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蔓坐在床沿,手里捧着医药箱,臭脸鼓得像面龟,等解致璋一进房,她马上用锐气凛凛的目光盯着他,“过来——”
大男人一句话也不敢吭,像个“俗辣”的坐到他身边,乖乖的翻出手掌。
她非常粗鲁的扯开上头阳春应急的透气胶带。
解致璋马上倒抽一口气,“嘶!”
她眉也不挑一下,酒精一个当口就往他的伤口倒,存心要给他一个痛的震撼教育。等惩治够了,她才拿出碘酒轻刷了几回,接着又拿出药膏小心翼翼的抹在伤口上,裁了小块的纱布跟棉花,非常仔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她终于不恼了,气呼呼的小脸因为他的配合总算消了气,刚刚横眉竖眼、杀气腾腾的脸儿,总算又恢复他熟悉的可爱模样,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她像花朵似的唇瓣。
她佯装娇嗔薄怒警告的斜睨他一眼,可看在解致璋眼里却很动人,一时情不自禁,霸气的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她愣住了!微张的小嘴正好给了他机会顺势作恶。
夏雪蔓是想要退开的,可当她往后一退,他却整个人覆了上来,将她困在他怀里。
天啊,他好想念她的吻,就算每天吻都吻不够似的……
好炽烈的吻,让人像是要燃烧起来般,才短短的时间,就天旋地转浑身无力,他伸出安好的手,贴着她的身躯抚摸,一个不留神,就这么窜进了她的裙里,放肆的对她……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这种不言可喻的默契让她想来都脸红心跳。他最近的需求越来越多,而且每一次总是热烈得教人几乎要吃不消,害她总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他。
可他也真是坏,每一次总是朝她的弱点进攻,非逼得她应允不可。霸道!
她不是不喜欢他正在对她做的这些,可是,她的脑海里却不断想着外头客厅的那一缸水草,觉得很不痛快。
想起解致璋平常是如何把那一丛一丛的水草,拿在手心里像命似的在仔细照顾着,常常为了搞定那一缸子的水草,就花掉他大半个休假日。
他会跟水草说话,要它们长得漂亮一点却从来没跟她这个妻子说过一句甜言蜜语,水草的生长状况稍微有异状,他就念兹兹的非要马上杀去水族馆询问老板原因,她感冒的时候都不见他这么担心过!
他把他的目光跟精神都花在水草上,却冷落她这个活生生的老婆,老是把她摆在一旁。这下好了,今天是水草害他吃了苦头,她这个平日备受冷落的妻子不得为他牵肠挂肚,等帮他处理完伤口,现在还要陪他快乐!
可恶,天底下有没有这么悲情的老婆啊?
对,她就是小鼻子小眼睛,跟水草也要斤斤计较,反正她就是不痛快,他也从根本上过得太顺心。
不知道打哪来的力量,夏雪蔓猛然一把推开他。
“雪蔓?”他一脸错愕。
“我、我……我今天很累,而且你活该!我要惩罚你,在你手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前,我都不要跟你在一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粗心。”
说完,她抓起睡衣,飞也似的躲进浴室,还不忘宣示决心的落了锁。
脑袋瓜足足空白了好几秒钟,是欲望的疼痛唤醒了他。
“靠——”解致璋脱口而出一声咒骂,满脸懊恼。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被拒绝了吗?
他莫名其妙的站在床边,浑身肌肉都因蠢蠢欲动的欲望无法纾解而呈现极度紧绷状态。
怎么也没料想到,他会因为这个小小的伤口而被自己的妻子下在亲密禁令,看着欲求不满的自己,他真的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最近是不是犯太岁,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顺利,想要跟老婆亲热都不行。
苦等了半晌,眼见今晚是没希望了,他无奈的换上睡衣,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索性闷着头睡觉。
好、好、好,累了就累了,他是个君子,是个有担当的大男人,绝对不会逼老婆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他继续咬牙忍耐总行了吧!
可是忍耐的感觉真痛苦……妈的。
*
解致璋排除万难的提早下班。
因为今天晚上,他已经答应夏雪蔓要去参加他们舞蹈教室的成果发表会。
走进会场,发现人还挺多的,他找了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打算待会好清楚的欣赏老婆的表演。
他从没有看过雪蔓跳舞,印象中的她,是个温柔可人又容易害羞的小女人,要她勇敢的站在舞台上表演,想必她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加油!好好努力。解致璋在心里默默的替她打气。
陆陆续续涌入的人群把空位填满了,人声鼎沸,距离开场时间的前一分钟,偌大的空间整个陷入黑暗,四周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蓦然,一个重节拍的音乐响起,强烈的光束毛直打在场中央的两名舞者,气氛马上陷入空前的热烈。
这是一首非常热情的拉丁舞曲,连续性的快节奏教人浑身细胞都振奋起来,尤其场中央的那对男女舞者,穿着华丽的舞衣,以着震撼的气势,横扫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女舞者的舞衣非常的诱人,紧紧包裹着婀娜的身躯,毫不扭捏的展现她完美的身材,极短的裙摆在快速的步伐里翩翩飞扬,一双又直又纤细的美腿,不断的和男舞者交错舞动。
解致璋看得屏息。
不可否认,像他这样的门外汉,都被这热情的舞蹈给迷惑了。
忽地,男舞者一把抓住女舞者的腰肢,在紧凑的节拍里,将她轻盈的在身边抛甩着,高超的技巧引起阵阵赞叹,然而就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精湛舞技中,解致璋脸色陡然一变——
雪蔓!那个女舞者是他的妻子——夏雪蔓!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重物,重重的击上他的胸口,让他当场震惊得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场中央的雪蔓竟是如此的动人、热情……
冶艳妆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魔女,她带着神秘、媚惑的笑,用华丽的舞姿挑逗着男舞者,也勾引着观众的目光。
她像是一座源源不绝的发电厂,火力全开的电晕在场的每个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竟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夏雪蔓!那么的自信、热情、冶艳、性感、活力、勾魂摄魄……
雪蔓没跟他说,她会有这么大胆的演出,也没有说过舞蹈教室里,有这么危险的男人存在。
解致璋用他那双深邃炽烈的目光,紧紧追逐她的身影。想到这样的夏雪蔓原本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但是今天现场却有这么多人同时目睹了她诱人的一面,他在被迷眩的同时,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原本欣赏,赞叹的目光顿时陷入浓浓的阴郁中……
他感到自己的紧绷,感觉自己的愤怒,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明一支狂猛的野兽在蠢蠢欲动,随时都想冲上前去,一口咬掉那些目光贪婪锁定夏雪蔓的人。
尤其当男舞者几度把手搂在她雪背上摩挲,表现出令人厌恶的占有,还过分的几乎要亲上她的唇,解致璋感觉自己陷入了空前的危机,脑中那条藏在深处的敏感神经顿时断裂!
他不能忍受雪蔓对着另的男人笑,也不能忍受她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看着别的男人,他更不能忍受有任何一个该死的男人无视于他的存在,将他解致璋的妻子这样紧紧的搂抱在怀里,耳鬓斯縻的跳舞着!
忍无可忍,没等这支舞跳完,火冒三丈的解致璋霍然起身,当场拂袖而去。
他站在长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梗在胸口的那股愤怒却怎么也没办法排解掉,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雪蔓和男人激情跳舞的火辣身影。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
不管是工作还是他的家庭,他不是一直掌握得很好吗?那个游刃有余的解致璋跑哪里去了?
难道,真如阿达他们所说——
越是温柔体贴的老婆越要小心看顾,那种温柔的女人一旦抓狂起来是很恐怖的,保证教人没法儿收拾?
不!他跟雪蔓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脆弱,他们总是能够互相体谅、互相包容,她绝对不可能像坤展的妻子那样背叛他们的婚姻关系。
不过,他无法否认他将面临空前棘手的危机,而这确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场内响起一阵如雷的掌声,几乎要把整个建筑物都震垮,解致璋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绝对不会让他的妻子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他!
他没有吃醋,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吃醋这两个字,他只是受了一点震撼,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是。解致璋如是安慰自己。
“致璋——”
一个轻快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他浑身一震,花了几秒钟稳定心神,才敛容转身。
是雪蔓,穿着华丽舞衣翩然的朝他走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她仰起头,纳闷的望向他。
他敛下目光,不发一语的凝视她,看过她的眉眼,扫过她的俏鼻、粉唇……
他的表情看起来一如往常的冷酷漠然,但是,夏雪蔓却从他的眸子里找到更严肃的情绪。
“我跳得不好看吗?”她软声询问。
够了,不要提醒他关于刚刚的那一支舞!解致璋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眸光一黯,他冷不防的一把扣住她的下颚,毫不犹豫的就吻住她的嘴,吻掉她任何可能的说话机会。
“唔……”她错愕的承受着解致璋突如其来的索吻,不知所措的紧紧揪住他的手臂。
他怎么了?
他从来不会在外面对她做出这种既亲昵又带有逾矩嫌疑的举动啊!
他的情感总是内敛得很深,深到很多时候,都让人怀疑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儿就吻了她。
但是,他的吻没有让夏雪蔓觉得温柔深情,反倒感到浓浓的不安。
她从他的吻里,尝到了一股疑似怒火的滋味,带点发泄的情绪,他吻痛了她,尤其他的手臂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让她怎么也无法挣脱开来。
终于,他收手了,结束了这个激烈却又不大愉快的吻。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她,伸出手指,不甚温柔的抹掉她被吻花的唇膏。
“……你怎么了?”她担忧的望着他。
解致璋还来不及回答,一抹精瘦的身子踩着无所畏惧的步伐,闯入了两人独处的角落。
“雪蔓,这位应该就是你先生吧?”杰瑞特地捋虎须来着。
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解致璋整个人马上变得紧绷起来,严肃的模样仿佛随时准备要作战似的杀气腾腾。
夏雪蔓不疑有它,对杰瑞露出微笑,正要上前向杰瑞介绍老公时,她发现她整个人被解致璋的手臂紧紧固定在他身边,动弹不得。
“致璋,你弄痛我了,快点放开我。”她提醒他。
解致璋看了妻子一眼,从善如流的放松力道,但是却依然维持原本的动作,不愿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