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品妍头昏脑胀的坐在椅子上,脸颊一直是麻辣辣的痛,浑身乏力,若不是四肢都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只怕她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栽倒了。
从被绑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过去,她就有种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如果警方迟迟找不到这些坏蛋的藏匿地点,那她……
心口窒了下,她不敢再想象,因为会怕。
她从来不以为自已很勇敢,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主持公道,完全以江湖儿女自称,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毫不犹豫跳出来站在于睿修面前,为他挡去一切危难。
过去在那些当下,她是真的不怕,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有个很重要的于睿修需要她守护,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可现在,她不只怕,甚至是怕极了。
她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她怕未来的人生,自己就要从他的身边缺席。
唉,说穿了她只是个胆小鬼,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是于睿修才让她变得勇敢,是他在她身边默默支撑起她薄弱的勇气。
嘴边的血渍已经干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刺痛逼得她几乎要落泪。
她好想他,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她也想要再见见他,并且告诉他--
纵使只是一场简单阳春的病房婚礼,婚戒还是她自己戴上的,他们的婚龄也短得可怜,但她还是想要说,这是她这辈子最最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因为有了他全部的爱。
看了看四周的华丽装潢,她心想,至少埋葬她青春生命的地点是栋还不赖的别墅,就算成了孤魂野鬼,她也是在这屋里飘荡,总好过暴尸荒野,当鬼都还得忍受风吹日晒。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蓦地,枪声大作、子弹飞窜,前一秒还寂静得宛若一座死城的别墅,突然像是被包围在成堆的绝竹里,处处劈哩啪啦响个没完。
关品妍失去光采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是警察吗?是警察找到藏匿的地点,来攻坚援救了吗?
好样的,她这些学长姊、学弟妹还有同学们总算争气了,否则真让她的死讯冬上社会版头条,那简直是往警察脸上抹泥巴,令警界灰头土脸。
一群警察救不了一个小警察,这话传出去能聪吗?届时不但公信力荡然无存,民众还怎么相信他们?
她死不足惜,可若因为她的死害警界蒙羞,她怎么对得起全台湾奉公执法的警察同仁,又怎么有脸去见当年因会殉职的老爸?
倏地,砰的一声巨响,囚禁她的房门被人一把撞了开来。
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霹雳小组,关品妍努力抬起沉重晕胶的脑袋,想要把救命恩人看清楚--
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攻坚的重装备,帅气出现在她眼前。
他又是踢腿、又是挥拳,劲道十足的精堪武艺全面重击眼前的两个守卫。对方把枪对准他,他也不慌不忙的拔出枪,枪法无敌准,琳琳琳……原本杆在她旁边的两只大猩猩当场倒地。
不过人没死,唉唉叫而已,男人心慈的没有射他们的要害,只是让他们再也无法反击抵抗。
帅!简直像是演电影,身手精采的令人赞叹。
关品妍直勾勾的瞅着这个昂然走来的男人,这像天神一般解救她岌岌可危性命的男人,但是--
咦?怎么越看越眼熟,该不会是她眼花吧?这眼睛、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怎么统统都那么像于睿修?
她想要揉揉眼睛,无奈手被绑住了,只好不断用力地眨着眼睛……
等等,她不会是要死了吧?因为她刚刚说,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她也想要再见见他,现在该不会是祈求灵验了,老天爷特地在她临死前给她这样美丽的幻觉?
男人来到她面前,蹲跪下来,伸手捧住她的脸庞。
“嘶……痛……”她低呼。
男人眉都皱了,像是很心疼很心疼,“乖,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他温柔的说。
男人动作迅速地解开缚绑她四肢的绳索,见她肤体因为长时间固定同一个姿势而略显僵硬,他体贴的用手温柔地揉了揉她被绑痛的手脚,谁想得到这双手刚刚才拿枪打倒坏人。
喏,那两个家伙还在地上边抖边流血呢……啊,有一个摸到枪了,危险--
“小心后面!”她慌忙喊。
像是变魔术般,男人又摸来一把枪,殊的一枪击中匪徒不安分的手,鲜血喷了出来,坏蛋唉唉叫。
这不是在玩格斗电玩游戏,适是血林林的真实枪战,关品妍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的脸,耳边隐约听见他和别人正在通讯。
“OK,这边搞定。”汪大力回报。
“OK,这边也搞定。”Cat也回报。
“Fox,我跟查克已经把吉布斯选上飞机了,我还帮你多殴了他好几拳,现在人已陷入昏迷,你那边情况怎样?”组员陆陆续续传来捷报,骆应钧问。
“谢了,我这边也搞定了,肉票安全获救。Cat,找两个人过来把这两个家伙带走。”
“包在我身上。”Cat点头。
男人表情淡定的站起身,接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吓坏了是不是?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温柔哄慰。
“你是警察?”
他摇摇头,“我是雷鸟的Fox。”
“雷鸟?那是什么?”她困惑不解。
“一个……打击犯罪的秘密组织。”他想她会认同“打击犯罪”这个宗旨。
“……睿修?”顿了会,她试探的唤。
“嗯?”男人掀唇,微笑响应。
“你、你真的是我老公?”
“你可以摸摸看。”他很好心的建议。
她怯怯伸出手,摸了摸这熟悉的脸庞……热热的,她掌心下的温度是热的。
所以,不是幻觉,是真的,他是真的人,真的于睿修。
她想起刚刚听到的一阵枪响,不难想象那是怎样的枪林弹雨,情况危险,万一一个不小心子弹飞连身体里,那、那、那……
关品妍心头一紧,此时才反应过来的大叫,“啊!于睿修,你居然拿枪打人?!你居然还会武术?!”
好好先生竟是个开枪不眨眼的狠角色,那他以前到底是在给她装什么斯文软脚虾?她又是哪来的自信心,以为自己神勇无敌,可以保护这么强悍的男人?
他根本不、需、要、她、保、护。
不堪受到如此强烈打击,关品妍当场昏厥。
不要醒来,她不要醒来,这男人以前一定都在背地里偷偷笑她是蠢蛋!
888号病房。
雪白的床杨上,躺着熟睡的女神,漂亮的脸颇微肿癣青。嘴角也受伤了。
于睿修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不断祈祷希望她快些苏醒。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能体会,原来等待的心情是这么煎熬难受,而他昏迷的那两个月,她肯定要比现在的他还难受干万倍。
“唔……”床上的关品妍皱眉呻吟。
“小妍?小妍?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见她出声,他一颗心顿对被提得老高,不断喊着床上的她。
“不要,不要……放开我……睿修……”她呓语着。
“小妍,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乖,快睁开眼睛,睁开你就会知道一切都没事了。”他不停在她耳边呼唤道。
片刻后,宛若蝴蝶般栖息在她脸上的长捷眨了眨,她睁开迷蒙的眼睛。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
“这……这是哪里?”她纳闷的看着四周。
“医院。你昏倒了,那些浑球还打了你的脸。小妍,你看,这里是不是似曾相识?是我之前住过的888号病房。”他说。
她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才开口,“你是谁!”
“……”宛若遭到雷击,于睿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话来掩饰自己的震惊,可嘴巴一张开,就好像有海水灌进他口中,庵得他满嘴苦涩。
怎么会?她怎么会失忆了?那些人到底对她下了多重的手?
下一秒,他感觉领口一紧--
“说啊,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武术?你为什么还知道开枪?你什么时候参加什么秘密组织了?你、你、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情?”
“老婆,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她没事……他松了口气。
“你叫我怎么冷静?说,你每次看我跳到你面前,自以为是的保护你这个一点都不弱小的弱小,心里是不是笑得肠胃打结,觉得我是笨蛋?”
“我没有。事实上我觉得很幸福,你的保护让我觉得幸福。”
“但你怎么会……”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事实。
“这一切,得要从我爸妈的意外身亡开始说起……”于睿修拨开她散在颊边的头发,将自己这些年执着找出父母死因、辗转加入雷鸟的点点滴滴统统一字不漏的告诉她,包括牙乒恶的吉布斯为什么要绑架她,还有那个关系到全人类的研究发现。
“你……”关品妍很讶异他的侃侃而谈。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对过去的事还这么清楚?
看出她眸中的惊讶,他又微笑道:“我恢复记忆了,那天去公司的路上,我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差点发生车祸,也不知是不是有撞到头还是怎么的,居然就莫名其妙想起过去的事情。原本我很开心的回家要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你却因为我的关系,遭到吉布斯一行人绑架了。”
她明白了,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对了,布布它是不是……”她忽地便咽,说不下去。
“没事,布布它没事……很努力的坚持着,幸好没有伤及要害,我选它到兽医院接受治疗,兽医紧急帮它取出子弹,它复原的状况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热泪盈眶。
“这是好事,怎么哭了?”他温柔伸指拾去她的眼泪。
“感动啊,我以为它……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每天带它去公园散步。”
“对啊,太好了。”于睿修也这么觉得。
“可是有一点很不好,你骗得我好惨喔,我觉得我以前好像干了很多蠢事。”她还是忍不住要抗议。
“保护我怎么会是蠢事?”
“是,就是。你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原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你那么强。”
嘿,他强的地方可多了,不过眼下还是先安抚好她受伤的心灵比较重要,“那这样好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真的?”
“真的。”
关品妍歪头思素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不过……有件事情,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她美眸闪烁着光髻问。
“什么事情?”
“我也要加入你的秘密组织,我要加入雷鸟。”她坚定的说。
“不行!”那太危险了,于睿修怎么可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中。“你是女生。”
“陈凯妮也是女生,为什么她就可以?吼,我就知道你跟她之间有鬼。你们想假藉执行任务,背着我偷来暗去对不对?不管,我也要参加,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打击犯罪、行侠仗--唔?!”
可恶!现在不是“酸碱中和”的时候啦,但……先中和一下也是可以,晚点再讨论正事吧。
因为,她也想要吻他。
于睿修小心翼翼进开她的伤势,温柔的亲吻她,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老婆,我们生个小孩好不好?”他的手钻进她衣服,放肆地抚摸她的美丽。
“可是……我要……打击犯罪……!她被他挑逗得快要不能呼吸。
“打击犯罪很重要,生小孩也很重要,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好不好?”他低哑的嗓音不断在她耳边蛊惑着。
“……好。可是,我们现在在医院……”
“嘘,那我们小声点。”
黑眸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等一个小孩呱呱坠地,好歹得花上近十个月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下一次听她吵着要加入雷鸟,应该是十个月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