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粉紫色的丝巾,而且是官少飞自己挑中的。
一见生意上门,柜姐笑咧了嘴,笑吟吟的将丝巾往秦兆艳的颈间比划著,同时不断的鼓吹,“很漂亮喔!先生的眼光真好,您看,这一条的颜色跟小姐的肤色特别搭衬呢!”
是吗?嗯……好像真的还不错。秦兆艳本能的往镜子里瞄了眼,似乎是默认了柜姐的话,一抹满意的笑纹不自觉的漾在唇边。
“那,如果皮肤没她的黑呢?”官少飞冷不防的开口。
顿时,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庞真的全黑掉了。
她原本微勾的嘴角僵住,再交会著柜姐投注的目光之后,泛黑的脸庞也开始感觉一阵灼热,脸色倏地由黑转红。
此时,柜姐似乎也意会到什么,顾著镜子里秦兆艳那张成了冏字的脸庞,然后陪著干笑,收回视线,也同时收回比划的丝巾。“呃……那当然更好看了,皮肤白的话,什么颜色的丝巾都好搭。”
“那你说呢?”视线停留在丝巾上,丝毫不察秦兆艳脸上变化的官少飞,还问了这么一句。
“很好啊!礼物由你自己来挑,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子如果你踢到铁板,被人家打枪了,到时候才不会牵拖到我身上来。”吸了一大口气,她冷声回应。
“欸,你这是诅咒吗?”对著她忽然又摆出的臭脸,官少飞只是感到莫名所以。
“诅咒?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字眼,换个说法,“许愿”应该会比较好一点吧!”
“恶毒!你简直就是……魔女!”
“魔女?OK,我愿意,最好是我有那个魔力让愿望成真。”然后她就等著沐浴吃斋,备鲜花素果来敬天礼佛。
别怪她太狠,想到自己陪著他挑礼物去讨好另一个女人,到头来还要被损得这么狼狈,呕得她不得不靠那张嘴巴讨讨便宜,同时也由衷希望他快快买单,快快结束这一切。
只是,“意外”却在买单之后,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生了。
就在要搭乘手扶梯下楼的那一刻,秦兆艳发现官少飞的脸色倏地一沉,循著他的视线,看见了不远处柜台前的一对男女,似乎是正在挑选披肩。
背对著他们的男人看不见脸庞,正在小心翼翼的帮忙调整女生身上的披肩,然后低下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女生微微低头,年轻秀丽的脸庞露出一抹娇羞甜蜜的笑容。
“那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喔!我想到了,她很像夏之……”秦兆艳嘴里那个“玥”字还没说出口,忽然被他拉了一把。
“啊!”
官少飞又快又急的动作,迫使她还没稳住的脚步直接站上了手扶梯,整个人也跟著摇晃了起来。
幸好他及时探出货手臂紧紧环过她的腰肢,一把揽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干什么?”秦兆艳出自本能的攀附著他,在他的胸怀里喷出挟著怒火的字句。
“我……”似乎也觉得自己鲁莽,官少飞讷讷的开口,“抱歉。”
啥?打从认识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听见他说抱歉。她微微怔住,抬起埋入他胸怀的脸庞,忍不住打量著。
“她是夏特助没错。”官少飞保持直视前方,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她那无限疑惑的眸光,不想听见她再多问什么,索性直接做出了回应。
“呃……”喔!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她抬起眼眸,愣愣的望著他因为抿住双唇而更显紧绷的下巴线条,然后很自动的再度垂下长睫,无意识的盯著逐渐往下移动的梯面,所有的问号也自动吞进肚子里。
这时候再多问什么都是多余的吧?看夏特助跟那个不知名的男子那般亲密,就知道关系匪浅,所以……他这下子真是被打枪了?踢到铁板了?
不会吧?是她的诅咒灵验了?那……那……
接著呢?她可以准备沐浴吃斋及鲜花素果了?可是……
怎么办?她愈是想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心里就愈不安,甚至感觉到身边男人出奇的安静之后,她不但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欢呼心情,竟然还有一种……罪恶感!
相较于她的心思转捩,官少飞也在暗自思量著什么,一对浓眉也不由自主的纠结。纸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确实被整个意外冲击到了,夏特助疑似有男朋友是一种意外,而他自己那种几近仓皇而逃的表现却又是另一种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意外”。
在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秦兆艳这小妮子肯定笑翻的表情,让他选择了快闪遁逃,也让他在事后为这种有辱英名的作为而懊恼不已。
只是,这样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合理……
忽然,他想起一件挺吊诡的事。眼见夏之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除了惊讶之外,他似乎应该感觉难过才对,怎么净在担心被秦兆艳嘲笑呢?
直到手扶梯抵达地面之后,官少飞猛然惊觉到另一个更加不合理的地方。
她居然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还挂在他的臂弯里?
一样想得太过专心的秦兆艳,在这时候终于也发现到什么,就在他松开臂膀之际,整个人迅速从他身边弹开来,一张脸也因为窜热而满布霓色。
“你……居然会脸红?”他好像又把重心放错地方了。
“谁……谁脸红了?我看是你才要眼眶红呢!喂,你可别哭啊!”什么叫做她“居然会”脸红?是说,她脸皮厚还是没神经?可是话才出口,她马上感到后悔。
这样子……会不会有点趁人之危?
“哭?”他摇头失笑,不理会她,迳自迈开大步,往外走去。不走快一点不行啊!瞧吧!那丫头果然一逮著机会就要使坏了,对著落井的他,她不但是会扔下巨石,甚至还可能搬出一车车的砂石来个直接填坑。
秦兆艳看著他的步伐愈走愈快,脑子里也很自然的浮现了某种画面,比如两泡泪眼、抽搐嘴角……
想像著那道依然直挺挺的背影,可能隐藏著怎么样也不愿被他人看见的哭丧表情,她露出完全理解的表情,不自觉的放慢了步伐,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他身后。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段路,随著恻隐之心的萌生,她回想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愈来愈觉得不安,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脚步也愈走愈沉重,最后索性定住不动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也从来不喜欢纵容不喜欢感觉的存在!
“官少飞!”秦兆艳忽然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小跑步追了上来之后,就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官少飞著实吃了一惊,冲著她那句中气十足的桥喝声,当下以为这丫头是不是又忽然凶性大发而准备要放手一搏,直到定睛一望,发现了她挡在眼前的那颗头颅居然压得低沉,这可让他又纳闷起来。
“你……”古怪!可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决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底,秦兆艳提了一口气,大声的说。
“你……你……”礼多必诈,这是……先礼后兵吗?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认错,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已经先有了某种警戒,暗暗稳了下脚步,提防著下一刻她可能的任何动作。
“厚!不要一直你你你的,好吗?我已经说得这么大声了,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我说我很对不起!我刚刚说什么你会踢到铁板、会被打枪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的气话,不是真的想诅咒你跟那个夏特助,我是说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一鼓作气的说,声音十分洪亮。
“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抢了话。
“别插嘴!听我说完。”自首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所以请勿打扰中断。
“喔……”有人道歉的时候是这么凶的吗?官少飞愣了愣,然后伸出手,表达出“请”的意思,旋即换来她劈哩啪啦的一大串。
“我知道我刚刚说什么,你会哭红眼眶,这些话是过分了些,但我不是真的想幸灾乐祸,其实我可以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算你真的哭红了眼,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别听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些屁话,男人也是人啊,难过当然可以哭,太矜持的话,是会早死的,这可是医学报导过的,所以你难过的话就哭吧!哭一哭会比较舒服一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笑你,你相信我!”
秦兆艳看著他的步伐愈走愈快,脑子里也很自然的浮现了某种画面,比如两泡泪眼、抽搐嘴角……
想像著那道依然直挺挺的背影,可能隐藏著怎么样也不愿被他人看见的哭丧表情,她露出完全理解的表情,不自觉的放慢了步伐,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他身后。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段路,随著恻隐之心的萌生,她回想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愈来愈觉得不安,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脚步也愈走愈沉重,最后索性定住不动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也从来不喜欢纵容不喜欢感觉的存在!
“官少飞!”秦兆艳忽然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小跑步追了上来之后,就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官少飞著实吃了一惊,冲著她那句中气十足的娇喝声,当下以为这丫头是不是又忽然凶性大发而准备要放手一搏,直到定睛一望,发现了她挡在眼前的那颗头颅居然压得低沉,这可让他又纳闷起来。
“你……”古怪!可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决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底,秦兆艳提了一口气,大声的说。
“你……你……”礼多必诈,这是……先礼后兵吗?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认错,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已经先有了某种警戒,暗暗稳了下脚步,提防著下一刻她可能的任何动作。
“厚!不要一直你你你的,好吗?我已经说得这么大声了,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我说我很对不起!我刚刚说什么你会踢到铁板、会被打枪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的气话,不是真的想诅咒你跟那个夏特助,我是说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一鼓作气的说,声音十分洪亮。
“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抢了话。
“别插嘴!听我说完。”自首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所以请勿打扰中断。
“喔……”有人道歉的时候是这么凶的吗?官少飞愣了愣,然后伸出手,表达出“请”的意思,旋即换来她劈哩啪啦的一大串。
“我知道我刚刚说什么,你会哭红眼眶,这些话是过分了些,但我不是真的想幸灾乐祸,其实我可以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算你真的哭红了眼,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别听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些屁话,男人也是人啊,难过当然可以哭,太矜持的话,是会早死的,这可是医学报导过的,所以你难过的话就哭吧!哭一哭会比较舒服一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笑你,你相信我!”
“我……我……”不哭不行吗?他绝对相信她话里的诚意,也可以不拿她那句“早死”联想成什么诅咒,可是望著面红耳赤且紧握双拳的她,再听听她用著呼口号的激动语调催促著他哭出来,让他不免怀疑自己要是哭不出来,是否会被当场KO掉。
“你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受到太大的刺激了?不然怎么只会说我啊你的,你就不能说句别的吗?”秦兆艳摇头,无奈的转移视线,忽然瞥见那一幕——
就在前方,一名头戴绅士帽的老先生拄著拐杖缓步前进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跑步过来,在和老先生擦身而过的同时,男子快速伸出手,探往老先生身后的裤袋里,摸出那只露出一角的长皮夹之后,继续跑步离开。
“扒手?!”秦兆艳亲眼目睹,惊呼出声,发现那名男子快要消失在巷口,情急之下,即刻狂追过去。
官少飞本来还在伤脑筋怎么收拾这个“非哭不可”的场面,乍然听到她的娇喝,却在下一秒只看见她追逐的身影,正随著歹徒逃逸的方向,已经拐入横向的巷道。
“该死!”因为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的心跟著一悬,没有多想,马上拔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