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姌月给陈氏把脉,确定腹中的胎儿很健康,再仔细交代要注意的事,便由着章清兰拉着她回潇湘阁。
「我正想请四叔帮忙安排你过来一趟,没想到你就来了。」虽然阎子骁安排医女代替秦姌月照顾她娘,但是在章清兰的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信任的大夫还是秦姌月,就是自家四叔都比不上。
「三太太快三个月了,我总要过来瞧瞧。」秦姌月认为是个有责任感的大夫。
「我听说可以从脉象分辨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
「确有此说,妊娠四月,可从脉象看出男女,另外还可以从胎型来看,两者道理相同,男左女右,左为阳,右为阴,不过,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
章清兰无奈的苦笑,「我娘不给我爹生个儿子,祖母还是会吵着纳妾的事。」
「这不是儿子,再生一个啊。」
章清兰忍不住赏她一个白眼,「你说得可真容易。」
秦姌月觉得好无辜,「过几年我就不敢说了,但你娘如今年纪还不大,生上三个也没问题,当然,饮食方面要按着我的规矩。」
章清兰摆了摆手,「我懒得跟你辩了,你啊,就是个古里古怪的。」
「不是我古里古怪,而是我多读了一些书,知道的比你还多。」她都作弊了,若还跟章清兰一样,她就是个猪脑,白多活了人家一世。
章清兰没有异议的点点头,她早见识过这丫头的厉害,不只是懂得比别人多,脑子还转得比别人快,难怪四叔说若非遇到姌儿,她只怕动不了二伯母。
「对了,我有事请教章四爷,请三姑娘带我去百草堂。」
一直以来,她总是被动等待机会,章清兰又一心想报前世的冤仇,从不参加赏花会,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威武侯的女眷,自然无法打听她爹的事。
接着因为皇上多事,她去了成国公府,被动的心态依然没变,不过,也不知道是阎子骁太忙了,还是不屑与权贵往来,至今也未曾见到他收到赏花会的帖子,若是那位郡主三天两头给她闹一次纳妾的事,她肯定会抓狂,所以,她要化被动为主动了,而章四爷是大夫,还得了皇上一句「小神医」,想必深得各家权贵喜欢,常有机会出入其中,熟知他们的情况。
「百草堂是靖国公府的禁地。」
「我都忘了这事。」秦姌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然后倾身靠向章清兰,贼兮兮的道:「今晚我们翻墙进去吧。」
「不行,四叔警告过我,不准再半夜墙进百草堂,晩上看不清楚,很容易坏了他的草药田。」章清兰很委屈的看了秦姌月一眼,「四叔根本不知道,没有你,我才没那胆子翻墙进入百草堂,单那三只猎犬我就吓死了。」
「你也太不禁吓了,不过是三只喜欢装模作样的猎犬。」秦姌月觉得那三只猎犬只是用来撑门面的。
章清兰忍无可忍又送上一个白眼,「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正常,猎犬看了就怕吗?」
「好好好,我不正常,那我们去百草堂外面叫门,这总可以了吧。」
章清兰连忙摇摇头,「我不敢。」
秦姌月真的很想掐人,「那当初你还拉着我去翻墙?」
「我娘有了身孕,敌人不能再威胁到我们,胆子就缩了。」章清兰嘿嘿嘿的傻笑。
「好吧,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你得罪不起章四爷,不过,你至少可以告近我,如何才能见到章四爷吧?」
「这还不简单,请阎大公子出面,你随时都可以见到我四叔。」
秦姌月恶狠狠的一瞪,「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阎子骁。」
怔愣了下,章清兰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吵架了吗?」
「丫鬟可以跟主子吵架吗?」
「不可以,但你是丫鬟吗?」虽然章清兰一直搞不清楚秦姌月如何扯上阎子骁,但是有一回见了四叔,她忍不住问了几句,四叔叫她别担心,说若是有人可以压住阎子骁,非秦姌月莫属,还说秦姌月的战斗力无人能及。
「我……」说她是丫鬟,实在不像丫鬟,说她不是丫鬟,皇上的圣旨又明明白白说她是丫鬟,搞得秦姌月自己都糊涂了。
「若是你不想透过阎大公子,我可以请我爹出面,我爹见得到左管事,请左管事代为传话,四叔就会派药童过来带你去百草堂。」
「如此说来,今日我肯定见不到章四爷了。」
「今日我爹能传话给左管事,左管事也见不到四叔,今日是四叔进宫给太后请平安脉的日子,按理会顺道留在宫里数日,跟御医们切磋交流。」
秦姌月真想绐某个人一拳,这件事为何不早一点说?她们竟然还为了翻墙的问题争论不休,简直是浪费口水。不过,她倒是省事,正好找到借口留下来。
「那我在这儿打扰几日。」
章清兰吓了一跳,「什么?」
「不行吗?」
「不是,只是……」她如今是成国公府的丫鬟,可以在靖国公府过夜吗?章清兰不解。
「虽然我是丫鬟,但是阎子骁亲口允诺我可以随时回靖国公府。今日来看三太太,我认为应该留在三太太身边照看几日,这不对吗?」
「……当然对,你愿意留下来照看几日,我真的很开心,真的。」章清兰敢对天发誓,姌儿肯定跟阎大公子吵架了。
有必要一直强调「真的」吗?秦姌月知道不该计较,若非她是章三太太的大夫,章清兰恐怕也不敢留她住上几日,没法子,靖国公府的实力不及成国公府,章清兰当然担心得罪阎子骁。
「放心,阎子骁不敢找你麻烦。」秦姌月保证道。
章清兰赶紧点头应是,吩咐春晚为秦姌月安排房间,同时琢磨着要不要派人知会阎子骁一声。
他知道姌儿跑了吗?不对,只是暂住几日,不能说是跑了,但无论如何姌儿终究是阎子骁的丫鬟,若阎子骁认定姌儿是「逃奴」,她不吭一声会不会落个包庇的罪名?可是,姌儿是她的恩人,出卖恩人,她良心如何过得去?算了,还是等他自个儿发现吧。
阎子骁从宫中回来后先去了明春园,不过匆匆说了几句话,便急急忙忙回湘竹园,却寻不到秦姌月的身影,也不见麻雀,便随意抓了看守院门的婆子,得知秦姌月去了靖国公府,心想她是去给章三太太诊脉,这是身为大夫的责任,因此没放在心上,隔日便进宫当差。
连着三日夜宿宫中,回到成国公府,他迫不及待直接冲回湘竹园,想先见过秦姌月去明春园向娘亲问安,顺道陪娘亲用膳,没想到还是不见人影,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便叫阎河先看看府雀是否在府里,很快的阎河便带了麻雀过来。
「我要你照顾好姌儿姑娘,可是姌儿姑娘不在,你却在此,这是为何?」阎子骁冷闺怨的光比寒冬还令人颤抖,吓得麻雀很自然的跪下来。
「公子答应姌儿姑娘随时可以回靖国公府给章三太太诊脉,奴婢不敢阻止,本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碍于身分,姌儿姑娘不便带上奴婢,奴婢也只能留在府里。」
「姌儿姑娘去靖国公府那一日,你为何不见人影?」
「奴婢被夫人扣在明春园。」
怔愣了下,阎子骁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派人将姌儿姑娘请去明春园,关着门说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话,可是说了什么,奴婢并不知道。后来姌儿姑娘回到湘竹园,便收拾衣物去了靖国公府,还叫奴婢将此事传出去,而且要传到明春园,后来果然如姌儿姑娘所料,夫人派人找奴婢过去问话,奴婢按着姌儿姑娘的指示回话,夫人就将奴婢扣在明春园整整一日。」
阎子骁仔细琢磨,很快就明白娘亲惹到了姌儿,她一气之下便去了靖国公府,而他承诺她随时可以去靖国公府,还特地吩咐门房要安排马车送她去,府里当然没有人敢阻止她,「姌儿姑娘离开明春园过是不是很生气?」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麻雀用力点点头,「气急败坏。」
「我要你照顾好姌儿姑娘,无论如何,你都应寸步不离跟着她。」
「奴婢怕公子怪罪,可是姌儿姑娘很坚持,还叫奴婢告诉公子,若是她回来见不到奴婢,公子就死定了。」麻雀越说越小声,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阎子骁,生怕他一气之下将她掐死。
阎子骁咬牙切齿,「她倒是很懂得保护自个儿的人。」
麻雀不得不在心里发出赞叹,姌儿姑娘真是了不起!
「虽然这次她保住你了,但是你听好,若有下一次,你就别伺候她了。」
「奴婢要伺候姌儿姑娘。」成国公府有四房,每房的主子都是比谁最难缠,姌儿姑娘是她见过最好的主子。
「若想伺候她,无论她上哪儿,你都要寸步不离跟着她。」
顿了一下,麻雀忍不住嘀咕,「公子别答应姌儿姑娘可以随时去靖国公府,今日不就没事了吗?」
阎子骁脸都绿了,阎河赶紧跳出来打圆场,「你被姌儿姑娘宠坏了,竟敢顶嘴!」
「奴婢知道错了。」麻雀连忙趴在地上谢罪。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虽然很恼,但阎子不敢动麻雀,再说了,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转身大步走出去,「我去接姌儿回来。」
「整个湘竹园没有一个丫鬟比得上你,你跟了一个好主子。起来吧,伺候好姌儿姑娘,你就有好日子过。」阎河轻轻踢了麻雀一下,赶紧追上主子。
来到靖国公府,阎子骁不能直接闯进内宅找人,只好去了百草堂。
「你来得可真快,我刚刚见到你的丫鬟,你就来了。」章连诚心情太好了,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平日总是高贵优雅,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某人,如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太好玩了。
阎子骁闻言一怔,「她来找你?」
章连诚故作神气的点点头,「她有事求我帮忙。」
阎子骁瞬间绷紧神经,「何事?」
略微一顿,章连诚缓缓的摇摇头,语带挑衅的道:「不告诉你,有本事,让她自个儿向你开口。」他真想大笑三声,不敢置信阎明璇也有如此一日,居然迷恋一个丫鬟,还是个丑到极点的丫鬟。
「你这个臭小子……」
「阎明璇,我年纪比你还大。」
「是啊,一岁,你真的不说?」
慢条斯理的看了阎子骁一眼,章连诚无奈的双手一摊,「我答应她不能说。」
阎子骁差点一拳挥过去,「你在耍我啊!」
章连诚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平日都是你欺负我,如今不耍你,更待何时。」
「我要见她,你派药童去请她过来。」
「夜深了,想见她明日请早,不过,明日一早我要去晋县给人治病,至少要三日才能回来,所以三日后,你早一点来这儿等我。」章连诚忍不住咧嘴贼笑。
阎子骁的脸僵了,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如此对待他。
章连诚叹了口气,这小子一遇到某人就变傻了,「这会儿我让药童去潇湘阁请人,明日我娘就以为我看上姌儿姑娘,你认为这对姌儿姑娘是好事吗?」
阎子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一点。
「阎明璇,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丫鬟吗?」若非见到他一连串的失常,章连诚实在难以接受,无论京城第一美人还是第一才女,落在他口中全是一文不值,怎么会对一个丑丫鬟如此迷恋?
阎子骁微微挑起眉,彷佛在问他有何意见。
「那个丫鬟受不得一点委屈,你可有苦头吃了。」章连诚觉得有必要提醒好友。
「你又知道了?」
「她竟然指挥我的药童挖走埋在桃树底下的桃花酿,还说不是给我的。」章连诚不可思议的猛摇头,「借我的地方埋桃花酿,好歹留下几坛,结果一坛也没有,还好三丫头识趣,说会送几坛过来。」
阎子骁欢喜的笑了,姌儿是非分明,即便生他的气,她也记得那些桃花酿是属于他的。
章连诚不解的偏头看着他,「你笑什么?」
阎子骁也对他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瞪着他半晌,章连诚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都受不得委屈!」
是啊,他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是遇到她,他老是在忍,而且越忍越习以为常,没法子,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更舍不得她受委屈,也只能阵下来。
「她在潇湘阁?」
章连诚机警的瞪直双眼,「你想做什么?」
「你别担心,她正大光明来,我当然要正大光明带她回去。」
「是吗?」他所认识的阎明璇不会轻易善罢干休。
「若是今夜姌儿在靖国公府消失不见,明日会有多少不利于姌儿的闲言闲语?我并非不知轻重,更不会拿姌儿的名声开玩笑。我走了。」阎子骁帅气的起身走人。
虽然难以置信,但也相信他所言不假,于是章连诚便没有特别交代左堂盯着潇湘阁,当然也就没意识到阎子骁潜入潇湘阁当「采花大盗」。
闯子骁想找到秦姌月并不难,因为在潇湘阁的一间厢房外面摆了一大堆的酒坛子,显然就是当初她允诺给他的桃花酿,他笑得很开心,命令阎河先抱一坛回去,今晩可以尝一口看看,若不满意,正好可以问清楚她如何穿过桃花林……不,桃花林又不是他的,她如何穿过逃花林也无所谓,他要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敲诈她。
不过,他要敲诈什么呢?以后不准她未事先告知,就擅自离开成国公府跑到靖国公府?这好像太严苛了,要不,未得到他的允许,不能在靖国公府过夜?还是以后不可以再跟他生气?这个不好,他又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生气才跑到靖国公府……脑海闪过的念头在看见缩在被窝里的娇人儿时,全部化成空白。
他已经猜到她容貌非凡,可他没有期待,容貌在他看来真的不重要,不过这一刻看着她,他痴了,原来秦明阳所言并不夸张,她真的是美若天仙。
阎子骁情不自禁的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看着,不自觉越靠越近。
秦姌月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就悄悄摸到放在枕边的金簪,随即睁开眼睛,同时拿起金簪刺向对方,不过阎子骁终究是习武之人,反应更快,迅速抓住她的手,可是她也非省油的灯,张开嘴巴就要尖叫,还好他赶紧用另处一只手捂住。
「别叫,是我。」阎子骁出声道。
定睛一看,秦姌月看清偷袭的人真的是阎子骁,恶狠狠的一瞪,他立即松开手,她恼怒的问:「你疯了吗?」
「章四不帮我,我只好自个儿过来找人。」阎子验一脸的无辜。
放下金簪,秦姌月坐起身,对着他咬牙切齿,「哀城第一美男子竟然当起采花大盗,你真是好样的!」
「回去找不到你,听说你在跟我生气,我当然要赶紧追过来。」阎子骁的口气绝对是在撒娇,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
秦姌月冷冷一笑,「谁说我在跟你生气?」
「麻雀说你气急败坏地收拾衣物来了靖国公府,难道不是在跟我生气吗?」
「我为何要跟你生气?」
顿了一下,阎子骁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娘惹得你气急败坏,必然跟我有关。」
「你怎么不去问夫人如何惹到我?还是说,夫人惹我根本是你授意的?」秦姌月不相信纳妾一事没有他的意思,要不,夫人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你先告诉我,我娘如何惹到你了?」
「惹祸的是夫人,你应该问夫人,不是问我。」
「何必绕上一圈,问你不是更省事?」娘亲会跟他啰唆一大串,借此避开最重要的问题,要不,娘亲何必将麻雀扣在明春园。
秦姌月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妄想纳我为妾,为何不敢承认?」
怔愣了下,阎子骁终于搞清楚状况了,「你确定我娘有说纳你为妾是我的意思?虽然我娘叫我别宠坏你了,可是至今我不曾在她面前提及你的问题,忘了吗?跟你回上林村之前,我日日夜宿宫中,从上林村回来之后我又赶去宫中,我都不记得自个儿多久没跟我娘好好说话了。」
秦姌月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夫人从头到尾并未提及这是阎子骁的意思,只是说阎子骁若想纳她为妾,她不愿意也会答应,后来两人起了争执,因此,她很自然认为这是阎子骁的意思……说白了,因为气坏了,这把火才会烧到阎子骁的身上。
「你随便冤枉我,你要补偿我。」
「嗄?」
「我莫名其妙被你冤枉,为了见你,先是在章四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最后还被迫当『采花大盗』,你说,你不应该补偿我吗?」阎子骁越说越委屈。
「我在夫人那儿受了委屈,你为何不补偿我?」这个男人实在太好笑了。
「好啊,我补偿你,往后你的一生由我负责。」
阎子骁的眼神然变得很认真,「我喜欢你,很喜欢,我要娶你为妻。」
秦姌月觉得自个儿的脑子当机了,刚还在诉冤情,这会儿怎么直接跳到娶她为妻?虽然外祖父和娘亲都夸他值得托付终身,可是在她看来,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即使他已经察觉到她不是丑八怪,他也不可能喜欢她……不,说不应该更为恰当,权贵之家的子弟看婚姻大事更多是利益的算计,而她身上实在无利可图。
阎子骁不悦的皱眉,「为何不说话?」
「……你是不是搞错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反应。
阎子骁想掐人,「这种事可以搞错吗?」
「我只是个丫鬟。」这是很好的理由,可是,为何她显得如此气虚?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就是喜欢你,」阎子骁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我只喜欢你,你只能是我的妻。」
「你不怕人家笑话吗?第一美男子看上一个丑丫鬟……不对,我不丑,甚至美得像仙子,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就是个配不上你的丫鬟,虽然我只是个受害者,根本不是丫鬟……」她都糊涂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阎子骁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
秦姌月娇嗔的推开他,「这件事很严肃,不好笑。」
阎子骁很配合的摆出严肃的态度问她,「你认为自个儿配不上我吗?」
秦姌月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笑话,我还看不上成国公府,全是有长相没脑子的女人,待久了,我还怕会变得跟她们……」
「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阎子骁赶紧打断她。
秦姌月没好气的撇开头,阎子骁索性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直视他。
「你要嫁的是我,又不是她们,你何必看着她们?」
秦姌月羞恼的一瞪,「我何时说要嫁给你?」
「不是你要嫁我,是我要娶你,要你当我的妻子。」
虽然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也感觉到自个儿的心是欢喜的……是啊,尽管不可思议,搞不清楚他为何喜欢她,也搞不清楚自个儿何时动心,但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令她欢喜。
这种时代很难摆脱盲婚哑嫁,像她爹娘因为相遇,进而两情相悦,再结为连理的真的很少,她深受自由恋爱影响,当然也想跳脱这时代的框架,与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可是婚姻从来不是两人的事,自由恋爱时代如此,现今更是如此。
「你别闷不吭声。」
「夫人说得很明白了,我若想待在你身边就只能为妾,真是好笑,她以为丫鬟抢着爬上主子的床当妾?她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会请皇上赐婚。」阎子骁再一次打断她。
闻言一怔,秦姌月嘲弄的一笑,「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皇上不会赐婚,除非他不介意落个昏君之名,就算你是他儿子,他也不见得愿意。」
「你相信我吗?」
顿了一下,秦姌月低声道:「不敢相信。」
「你相信我,我会找到解决的法子,谁也无法阻止我娶你。」
「我对你一点帮助没有,除了你又不小心中毒时,我可以帮你解毒。」
他如此深情,她却说岀这般扫兴的话,实在很蠢,但是,她怕他没想清楚,回头后悔了,还要怪她不能成为他更上一层的助力,这就是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万般皆好,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闹个小别扭,他也可以说成你脾气不好。
「章四也会解毒。」
「那我对你不就连一点点好处也没了。」
「你胜过一切的好处。」
「说得可真好听,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虽是如此,秦姌月还是不自觉的翘起唇角,女人很好拐的,当然得有个前提——她喜欢这个人。
阎子骁垂下头,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你一直看着我不就知道了吗?」
半晌,秦婷月娇羞的轻点了一下头,她觉得自个儿逊毙了,他说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她就招架不住的落在他手上……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他就是开出一堆空头支票,她也会相信这是比真金还真的爱情誓言。
其实,从他们相识至今,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已经值得她顺从自个儿的心,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