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早餐桌上,研研几乎不敢抬起头来,脸颊因昨晚的回忆而烫红,一想到待会儿还要和东堂在车子里独处,她就忍不住满脑子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再吻她?
如果他再吻她的话,她要接受还是拒绝?
还有,昨夜他那样激狂的吻了她之后,他们算不算已经「在一起」了?
如果他们这样就算是在一起了,她的男朋友庄玮纶和他的女朋友万采瑄怎么办?
她要怎么开口向家里的人说,其实她和东堂……唉,该怎么说好?太难启齿了,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她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
枉费她平时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对付敌人毫不手软,处理起感情的事却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唉,她真不该没事去招惹庄玮纶,现在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根本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必须要有一个男朋友,所以找了个男朋友来充场面,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她的小管家,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天哪,感情明明是很简单、一对一的事,现在却被她弄得这么复杂,要怎么为自己解套,她真理不出个头绪……
「二姊,妳跟这颗蛋有仇吗?」希希很疑惑的问。
「妳在说什么?」研研回过神来,顺着希希的目光往面前的餐盘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荷包蛋被她无意识之中捣得稀巴烂,状极恶心。
「干脆加点沙拉夹土司好了,可能会满美味的。」希希这个美食专家很专业的建议。
「玛丽,帮我换一份。」
研研把餐盘交给菲佣,挫败的喝了口咖啡,差点吐出来。
妈呀﹗这咖啡怎么还没加糖加奶精,她是不喝黑咖啡的。
「研研﹗妳小心一点,别呛到了。」端水果出来的忠婶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替她拍了拍背。
「二姊,我觉得妳今天真的好奇怪哦。」希希盯着她研究。「我注意妳好久了,妳有时候自偷偷微微笑,有时候又发呆,我觉得妳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大家。」
「胡说八道。」研研板起面孔教训希希。「小孩子吃东西不要一直讲话,小心噎死妳。」
说完,她眼神飘啊飘的,就是不敢与对面的言东堂相对。
他在想什么?该不会一觉醒来把吻过她的事都给忘了吧?
如果他忘了,或者戏剧性的撂下一句「让我们都忘了吧」,那她该怎么办?
「研研,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妳看起来气色很不好。」程程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在想公司的事,所以……那个……有点心不在焉,你们……别理我。」研研含糊不清的说。
难怪说不能做贼,像她做了贼又不懂得掩饰,随便就被人抓到了。
「说到公司,我决定派研研和东堂到上海出差。」
钟自封突然闲凉地开口,这是他计策里的第三步,让他们这对未开窍的小笨蛋好好独处。
「上海?」研研瞪大眼睛,期期艾艾地问:「为、为什么?」
公司里的精英干部为上海的投资计画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要勘查也是那些干部去才对,为什么独独派她和东堂去?
爷爷为人狡猾精明,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可能啊,如果爷爷知道了些什么,应该是忙不迭分开她和东堂才对,毕竟爷爷狗眼看人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会反而凑合她和东堂呢?
「因为商城是钟氏的重要投资,我不放心让别人监督,你们两个亲自走一趟我才能安心。」钟自封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爷爷,难道研研和东堂不能轮流去吗?」程程烦恼地问。
如果他们两个都去了上海,那她铁定逃不过天天被困在公司的命运。
谁来救救她?她真的怕透了那些烦人的文件和张牙舞爪的股东。
「不能。」钟自封很肯定的回答。
「噢——」程程痛苦的搁下刀叉,没心情吃早餐了。
「大姊,」希希十分同情她,不过也很庆幸自己不必被逼到公司去上班,否则她同样会疯掉。
「你们两个自己好好讨论,这几天就出发,越快越好,商机很重要,错过就不得了……」
钟自封边说边站起来,神气活现的拄着他的古董拐杖到花园去散步,漂亮的黄金猎犬立刻跟着主人。
研研知道自己逃不过与言东堂的单独相处了,她拿起公文包,抬头深吸了口气,很快走出屋子,坐进等候多时的房车。
她假装看报纸,一下又翻翻财经杂志,眼睛不时瞄瞄车窗外,心里重复想着,他怎么还没来、他怎么还没来……如果他来了,他们会谈些什么呢?
「代理总裁,请。」
司机打开右后方的车门,言东堂的长腿跨了进来,研研一阵紧张,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该穿短裙,这使得她很不自在。
车子发动了,缓缓驶上公路。
「研研,礼拜三我们出发到上海,妳的工作暂时交代给严副总应该没有问题吧?他可以胜任。」
「这么快……」研研赶紧敛神听他讲公事。
直接跳到公事,他对昨天的事情绝口不提,她好象松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满尴尬的。
可是他不提,她又有点怅然若失,这样彷佛他毫不在乎似的,唉……她真的好矛盾。
没关系,暂时不要想太多,他们就快一起到上海去了,她想她会有机会厘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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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虹桥国际机场。
十一月的上海,平均温度只有十二度,研研穿著俏丽时髦的驼色长大衣和深咖啡色麂皮长筒靴,高窕亮丽的她一走出机场就引人注目。
言东堂自然更加显目,他优雅修长的身影搭配深色系西装及大衣,就像从男性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
「代理总裁、执行长,这边请。」钟氏集团在上海办事处的总务主任客气的将他们送到饭店,替他们办好入住手续。「明天我再来接两位到徐汇勘查,要是有什么需要,打这个电话找我。」
总务主任一走,言东堂就牵起研研的手,一切极为自然,就像他一直以来就习惯这么牵着她的手。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研研心猿意马的被他牵着,两人走出饭店,在咖啡厅、酒家菜馆林立的街上与人潮擦肩而过。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他的手掌修长厚实,相当温暖。
「你不是没有来过上海吗?怎么好象对这里很熟似的?」研研忍不住问他。
他淡淡地道:「都是中国人的地方,再怎么不熟,问也问得出路来。」
她看着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很佩服他,也很崇拜他,他就是有胆色,这点秦士统或庄玮纶怎么也比不上。
她,真的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她,也不想找出不喜欢他的理由。
其实她,根本就喜欢他好久好久了,久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或许是少女的别扭让她对爱情却步吧。
当高二那一年,他吻了她,反而令她将他推拒于心门之外,那不是不喜欢他,而是震撼……震撼得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让她误以为那是被侵犯的感觉,所以她白痴的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的自尊受挫了。
他懂吗?
唉,他不懂吧。
因为连她自己都到现在才搞懂,他又怎么会了解奇怪的少女情怀呢?明明喜欢,却会恼怒,还会反应过度,这真的很奇怪。
「这家餐厅看起来不错,如果妳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吃。」
研研根本来不及弄清楚餐厅是吃什么的,就被他带着走进去。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仿明清建筑,名叫绿波廊,在二楼的座位可以眺望豫园和湖心亭的景色。
在服务生的建议下,他们简单的点了锅烧河鳗、蟹粉豆腐和八宝鸭三道招牌菜,研研还兴致勃勃加点了枣泥酥、桂花拉糕、萝卜丝酥饼等小点心。
「妳吃得完?」言东堂黑眸里有着浓浓的笑意,很怀疑。
研研露齿一笑。
「尝鲜嘛,你刚刚没听服务生说,柯林顿当总统的时候也在这里吃过饭,我们算是误打误撞,但与有荣焉。」
菜送上来了,或许是味道页的很道地,研研吃了很多,连点心也一并吃光光,还很不文雅的打了个饱嗝。
走出绿波廊,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上海的夜晚比白天还要迷人,炫丽辉煌、霓虹交错,领事馆、洋行等百年欧风建筑更显壮丽。
「吃了这么多咸的东西,想不想去喝杯咖啡解解油腻?」他把她的小手再握得紧一些。
研研抬头看他,嫣然一笑。「你相不相信,我刚刚正这么想。」
她刚刚正在想,好想喝杯热咖啡,没想到他就提议了,他们也算有默契不是吗?
他看着她,眼里渐渐泛起不可自拔的柔情。
他真的很喜欢她这样,和平的和他相处,带着笑意和他说话,不要像只刺猬,不要动不动就对他冷嘲热讽,不要一看到他就别开眼去,也不要三不五时就弄出一个男朋友来刺痛他。
当年的他心高气傲,她的一巴掌让他再也不愿意试图接近她,以至于让他们的感情渐行渐远。
他们曾经陌生了好久好久,那些日子令他倍受煎熬,他真的不愿意再重温恶梦。
那天夜里她允许他吻她,在他心里,他们之间那个深藏的疙瘩已经去除了,他再也不会错过她,再也不会……
「你在看什么?」研研有点慌,撇开眼,赶紧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他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如果他再这样看着她,她会以为他又要吻她。
说实在的,自从那天夜里他吻过她之后,她就没有一天不想起那个吻,常想到发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些奇怪的感觉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跟秦士统交往的时候,既不紧张也不期待,当然更没有脸红心跳。
严格说起来,这种症状只发生过一次,就是她高二那一年,而且对象还是同一个人,也是东堂。
那年东堂吻了她,也让她想了好久,害她天天读书都无法专心,脑海里尽是那突如其来的一吻,还有吻的滋味,像触电一样,真是令她永生难忘……
「走吧。」
他揽住她的肩膀缓缓散步,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才随意走进一间有着浓浓欧式简易风格的咖啡厅,靠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黄埔江的夜景,还有外滩的灯火灿烂。
「上海真是个奇特的地方,中西合璧,处处透露着风情。」
研研啜了一口香浓的拿铁咖啡,忍不住赞叹起来,眼前秀丽的景色叫人叹为观止。
「等到商城正式开幕,妳会有很多机会待在这里。」
研研是她们四姊妹里最有责任感的一个,他知道她不会丢下钟氏,集团的存在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那不知道还要多久呢。」研研瞇起眼,看着江上各式古意盎然的帆船。「你看,黄埔江多美,我跟爷爷来过好几次,却都忙于公事,没有心情游山玩水,连普通的渡轮也没坐过。」
「那么,我们去坐渡轮。」言东堂突然说,很认真。
研研瞪大眼睛。「现在?」
「对,就是现在。」
她没有想到第一次和她共游黄埔江的男人会是东堂,但这种感觉真的……真的很好。
到达乘船码头,他把手伸向她,她毫不考虑的把手交给他,随他上了渡轮。
她不是第一次来上海出差,却第一次有浪漫的心境,是她刻意忽略自己的感情太久了,还是跟她在一起的人不同,心境也不同?
其实她的感情世界应该从来没有空白过才对,读大学的时候是她不想交男朋友,毕业之后进入钟氏,她的追求者也没少过。
但是她仍然没有「情之所钟」的感觉,即使与秦士统或庄玮纶交往的时候都一样,总是感到缺少了些什么。
还是她不敢承认,她在等的男人一直是东堂?从头到尾,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这样吗?所以她会在秦士统想亲吻她嘴唇的时候躲开,她会在庄玮纶轻揽她腰际的时候感到别扭,这一切都因为她对他们没有爱意。
大上海的夜景美得令人屏息,而她,也终于弄懂自己的感情了。
她会找个时间告诉东堂,关于她笨了这么久的事,对于感情,她是多么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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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来,他们白天和工作人员开会、实地勘查地形,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欣赏上海夜景,有时谈天说地,有时什么也不说,只是聆听音乐或品尝调酒、咖啡,几乎都要超过午夜十二点才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这种感觉真的很融洽,连一起工作的工作人员都私下互相询问,公司的这两大巨头是不是情侣?他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他们去猜测。
出差行程的最后一天,他们和一些官方人员、上海建筑师以及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研研多喝了两杯酒,她是故意喝多了一点,好藉酒壮胆。
「东堂,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说。
她没那么醉,可是或许是饭店里浪漫景致的关系,她觉得今天很有表白的气氛。
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她得好好把握机会,她怕自己一回到熟悉的环境就没有表白的勇气。
言东堂扶着她,将她搀到房门口。「好,明天再说,妳醉了。」
她已经醉了,看她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睡一觉会比较好,不然明天早上搭飞机肯定会很痛苦。
「不,不能明天,我今天就要说!」她固执的收住步伐,停在房门口,手还放在他的腰际上,脸颊在他胸膛磨蹭,完全像个孩子。
「别闹了,乖,回房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是一样。」他轻声哄着她,却很享受她这种近似撒娇的「噜」。
「不一样,我一定要今天说,跟你说清楚我才能安心。」她抬眼看着他,执着无比,红红的菱唇很诱人。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头吻住她嫩嫩的红唇。
一瞬间,她的唇舌像不属于自己,全由他控制了。
在滑腻的两舌交缠之间,她的手第一次大胆的滑上他俊挺的面孔,享受着他温柔的吻,轻抚着他英俊的轮廓,像场美梦,但这感觉真的好极了。
两唇分开的瞬间,她的脸发光,凝视着眼前她爱了好久的男子,胸口充塞着满满的感情,心中激荡不已。
她开口了,眼睛水汪汪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其实东堂,我……」
「东堂!」笑盈盈一丽人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风姿绰约,带着嫣然笑意,正是万采瑄。
研研的酒意一下子醒了。
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万采瑄?她可以把庄玮纶暂时拋到脑后,可是万采瑄却跑到她眼前来了。
她立刻打消告白的念头,还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在做什么?东堂是万采瑄的男朋友,她在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准备跟别人的男朋友告白,这成何体统?
「妳怎么来了?」言东堂皱起眉头。
万采瑄来得不是时候,他正要听听研研想告诉他什么,他有种直觉,那是件很重要的事,可以改变他一生的事。
万采瑄笑了笑。「我正好有空,所以来看看你们,但是我刚刚去了办事处,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回台湾了,真是不巧。」
「你们……你们好好聊,我回房休息了。」研研紧张兮兮的闪进了房,心情无比低落。
「研研﹗」他来不及阻止她,她就关上房门了。
这个傻丫头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他眉头蹙得更深。
「执行长好象喝醉了。」万采瑄有趣的看着研研关上的房门莞尔一笑。「她在公司都很正经,很少看她这个样子,脸红红的,好可爱。」
「很晚了,妳还是回房休息吧。」他淡淡的说。
「我还没订房间。」万采瑄笑睇着他,指指自己脚边的旅行箱。「到你房里坐坐好吗?搭飞机好累,我也想喝杯酒放松一下。」
她的说法很单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开了房门让她进入。
「进来吧。」他走到酒柜,拿出高脚玻璃杯。
他和万采瑄吃过无数次午餐,但他们谈的都是公事,并非公司谣传般的在谈恋爱。
他对她从未有过踰越的举止,言辞上更不曾语带暧昧让她产生误会,至于她为什么来,他没有头绪,也不想想。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想,就是研研。
醉成那样,她应该已经躺平了吧?
他也有好多话要告诉她,明天,明天他们可以在飞机上好好聊聊,短短的航程还可能不够他们倾吐彼此的心意。
「这间房很漂亮,不愧是代理总裁住的房间。」万采瑄戏谑地说。
她自在的脱掉大衣,拿掉围巾,大衣里是一件剪裁简单但质感上等的黑色短洋装,修长的美腿一览无遗。
参观完房间,她舒服的坐在沙发里,半躺着,仪态万千,妩媚至极。
言东堂倒了杯酒递给她。「喝了酒好好休息,我陪妳下去订房间。」
万采瑄很豪爽,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笑盈盈的看着他。「再给我一杯好吗?喝点酒比较容易睡。」
她真的很喜欢他,他的能力令她折服,他的丰采使她着迷,她从没有这么欣赏过一个男人,若不能得到他,将是她一生的缺憾。
他又倒了一杯酒给她。「喝完这杯就不要再喝了。」
「我知道。」她笑容可掬,仍旧把颇烈的洋酒一口喝光。
搁下酒杯,她风情万种的走到他面前,顺手拉下洋装的拉炼,当洋装无声褪落在她脚边,她的丰胸柳腰尽显于他面前,十分诱人。
「不要这样。」他僵硬的站在原地。
「我不会要你对我负责任,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她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睛,动手解开内衣的环扣。
她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她交过三个男朋友,他们都对她胴体完美的比例迷恋不已。
胸罩掉落的瞬间,他立刻转过身去不愿看。
「把衣服穿好。」
除了研研,他对什么女人都没有感觉。
这么长久的时间,他未曾找过女人发泄,他在感情上有洁癖,注定一生只能专于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除了钟研研,不会是别人。
「为什么?」她没有生气,但不解。「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女朋友,是我不够好,还是你不喜欢我这一型的女孩子?」
她也猜过美色不能诱惑他,但没想到他连看都不愿意看。
她苦笑一记,他真是个很特别又很性格的男人,她想再找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很难了。
「都不是。」
他爱的人是研研,无关别人的好坏,再怎么完美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都没有用。
「我知道了。」万采瑄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深刻的说:「悠悠你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那个『君』,是钟研研,对吗?」
「妳休息吧,我另外去订一间房。」
他走出了房间,如果连万采瑄都看得出来,研研就更没有理由不懂他对她的一片情意,明天他会好好和研研谈谈。
他的俊容泛起罕见的温柔,一心期待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