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我爱的是别的男人,所以你觉得你有未婚妻却跟我上床也没关系,是吗?因为你确定以后我不会纠缠你、不会爱你,所以可以很安心?是吗?」她冷冷的低问着。
「没错。」
「什么?」她惊诧的看着他。
这男人非得那么诚实吗?真是伤人伤得很是彻底呵。
「这有错吗?」傅兰齐冷冷一笑。「你觉得你找我过一夜是为什么?难道是希望我爱上你?你心里头爱的是李希恩却跟我上床,是为了寻求安慰不是吗?现在却来指责我的不是?这不是很可笑吗?」
「我……」是啊,真的很可笑,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你爱上我了吗?」
巫美艾摇着头,泪都快要掉下来。
他干么要一直这样问她?这样逼她说出她爱他,对他有什么好处?好坏、好可恶!也好讨厌!
「说话!」
「不要……」
「巫美艾!」
「我没有爱上你!我绝不会爱上你!你放一千一百个心好了!我巫美艾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果我真的爱上你,我就……唔……」他用吻封住了她的嘴,霸气的用他的唇舌占有着她。
去他的誓言!
这女人,当真只是拿他当李希恩的替代品吗?昨夜在他身下的娇喘媚吟,双眸瞅着他时的灿亮迫人,还有那亟欲守护他的心,看不见他时的心急如焚……全是假?
真是该死的……
不能原谅……
★★★
你要我查的那个女人,资料都在附加档案里,这女人到目前为止都查不到与你的家族成员有任何关系或有任何通讯纪录,唯一与葛林若财团相关的商业活动,也只有你现在正在参加的度假村招商联谊会。
不过,倒是有一点值得特别一提的,那就是她小时候有「乌鸦嘴」的称号,好像是因为只要她开口提醒别人小心的事情到后来都会发生,所以小时候人缘不太好,很多人都对她敬而远之,连邻居的叔叔阿姨们都不太喜欢跟她说话……
傅兰齐低头把死党大卫传过来的电子邮件又看了一次,目光再次落到眼前这个坚持要他遵守承诺而跟着他进房,却始终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沙发上,与他保持一段特别距离的女人。
她那个模样,与其说是要他陪她,还不如说是她想要守护他,就像之前几天她给他的感觉一样。
乌鸦嘴吗?
如果她真的是乌鸦嘴,那么,那天早上她放在桌上的字条里,提醒他这几天不要上船、不要靠近海的那些警告,都「有可能」会发生?所以,这女人才坚持这几天晚上要跟他在一起?
或许,他真的不该太轻忽这女人的警告?而应该更认真一点的看待她对他所做的一切?
「巫美艾小姐,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现在没听你当初的警告靠近海还上了船,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嗄?巫美艾一愣,有点傻住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问得那么认真。
「是真的会发生什么吧?」他犀利的眸光兜着她有些惊慌的小脸上转着,内心不由得又笃定几分。「是什么?现在就告诉我。」
巫美艾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真的可以告诉他吗?然后让这个男人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当事情真的发生后,拿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又或者,他听了她的话之后不但不相信她,反而把她当成策划那件事的人之一?
她犹豫不决,内心挣扎着。
她应该告诉他的,不是吗?那攸关他的生命安全啊!而且,是他主动开口问的,是他要她说的,如果他有一点点相信她,那么,如果她老实跟他说了,他或许可以更小心的避开这次的祸事……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傅兰齐点点头。「嗯,我信你。」
「所以,你会听我的?也会答应我务必保密?」
他再次点头。
巫美艾咬咬唇。「好,我告诉你……是枪击。」
傅兰齐微微皱眉。
她继续说:「应该是在这艘船上,有人想暗杀你,地点是在甲板上,时间是天黑的时候,我不清楚是晚上的天黑还是凌晨时间的天黑,所以,只要天变黑了,都请你不要到甲板上去,或许这样就可以免去这次的危险……虽然连我都不确定是不是可以扭转命运,但,无论如何都应该试一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舱房内安静不已。
她看着他,傅兰齐也瞧着她,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似乎成了此时唯一的语言,在静谧极了的空间里此起彼落着。
半晌,他才开口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有人想要枪杀我?而且是在这艘船的甲板上?」
「因为我看见了。」
「什么?」看见?这是什么意思?
巫美艾看到他眼底的诧异与迷惑,无奈的继续道:「其实,我不确定是不是在这艘游轮上,我会这么猜测是因为从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七天之内,你会搭的船应该就是这艘游轮。」
「你的意思是……或许我误会了,可是,你看见?这是什么意思?」
巫美艾看着他,突然从沙发上起身朝他走去,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他的手。「就是这样,当我握住别人的手的那一瞬间,如果对方七天内会发生不好的事,我就会看见那个画面。」
傅兰齐不可思议的睨着她。
「在酒吧那天,你在女厕外头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往前走时,我就看见了你在甲板上被枪射中的画面,鲜血从你的胸口一直冒出来,然后你倒下……天是黑的,你的后头有船的桅杆和灯光下深黑的大海……然后,你被丢到海里……」她说着,落下了泪,身子微微颤抖着。
傅兰齐的心,动着。
那种妄动是很多年很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却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出现过好几次。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她的泪轻轻抹去,柔声哄道:「傻瓜,我还在你面前呢,哭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你知道吗?如果我看见的事都会发生,那么,你可能活不了……」深沉的恐惧,就像深不见底的翻飞的浪,就像亲眼目睹般,那样的经历,就算是陌生人的事也会令她郁闷难当,何况是眼前这个男人?
或许,没有第二次的相遇,她永远只能猜测或想像这人可能发生的事,会担忧或挂怀,却不可能去干涉,但,他再次出现了,就在她的身旁,就像宿命,他在他们再次相遇的瞬间,也莫名的成了她的责任和心头上无可避免去挂心的男人。
傅兰齐盯着她颊畔不断落下的眼泪,心一紧,把她扯入怀中,温柔的大掌轻轻地拍着她单薄的背——
「我不会死的,傻丫头,别哭了,哭成这样,当我真死了,你不就要哭上三天三夜?」
巫美艾听见他说死这个字,眉头不安的皱着,带泪的眸幽幽地从他怀中抬起。「信我吗?真信吗?」
傅兰齐笑了。「你都为我哭成这样了,能不信吗?」
她红了脸。「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知道。」傅兰齐伸手拍拍她的小脸。「我会听你的,剩下的这两个晚上就乖乖待在房里……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
「什么?」她伸手抹去泪,乖乖等着他的问题。
结果他的问题还是那句——
「你爱上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