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岳父为何遭到豫亲王府的追杀。」阎子骁直截了当的问。
「我在白沙河遇到豫亲王世子,随行的还有应该死在大火之中的谨王。」
这一点早在阎子骁预料当中,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若只是撞见谨王,豫亲王不可能过了十五年还要岳父的性命。」
略一思忖,云仲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过了十五年,当初宁妃掌握的势力不是瓦解了就是倒了,谨王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没错,谨王如今的价值在于长平军。」
「长平军?先皇在沉潜时的私兵?」
「岳父也知道长平军?」
「军中无人不知长平军骁勇善战,若非长平军护丰,先皇早就逃不过各方暗杀。」
「先皇将长平军交给了谨王,这也是豫亲王愿意帮助谨王诈死的原因。」在他看来,诈死根本是豫亲王在谨王面前煽风点火搞出来的。
云仲安仔细想想,摇摇头,「当日长平军若是在场,我很可能逃不了。」
「长平军只怕早在先皇身子不适时就移走了,岳父当然不可能见到长平军,不过,岳父肯定看见什么,才会让他们决定对岳父痛下杀手。」
「我真的没看见什么,甚至一开始我根本没看清楚谨王,若非谨王身着僧袍,引我注意多瞧上一眼,说不定我还不知道谨王身在其中。」
「僧袍?」
「谨王假装成僧人逃走,这倒也不奇怪,只是放在一群侍卫当中,格外引人注意。」
阎子骁若有所思的皱着眉,「若谨王单独行动,扮成僧人逃走倒是可理解,但是在一群侍卫的护卫下,不是显得太突兀吗?所以,谨王并非一开始就扮成僧人,而是快到藏身之处……对了,岳父当时是如何遇见他们?」
「他们正在白沙河边休整,我刚刚从白灵山狩猎回来,两边就撞上了。」
「看样子,谨王藏身之处肯定在白沙河一带。」
「按你的推论,谨王岂不是应该藏身在寺院?」
「谨王藏身在寺院的可能性很大,问题是长平军太多了,且各个都是杀过人的,寺院那种地方如何藏得住他们?」
虽然待在上林村的时候,他刻意避开白沙河一带,但来往各地上医馆送药材,常有机会耳听八方,他对于整个京畿都很熟悉,关于寺院的事他知道不少。
「京畿有很多废弃的寺院。」
「废弃的寺院?」
「这可以说是前朝留下来的。」
阎子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民不聊生之时,百姓不是落地为草,就是躲进寺院,而太祖皇帝建立大周之后,对于寺院多有打压,为了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免税三年,因此有许多人还俗,便出现了不少废弃的寺院。
「这事我会再暗中查探,待会儿我先派人送岳父回去,岳父还是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另外,我会安排岳父悄悄跟皇上见面。」
怔愣了下,云仲安就明白过来,「你是要给我立功的机会?」
「找到长平军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无论如何,皇上不会亏了我,但是对岳父而言,这却是立功的好机会。」顿了一下,阎子骁老实道来:「岳父好,姌儿就好。」
「你和姌儿……」云仲安实在不知道从何问起,女儿为何成了他的丫鬟?秦家虽非大富大贵,但略有家产,更别说他岳父是个有名的大夫,不少高门大户求到岳父面前,秦家根本不会卖女儿为奴为婢。
「姌儿为了寻找岳父进了靖国公府当丫鬟,在靖国公府遇到我,适时救了我,后来为皇上所知,皇上将她赐给我当丫鬟……这些事往后岳父再听姌儿慢慢说。」
「你要娶儿为妻?」
「是,岳父请放心,我一定会让皇上赐婚,让姌儿风风光光嫁给我,所以,岳父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建功的机会,一家也能早日团圆。」
云仲安点头应允,「我听你的安排。」
秦姌月依依不舍的跟父亲道别,坐上马车,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气冲向她,原本她想视而不见,可是某人的毅力惊人,再说了,若非他事先防备,她爹可能遭到不测,他的功劳值得她忍让。
「你有话直说,别一直瞪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为了见岳父,你竟然没有易容。」阎子骁真的是有话直说。
秦姌月傻眼了,虽然早有察觉他在吃醋,但是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如此……没想到,他还真的很幼稚!
「我要跟爹相认,当然要以真面目见他。」
「你从来没想过以真面目见我。」
「你不是觉得我易容的样子也很可爱吗?」
「这是两回事。」
「可是,我如今还是你的丫鬟。」
这一点阎子骁很有意见,「独处时,我何时当你是丫鬟?」
秦姌月不得不承认,某人存心耍赖时,她绝对招架不住,「你想如何?」
阎子骁忍不住窃笑,「无论何时我想见你,就能见到你。」
秦姌月可不敢有意见,赶紧点头应了,只要他愿意收回哀怨的目光,别让她觉得自个儿像个负心汉,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周明允担心的走过来又走过去,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半路却杀出程咬金……他怎么如此倒媚?难道又是阎子骁在作怪?阎子骁怎可能如此神通广大?还是说,这只是巧合,单纯就是云仲安命大?
十五年前,他急于护送谨王离开,因此只派了几个人追杀,最后云仲安的三名随从死了,云仲安硬是杀出重围,这一次,他们只有主仆两人,原本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偏偏跑出一队人马将他们主仆救走,真是太可恶了!
「世子,要不要跟王爷说一声?」罗晋忍不住开口道。
周明允恶狠的一瞪,「不行!我不顾父王的反对动了云仲安,却搞砸事情,父王不动用家法很狠抽我一顿鞭子,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可是………」
「也许只是巧合,不是说那些人未蒙着脸吗?」
「是,看起来应该是镖局的人。」罗晋已经重述了许多遍,可是他也一再强调虽然看似如此,但有可能是对方制造出来的假象,目的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出手相救的是谁,不过,世子爷一心盼着云仲安侥幸获救,根本听不进后面这段提醒。
「若是镖局的人,云仲安这会儿肯定在哪儿养伤,应该一、两日就能回来了。」
周明允的话刚刚落下,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
「世子爷,云仲安已经回到威武侯府了。」
闻言,周明允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追问:「可有打听云仲安如何解释一日未归?」
「说是马儿遇到流民受了惊吓,摔了马,只能露宿野地,还好今日遇到护镖返京的镖师解围,顺道送他们回威武侯府。」
「这就好了。」
罗晋反倒觉得不放心,「云仲安为何要说谎?」
「威武侯府一向怕事,云仲安若说他无故遭到流民攻击抢夺,威武侯会如何?他绝不会相信,只会认定云仲惹到何方妖魔鬼怪,吓得紧闭大门三日,威武侯府又要成为笑话了。」这些年威武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府里的子弟惹了事,威武侯第一个反应就是紧闭大门三日,这一、两年因为云仲安有了前途,这种情形倒是少了许多……总之,威武侯就是个胆小怕事的。
「不过,云仲安真的以为遇到的是流民吗?」
「他对流民起了疑心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查到我头上?」
「若他因此想起过去的事……」
「父王不是在威武侯府里埋了眼线,若他真的想起什么,父王必会得到消息。」
略微一顿,罗晋还是不安的再次劝道:「卑职以为这事还是告诉王爷,万一镖局的人是阎副指挥使安排的呢?
「……我不相信阎子骁如此神通广大。」周明允就是担心闹到父王那儿,不是一顿鞭子了事,而是以后任何事都不准他参与,他世子的地位真的只剩下名义。
「凡事留点心眼总不会有错。」
「父王的心眼还不够多吗?」
这会儿罗晋倒是无法反驳。
周明允没好气的撇嘴,「父王就是心眼太多了,反而生出许多顾忌,不敢大展身手,搞到如今一事无成。」
罗晋不认为心眼太多有何不对,但也无法否认,王爷到如今一事无成还真是因为顾忌太多的缘故。
「云仲安不愿意将事情闹开来,我又何必自讨无趣?这事就当作没发生。」
虽然不赞成,罗晋也只能应声道:「是,世子爷。」
自从云阳郡主确定秦姌月懂医术,秦姌月就成了明春园的常客,每日总要在此待上一两个时辰。
刚开始,两人的谈话内容不离怀孕、养生之类的事,慢慢的,云阳郡主对秦姌月懂医术一事感到好奇,终于搞清秦姌月为何成为章清兰的丫鬟,为此还真诚的致上歉意。
秦姌月一笑置之,「夫人质疑我的医术很正常,我明明救了大公子,大公子也一样怀疑我的医术。」
「你救了明璇?」
「是,这事夫人还是问大公子好了。」秦姌月暗示的眨了一下眼睛,云阳郡主立即明白此事不直多言。
「我那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好伺候,许多人都很怕他,你呢?」
什么都好?秦姌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过,总不好当着人家娘亲的面批评她儿子。
「不怕,因为不能怕,要不,我就进不了百草堂的药材房了。」
虽然不清楚秦姌月如何救了儿子,又是如何走进靖国公府的禁地,可是单凭她简简单单一句话,云阳郡主已经明白儿子为何栽在她手上,这个丫头就是个胆大妄为的,在儿子面前,气势只怕更胜一筹。
「你跟明璇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阳郡主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因为儿子也是这样的人,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否则气势上就先输了。
秦姌月言一怔,不知道如何反应。夫人不是反对她跟阎子骁吗,为何还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璇从小就是骄傲的孩子,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能压制住他,教他另眼相看的姑娘我还真没见过。」在云阳郡主看来,儿子就是被母亲宠坏的。
「我不曾想过压制大公子,不过是凡事据理力争。」秦姌月不承认自个儿「鸭霸」,只是不轻言放弃,这一点跟阎子骁倒是很像。
「少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据理力争,他啊,就是要别人顺着他。」
秦姌月可不敢点头附和,父母可以将自个儿的孩子说成癞虾蟆,但外人可不要傻傻的凑上去踩一脚,不然保证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全垮了。
「大公子……」门外丫鬟的声音刚响起,阎子骁已经冲进来了。
「娘,姌儿是不是在这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阳郡主恼怒的一瞪,越看这个儿子越不可爱,「出去,你一身尘土,也不怕过给娘亲。」
「我没想待在娘亲这儿……我是说,娘亲有孕在身,我还是不要打扰娘亲,姌儿还给我就好了。」阎子骁赶紧冲过去拉着秦姌月离开。
云阳郡主傻眼,这个小子就这么走了?
「公子是体贴夫人有孕。」宫嬷嬷好心的为阎子骁辩解。
云阳郡主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你不必替他说话,如今他满眼满心都是姌儿,容不下任何人。」其实见到儿子动情她还是很开心的,总比断袖之癖要好吧。
宫嬷嬷已经感觉到云阳郡主的态度改变了,「夫人答应大公子娶姌儿姑娘为妻?」
略微一顿,云阳郡主反过来问:「你觉得姌儿这个姑娘如何?」
「姌儿姑娘性子好,但又不是个软弱可欺的,这一点倒是像夫人。」
如今众人都看得岀来云阳郡主很喜欢秦姌月,当然是尽可能夸奖她。不过,宫嬷嬷倒也是实话实说,秦姌月确实是个好的,见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气色不佳,不但主动为她们诊脉,还会教导她们如何在饮食上调养身子,所以,如今明春园的丫鬟、婆子看她时,很少再绕着她那脸张打转,甚至觉得她看起来也不是很丑。
「我也觉得她很好,生性随和,不爱与人计较,但也不是个软柿子,该反击就反击,绝对可以胜任宗妇,可是,她的容貌实在……」云阳郡主叹了一声气,这一关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
「姌儿姑娘的容貌确实是个难题。」宫嬷嬷点头附和,若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是将来的国公夫人,经常要代表国公府跟其他权贵之家的夫人往来。
云阳郡主很苦恼,「她诊出我有身孕,可以说是我的福星,如今还帮我调理身子保胎,明璇又如此喜欢她,若我还坚持不答应这门亲事,良心实在过不去。」
「若是姌儿姑娘可以变漂亮点,那就好了。」
「变漂亮一点?」
「这应该很难吧。」
云阳郡主略一思忖道:「若是变白一点,看起来会不会比较漂亮?」
「这是当然,姑娘家就是要白白净净的才漂亮。」
「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变白一点?」
「这个……可能吗?」宫嬷嬷实在不敢泼主子冷水,这难度很高好吗?
「我明日进宫一趟,宫里那些娘娘们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上头,她们手上一定有什么好方子。」
「使不得,夫人有孕还未满三个月,不适合进宫。」
「对哦,胎气未稳,不好四处走动。」
「其实,这事用不着求到宫里,老奴可以代夫人去几个知交夫人那儿,她们应该有这样的方子。」若非夫人肤如凝脂,说不定大长公主早就给夫人弄来这样的方子。
「是啊,我倒是忘了那几个闺中好友在这上头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若是教她们知道我的目的,这不是很丢脸吗?」虽然接受秦姌月当她的媳妇,但是真要告诉别人,她未来的媳妇什么身分什么容貌,难免别扭。
「老奴可以说这是给远房表姑娘寻的,如何?」
云阳郡主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赶紧钻进小书房写信,请宫嬷嬷一一求见几位闺蜜,弄来许多使肌肤美白的方子,保证可以将秦姌月改造成美人儿……这不太容易,只要可以见人就好。
书房的门一关,阎子骁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将秦姌月压在墙上狂吻。
最近他觉得很委屈,明明她是他的,为何他还要跟其它人抢她?
秦姌月实在不知道这在唱哪一出戏,但是她不敢招惹盛怒中的男人,还是由着他予取予求,直到他在她脖子上种草莓,她才使劲推开他。
「你冷静一点!」秦姌月赶贴到门边,随时准备开门逃跑。
「过来。」阎子骁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匹饿了很久的狼,但是没法子,最近有一种遭到严重冷落的感觉,他很需要她的安慰、温暖。
秦姌月摇了摇头,「不要,这会儿你不太正常。」
「这还不是你的错,干啥如此讨人喜欢?我娘就算了,为何你还要费心的讨好那些丫鬟、婆子?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阎子骁真觉得委屈,回到府里想见她,可是她却忙得很,不是在明春园,就是被湘竹园的丫鬟、婆子团团围住,她化身成先生,教导她们如何在吃食上保养身子……好吧,他承认见到侃侃而谈的她很难不入迷,但来迷惑他就好了,干啥将丫鬟、婆子全扯进来。
虽然习于阶级制度不是他的错,但秦姌月还是不喜欢他这种态度,「我讨人喜欢不好吗?难道你比较喜欢人家说我配不上你?」
阎子骁严正抗议,「我从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你,对我而言,你就是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但你只属于我,不属于其它人。」
「你别像个小孩子。」她知道他在吃醋,但是他的醋劲也太大了吧?
「我这是据理力争。」
据理力争是这么用的吗?秦姌月撇嘴道:「我看你就是个爱计较的。」
阎子骁很霸气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爱计较,总之,你只要对我一个人好,不必在乎其它人。」
看着他半晌,秦姌月轻叹了声气,走上前圈住他的腰,偎在他的胸前,「傻瓜,你可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但我不能不在意啊。」
「为何?」她主动抱他,他整个人就软绵绵了。
「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委屈啊。」
「我不明白。」
「你看上我,明明是很有眼光,别人却说你没有眼光,这不是很委屈吗?」
阎子骁忍俊不住的笑了,这丫头很懂得利用机会吹捧自己,不过,他就喜欢如此自信的她,很耀眼很动人,「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你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天仙美人,还是有人可以从你身上挑岀毛病,何必在乎他们如何说呢?」
「每个人都有长短处,没有人是无可挑剔,几个人的闲言闲语当然能以偏见视之,但若人人皆道如此,这就不好了,这就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可怕,若能避免,何乐而不为?为何非要撞上去争得你死我活?」无论什么样的时代,谣言的杀伤力总是可以逼死人。
这个道理阎子骁并非不慬,只是不愿意她降低自个儿的身分讨好别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用不着自降身分?」秦姌月多少可以明白他的想法。
他的出生给了他骄傲的本钱,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用不着他讨好别人,当然无法明白人与人的关系从来不是谁应该讨好谁,而是建立在彼此的付出上,付出多少,相对的便会得到多少,说得更直白一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想要享受别人的付出却不愿意给子,无法得到真心相待。
「我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对阎河他们好,尽全力护着他们的时候,你会觉得自降身分吗?」
「这不是应该的吗?」
秦姌月点头示赞许,「是啊,我对身边的人好,在我看来也是应该的啊。」
阎子骁郁闷的紧抿着嘴。
秦姌月故作懊恼的推开阎子骁,用力捶了他的胸膛,娇嗔道:「说起来这都要怪你,若非我太在意你了,何苦用尽心机融入成国公府?」
阎子骁仿佛脑袋被人敲了一棍,顿时割然开朗,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
「好啦,知道我对你的用心了,以后别更像今日一样如此失礼。」她好不容易得到云阳郡主的认同,可不想因为他的莽撞又毁了。
「不行,往后过了申时,你就要放下所有的事,待在房里等我回来。」他勉强接受她与丫鬟、婆子为善的想法,可是最重要的还是他。
「最近你不曾像今日这么早回来,通常都是过了戌时。」
「要不,你早一点嫁给我,夜里可以抱着你睡觉,我愿意白日将你借给她们。」
秦姌月无言,最近她烦恼的问题不再是云阳郡主,而是年纪,她根本是未成年少女。
「为何不说话?」
「皇上还没赐婚。」
「皇上不赐婚,你就不嫁吗?」自从娘亲对她的态度转变,他反而在意她的想法。
见他脸色变了,秦姌月识相的迎合他,「嫁,我只嫁给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摘了我丫鬟的身分?」
「我们成亲,丫鬟的身分不就没了吗?」
闻言,秦姌月终于看明白一件事,「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的一辈子,难怪拿走我的小药瓶。」
「你还真迟钝,不过,那小药瓶底部的图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画个图样请尚爷爷刻的。」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上头的图样是她,不过是Q版的。
阎子骁很怀疑,不过他没抓着这个问题纠缠不清,再度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我的姑娘,我当然要想方设法留在身边。」
秦姌月挑剔道:「以后遇到不怕你的姑娘,你也要留在身边吗?」
「她们又不是你,而且,这世上肯定没有一个姑娘像你一样,顶着一张丑八怪的脸还比别人自信张扬。」
「夫人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是了不起,我娘都被你收服了。」
「没法子,我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阎子骁不发一语的将她搂得更紧,是啊,她就是讨人喜欢,所以他要赶紧解决长平军,请皇上赐婚,将她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