聂星眼中就像是一只被触怒的野兽,粗暴又可怕!
“你……”
聂星气不过的正要上前找他理论,却被丽文一把抓住,小声地对她说:“你疯了?怎么敢惹这种人?虽然我看他并不像你所说得那么差劲,但是好像……好像也满可怕的呢!”
竹野内阳穿着一套全黑的紧身劲装,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看起来既狂野又孟浪,此刻如果有人说他是黑社会哥哥,她也会二话不说的相信。
“你给我滚!”竹野内阳忍不住眯起眼,伸出手对准丽文的鼻尖命令道。
丽文被吓得往后一跳,抖着声说:“我……你是要我滚吗?”
“我再说一次,我限你五秒钟内赶快滚离我的视线,我有话要对聂星说。”
“啊?!”丽文闻言,甚至吓得就没跟聂星说一句话,就马上转身逃了。
“丽文——”聂星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别叫了,除非她不要命,否则是不会回来的。”竹野内阳双手环胸,笑里藏刀地说。
“你这个人简直是坏到无药可救了。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哥?”聂星冷冷的问,眸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好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否则,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有多不可爱?”他邪佞地一笑,眯起眼望着她冒火的神情。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要我哥……我要我哥……”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冲向他,拚命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闹够了没?”竹野内阳用力的抓住她的肩,狠狠地骂道:“我不过是留你哥在我那儿作客,若是你不闹、不吵,他会过得舒服些。”
聂星大吃一惊,立刻噤了声,并瞠大一双灵灿的美目,一丝泪液仍在眼底晃荡、在阳光下闪烁,此时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动人心弦。
“你……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他扯开嘴笑说。
聂星推开他,直摇着脑袋,眸中露出仓皇和无措的神色,“我不相信……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善待我哥!”她心情凌乱的直往后退,表情不断的在改变,仿佛已濒临崩溃边缘。
竹野内阳快速走向她,扶住她摇晃的身子道:“冷静点,再怎么说,这些都是你们聂家亏欠我们竹野内家的血债!”
“你说什么?我们欠你的血……血债?”聂星惊讶地瞅着他那双犀利的双眼,看着他脸上那意味深藏的表情,眼底满是怨与怒,难道他们天鹰帮真的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绝不可能!爷爷虽开创了天鹰帮,但是,他从不会欺压善良,一定是他搞错了!
“是你弄错了……快放了我哥,请你仔细查清楚,或许你的仇家另有其人。”聂星直视着他眼中的戾气。
“哈……你怎么跟你哥讲的都一样呢?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竹野内阳的脸上浮起一朵笑云,冷睇着她那张小脸。“他既然死不认帐,那我只好转移目标找你了。”
他脸上的暧昧表情让聂星情不自禁的实过一阵冷颤,“你……你找我的目的是?”她咬着下唇瞪视他,希望他没有伤及她哥哥,否则,她就算要赔上一条小命,也会与他抗争到底。
“你说呢?”他沙哑的低沉嗓音紧贴着她的额头低低逸出。
“不对,我要见我哥,我担心他已遭到你的毒手了,快让我见他……”聂星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
但竹野内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默不语,只是眯着眼凝住她一脸的泪容。
聂星抓住他的臂膀,激动地恳求,“求求你让我见我哥——”
“我是不可能让你见他的,不过你放心,他活得好好的。”竹野内阳转过身,不愿看见她眼中的泪,因为那只会触发他心底最柔软的感情。
“你……”她震惊的倒退一步,“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你哥现在在我手上,除非你不要他的命了。”他冷锐的眼眸半眯,折射出一道夺人心魂的光线。
“不要——你千万不要杀我哥——”聂星姣好无瑕的容颜倏地一皱,心底所有的紧张与担忧情绪全显露在脸上。
竹野内阳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冷的酷笑,“很好,既然懂得要保护你哥,那么,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知道吗?”
她无言的淌出了泪水,听着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冷漠话语,心头的痛更剧、更重了。
“我若答应你,那我哥几时才能回来?”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看我何时玩够了你。”他的眸光忽地变得深浓,慵懒的声调隐藏着一丝亵玩的意味。
聂星的小脸刷地一阵惨白,“玩?!”
“懂我的意思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竹野内阳的情妇,专门为赎罪而来,直到我认为你们聂家的罪孽偿清了,我才有可能放你们回去。”
“你……你简直不是人!”
“对,这种不是人的法子,就是专门对付那种残忍无道,昧着良心做事的人的后代。”
“那你要我怎么做,休学吗?”她狠狠地瞪着他。
“随你,你若想继续念书,我也不会反对,不过,你每天都得准时回家,不准在外头逗留一时半刻。”他无情的开出条件。
“好吧!如果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换回我哥,那我就认命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否则,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她用力地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她发誓,从今以后她要很坚强,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眼泪……
* * *
翌日,当竹野内阳走进天鹰帮的那一刻起,帮内所有的弟兄都以一双灼利的眼看着他,但又恨帮主聂云在他手上,因而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上主位,对他们发号施令。
“我是水沐帮的代帮主竹野内阳,从今天起,代理你们天鹰帮帮主之位,由于你们帮主聂云现在有事在身,不克回帮,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一切帮务部由我亲自处理。”
当他此话一出,帮内的兄弟们不禁面面相觑。终于,其中一个弟兄忍不住站出来喊道:“你这个贼人,把我们帮主放出来,别以为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我们天鹰帮,我们就会听你的。”
“对,快放我们帮主出来,否则我们一定要你好看——”一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忍不住群起抗议,恨不得能蜂拥而上,扒了他的皮,替帮主报仇。
但他们不知帮主现在是生是死,因此不敢鲁莽行事,着实令他们感到无措又挫败!
竹野内阳只是挑高眉,眯起眸子审视着这种他早就预料到的场面。“再怎么不服气也得承受,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到时候换来一个让大家都痛苦的结果,不是很遗憾?”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随和,但吐出口的话语,却足以让这些天鹰帮的弟兄们吓出一滩又一滩的冷汗,真是有够窝囊的。
“你——你把我们帮主放出来。”此时又有人不信邪的大喊。
见开口的那人就是他的假想情敌阿伦,竹野内阳眼一眯,淡漠的说:“我还忘了告诉各位一件事。”
众多天鹰帮弟子全都静默地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你们的大小姐聂星已经决定跟着我了。”他带着慵懒的笑意说道。
闻言,阿伦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小姐一定是被逼迫的!”
“对,一定是这样……”许多人也都跟着大叫。
“或许……你们是要亲耳听聂大小姐自己说。”竹野内阳冷着声,目光投射在阿伦身上。
“这……好,你请她来告诉我们。”阿伦不服气地说。
“为了服各位之心,当然没问题。”
竹野内阳伸出手拍了两下,陡地从帮门外渐渐出现一个人,由于她背着光,让屋里的人看不清她是谁。
当她踩进屋里,从刺眼的光束中露出小脸,众多天鹰帮的弟兄全都大吃了一惊!
难道……难道大小姐真的决定当这个王八蛋的女人?
“星星,来!快来告诉他们你的决定。”竹野内阳扬起眉又道:“顺便告诉他们你到底有没有被逼迫,嗯?”
他的话语说来极轻缓,却让聂星感到极度的惊骇。那话里的威胁意思有多强烈她怎会听不出来呢?如果她不听他的话,哥哥一定会没命的。
“我……我……”
“大小姐,你老实说,别怕那个恶人。”阿伦为她加油打气。
竹野内阳撇撇唇望着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听阿伦的话。“你自己看着办,说出真心话。”他无所谓地对她说。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对帮里的众弟兄说道:“我是心甘情愿成为水沐帮代帮主竹野内阳的女人,从今以后,天鹰帮交由他管理,希望众弟兄能够拿他当帮主般的尊敬。”
“那么,咱们真正的帮主呢?”又有人问。
“我哥哥现在很好,这也是他委托竹野内阳的,所以……请各位一定要听命帮规。”说着,聂星的身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大小姐……”众人无不气愤的握紧拳头。
“我爷爷刚过世,求求你们为大局着想。”她接着又道。
“好,我们听小姐吩咐。”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完聂星如此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他们也只好答应了。
“谢谢你们。”她感激得落泪,只要他们答应不反抗竹野内阳,那哥哥的安危就不用太担心了。
“好了,既然话都摊开来说清楚了,你们就依照平常的方式,该做什么就去做吧!”说着,竹野内阳便拉着聂星准备离开。
“等等——”在大门口,阿伦突然挡住他们的去路,“我有话想对大小姐说。”
竹野内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还有,从现在起,你不需要在去聂家帮忙了,我会另外调派人手。”
他就是莫名的不喜欢阿伦老爱纠缠着聂星不放,而聂星似乎也很喜欢依赖阿伦,真是让他觉得十分气闷。
“你不可以这么决定——”阿伦想顶撞他,却见聂星对他直摇头,只好把到嘴的话又全吞了回去,“是的大小姐,我知道了。”
竹野内阳扯扯嘴角,没再理会他,便带着聂星坐进车内。
一进入车子里,聂星立刻对着他嚷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孤立我,要所有的人都从我身边消失?”
“你指的是阿伦吗?”他冷哼了一声,随即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目光幽杳地注视着窗外。
“还有我哥。”她咬着牙说。
“我说过,只要你表现得好点儿,我会让你们团聚,以往的所有过节我也会不再追究。”竹野内阳又重重地吸了几口烟,不一会儿,一根烟已燃去一半,他立刻打开窗子将烟蒂往外远远地一抛。
“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我们天鹰帮?不但从日本调派人手来,就连你这位代帮主也亲自出马?”
聂星心寒的问,对他那种阴恻恻的表情与口气百思不解,他们之间真的有那么深的血海深仇吗?
“哼!”他转过脸去,不想再跟她谈这种事,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冒出火来。
“别不说话,我要你告诉我实情!”她大声嚷着。若他不说个明白,她又怎么能服气呢?,
“你真的想知道?”竹野内阳猛一转身,反攫住她的肩头,“如果我告诉你,只怕你会承受不住!”
“我可以,你就把一切全告诉我吧!”她激狂地喊道。
“好。”他突然对他张狂地一笑,随即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报页,丢在她的腿上。
聂星颤着手拾起它,专心地将那篇报导全部看完后,眸子却愈睁愈大,
“好……好悲惨……那是……”
“那就是我家,在我身上发生的惨事,当时我正在外地念书,所以逃过一劫。”他转头眯起眼看着她。
“可……可这也不能表示是我爷爷……”
“你看这个,这是当时在我爸手上发现的,他染了满手的血,却仍不肯松开它,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破案关键。”他又将那个老鹰标志扔在她的手中。
聂星看着它,着实吓了一跳!她知道这标志,那明明是他们天鹰帮的东西,虽然与现在的样式有些微的差异,但她记得好像许多年以前她曾看过它。
“你是不是正在想曾经在哪儿看过这种东西?”他仿似她肚里的蛔虫,一语道中她的心事。
“我的确见过它。”
“你可以去翻翻你们天鹰帮的档案,就会发现在十五年前,你们帮会的标志就和这个一模一样。”竹野内阳晶灿的黑眸凝联着她的一脸怔忡,嘴边带了一丝嗜血的冷笑。
“什么?”她受到更大的惊吓。
难道……难道爷爷以前真的做过那么残忍的事?那……那该怎么办?如此强烈的仇恨,又怎么会是她还得了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拿出什么证据吗?”他凝起嘴角,笑容浅薄又带着一丝清冷的意味。
“不!不用了……”她重重的闭上眼。
老天,就把这一切罪过都让她承担吧!她哥哥是无辜的,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别伤害她哥哥呀!
“我决定拿我的一生来还,你说,你要我怎么做呢?”聂星再度张开眸子,对住他那因仇怨而狰狞的俊脸。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告诉你。”他发动车子,“这阵子我还要留在台湾办些事,你要乖点儿,别忘了我的交代。”
“什么?”糟糕!她真的忘了他曾交代过什么了。
“听话些,别到处乱跑,屋外我会派我的人看守,想去哪儿可以吩咐他们开车,不用客气。”
交代过后,他便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在马路上,而聂星此刻的心情也随着车速七上八下,一时之间,心竟然找不到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