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自己走不出来,谁又有什么办法。
“不要在但是了,打铁趁热,再犹豫不决的话,明年就等着人家请你们吃红蛋吧。”错不在女方,干么畏畏缩缩。
“什么意思?”声如雷,已出现岁月刻痕的男子登时怒色满面。
依民间习俗,只有小孩子满月才会请吃油饭和红蛋,以庆祝新生儿的诞生。
钟家是地方望族,大家长钟敌集年轻时非常风流多情,一共娶有五房妻妾,外头的小老婆更是不计其数。
可说也是奇怪,除了正室生了一对儿女外,其它四名小妾居然无人有所出,长子钟慧昌足足大了幼妹十五岁。因为年岁上的差距,钟慧昌特别疼爱同母所生的妹妹,几乎是当成女儿来宠,只要她喜欢的,她一定想办法为她弄到手,没让她失望一次。包括她暗恋的对象。
“你不知道,无缘的表姊夫正和我刚跟你提的那个女人打得火热呀!两人同进同出,亲热得很,连我想上门替你们打抱不平都被拦阻在外,还说钟家的姻亲一律不准入内。”颜玉菁极尽编风点火之事,就为讨回一口气。
她没说是自己死缠烂打、任性张狂才被赶出去,只记得夏天甫竟然敢漠视她的美丽,不为所动地下禁制令,让她脸面无光,灰头土脸地让个、两名保全架出门口。
这是羞辱,也是对她自尊心的伤害,所以她才不要让他称心如意,她颜玉菁想要的男人,不计手段也要得到!
“摆明着看不起你们嘛,好像残废就见不得人……嗳!我说错了,是复健中,不过我说句实话,真是等表姊站起来,人家恐怕是好几个孩子的爸了,你们能等,夏家愿意等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钟慧昌皱起眉,有些被说服了,堆压多年的不满冲向喉口。
“如果那女人真是巫婆变的,你想想,那场莫名其妙的地震有没有可能是她因爱生恨所引起的?”颜玉菁趁胜追击。
“……”眼一眯,他手背上的青筋浮跳。
“不能成全他们,一定要抢回来,表姊的一生幸福岂能拱手让人,她上哪再找个令她爱之入骨的男人?”爱情,有时也是一把利器。
“我……”
钟慧昌本想说再考虑考虑,岂料后头一道柔丝般的嗓音轻轻扬起。
“我同意”
大厅与起居室连接的拱门下,一辆轮椅被推出,上头坐着柔美纤弱的钟慧兰。
一室情欲味,被褥翻飞,满地的衣服衬衫,有男人的,女人的,黑色底裤压着蕾丝内衣,连身短裙被撕成两半。粗喘声、呻吟声接连不休,一次又一次,永不餍足,男人的雄伟,女人的较弱,交织出动人的乐章。
“呼!呼!好累!至少消耗十万卡路里了。”不用瘦身,勤作“运动”即可。
“是吗?可是我觉得‘它’还是很有精神。”再战一整夜也不疲惫。
瞧着挺立的昂藏,金子萱哀声一喊,“不要了啦,我的腰快……快断了。”
夏天甫轻笑着吻了她雪白肩头一记。“我囤积了七年,总要一次出清,你让人疯狂。”他永远也要不够她。
“七年?”她不信地推开他靠近自己胸房的头,再一把拍掉往下探访的大掌。
“这些年你没碰别的女人?”
“她们都不是你。”他不气馁的改吻白皙锁骨,努力给自己找机会。
动人的情话说来特别美丽。
“咯咯……做人不要太贪心,我是重欲得女巫,万一你油尽灯枯,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你,另寻勇猛壮男。”她娇笑地想避开,但身体在他不安份的抚弄下又起了反应。真是的,她准会累出一身骨头,因为脂肪全消耗在激情狂爱之中了。
“你不是女巫,是我的小妖精,我甘愿为你耗尽一身精力,留存一具空囊。”一翻身,他又覆上她。
粉颊泛红的金子萱呼着气,扶着他背上微带凹陷的旧痕。“你是我的喜悦,感谢万能的撒旦大人,总算除去让人不能尽情享乐的十字架。”
“撒旦大人?”他面露古怪,不太能适应她嘴里喊的不是上帝。
“我们的主,你们眼中的万恶之首。”纤指轻抚他新长青髭的下巴,挑逗地来回。
夏天甫猛抽了口气,轻咬她食指。“坏女孩,真想逼疯我不成?”
“呵呵,你不是很勇猛,这样就不行了吗?”她勾起纤足,摩挛着结实男腿。
“……是你自找的,本来想让你休息一下,不过……你太爱玩火了……”一说完,他动作加剧,细吻直落紫斑点点的雪胸。
“噢!你又咬我……”她全身上下哪里没他留下的吻痕、齿印?
“因为我爱你。”刚一挺入,门口的电铃却像算准了时机班响起,夏天甫原本不想理会,继续深埋入她身体深处,可是铃声之后是用力的拍门声,嗓音之大,让他没法置之不理。“该死!等我一下、”
他吸气,缓缓退出她,牙一咬,吞下到口咒骂,脸色相当难看地套上长裤和上衣,赤足走出春光无限的卧室,来到客厅。
最好有攸关人命的要紧事,否则敢打扰他的好事,绝对要求神保佑!
只是一拉开门瞧见外面的访客,他当下有种甩门的冲动。
“不请我们进去吗”开口的是男人。
“不方便。”他挡在门口,有意不让来访的客人登门入室。
“有什么不方便,难道你屋子里藏了女人?”钟慧昌也不管主人换不欢迎,粗臂一推便强行入内。
擅闯民宅还这般趾高气扬的人并不多见,但是真正让夏天甫拒绝不了的,是轮椅上的女人,他侧身一让,让看护推着轮椅进入,而后才阖上门板,至于得意扬扬跟着钟慧昌进门的颜玉菁,他连看她一眼都嫌懒。
他表现出的是冷淡,仅对钟慧兰微微一颔首,并未打招呼,甚至眼神也未对上她盛满爱意的视线,头一扭,没瞧见她眼底落寞的泪光。
“要用茶还是咖啡?”不想面对钟家人的夏天甫作势要准备饮品。
“不用了,我们不是来和你闲话家常,你和蕙兰的婚事该办一办了,拖了七年算长了吧?”钟慧昌一开口,语气还算和缓,并不急着撕破脸。
黑眸平静无波,淡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既然都七年了,又何必要重提旧事,各有各的发展不是很好。”
闻言,钟慧兰倏地捉紧轮椅把手,脸上闪过难忍的痛楚。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翻脸不算帐吗?!当初可是你点头同意这门婚事,我才肯把宝贝妹妹嫁给你,你是得了便宜就过河拆桥呀!”
钟慧昌说的,是当初他帮助龙太营造度过危机一事。
“当年借的钱,我已以高于银行借款利率的代价悉数还清,也很感激你们的及时伸援。”该做的,他都做了,两不相欠。
“钱债好还,那感情呢?你要我妹妹等你多久?不要以为一句各有发展就能打发我们,今天我依着一个理字来讨交代,你休想再找理由搪塞!”
没让他满意,绝不善罢甘休。
眉头一拢,夏天甫望向轮椅上的可怜。“当日的情景你应该记忆犹新,不是我不娶,而是上帝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神坛前的宣誓被中断了不是吗?”
钟慧兰没有回答,只是不停落泪。
“胡扯!少用上帝当借口,我们拜的是王爷,不是外国的神明!真有诚意,到庙埋摆上一百桌,由王爷做主再结一次婚。”他妹妹善良,可她还有兄长在,绝不能让人欺到头上来。
“慧昌大哥,这件事已经过去,事隔多年,大家的心境都变了,何苦把所有人困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往事随风而逝,不复回首。
草根性十足的钟慧昌忍不住发火。“你就是不想负责是不是?讲出一堆不是道理的道理好让我们难看,你真的对得起我家蕙兰吗?”
忍受怒骂的夏天甫忽地起身,深深一鞠躬。“是我的错,请接受我迟来的歉意。”
“你……可恶,你这是干什么!”行了这么大的礼,他还骂得下去吗?钟家大哥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有着草莽个性的义气,人家客气,他也好说话,绝不刁难。
可是一遇上自家妹子的事,他那口气也压不下来呀!就算他明白妹妹的腿是废了,当不了好老婆,仍是心一横,非要替她把不情愿的老公找回来。
“表哥,他是故意惺惺作态,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来博取谅解,我敢说他房里一定有女人,就等着我们离开再好好风流。”颜玉菁蛮横地想直闯卧室,揪出暗藏的证据,已经人事的她不难看出他一身激情的痕迹。
“你想干什么?”夏天甫一把拉住她,使劲地往反方向抛甩。
惨叫一声,她故作很痛的模样,“瞧,心虚了吧!他根本是伪君子,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念着另一个女人,你们都被骗了!”
钟慧兰脸色刷地一白,难以置信地捂住抽泣的嘴,而怒火才平息一半的钟慧昌则倏地又铁青了脸,只是关得紧紧的房门。
“她说的可是真的?回答我!”真有女人,他绝不放过他!
“是的,是有个女人。”夏天甫神色坦然,不以此为愧。
“你……”真藏了人?钟慧昌反倒错愕的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说嘛!他被个女巫迷惑心智,存心悔婚,只有你们还当他是正人君子,以为当初施了恩就会得到回报,他的心全被勾走了-”
“闭嘴……”一道孱弱的声音勉强发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背着你不晓得和其它女人来往多久了,你该拿出魄力约束他……”
“闭嘴。”这次的声音有力多了,但仍有些薄弱。
颜玉菁还想加油添醋地给自己制造机会,护妹心切的钟慧昌已是大声一吼-“我妹叫你闭嘴没听见吗?你耳聋了呀!”
“闭嘴就闭嘴,凶什么凶。”她咕咕哝哝的将话含在嘴里,恼怒不被尊重,却没人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