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松松,神智仍是处于半梦半醒之下,小手下意识地想去抓住身畔的那根救命浮木,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叶萱萱一惊!双眼猛地睁开、娇躯弹起!瞪着大大的眼睛极力梭巡卧室的每个角落……
人呢?他到哪儿去了?怎么又不见了踪影?是不是自己跑掉又打算再度把她独自囚禁在这间大卧室里头?再次惩罚她?
叶萱萱仓皇地移下床,一道突如其来的昏眩当头罩下,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不,不能倒下。叶萱萱赶紧抓住床柱,俯低着头不敢妄动,一直等到晕眩稍退之后她才又心焦地往门扇走去,打算下楼找南宫寒傲——“你去哪?”
磁嗓来自后方,叶萱萱反射地回过头去!
一定眼,见是南宫寒傲,她总算欣喜的安下心来,正想奔过去抓住他时,脚步却在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后而再度硬生生卡住!
他……他……
随着入眼的“美景”,热浪猛然轰上她心口,蔓延至脸庞的热气教她小脸整片负红!
他——几近全裸,只用一条浴巾围住重要的关键部位。大抵是因为刚刚梳洗完毕的缘故吧!以至于他的“形象”和往常的感觉显得很不相同。略显凌乱的黑发虽然冲淡了以往傲不可侵的冷凝气度,却是更增一股慑人心魂的垒惑之诱。
叶萱萱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深吸几口气安抚胸臆的紊乱,又偷偷把视线移往下,定在她昨夜一直霸占住的胸膛上,这一窥伺,小脸更是红透,更是控制不住的继续往下瞧那肌理分明的修长体格,她看得愈是清楚,就必须捂住小嘴才不至于失态的呼出声音来。初次得见他全身四分之三的赤裸体魄,叶萱萱着魔似的坠进他泛散的光彩下,醉得无法发出一语。
“你刚才想上哪儿去?”南宫寒傲再问道。他进浴室才沐浴完毕,衣服都还来不及穿上,就听到她发出的仓皇声响。唯恐她再发生意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围着浴巾就冲出来一探究竟,果真看见她又想溜出门去。
“我……我没想去哪呀。”她哑嗓低喃。不行了,他这半裸的身体几乎要震断她的心弦,她已经快无法呼吸了。
南宫寒傲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我看见你开门想出去。”
“呃,那是因为我想……我想找你。”她吶吶地道。
“找我?”
“是……是呀。”她吞了吞口水。
“不是撒谎?”
“不是!”
南宫寒傲的表情总算趋于缓和,抓来一条干净毛巾擦拭头发,又转身走进更衣室里。
“既然我没有离开,那你可以安心回床上躺着了吧!”南宫寒傲在更衣室里一边朝她叮咛,一边穿上衣服。
“可是我不困。”好可惜,冰淇淋没得吃了——她有点失望。
“你还犯着轻微发烧,不要起来乱跑,我已经吩咐盼婶熬好粥,我等会儿下楼端上来给你用。”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下楼就行。”
“去躺着。”霸道声逸出。
虽然隔着一道门,她就是无法抗拒这股力量,乖乖领命!也罢,虽然他专横不改,不过他的厉言却让她有着受宠的温暖感动,热烘烘地,也挺温馨的,在这剎那间,她甚至大胆涌上想独占他这份宠惜的期望。
只是——可能吗?
坐在床上的她幽幽偷觑他踏出房门,替她张罗一切,心思也随着他的步伐而翩然起舞,沉思所有发生的一切过往。
随着这出戏码的一幕一幕转换,原本被她视为荒唐的结婚指令,已经开始有着崩裂变质的迹象。
她非常确定自己不再存有初时的极度排斥与反感。
甚至反过来期待她能够进入他的私人世界中,不愿他把她摒除于心房外。
还有,还有……她居然大胆地燃起霸住他的心思!
南宫寒傲只能唯她所拥有……
卡!
门扇的打开拉回她远扬的思绪,走进来的南宫寒傲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到床边,体贴入微地坐在她身畔,温柔成了他唯一的表情。
“要我喂你还是自己来?”他倾近垂询。
酡红的漫颜净现娇羞,每回跟他这么接近,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再加上她方才的花痴幻想,窘得她脑袋低垂。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一边细语回道,一边却也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是穿着睡衣的。
睡衣?她愣愣回忆……昨晚玩了这么一出惊险游戏之后,处于极度惊吓状态的她有好些事情都记不起来,包括她身上的睡衣是何时换上、又是谁换的。
难不成是他?
这不就表示她的身体全部被他看光光了?
天呀——一双小手霍然坞住火红的脸孔。
这下怎么办?
“萱萱?”她又怎么啦?“没事、没事。”她哪敢讲。“我去换件衣服再回来喝粥。”她一溜烟滚下床去,飞快地奔进更衣室里。差点又在他面前失了态,天晓得她方才快被自己暧昧的幻想给鼓噪到爆炸开来!
褪去身上的睡衣,胡乱抓了件洋装就要换上,但才套进头,衣钮却因为她的粗鲁而勾住发丝——她慌得笨手笨脚。
一个反手褪去衣服,发丝却被重扯——“哎呀。”疼!
更快地,南宫寒傲已经冲了进来。“怎么——”
“啊!”她吓得捂住嘴。骨碌碌的眼珠儿一转,又低头看见自己只剩贴身小衣小裤面对他,叫得更大声。“你快出去啦。”好丢脸,又曝光了。
南宫寒傲没被她的鬼叫吓走,反而往她又蹦又跳的方向逼进。
“你……你怎么……不出去。”她的指责完全没有气势,那张又娇又俏的仓皇模样反倒娇美的夺人理智。
“你……你……”
他的大掌一触上她细滑光裸的雪屑,她不禁轻喘一声。
“寒……呃!”他想做什么?
水瞳不自禁地抬起看他,立刻被他张狂的极黑深眸给揪住灵魂——四目相对,一股接一股曾经有过却依然陌生的情愫自她体内焚起,渐渐抽紧她的气道,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寒……我……”她语无伦次地结结巴巴,那蜂拥而上的骚动已经从体内蔓延到她的唇齿间,她的呼吸起伏频紧且愈来愈为短促,口干舌燥的……
下意识地用舌尖滋润那两片薄唇。
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震断了南宫寒傲最后一丝理智。倏地他擒住她的芳唇,贪恋的细细品尝她的纯净与幽香……
多少次了,他想占有她,却每每被自己的不舍、被自己的理智、被自己没有得到她的应允而给制止住,他是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但在此时此刻,不仅因为她胴体所散逸的吸引,还有沈潜在心的狂骚崩裂窜出,再加上她给的种种暗示……天!体内沸腾的情欲他再也拉不住……
好半晌后,他才能够努力拉出一道微小距离,嘎哑问她。
“可以吗?”
可以什么?她的思维全部处在销魂的云端里游荡,无法接收他意指何事。
“让我爱你!”磁嗓低沉。
叶萱萱被这句话撩拨得无法动弹。
他捧住她的脸,忍住自己几快崩裂的欲望,咬牙再道:“可不可以?用你最真的心来回答我,我不希望你后悔。”
她渐渐回过神来,灵动的大眼罩上的是剔透神彩。从他几欲崩裂却依然强忍的尊重,即使他们之间还有多少尚未解决的难题,在此一刻,全构不成障碍,她同样一心想拥有他。
“萱萱……”额与额相抵,逸呼出的等待包含对她的怜爱与疼惜。
她可以确定他绝非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存心诓骗。
那么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呢?
于是,她抬眼,望进他的灵魂深处底。
“我愿意把自己许给你。”她道下承诺。
话一落,手臂大胆箝紧她的纤腰,覆上她红唇的来势如此汹涌狂野,叶萱萱又再度沈沦在他气息下。
他温柔地将她置放于柔软的大床上,雪背任由他的大掌自在倘佯,娇弱无力的她只能瘫在他身下无助又期待的被他所挑逗、所吞没,全身无力地密合紧贴在他身上。
胸衣的勾子被他挑开,他温柔的唇与霸道的手尽情膜拜她身上每一吋、每一吋的柔肤,本能教她应合,官能性的挑逗与狂野让两人天旋地转,深陷波澜中——呼吸浅促、身子因欲火狂焚而频频发颤……
神智抽离了,唯一仅剩的清明就只有独占对方的霸气——他——要她于是,在签下结婚证书的一个月后的今天,叶萱萱成为名副其实的南宫夫人。
※ ※ ※
阳光柔煦辉照,明灿的金黄照得她一身雪肤晶莹剔透。叶萱萱满足地轻咛出声,立即又被簇拥进他的怀抱里。
她小脸绯红,倚偎在他的胸怀里,为自己方才的投入而显得忸怩与不安。
“没什么好羞窘的。”南宫寒傲凑在她耳畔,低声呢喃,暧昧的调调,抚得她全身又是一阵战栗!
“我又不是大花痴。”萱萱羞窘地反驳。初经人事,教她毫不在意地跟他大眼对小眼,她没那份勇气。
“忘了吗?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拥有对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搂拥得她更紧,似乎想把她揉进体内一样,寸寸不放松。“何况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足足延宕了一个月时间,是够久的了。”
她差点被他火热的眼眸和沉重的男性给融化掉……
“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呃,她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舌,应出这种话,好象她早就巴不得他侵犯她一样。“你也明白的嘛,我们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我们的婚姻是建筑在一通无法违抗的命令之下,所以根本做不得准。”至于为什么爹地会不顾一切地命令她结婚,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那么你现在认为我们对彼此有了情与爱?”这问题不单压下她追根究柢的心思,还要为他们之间的未来铺上一条确定的路径。
“应该是有吧!”萱萱小声地应。
“应该?”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当然要回答“应该”喽,女孩子家要有女孩子家的矜持,所以答得模棱两可是在容忍的范围以内。又况且她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童贞给了他,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心意吗?
所以喽,问题的症结不是出于她身上,教人费疑猜的是紧紧抱住她的这位南宫大少。
“应该是你正正经经回答这个问题才对,我倒想请教你,你对我有没有爱?”她面露担忧。
“我当然爱你!”毫不迟疑地,南宫寒傲道出这声答案。
叶萱萱被震得昏茫。
“你说什么?”他刚才回了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而且他还是回得那么坚毅与自然,实在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是南宫寒傲第一次对她的问题肯做正面回复,并且干脆到毫不延滞,也难怪她会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南宫寒傲吻了吻她的俏鼻,对她错愕的反应不仅怜惜、也觉得好笑。
“萱萱,我说我爱你、我爱你!你听清楚没。”他不在乎多几回宣告。
“真的?”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不争气的水光有着泛滥的前兆。
他郑重看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也想要誓言——”
“不要!我不要听什么誓言,我要的是你真真正正的实际行动。”萱萱若有所感地轻叹。“否则誓言发得再毒、再狠,要是转身一个不认帐,还不是跟烟雾一样,转眼散了去,任谁也无迹可寻。”
“那好,我就用行动来表示我对你的爱。”
轻一使力,他反让她叠到自己上方来,萱萱那一头乌密柔细的发丝顺着两鬓垂下,缠绕住他,也兜住两人的心。
眼与眼相对、身与身相贴、心意相连,让她不由得经喘出声……
手指不断在她雪背上摩挲轻抚,她抑不住的呻吟起来,炽热的火焰让她好不容易回复的理智又呈迷乱状态,僵硬的身子也逐渐软化了。
不……不!仅剩的微弱意志力拚命想让两人暂时停下所有动作,太快了,她还有事问,她得让自己清醒的问他某些事——“等……等一下……”她要说出这三个字,得花好大好大气力!
他僵住!绷紧浑身肌肉,同样也使上全身的自制力,才能抽出时间给她开口。
“怎么了?”
“你……你……你是不是忘了问我昨夜的事?我逃——”
“别说这。”弄了半天,居然是在担心这个。“傻瓜!”他再次把她卷得紧紧,这有什么好追究的,一旦抓住她真正心意后,以前的一切他又何必计较。
“可是——”
“嘘!”他堵住她的唇。他只想要她、只想再次与她合为一体,只想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只要她的身与心完完全全属于她,那还有什么问题非得在此时解决不可。
他噙住她,与她的唇舌热烈交缠,大掌顺着她的肩膀、柔背、起伏的曲线渐渐滑下——她倒抽口气,神经绷至极限,身子再度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缠绵的身子一个反转,他又再度压住她。
“你是我的。”他深深吼吮属于她的芬芳,在她的唇土、颈边、胸前欺上一记又一记的眷恋。
“你也是我的。”她贴在他的胸膛喃喃细语,渴望轻吟,在他时而狂野、时而温柔的侵略下,气息逐渐加重。
当她的灵魂与身躯再没有撤退打算时——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高涨的情欲,也打断了彼此的缱绻,南宫寒傲懊恼低咒了声,一脸迷蒙的萱萱还愣在床上不知如何反应。
“少爷。”
那声音是盼婶的,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吧!否则她绝对不会自作主张跑上楼来。
“怎么办?盼婶耶。”萱萱像个做错事被逮着的小孩般,一溜烟地钻进被子里覆住红如苹果的纤盈娇躯,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寒傲也是咬着牙平抚了好半天过后,吐息才能恢复正常,起身披了件睡袍,走出去。
“什么事?”门外的他已经恢复自若的神色。
“有位访客指名要找夫人。”盼婶微蹙的眉宇有着抱歉与莫可奈何。
“访客?”
“他说是夫人的同校同学?”
“苏琉琉?”不会吧?他已经拜托慕容逸先将他那位可爱的女朋友遣离萱萱身边,一来是不让满心反叛的萱萱有靠山可倚,再则是为了避免琉琉无辜受到波及,所以她不该会出现。
“不是琉琉小姐,是一位叫余匡济的年轻男人。”
“余匡济?”嘿,这倒有趣,他居然敢登门造访。
“要让夫人见他吗?”盼婶有明显的迟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来访的年轻男人虽然温文有礼、态度从容自然,但她就是觉得他来意不善。
“我会问萱萱想不想见他,不过萱萱现在很疲倦,需要休息,不适合见客。”
“那要他等候多久?”
“随他意,他想等多久就让他等多久。”
“知道了。”盼婶领悟下楼去。
“盼婶下楼啦?”探出棉被的小脸局促不安地问着重回床边的南宫寒傲。
“嗯。”
“有事吗?是不是公司稍来通知有重要决策等你赶过去裁决。”都日上三竿了,他们两个还躺在床上厮磨缠绵,好象有点不妥。
“与公事无关。”他露出一抹冷然的兴味,衡量着访客的心思。“是余匡济登门来访想见你。”
“余匡济!”她吓愣了头。
“想不想见他?”
“不见,不见。”讨厌,他干么来嘛,她好不容易才跟南宫寒傲建立起最友善的关系,她不要有外人来破坏。
好象有点见色忘友哦……不过她真的不想破坏这份关系。
南宫寒傲突然打横抱起光溜溜的她——“你要干什么?”萱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搂住他肩头,期期艾艾问“你要带我上哪去?”妈呀,他该不会想用赤裸裸的证据来向余匡济示威吧!
“带你去沐浴,然后再回床上小睡一下。”
原来是这样,不过——呃,洗鸳鸯浴?
又是一个新的惊奇!
她恍似温驯的小猫咪不敢妄动、不敢抬眼,任由他将两人置在飞舞的水花下洗涤,很快地他将两人清洗干净。
南宫寒傲忍住再次要她的欲望,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况且从昨夜开始,她经历人生最重要的几次转折,倦意绝对定必然,她现在所要的肯定是休息。
果然,通体舒畅的叶萱萱已经佣懒地倾靠在他身上。
他迅速地擦干两人的身体后,又重新躺回床上。
“小睡一下。”
她在他胸前钻动,寻找到一处最舒服的位置之后,安适地经吁口气,不久,睡神翩然降临,她慢慢合眼睡去。
那是一张幸福的美丽睡脸,尽展在她最幸福的美丽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