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儿睡得特别沉,前几日她都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很久才能入睡,哪儿都去不了让她烦躁,旭哥哥没上门来要人也让她心神不定,难道真如阙穆沙所说的,她的确是他的妻子?!
此刻,熟睡了大半夜的她已然逐渐苏醒,却不想睁开眼睛。醒了又如何,还是囚鸟一只。
好热啊!她开始将身上的被子往下踢,知道被子被她踢下床了,但她不想动,她很焦躁,这样像只猪一样被圈养的生活要她如何过下去?
蓦地,被子突然回到她的身上。
她一愣。见鬼了,被褥长了脚可以自己爬上床?正要张开眼睛时,一个温热的气息突然欺近自己,她吓得又紧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有人离自己很近,极其轻柔的为她拉好被子。
是谁?小梅吗?!
终于,脚步声轻轻离开,她眨了眨眼,看着被阳光充塞了房内的门口,有一道模糊高挺的身影走出去。
在房门关上后,她倏地坐起身来,看着身上的被褥,一脸的难以置信。是阙穆沙?!
“姑娘,你醒了?”小梅端着脸盆进来。
“刚刚出去的是七爷?”
小梅垂头不语,不知当不当说。
“是不是?”见她沉默,云儿忍不住追问。
“是啊。其实七爷要小梅来伺候姑娘,除了白天之外,晚上还得要小心守着姑娘,他说姑娘老是踢被,一定要奴婢好好照看。”小梅忍不住回话,虽然七爷交代不可以说。
他竟然知道她有踢被的恶习?!这是连旭哥哥都不知道的事!“可是刚刚怎么会是他?”
既然都已经开了口,小梅也就一古脑儿的全说了出来,“虽然是奴婢要顾着姑娘,其实大半夜都是七爷亲自来巡,然后他要奴婢回房睡,他就自个儿留下来看顾姑娘了。”
“他顾了我大半夜?”云儿瞠目结舌的问。
她用力点点头,“其实奴婢真的不知道七爷在想什么?他总是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在看着姑娘,让人看了心都跟着难过起来……”
是吗?可是她看到的不一样,他大都是用温柔的眼神在看着她的。
小梅还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说什么外头都认为七爷简直坏到骨子里,连别人的未婚妻也抢,还说姑娘一定被狠狠的蹂躏过,只要七爷一回京,她就会被丢弃,殊不知姑娘被这么用心的珍惜呵护,真是谣言满天飞,没人知道七爷的深情。
“你似乎很偏袒七爷?”云儿蹙眉问。
“外面的人总说七爷很坏,可其实府里的人都知道,七爷可比那何管事好太多了,他不会动不动就骂人,不高兴就打人,更不会胡乱扣咱们俸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叫道:“对了,还有府里有些小童工,七爷叫去问了生活背景后,就全给派到学堂去了,要他们好好读书,日后再为穆沙府办事,这事可让他们的父母感恩的对着七爷连连磕头,直说他是大好人。”
真难想象,他做的事跟他在外面的形象差那么多。
“其实,还有件事奴婢想问,姑娘真的失忆了吗?因为七爷身边的侍卫大哥们都跟我们信誓旦旦的保证,七爷没有抢人家老婆,说姑娘分明就跟他们的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云儿吐了口长气,“是,我失去记忆,所以旭哥哥唤我云儿,意谓我的过去、现在、未来可能像云儿多变,难以捉摸,就怕想抓也抓不到……”她喃喃低语,柳眉一拧。是了,为什么旭哥哥会说出这么沉重无奈的话,是因为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吗?
带着不安的思绪,一到晌午时,绫罗绸锻制成的衣服一一送进房来,花色质料都十分高贵素雅,一点也不艳丽庸俗,就连那些搭配的发钗和饰品也莫名的都让她有种熟悉感,但这些东西明明贵重无比,她不可能拥有的啊……她不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阙穆沙。
他示意小梅退下,这才以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喜欢吗?”
她将手上的珠宝盒放到桌上,抬头凝睇着俊美的他,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眸,这才真的发觉里面除了宠溺外,还藏了一抹更深层的悲伤。
原来,那抹悲伤一直被温柔掩饰,只是她没有瞧见而已。
“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一?无功不受禄。”一想到他夜夜牺牲睡眠,就只为了替她盖被子,她对他的口气不若先前那么气愤冷漠。
察觉到她语气上的转变,黑眸里的温柔更深了,“你送给我荷包。”
她咬着下唇,“七爷贵人多忘事,那不是‘送’,不过既然你谈到荷包,土地的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跟我回京,那些土地就无条件归还给村民。”他毫不迟疑也不心疼,他只想把她带回熟悉的地方,如此一来,她更有机会恢复记忆。
但他的说法却令她大大不悦,且难以置信——这算什么条件,他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仿佛洞悉她的不快,他接着解释,“你是我的妻子,对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就算要我倾尽所有,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这就是令人闻之丧胆的鬼眼阙穆沙吗?!即使她并不十分确定自己的身分,但她仍深受感动了。行事阴狠残暴的他,是有另一面的铁汉柔情,这并不是谣言,她深深确定。
“紫熏——”
“请你叫我云儿,就算我记不起以前的事,那也不代表我一定就是紫熏,你这样叫我,把我放在你妻子的位置上,会令我不知所措,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啊!”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泪眼婆娑。
“好,我答应你,我不逼你。”
“我不要离开这里。”她也学会谈条件了。
“可以,我们暂时不离开。”
他妥协了,因为她闪动的泪光令他不舍,即使自己得因此承受另一种痛——最爱的女人就在眼前,但她却以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可以出去走走吧?我觉得自己像禁脔,像笼中鸟。”她已迫不及待想飞。
“那是因为我怕你又再一次的从我眼前消失。”
“你这样会让我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他的不安,但再这样下去,她会先窒息吧。
“我会试着放手,但只是暂时,我没办法留下你回京,你才刚回到我身边。”
她胸口的怒火再度被点燃了。“你一定要这么霸道吗?看来我根本不必替你想太多,我要去见旭哥哥,他一定担心死我了。”
她怒气冲冲的就要走向门口,但被他一把扣住手臂,他冷声道:“我不会让你走,更不可能让你去找他!”
云儿大为恼火,挣扎着怒叫,“凭什么叫你不是我的谁,因为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你的限制更令我生气!我要走,我要跟旭哥哥离开。”
“你跟他离开做什么?他是骗子,是趁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抢匪!”
“他没有,他救我时我就失忆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当初我伤重得快死了,连呼吸都痛,他是救了我的人,不
是你口中的骗子!”
阙穆沙气到脸色发青,再也忍不住的朝她怒吼,“该死的!不要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是坏人,他自私的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妄想独占你,让我生不如死!”
晶莹的泪水在她眼里打转,“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知道我的生命记忆到此为止,全部都有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该死的骗了我,将你火化,让我日日夜夜抱着你的骨灰痛不欲生,而你居然一直想着他?!”他快要发疯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但是我爱你,你也深爱着我!”
“不要,不要再靠近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说了!”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
阙穆沙气愤的摇晃她纤细的肩膀,“你叫我不靠近你?!官紫熏,你该死的给我想起来你是谁!我过得很痛苦!很痛苦!我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
“我不知道,你说我是官紫熏,我就一定要是她吗?我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她泪如雨下的叫喊,“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听着你的话,听着旭哥哥的话,我该相信谁,又怕伤了谁,你懂吗?你懂吗?给我一个让我相信我是谁的证据,不然我也快疯了!”
“好!好!”他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她怔怔的瞪着他。
“紫熏曾经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冲进火场,虽然及时的救了小男孩,但一小块着火的砖石却在她的胸口烙下了印记,那遭火吻的伤痕就在这里——”他边说边走到床边,将她放下后,手碰触她的右胸。
她脸色陡地一变。
阙穆沙观察到她的神情变化,“你有,对不对?”
云儿神色仓皇的摇头,“我——”
“你有!你一定有!你那里一定有伤疤。”他几乎可以肯定了。
她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胸口怦怦狂跳,“你想干什么?不要,不可以……”
“我要看!你一定是紫熏,那个伤痕像半月的形状,我爱你我要证明你是谁……”
“不要……不要……不可以看,你分明答应……答应过的……”
他的大手放肆的撕扯着她的衣服,他不管,他只知道她是他最爱的妻子!
她无力阻止,他的话里有太深沉的痛楚,拧痛了她的心,让她也想落泪了。
阙穆沙以不弄伤她的力道、坚定却粗蛮的扯掉她的单衣,这时她身上仅剩一件肚兜。
她羞红了脸,“不……不要啊。”
他扯掉肚兜的带子,一寸一寸的拉下,看着她那白嫩无瑕的粉肌一寸一寸的出现在他眼前,蓦地,黑眸掠过一抹幽暗的光,那抹光芒愈来愈亮,眼神直勾勾的定在某一点上。
她知道原因,虚弱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手无法遮掩自己的裸胸,只想要找个东西掩盖自己。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在她那浑圆白嫩的右胸上,一个半月形的疤痕如此明显。
他粗重的呼吸声令四周的空气也跟着骚动起来,再加上她的气息急边,胸脯跟着上下起伏,像是在邀他亲近。
她看着他俯身,微喘着气抗拒,“不、不要……”她羞惭着看着他竟然欺近吻上了那个印记,顿时气喘呼呼,粉脸爆红。
“我的妻子……我的紫熏……”他边轻吻边低喃。
“不要这样……”她柔弱抗议,却无力反抗。
阙穆沙压抑太久的欲火一旦被点燃便再也无法平息了,他火热的吻上她的唇。
这是紫熏是他的妻!他的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未经情欲洗礼的她对这样的亲密该是陌生的,但她对他身上的温度、他粗糙的手指、坚实有力的胸膛、他身体的碰触感到如此熟悉,这些在在都告诉着她,她曾经被他怎样热烈的爱过。
她控制不了自己发出奇怪的呻吟,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会这么不知羞的迎向他。
他亦控制不了自己占有她的渴望,他所有的意志已被情欲主宰。三年了,她回来了,回到他身边了!
他小心的、温柔的放慢步伐,细细品尝,就怕弄坏了她,强自压抑的沸腾情/yu令他赤/裸的身上冒出一滴滴汗珠,滴落在她诱人的胴体,却成了最催情的润滑剂。
她张着情/yu迷蒙的美眸,享受着被他挑拨起的酥麻快感。
烈焰狂烧,她忘了天、忘了地,深陷在他带来的激越狂潮里。
他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最后,她在他身上沉沉熟睡过去。
他没睡,舍不得睡,他粗糙的手指轻抚着她细致的五官、细滑的肌肤,他再也没有疑虑了,她是他的妻,他最深爱的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