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
项尔盟追追追,追着孟紫霓进到厨房内,想要好好的与她谈一谈,但她却总是东摸摸、西忙忙,就是没打算停下来听他想说些什么。
“傻妞,我……”
项尔盟靠上前,孟紫霓却如泥鳅般的从他身旁一溜而过,似乎打算逃出厨房,逼不得已,他只好伸手一捞,直接将她锁在自己怀里,“等等,傻妞!”
“啊——”孟紫霓惊呼一声,身子转了半圈撞入项尔盟胸膛,不慎压到脸颊上还没退去的青紫,“唔,好痛……”
“弄疼你了吗?”他赶紧捧住她的脸蛋,心疼的吹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了、没事了……”她心慌意乱的拉下他的手,不想再被他的一举一动给影响心魂,难以克制内心的情愫继续滋长。但她是顺利将他的手给拉下了,却依旧被他给困在怀中,想逃也逃不了。
项尔盟的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早已打定主意,今天非得把话给说清楚不可,“傻妞,你讨厌我吗?”
“谁说的?”她即刻反驳。
“那么为什么这几日你一直躲着我,不肯与我好好的谈谈?”
她的眼神开始左右飘移,有种莫名的心虚,“没……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没什么好谈的?我……”
“淫贼,你的手放在哪儿?”温寒此时也闯入厨房内,指着项尔盟放在孟紫霓后腰上的手,“再不放,我就要把你那双不规矩的手给剁掉!”
在温寒眼中,项尔盟已经从流浪汉“高升”为淫贼了,所以这几日温寒也防项尔盟防得紧,绝不允许项尔盟再随意占孟紫霓的便宜。
好歹孟紫霓也唤他一声师父,就算并非真的师徒,也是他关照的人,怎能随意让她被人给轻薄去!
项尔盟忍不住火大起来,他已经为了孟紫霓刻意躲避他的事情而心烦意乱,现在再多一个刻意来搅局的温寒,只是让他火上加火、烦上加烦。
“死老头,我要和傻妞谈正经事,你别来乱!”
“什么乱?真正乱的人分明就是你——”
“好了好了,都别吵!”孟紫霓终于板起脸,将他们俩一并给推出去,“不要在我的厨房吵架,再吵我真的要生气了!”
两个幼稚的男人一边被赶,一边频频回头想示好,“傻妞……”
“不听不听,快走!”
孟紫霓终于将两个非常不情愿的男人给推出厨房,即刻关上厨房的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头,好求个安静。
被关在外头的项尔盟及温寒又不甘又不悦的互瞪,火花四溅,战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温寒压低嗓音,免得被孟紫霓给听到,还咬牙切齿,“我将能解清你体内毒素的解药给你,服完药之后,你就马上给我滚下山去吧。”
项尔盟也跟着压低嗓音,皮笑肉不笑,“解药快给我,我求之不得,不过在还没与傻妞有个结果之前,就算要用赖的,我也会继续赖在这儿不走。”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就想将他给一脚踢开?他可没这么好欺负,他会要温寒彻底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你这个无赖。”温寒愤愤不平的骂道。
“与你的心机卑鄙小心眼比起来,我的无赖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项尔盟也不客气的回击。
“你——”
门外的两人火药味始终浓厚,随时会彻底烧起来都不意外,但在厨房内的孟紫霓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内心的苦恼始终挥之不去。
再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但她到底该如何告诉项尔盟,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怕她对他的情感会害了他,会再上演一次让她悔不当初的悲剧!
之前温寒之所以要项尔盟跟着孟紫霓下山,是怕汪得财找麻烦,既然汪得财已经离开居安县,项尔盟也就没有一定得跟着的必要。
毕竟在项尔盟出现之前,孟紫霓就是一个人在硕山及县城间来来去去,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所以这一回下山去,孟紫霓向温寒极力要求自己一个人下山,不必再让项尔盟跟着。
温寒虽然面有难色,但见孟紫霓这几日躲项尔盟躲得勤,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勉强她了,在得到温寒的允许后,孟紫霓就趁着项尔盟被温寒支使去做其它事情的好机会,快快一个人下山,免得被他给发现。
“呼,幸好一切顺利……”当进到居安县的城门内后,孟紫霓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抹抹脸颊的汗水。
她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到邮驿处去,邮驿处的柜台伙计见孟紫霓出现,马上扬起笑意,“傻妞姑娘,你似乎有好一阵子没来了。”
“嘿嘿。”孟紫霓一切以傻笑带过,没了项尔盟跟随,她终于能过来一趟,顺利拿到家人写给她的信,直接在邮驿处内拆开观看。
等她快速浏览完信中内容后,双眼瞬间发亮,难掩兴奋与激动。
大嫂来了!此刻就在居安县城的客栈内!
孟紫霓将信收好,放入怀里,赶紧到信内所说的客栈去与大嫂会面,她兴匆匆的进到县城内最大的一问客栈,在三楼找到信中注明的房号,既期待又紧张的举起手敲门。
“叩叩。”
“来了。”丫鬟春喜前来将门打开,在见到孟紫霓后,马上漾起笑意,“二小姐,您可终于来了!”
“春喜,好久不见。”孟紫霓也开怀的笑着。
“快快进来,夫人已经等您等好几日了。”
孟紫霓进到客房内,一眼就见到坐在卧榻边的一名少妇,少妇见到孟紫霓现身,即刻漾起温婉笑意,“紫霓。”
“大嫂!”孟紫霓快步来到封如兰面前,牵住她伸过来的手,与她一同坐在卧榻边。
封如兰摸着孟紫霓的脸蛋,将她上上下下都瞧过一遍,见她除了变黑一些外,其它没什么改变,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太好了,我真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头吃苦不告诉我,看来你在这儿过得还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封如兰大孟紫霓三岁,姑嫂间的感情很好,无话不谈,比起大哥,孟紫霓其实和嫂嫂更亲。
而孟紫霓打算从京城内逃出的那一晚,恰巧被封如兰发现,封如兰明白她想逃离的原因,轻叹了口气,背着自己的丈夫帮助她顺利离开京城,只要她能固定捎一些消息回来让人安心。
所以孟紫霓离京近一年,家中知道孟紫霓下落的只有封如兰及贴身丫鬟,孟紫霓的兄长始终不知道她的行踪,而她们姑嫂俩也完全不敢让他知道。
她们俩暗自通信,封如兰都是趁丈夫不在家时,才敢要春喜赶紧去京里的邮驿处取信,小心到了极点。
“大嫂你真的不必担心我,还特地过来探望我,这么做多为难你呀。”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能见到封如兰,孟紫霓是非常开心的。
封如兰假借回乡探亲的理由,离开京城,特地绕路到居安县见孟紫霓一面,如此费尽心机,就是怕漏了消息,被丈夫知道孟紫霓现在的行踪。
封如兰一想到他们兄妹之间的问题,就忍不住想叹气,“唉,紫霓,你打算还要躲多久呢,就这么永远不回去了吗?”
孟紫霓的笑脸立时黯淡下来,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重新漾着笑,“大嫂,你好不容易才能来这么一趟,就别想那么多吧,一切顺其自然。”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大哥之间的问题,大哥的态度要是始终不改,她就不能回去,因为她再也不想被大哥左右人生了。
孟紫霓又与封如兰话家常了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会面,准备去办其它的事情。
然而当她笑意盎然的打开客房大门,打算踏出去时,却赫然发现门外站着一名男子,而那名男子正冷着一张脸,非常不满的瞪着她。
孟紫霓狠狠一吓,突然愣住,对他的出现完全反应下过来。
是项尔盟!他怎么会来到这儿的?!
其实在孟紫霓离开竹屋没多久,项尔盟就暗中跟下山了,他没有惊扰孟紫霓,因为知道她不想让他跟,没想到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她在这儿与自己的“大嫂”会面?原来她之所以会到邮驿处,都是因为其实她一直都与家中的人有所联络。
他练过武,耳力好,她们俩的谈话他大都听到了,与大嫂讲话的孟紫霓非常正常,就连有些娇憨的娃娃音也不见了,这恰好证实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怀疑,她的傻完全都是装出来的。
“紫霓,怎么了?”封如兰见孟紫霓突然愣在门边不动,与丫鬟一同靠近,才发现外头站着一名陌生男子,“这位公子是……”
“你好,我是来保护她的,免得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走动有危险。”项尔盟有礼的点点头,避免提到自己的身份。
“是呀,他不是什么可疑之人,请大嫂不必担心,那……我先走喽……”孟紫霓赶紧回过神来,笑着回答。
看来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了了,她只能先带着项尔盟离开客栈,其它的问题等一会儿再说。
封如兰就站在客房门边,瞧着孟紫霓与项尔盟一同离去,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似乎怪怪的,但她不见孟紫霓出现任何惶恐的奇怪反应,所以心想项尔盟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是真的来保护孟紫霓的。
直到他们俩已经拐弯过转角,再也见不到身影后,封如兰才打算回到房内,但她才一转身,就见到另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隔壁客房里走出来,冷漠的表情隐含着阵阵怒火。
封如兰心一跳,惊讶的瞧着他越来越靠近,直到停在她面前,冷着嗓音斥责,“你果然知道紫霓的行踪,却瞒了我整整一年,害我像只无头苍蝇般的派人到处去找,像个傻子一样!”
封如兰心虚又惊恐,嗓音也跟着微颤起来,“相……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