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劈哩啪啦响,她已经慢慢习惯了,不过总觉得他没说出重点。“你在说什么?”
深呼吸,开炮——“幸、多、乐!你不要跟我说,你忘了你已经忘了答应嫁给我!我的婚礼设计图已经交出去,也已经订好日期,你想反悔吗?有种反悔给我看看,我抓著你一起埋!”
眨眨眼,再眨眨眼,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干么?对我不满吗?太迟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怎样?”就是防她后悔,所以他刻意堵住她每一条想反悔的生路。
思及此,他个人是有几分骄傲的,因为他猜中了她的心思,但却又因为猜中了而感到恼火。
“喂,你傻了?”过了一会儿,没见她有半点反应,他火又要爆起。“你干么这样看著我?”
“……你变得好吵啊。”前世,她的欢哥哥老是哼来哼去的,好像每个人都得从他的哼字箴言里找出他的话中意,而今生,他却总是大刺剌地说出看法和想法,实在是差异好大啊!
轰!“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吵不行啊?我碍著谁了?我不想再当闷葫芦了不行?我上辈子话少这辈子话多,你有什么不满?呈上来一起沟通,我很民主的!”
一阵炮轰方歇,感觉怀里的人儿又蹭了起来……真是的,有嘴不说话,留在脸上当装饰的吗?她再蹭下去都不怕他狼性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扑倒在床吗?旁边就有床,很方便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软弱的声音从他的怀里慢慢逸出。
他瞪大一双很有杀伤力的虎眼。“你当我白痴啊?”痴呆的是她不是他好不好?
“你说,我是谁?”她抬眼,很正经认真地看著他。
迎上她的无尘水眸,齐子胤很没辙地叹口气。“你想要我怎么说?上辈子的宇文幸,这辈子的幸多乐?”
水眸缓缓睁大。“你知道?!”
“废话!你当我瞎了!”
“可是,我的脸……”
“很惹人厌。”他直截了当,完全不留情面。
“……”泪水盈在眸底,杀意也跟著浮起。
“这是实话。”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应该知道原因的,所以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讨厌得看也不想看,不过和你相处过后,我发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问过了,不是吗?”
“问过?”她快速回想,然后想到第一次到他家时,他说——她有没有可能变成一张我很讨厌的脸?“我想起来了!”
“嗯哼,我说得够明白了,却有个呆头鹅不明白。”超级不解风情,而且还胡说什么达方可能是幸儿的转世,害他一阵子都不敢理他,很怕月黑风高他会失手杀人。
“你怎么会知道?”
“就是知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知道我一定会知道!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比我还要确定我的心意。”他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你这混蛋,胡乱揣测我的心思,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我寻寻觅觅总算找到了,当然要赶在第一时间将你订下来,就你不知道在抗拒个什么鬼!”
尽管被搂得发痛,她依旧舍不得退开。“可是,你看见赖咨云时……”
“我看见她,怀念一下她的脸也不行吗?那是你的脸耶,是在我魂萦梦牵时不断出现的脸,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抚著她丝滑的发,爱怜地亲吻她的发旋。“虽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张脸,为什么你的指上没有红线胎记,但我就知道是你,再确认不过!”
“真的?”
“废话,我心里的悸动会是假的吗?”他压著她贴向胸口。“就算不是你,今世我也一定会爱上你,就是要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谁要我就是这么爱你?”
她脸颊烧红,水眸烧透。“我以为前天你和赖咨云一起到我的咨询室,是要跟我谈分手的。”
“你可以再耍白痴一点没关系。”老是试探他的底限,害得他老是要上修底限来忍受她的耍白痴。
“是真的,你一来就瞪我,一副很不爽我的样子,而且又对她那么好,她有胎记,说你们约好今生相认,你也没否认。”好像是来跟她炫耀的。
“我能不瞪你吗?打她一出现,你就来个不闻不问,完全不联络,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我能不气吗?我瞪著你看,你还敢闪躲,你找……”收起收起,当他没说。那时没破口大骂,已经算他很有修养了。
“我对她好?哼,对,我是故意的,怎样?就想气你,看你有什么反应,结果咧?话再说回来,她是我赞助厂商的公关经理,我能不甩她?嘴长在她脸上,她爱怎么说,我能不给她面子吗?”
“可是她一晕,你就一脸心急。”继续找缝插针。
“……那柔弱的样子像你啊,我能怎么办?”这一点,他无话可说。
他对赖咨云是很矛盾的,明明就觉得她邪气过重,偏就是贪看她的脸,唉唉,他会记住这点,下次一定改。
“你要防她。”她挟着浓浓鼻音说着。
他的信念如此坚定,尽管有著两世记忆,却毫不迟疑地选择该属于他的那一部份,不像她,老是被两世记忆搞得头昏眼花。
是她爱得不够,还是根本就是他爱得太深?
“我一直在防,不过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等你看出有问题就来不及了。”她蓦然抬眼。“答应我,离她远一点。”
他有些玩味地笑著。“你吃醋啊?”
“不是,我是……”
“不是?!”这样还不吃醋?到底有没有神经啊!
“听我说,我要你离她远一点,是因为你很有可能因她而死!”他再截断她的话,先一拳打晕再说!
齐子胤挑起眉,唇角扬笑,仿彿丝毫不以为然。“是吗?”
“我很认真的,你不要给我嘻皮笑脸!”幸多乐横眉竖目地瞪著他。
他长指抚过她泪痕横陈的颊。“你表情很多耶,一会儿哭一会儿气的……很有精神,我很喜欢。”
“齐子胤!”
“你很担心我?”就如同他担心她一样?
“废话!”学他口吻吼回去。
她可以降低等级,跟他耍幼稚。
“你的心意我很高兴,可是,做不到。”幽邃的眸近乎贪婪地锁著她的脸。
“为什么?”
“刚才说过了,我们有工作往来,要完全不见面不可能,况且古文物展就快要开始了,正是最忙的时候,想不见面都难。”瞧她怒得美眸灿亮,他心情大好。“这样吧,要是你真担心我,随时跟著我不就得了?”
“欸?”对厚,还有这招。
“下流。”
“这么一来,她就不能太靠近我,你心里也舒服点,对不对?”他谆谆引诱,抛下鱼饵,等著鱼儿上勾。
“……嗯。”有道理。
“无耻。”
“说好了,这几天只要跟她商议事情时,你就跟在我身边。还有,给我记著,下次回家,不要再给我按对讲机,我有给你钥匙,下次敢再叫我开门,我就……帮你开最后一次门!”唉,窝囊,发不了火了。
“嗯。”回家啊......她甜滋滋地笑抿著唇。
“想上床还需要找理由?呿~~”那声响又大了点。
“……你能不能闭嘴啊?”齐子胤火大地瞪向偷偷出声毁他名誉的男人。“先生,人家在谈情说爱,你插什么嘴?我想做什么还需要你教啊?门在那边,识相一点,滚——”
“是是是,但是别说我没先警告你,要下手动作就要快,别老是拖拖拉拉的。”于文由衷道,拍了拍蹲到有点发皱的裤子,准备潇洒离去。“等了老半天,连个养眼镜头都没有,简直浪费我的时间。”临走前不忘咕哝两句,抱怨一下。
“谁要你来的?怎么,我亲热还要给你看啊?那我奋战的时候,你要不要顺便帮我加油?”疯子!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一手握在门把上,于文一脸无所谓。
眯起残暴的眸,齐子胤第二波狮子吼正要发功,却见他已经快一步闪身而去。
“算你识相!”啧,老是吼来吼去的,也很伤喉咙的好吗?真以为他爱吼啊。
“你干么对我老板那么凶?”她实在是不懂耶。
“他欠人凶啊。”
幸多乐微皱起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欢哥哥和无咎是那么地要好,怎么这一世会变成这种关系?
“你在想什么?”
抬眼,放大的俊脸不悦地摆在面前,她下由得露齿一笑。“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跟老板这么不对盘。”
“这有什么好想的?不对盘就是不对盘。”讨厌需要理由吗?
“你完全记得前世吗?”
“没有,我只记得一个女人,从头到尾,我的眼里只出现一个女人,再没有其他人。”他俯下眼,看著她一口编贝剔亮,笑得眼儿弯弯,他就好冲动。
幸多乐被他露骨的神态吓得忙垂下脸,想到一事,又突地抬眼,脱口说:“那你认不出赖咨云是谁喽?”
“我管她是谁。”俯下,攫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趁她微愕,灵巧地钻入其中,与她恣意缠绕,汲取她口内的每一寸芬芳,搜刮她每一处甜美,贪婪激狂得心头颤悸,吻得她神魂颠倒,忘了今夕是何夕。
吻由浅转深,重吮贪求著她的滋味,大手更是早就蛮横地上下其手,毛手毛脚个彻底,直到——
“啊,我忘了说,多乐早上十点有预约。记得要去上班。”顿了下,很虚假地说:“啊啊,真是抱歉,当我没说,请继续。”
“给我去死!”齐子胤黑眸瞪去,狂燃噬血气息。“还看!”
“我想说你要是不懂,也许我可以略点其一。”
“去死!”吼声暴起。
于文懒懒地倚在门边,笑得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