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气喘吁吁、气喘吁吁,好累,她全身酸痛。
如果现在她手上有一把刀,不用怀疑,她绝对会把刀往劳尔头上丢过去。
「这、这就是你说,一定要有女伴陪同出席的社交场合吗?」忍不住了,秋月对着走在前头的男人咆哮!
眼前所见不是衣香鬓影,不是水泥丛林,而是一片真实绿油油的树林,耳边听见流水声,空气很清新,吐呐问可以闻到草木散发的芳香。
他们身上穿的当然不是华美礼服,而是防蚊虫叮咬的登山装束,连身卡其色长袖上衣,身上背负安全装置,有救生衣,还有安全绳……这,算啥社交场合啊?
「没办法拒绝啊,我离开台湾十多年,跟这些老朋友太久没见面了,不答应跟他们来溯溪烤肉,我会被杀。」劳尔站在离她五步远的上坡,朝她苦笑。「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老婆、女友陪,就我一个人,我被勒令得带个女人来才行,委屈你了。」
当秋月发现他们竟然来溯溪,脸绿了一大半!他们两人认知的社交场合,完全不一样!
「你在整我……绝对在整我……」从未参加过这种惊险刺激的活动,这一小时两万元的外快,还真是有够难赚!
「爬得上来吗?要不要我背你?」劳尔露出白牙,对她笑道。
她累得气喘吁吁,他却轻松得如履平地,体力明显的差距让秋月不甘心!他竟站在前面对她笑,少看不起她!
「不必!」凭着一股倔气,秋月奋力迈开脚步。
「加油,就快到了。」劳尔在前方为她加油打气。
原本一同出发的人,早都定光了,经过一早上疯狂的落水仪式,现在这段山路算是平坦,就快到这条河的源头了,那些经验丰富的朋友们,已经先到前方准备烤肉大餐。
以第一次溯溪的人来说,于秋月算是表现的很不错了,起码不小心落水时,她没有尖叫,经过数小时的「洗礼」,她一直忍耐着,没有发出抱怨不满。
忍着双腿的酸痛,秋月坚持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最后,支撑她走完全程的,除了倔强之外,还有对劳尔的愤怒!
这人绝对是在整她!绝对!
可当秋月走到目的地时,看见一个标准游泳池大的湖泊,沉静的在山林怀抱中沉睡,水色深蓝,清澈见底」
湖岸上,早已立起数个大伞,几个男人打赤膊在伞下喝着清凉的啤酒,烤肉香味扑鼻而来,几个穿着泳装的小孩在湖边较浅处玩水。
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跟玩伴追逐,不小心跌了一跤哭了起来,跟小女孩几分相似的男人凑过去,将小女孩抱起,粗手粗脚的安慰,另一个像是妈妈的女人,拿着药膏走来,帮小女生在磨破的膝盖上抹药。
家庭……突然间,她才意识到这是数个家庭组合而成的玩乐之旅,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但她忍住了,眨掉眼中的泪意。
「阿河你逊掉了!这一段路也让你走这么久,出国才几年就这样,你完蛋了你!」有人发现他们终于到了,纷纷出声揶揄他俩。
「哎哟,他带女人耶,美女在旁,当然小俩口要亲热一下啊!」男人朝同伴挤眉弄眼。
有人发出爆笑。
「才半个小时吗?笑死我!原来阿河你中看不中用啊!长这么大一只,竟然只有半小时!」
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开起黄腔。
秋月没法假装听不懂,这些人好低级……
「哼,龟笑鳖没尾。」女眷中有人哼了哼,一脸不屑的模样。
众人一瞬间安静下来,然后瞪向那个先前开黄腔的男人,然后疯狂大笑。
「原来你也只有半小时啊。」同情的拍拍被女友爆料的男人。
秋月目瞪口呆,这群人连女人也很疯狂啊!
「别理他们,很累吧?」劳尔对她说。「我找人来帮你。」目光扫向她身上的装备,安全绳、救生衣之类,还有那顶压在她头上的安全帽……这是一开始劳尔特地请女眷帮她着装的。
「不要麻烦别人了。」秋月看见一早帮她的那名女性家眷,现在正在搞定吵架的两个儿子。
「你帮我吧。」她说,快速的低头,藉解开安全帽的动作掩饰她的羞涩。
秋月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路上,劳尔一直保持距离,一直很尊重她,如果迫不得已要碰她身体,拉她一把,都会先询问她,若是情况紧急,比如她突然落水,他游过来救她,在她上岸时会向她道歉……
劳尔楞了一下,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即笑开,但没有笑太久又皱起眉头,表情变换得很快。
「那……我会轻轻的碰你,如果不舒服,请告诉我。」他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小心翼翼的为她解下身上的装备。
秋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今天的溯溪活动太刺激了吗?她竟完全没有感觉到平时会有的恐慌,好几次被人拉住、抱住,根本来不及感觉到讨厌就结束了,没有什么排拒感,怎么会这样呢?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腰间,轻巧的解开勒得她呼吸困难的安全装置,他的动作很快,很轻,尽量不碰到她,仅仅是扫过而已。
「好了。」劳尔觉得这比溯溪还要累人,短短两分钟就让他满身大汗。他精神必须很集中才行,否则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身体,因为不想让她不愉快,他动作很快。
身上的重量消失,秋月感觉身子一轻,轻松多了。
「你们还在那干么?快过来!迟到、最后一名,罚你们两个人烤肉给大家吃!」聚集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吼叫。
「没问题,我会让大家吃到美味的焦炭!」劳尔大笑地回应疯狂的老友们。
「来吧,我拿凉的给你喝。」
秋月才要提步跟上,脚下却不禁一软,还好劳尔一直看着她,及时过来拉她一把。
「还好吗?」他拉住她手臂,接着握着她的肩膀。「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换下这身衣服?回程开车,不用沿原路回去。」他体贴地询问,待她站稳后,很快放开她。
顿了下,他回头对那群死党们喊,「有人多带衣服吗?」
「你不是有带?拿给小姐换啊!害什么羞啊你!」男人们疯狂嘲笑劳尔的宝贝呵护。「都敢带女人来见我们,还装什么纯情?」
「吵死了,闭嘴!」劳尔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些人让秋月难堪了,他们之间还不是那种关系。
「咳,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有多带两套衣服,你等一等。」
秋月没有拒绝,因为她真的也很想换下身上这套被汗水浸湿的衣物,又闷又热,受不了。
他领着她,走到一辆车窗全被黏上隔热纸的休旅车旁,他先上车,从后车座中翻出一个大包包,拿出一套干净的棉质衣服,递给她。
「进去吧,不会有人看见的。」他下车,把空间留给她。
秋月摊开衣物,完全不合身的棉质T恤、长裤,是他的……
不知为何,她不讨厌,反而感觉暖暖的。坐在休旅车后车厢,她突然感觉到空气渐渐凉爽,不那么热了,搞了半天……原来他先进来开了冷气啊。
「这个人实在是……」她忍不住小小声低喃,看着车窗外。
虽然贴了隔热纸从外看不到内部,但从里向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有走远,背对着车门,礼貌性的避嫌。
讨厌,讨厌,怎么老是流露体贴绅士的一面呢?干么对她这么好?她不是常常给他脸色看,对他很坏,脾气又糟吗?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激怒她,然后又对她温柔,就不能态度一致点吗?
这样让她……感觉很讨厌!想讨厌他,又讨厌不了。
缓缓的脱下脏臭的衣服,套上他的T恤长裤。又宽又长的上衣,她必须在腰间打个结才不会感觉像穿着睡衣,裤头太宽,她得拿皮带勒住才行,过长的裤管让她卷到膝盖,露出光洁的小腿。
穿着男人的衣服……秋月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好了?」劳尔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才回头。「等一等。」在她下车前,他阻止她,绕到车前座拿了一双海滩鞋,再旋回她脚边,叫她脱下登山鞋,改穿舒适的海滩鞋。
秋月又被他准备妥当的细心给吓到。
「从头到尾,你都准备好了……」其实不只是眼前这一些,刚才她脱下的登山服装和配备,从头到脚也都是他为她准备的。
「还是缺失了,应该提醒你带自己的衣服来才对。」劳尔显然对这一点缺失感到不满。
秋月望着他……这家伙占用她假日时间,号称说要请她「加班」,参与一场「无法拒绝的社交邀请」,一小时花两万请她,就这么一个上午,他就损失了十二万台币,而且看来还没有要结束。他帮她准备了一堆东西,带她溯溪把她累个半死,然后再无微不至的照料她,其实不是要她工作,而是要她好好出来玩而已吧?
「你只是想带我出来走一走,对不对?」在穿上他的海滩鞋后,她抬头看他。
汗水自他额际缓缓滑下,太阳很毒辣,晒得他原本就深的肤色变得通红,他身上的装束未完全解下,还穿着那件热死人的长袖。他不顾自己,先行照料她,只为了让她感觉舒适……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怎么可能?」劳尔咧嘴,露出白牙笑道。「我只是想欺负你。」
秋月闻言忍不住伸脚踢他。「你给我正经一点!」
老是这样,端着戏谑慵懒的姿态,在她面前像个无赖,把她气得瞪眼,来掩饰他的温柔,他的保护。
「那么认真追究做什么?」劳尔没有闪避,乖乖让她踢一脚。「既然出来玩,就好好玩吧。」粉饰太平,不愿正面回应。「这个给你,拿去。」
又递给她一瓶未开瓶的矿泉水……这男人,真的很讨厌!
「别对我这么好。」秋月讨厌心头翻搅的复杂情绪。「我不是非要别人帮我不可,我也可以自己来!」
分不清楚了,对他的感觉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她不讨厌他碰她、抱她,不介意穿着他的衣物,不介意……和他距离这么近。但是,她讨厌他笑闹不正经、讨厌他不怀好意的对她笑……
「于秋月,你不是超人。」
才说他不正经而已,他突然正经起来,神情很认真,眼神很危险。
像狼。
「你很强,你很厉害,但你是女人,安安静静被男人宠一下,不会死。」
「你干么宠我!」她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劳尔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很精明吗?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我想宠你啊!有意见吗?」他会被她的表情气死。
什么?他在说什么鬼?他想宠她……她是于秋月,她不需要被呵护,下需要被宠爱!
「喂!你们两个,肉都要焦掉了,还不快点来!在那边干么?」
「噢——约会啊?大白天的,人这么多,也不能怎样啊!晚上再约会不行吗?」
「还不快点过来烤肉!慢死了你们。」
那群劳尔在台湾高中时期一同上山下海的好友们,非常不识相的打岔、吆喝。
两人面对面的对峙、互瞪,只有火药味没有甜甜蜜蜜,但四目相接流转的火花,强烈得劈哩咱啦作响。
「喂,阿河,哟嗬——」
「闭嘴!我话说完就过去,给我安静点!我在讲正事!」劳尔火大地回头对他们吼,把对秋月的挫败感发泄在他们身上。
他凶恶暴烈的发脾气,让起哄的人安静下来,聚在一起低头窃笑。
劳尔爬了爬头发,毫不掩饰懊恼,思索了约十秒钟——算了,就直截了当说明白吧,省得她装傻!
深吸口气,回复冷静,待他抬头,对上秋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心漏跳一拍,不,不好了……
「我想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
果然!不好了,他说了,他说了啊……
秋月呆掉,看着他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过去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你不轻易卸下心防,你不相信人,不喜欢人太过接近你。」
原来他发现了啊……秋月一僵,有种弱点被发现的难堪。
「但我会耐心等。」他说,语气诚挚,直视她的眼神像是这世上只有她,只看着她。「我要说的就是这样,于秋月,你很别扭,可是没办法,我迷上你了。」
直截了当,像野蛮人一样求爱。
秋月回答不出半句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炸得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子转的只有他那句:「我迷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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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
刺耳的喇叭声让睡梦中的她顿时惊醒,睁开眼睛,幽暗的光线让她一时间适应不良,她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挣扎起身。
「没事。」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传入她耳中,抚平了她的慌乱。
「快到台北了,累的话再睡一下。」
秋月坐正,眼神有些茫然,低头,看见身上披着一件薄被,头有点晕,脸热热的。
她在他车上……又睡着了。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绑架」的周末,数不清跟他那群疯狂又爱玩的朋友上山下海多少回,数不清……在玩累的回程路上,在他车上睡着多少次。
眼神迷离,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偏头看他的侧脸。
劳尔·朗尼沃夫,这个男人怎么能让她这么安心呢?她竟然在他身边,安心的睡着了……
「会渴吗?水没了……忍一忍,快到了。」劳尔握着方向盘,车子快速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仅能稍稍分神看她一眼。
带出来的水喝光了,只剩下属于他的那一罐,还有半瓶水。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迳自伸手捞了捞置物盒,取出他喝过的矿泉水,扭开瓶盖,就着瓶口,缓缓喝下。
劳尔睐了她一眼,嘴角缓缓上扬。
不是很快的坠入,是慢慢的,一次一点一点,慢慢对他敞开心房,慢慢接受他。他每次挖她出来,回程她总是很累,原本会死撑着直到回来台北,但不知何时,她会渐渐放松的睡着,最近这一、两次更夸张,一上车就不支的睡了。
其实她慢慢的相信他了,知道他不会做让她讨厌的事情。
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动作慢,连池中曼都嘲弄他浪费了三个月的时间,还亏他是劳尔·朗尼沃夫。
父亲那边有钱有势,在欧洲只要他想,凭他对商场风险的敏锐度加上家族的势力,他可以呼风唤雨,爬上顶端与世界富豪平起平坐,贴上来的女人不计其数。
在父亲接回他和母亲之前,他不缺女友,更何况有了财势之后?
但他却花费心思,用时间去换取她的信任,三个月来带她上山下海,却连小手都没有牵到,更不用说亲吻或更进一步了。
他耐心等,跟她耗,因为他感觉得出来,她仍然困惑。
「呼。」秋月叹息,对着喝到剩下两口水的矿泉水瓶发楞。
她是真的很困惑,明知道他喜欢自己,在追求她,一次又一次假借请她参加他
「推不掉的社交活动」,给她一小时两万元的加班费——他还真的照给。这种约会方式,也太怪了吧!
「那个……钱,我不是真的收下自己用……」不知为什么她想解释。
「我知道。」劳尔眼中带笑,看了她一眼。「你用不着解释,我明白,那是你的嗜好。」
她喜欢大自然,尤其是没有被过度开发的环境,这一阵子他硬拖她去的地方,多半都是深山、远海,一群人开着车,浩浩荡荡的南下。
秋月常常生气的吼着她很累,累死了!但只要他把车子开到她所住的大楼楼下,叫她快点下来,她还是会乖乖出门。
「你知道什么?」秋月皱眉,怀疑他真的知道那些钱的去向。
这三个月来,他给她有上百万了吧!都快可以买房子了。
「那些钱你捐出去了,不是吗?」劳尔朝她抛去一记帅气的笑容,视线又回到路况上,下了交流道,融入车阵中。「你固定捐款给一个鲸豚保护协会,那些额外的加班费,你没有留,全部都捐出去了。」
秋月不禁皱眉。他怎么会知道?还有,他明知道她的用意,却还是把钱给她,非常大方的给!
上一个知道她高额加班费去向的人,叫黄玉铮,她的同事,当她知道她每一次收到的加班费都没有留,全部捐出去拯救鲸鱼、海豚之后,对她瞪眼大叫浪费,指称她是疯子,说她A钱的点很诡异。
可他没有……奇怪,有人被A钱还这么开心的吗?真那么心甘情愿?
「你不觉得浪费吗?好像……白给我了?」她忍不住问,因为劳尔的反应很反常。
「捐出那些钱,你很快乐不是?」劳尔反问。「钱的去向我不在乎,只要你觉得开心,那就不叫浪费白给。」
秋月闻言呆掉,拉着覆在身上的薄毯盖住自己的脸,闷闷的想着,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说这些话让她心跳得很快,脸好烫。
「快到你家了,买点东西给小霜吃,买上回给她吃的小笼包如何?」
「好。」看看、看看!连她妹的喜好都在乎,这个男人,一定要这么犯规吗?
「我下车买就好,你待在车上,我马上回来。」他车子停在一家永和豆浆门口。「你呢?一样温米浆和烧饼夹蛋?」
「……对。」秋月无言,这人把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会点什么。
「OK。」他下了车,车子熄了火,抽出钥匙下车——
原本他是直接下车也不熄火的,但有天看了报导,有歹徒就这样直接上车把车开走,连同车上的人一起绑架定后,他便会多此一举的做这个动作。
几不可闻的笑容,浮上嘴角,这人,真的很呵护她……
滴铃铃铃,清脆的电话声响起,那是她为妹妹霜月设定的铃声,秋月连忙接趄。
「姊姊,你在哪里?要回来了吗?」霜月的声音带着担心。
「快到家了,再五分钟,正在帮你买宵夜。」秋月柔声告诉妹妹,要她放心。
只是心中不免感到后悔,她没有办法抗拒大自然的诱惑,这阵子频频和劳尔假日相约,却冷落了怕生的妹妹。
「哇,好棒!那我等你回来,姊姊,南投好玩吗?」得知姊姊就快回来,霜月松了口气,语气变得轻快。
「还不错。」
「嗯……应该是很好玩哦,姊姊,你最近笑容变多了,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感觉你变得比较开心,姊,跟劳尔大哥在一起,快乐吗?」
妹妹无心的话语,直指秋月的内心。
跟劳尔在一起,她很快乐,他保护她很周全,不只是那些危险刺激的探险,还有在跟其他男性相处上,他也常常帮她解围。
他表现夸张的独占欲,禁止所有男性靠近她一尺远,没有让她的恐慌露出马脚。
电话收了线,劳尔正拎着一袋食物回来。
「霜月小妹妹在找你吗?」他挑了挑眉,想也知道,这对姊妹感情深厚,黏得很紧。「我快点送你回去,下次,我们带小霜一起出来。」
「她不会答应的。」她没有告诉他,每一次出门,都是妹妹的鼓励,要她出去走走,而小霜自己也说,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一个人独处,因为不能老是依赖她。
听到妹妹说那种话,她感动得都要哭了!
「到了。」劳尔把车子停在她住的大楼前,为她拿下行李和食物,站在门口,低头凝望她的脸。
就要结束了,短暂的周末,每一次送她回来,他都得忍耐吻她的冲动,看她越来越红润的脸,不再紧绷拢起的眉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回望他。
不再是冷冰冰的,她不再冷漠排拒,她跟他距离很近,只要他伸手,就能抱住她……他忍不住伸出了手,但在快触及她头发时惊觉,收回。
「很晚了,快回去吧,我送你到这里。」他忍耐触碰她的欲望,微笑催促她快点上楼。
秋月看着他的笑脸,想着他每一次都会等到她走进大楼,打电话给她,确定她已经到家了才会驱车离开,原本她还不知道,是大楼警卫告诉她的,他还笑着说:
「于小姐,你男朋友很体贴呐!」
他不是男朋友,还不是,却做尽了男友会做的事情,只差一点……不会肆无忌惮的触碰她。
到现在,他好心拉她、抱她,事后都会向她道歉,帮她还要说对不起,这男人,太体贴太温柔,慢慢的让她卸下心防。
「你要不要上来?」一股冲动下,她主动邀请,她想,如果她不开口的话,他会一直等吧。「宵夜吃完再回去,我帮你泡杯茶——东西好重,你拿。」没有等他回答,她转头掏出钥匙开中庭大门。
劳尔呆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早已有跟她长期抗战的觉悟,但刚刚……她邀他上楼?见到她背过他开门,露出的耳壳泛红,不禁心一喜。
这已经可以算是她主动了,他没有会错意,是吧?
拎着她的东西和大包小包的宵夜,劳尔跟在她身后,走进她所居住的电梯大楼大厅。
她没说话,但背挺得很直,动作看起来很僵硬,耳朵很红很红,红得让他忍不住笑出来。
「秋月。」他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什么?」才回头,只听见行李落地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他高壮的身子往她靠近,将她逼退,背靠在墙上,—将她困住。
两人距离好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她的腿,贴着他的……这么近这么亲密,但她不讨厌,反而有一股冲动,想碰他……
她的双手抵在他越来越靠近的胸膛上,掌心下的肌肉厚实、温暖。
「你、你要干么……」好害羞,可恶,她是于秋月,她竟然会害羞!
「你讨厌我靠你这么近吗?不喜欢就推开我。」他说。
秋月当然知道,这是他的试探!她应该要很生气的推开他,叫他离她远一点,但是她不想,但又有点不甘心……怎么会这样呢?所以她撇过头去,不理他。
「如果我吻你呢?你会不会揍我?」
「你敢?」秋月听见他这么大胆的话,不禁一惊,可还是没有推开他。
为她这么「傲娇」的反应,劳尔忍不住笑了。
「我会轻轻的,如果你不喜欢,再告诉我……」他再度拉近距离,近得没有缝隙,近得让她的双手无法再抵住他的胸膛,眼对眼、鼻对鼻,吐呐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劳尔眼神一黯,轻轻的,吻了她。
秋月不禁一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喜欢,两人唇齿依偎,彼此拥抱的感觉。
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所以她咬了他一下。
「喔!」劳尔吃痛的离开她的唇。「你咬我的意思是表示,你讨厌吗?」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很陶醉,双手都环住他颈子了!
「哼,意思是叫你再去买宵夜,都掉在地上了啦!怎么能吃!」秋月红着脸,故作姿态地道。「我要米浆,温的。」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然后把钥匙丢给哭笑不得的劳尔,然后脸红、别扭的说:「还有……买一个饭团回来,你晚上什么都没吃。」说完她死命压电梯关门钮,不敢再看他一眼。
劳尔笑不可抑,看着电梯门缓缓阖上,想到她脸红别扭的模样,又想到那个香甜的吻,还有,他终于抱到她了!
二十分钟前,他连她手都没有牵过,二十分钟后,直接抱抱加亲亲,这飞跃的大进展怎么不让他愉快呢?
虽然她傲娇不明说,但其实有在注意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愉快的吹口哨呢?
他拿着于秋月给他的钥匙,吹着口哨再去买一次宵夜,虽然被使唤,但他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