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说是王爷让你来的,这怎么说?」这倒教她有些吃惊了。
「是王爷让符姑娘来的没错,但王爷早在十个月前就去请人了,故不知符姑娘为何至今才到,让王爷要给您的惊喜直拖到现在。」说话的是苏婆,符莪就是她亲自领过来舞场的。
褚瀞猛然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她刚到王府不久时,他曾说过有惊喜要给她,但那时,她一心想离开,可没在意过他要给的任何惊喜,想不到,他给她的惊喜竞是符莪。
「这确实是个大惊喜。」他晓得她思乡,思友,这才特地找来符莪,她对他的心意感动不己。
「来,你随我走,咱们找地方聊聊,我想知道这一年来沙河村里的大小事。」她兴匆匆地拉着符莪往寝房去,一干奴仆立刻跟上伺候。
符莪看见她们身后跟着的人,拉拉好友的袖子提醒。
在那男的坚持下,褚瀞是己经习惯随时有人跟着自己,但见符莪真的很不自在,她于是朝苏婆拜托的一笑,苏婆这才让人先撤开,自己也留在外头,让她们两人进房去。
两个女孩久别重逢,自是有很多话要说。
进到屋里后,符莪瞧得眼都直了。「阿褚,这是你睡的屋子?!」对于眼前见识到的每件物品,她都极为吃惊,因为太过精致了。
「是啊。」褚瀞不好意思说这其实是那男人的寝房,自己一直与他共寝。
符莪一脸羡慕的在屋子里统了一圈参观,这里不过是间睡房,就比村长整个家还要大,更不知美轮美奂几百倍。
她走近床前,见上头摆着两个鸳鸯枕,立刻回头去瞧好友,只见好友双颊嫣红,容光焕发。
「阿褚,你比在沙河村时更美了,过去你若是璞玉,如今已是上等的和阗美玉了。告诉我,这是王爷的功劳吗?你己是他的人了?」她瞥了床上的双人枕头一眼问。
褚瀞面容立刻染上红晕,虽然她与符莪无话不谈,但提起这事还是害臊。
「呃……你说说婉师父吧,她可好?」她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转移话题。
符莪瞧了一眼她躁红的脸,不再追问,这事自己是过来人,想她与敏戈……
「那回受聘去边城为郡守跳舞,我因临时身子不适没能跟去,婉师父带着你们前往,却让你「丧命」未归,自是自责不己,不过后来得知你没死,她心情这才好多了,其实这次她本来也要一同前来的,担放心不下沙河村的其他女孩们,担心她一走,她们就偷懒没好好练舞,因此这才作罢。不过她要我转告你,既是命运如此,你好好把握。」
褚瀞马上明白婉师父的意思,当初村长逼她出卖美色,婉师父才不得己让她赌自己的命运,虽然那回的赌因故无成,但因缘际会下,命运终究有数,她依旧与慕容雨霜搭在一起了。既然无法回头,婉师父要她努办赌赢这一把。
「婉师父的话我会谨记的。对了……村长之事……敏戈可有怪我?!」她迟疑了会,难过的问起这件事。
村长刺杀王爷遭她阻止未果,因此送命,可村长毕竞是敏戈之父,他能原谅她吗?
「敏戈……」
此时门开了,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符莪见到慕容雨霜马上先收口,低身一福相迎。「符莪见过王爷。」
「嗯,起来吧。」他只瞥了符莪一眼,便习惯的搂住褚瀞,不顾旁人目无地先品尝她的唇。他向来恣意妄为。
总是想如何便如何,害褚瀞羞得简直抬不起头。
瞧一旁吃惊的符莪,这下不用她再说什么,符莪想必也知道自己从了他了。
符莪惊愕过后,征然望着慕容雨霜,他一身紧黑色的直据深衣,一如其人蕴藏着深沉的气势,而阿褚姿态娇弱的窝在他怀中,两人一强一弱,元若天生一对,契合而完美,她从不知这世上也有如此耀眼相配的画面。
慕容雨霜意拢未尽的结束这一吻,若不是有符莪在,这个吻还会更长些。
被吻红双唇的褚瀞怒瞪放开有己的男人,这下可好,待会符莪逮到机会准会嘲笑她。从前都是她取笑符莪与敏戈,这回转到她自已了。
「本王己要人为你备好房间,之后你就住进王府吧。」他对符莪说话,一点也不理会身旁女人的埋怨眼神。
「符莪不回沙河村了吗?」褚瀞听了不由将惊喜问道。她原以为符莪只是来探望她,见过她就会回去了。
「我找她来就是陪你的,她当然不需再回去。」他理所当然的说,脸上全是宠溺的神情。
她高兴极了。「那太好了!符莪,以后咱们姊球就可以……等一下,你留下,那敏戈怎么办?你们不是该成亲了喝?」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这样岂不是要拆散他们俩?
符莪勉强霖出笑容。「我和敏戈三年内不能成亲……」
「敏戈将守孝三年。」她立刻会意。
符莪点头。「嗯,他许诺三年后娶我,所以这两年我陪着你无妨的。」她说。
「可敏戈丧父,也需你安慰不是?」她不想自私留人,让他们两地相思。
「不用担心他,村长过世后由他继任村长之位,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根本不需我陪伴。而且是他同意让我上京的,说是成亲前我在京里待段时间也好,长些见识回去好将京里的事说给他听。」
「太好了!」褚嘟终于露出笑容,在王府能有好友相陪,再开心不过。
皇宫内,褚瀞独坐一段,惶惶不安地瞧着满桌精致的点心茶果。皇上召她入宫并不亏待她,宫人对她也极为客气奉承,只是她不明白,皇上病重,分什么要召她进宫?她能做什么?
回想起近月皇上的病情似有加剧,宋太医请王爷进宫陪驾的次数越来越多,说是只要他在身边,皇上的病势总能获得控制。
以前她不懂,他不是太医,何故皇上每回生病宋太医就派人来请?
后来,在李公公与苏婆的提点暗示下,她渐渐明白皇上需要的不是他作伴,而是图安心。皇上怕极病发时这个弟弟政变,唯有拖着他在身边,才能保证自己醒来时还是皇帝的身分。
皇上这是变相的软禁,极为没有安全感的作法,然而王爷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每次宫里有传,他还是不曾推托的次次前去。
只是这回,宫里传的竞不是王爷而是她,这才令她满腹疑问,独坐的这当下,内心惴惴难安。
「王爷,您别……别闯啊……」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在某人撞开门后,丧气的闭嘴了。
他一个小奴才怎拦得住人?上头的命令根本是为难他,让他拿命去档嘛!
「王爷,」一见慕容雨霜,褚瀞立刻欣喜的站起身。
他怎么来了?据说今日契丹王派使臣造访冬弛以表两国继续友好,他亲自至皇城外接人,怎今在此时赶过来,是苏婆通知他的马?
「跟我走!」他二话不说,铁青着脸拉过她就往外走,准备离开这座宫殿。
「等等,王爷,皇上有令,褚姑娘暂时不能离开皇宫。」小太监见他拉着人就要走,连忙跪下拦人。
「哼,你替我转告皇上,下次再不经本王同意就将本王的人召来,当心本王真翻脸!」他怒容满面的说。
小太监闻言直打哆嗦,这大逆不道的话自己哪敢传?而王爷竞只因宠姬被请来宫中就大发雷霆的说出这些话,难道他真想造反?
见他接着人佛袖跨过门槛,小太监急得赶上。
「您误会了,皇上知您宠爱褚姑娘,这是召她来给宋太医把脉的,是皇上爱屋及乌对您一片……」
他一听,脸色更沉。「把脉?」他转向褚瀞.「你让宋太医瞧过了?」
「我一进宫,宋太医就为我把过脉了。」她答,不解他为何变脸。
「宋太医怎么说!」
「她没对我说什么。」他心思快转后,继续拉着她往外去。
「王爷,奴才求您了,您这是逆旨,皇上……」小太监头皮发麻的咬牙再上前去,若真让王爷带走了人,自己这颖脑袋也保不住了。
「让开,本王这会不急着离宫了,本王见宋太医去!」他将档在前头的人踢开,小太监立时就昏死过去。
未曾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褚瀞有些心惊。
转眼来到太医院,宋太医就坐在里头唯一的一张躺椅上,见到他来,她先是一楞,随即起身要行礼。
褚瀞见她年岁大,也曾是为自己疗过伤的恩人,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宋太医不必多礼,王爷不会在意这些礼节的。」
她道。「宫礼不可度,奴才不能仗着年岁大而忘礼。」宋太医还是坚持,吃力的弯下身行礼。
他冷哼一声,「宋太医果然老当益壮,难怪有心思计算这么多事,」
宋太医苍老的面容神色略显尴尬。「王爷来兴师问罪,奴才无话可说,只是这不关皇上的事,他正病着,是奴才自作主张请来褚姑娘的。」
「皇上病体有恙,怎么,本王一个人还不够安定君心,连本王的女人与孩子你都不放过?他一脸讥讽,咄咄逼人。
褚瀞听了,也明白了,皇上又发病,但宫里的人知道此刻在王府请不到他的人,遂转而将她带来。
她叹了一口气,原来她己成他的软肋,连皇上也认为挟持住她,就能教他乖乖听话。但……孩子?她立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有孩子了吗?!
「褚姑娘并未有喜脉出现,而王爷也莫恼奴才大胆,奴才也是怕王爷粗心忽略了,这才好意帮您留心,等着向您禀报好消息。」宋太医面不改色的说。
原来没有喜……褚瀞.不住微微失望。
慕容雨霜朝宋太医嗤了一声,「好消息?若本王的褚雀儿有孕在身,恐怕会从此消失不见了吧?」他冷笑。
褚瀞闻言大惊,难道宋太医会对她的孩子下毒手?!
宋太医老眼眯起,竞不否认,「王爷要这么说,奴才也百口莫辩。」
褚瀞更惊讶了。
「你忠于皇上本王不在意,也清楚你为何用尽心机拚死帮他守住那个位置,但你的身分不容你干涉太多,过头了就别怪本王不念情分。」他厉声说。
宋太医忽然白了脸。「您知道什么?!」
他撇唇一笑,「该本王知道的,一件未漏。」
宋太医张着口,惊吓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会还留人吗?」他冷笑,不待宋太医回话,旋即揽住褚瀞的腰,一路上再无人阻档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