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办公室,她立刻打电话给金以妍,想请她吃饭,跟她聊聊。
“金秘书,我是褚若琳。”
“褚若琳小姐,有什么事吗?”金以妍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是有关劭崇和我交往的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如果是要谈这个,不必了,总经理的私人感情,我没有干涉和关心的权利,再见。”
“以妍小姐,请不要挂我电话,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褚若琳握着话筒,感觉到金以妍沉默着,似在等她开口。
“我知道我跟他交往,给你很大的打击和伤害,但是我说真的,我没有勾引他的意图,一切就是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褚若琳小姐,我只是总经理的秘书,总经理既然喜欢你,我尊重他的选择。”
“是这样吗?那么你三天前有打电话给我吗?”
“没有。”
如果是她做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褚若琳感到疑惑。
是,金秘书当然有理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是她做的。
当初是金秘书委托她去探测申劭崇的心,中途屡屡遭劝,接着被迫接受失恋的事实,默默退出了这场爱情,最后却看见暗恋已久的男人和受托者相恋,她心中不会积存怨气和怒意,酝酿对她报复吗?
不可能。
心里背负着怨妒和痛苦的她,要是存心想拆散他们,给她精神上的压力和折磨,她是可以理解体会的。
“除了离开申劭崇的条件之外,其它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要挂电话了。”金以妍口吻淡漠,“喀啦”一响,匆促的挂下电话。
她真的很忙吗?还是故意……听而不闻,不愿给她任何机会解释?
担心、歉意、无奈、紧张、不知所措,使得她的心揪得像毛线球一样,乱成一团!
该怎么做,她才能消除金秘书心头的怨气和怒意呢?
隔天中午,电话突然一响,陷入沉思的褚若琳,吓了一跳。
犹豫了很久,接起话筒,不敢说话,一颗心像吊了水桶,七上八下的,担心又有人打电话来威胁。
“Honey,若琳……”
“……是,我是若琳,崇。”
“你接了电话,怎么一直不出声呢?”申劭崇感觉到她的反应不寻常,敏锐的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啦,我在想事情。”褚若琳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敏感。
“有想我吗?”
“嗯,有啊。”
“我今天要应酬,你要跟我一起去吗?”申劭崇在电话里,和她甜蜜对话。
“不了,我今天晚上要跟一个客户见面。”
“约晚上?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啦!”
“你不要太累,最近新品才刚上市,公司活动办得多,所以行程总是排满档,晚上你早点回家,我忙完再去找你,好吗?”申劭崇担心最近忙于工作会冷落了她,只要一找到空档就要陪陪佳人。
“好,那你开车要小心喔!”
“拜。”
稍晚,褚若琳和客户见了面后,谈到约莫十一点才结束,她本来打算打电话给劭崇,但是她猜,他一定还在应酬,还是别吵他了。
工作室离住家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
她跟往常一样,徒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却感觉到后面有一阵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故意放慢速度,对方的脚步也跟着变慢,她停步,对方也停步,她猛一回头,却什么人也没有!
公寓就快到了,陡地,她脚步加快,感觉到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她转弯,对方也跟着转弯,脚步紧紧的跟着她。
已经十一点多了,公寓附近的住家都关门熄灯了,她走在阴暗安静的路上,氛围更添诡异不安。她的脚步仓卒,额际和手心都在冒冷汗,怦、怦、怦……心跳得又急又乱,就快从嘴巴里跳出来。
这一带她很熟,于是她改用跑的,死命的跑,快速进入暗巷里,意图摆脱后面的人。
她紧张的从巷子里探出头来,没看到任何人影,但身后突然袭来一阵融合茉莉和杜松的香气以及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回头,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的头部被套上黑色塑料袋,她挣扎着、抗拒着,还不断挥动双手捶打着对方,大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很快的,有人把套在她身上的塑料袋,连同双手,顺势捆绑住,半身无法动弹,也看不见对方。
接着,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被抱起,不知要被带往何处,就在她不断挣扎求救时,她突然被侧放在水泥地上,被人用脚抵住腰背……
不一会儿,她身体开始往下坠,哐咚、哐咚,头好痛,手肘、腰骨、背部都传来痛意,她感到天旋地转,速度越来越快……有人推她下楼梯!
这是哪里?住家附近的公园吗?还是自家的公寓?
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去,成了明天社会新闻的头条……
一阵晕眩过后,她已经头昏眼花,全身传来痛意!
在她快昏厥前,突然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叫唤声,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另一个脚步声跑远了。
猜得出来,有人慢慢的跑向她,而意图害她的人听到声音,跑远了。
“救我……”她唤。
对方听见了虚弱的声音,赶紧上前,拉开黑色塑料袋,使她可以顺畅的呼吸。
“若琳,怎么会是你?”申劭崇脸色一沉。
“劭崇……”她一见到男友,就像在海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样,终于能大口的呼吸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我……也不知道。”她看看四周,注意到自己正在住家附近一座公园广场的阶梯下,阶梯大约有五六阶。
他松开她被绑紧的手,再抱她起来,她轻叫了一声。
“喔,好痛……”
申劭崇发现她的头部、手肘都有块状的瘀青和血迹,他双眉一皱,黑眸布满不舍和惊恐。
“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认为她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等护士替她把伤口处理好,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但申劭崇不放心,坚持她要先留在医院里观察几个小时。
一等护士离开,申劭崇再也按捺不住的问她。“告诉我,是不是有事?”
躺在病床上的褚若琳,注意到他眉心聚拢,黑眸流露着不舍和担忧。
她不曾看他这样严肃焦急过,反而轻声安慰他。“没事,这只是意外……”
“都被绑成这样,这不可能是意外!”申劭崇感觉出她有事隐瞒他。
“……”褚若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下午听你的语气,就感觉到你异常不安,在应酬晚宴中,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你,索性提前离开,去了一趟你的办公室,却发现你的门被泼上红漆,而且你人也不在!我刚去你家你也不在,我非常担心怕你遭遇不测,在住家附近找你,没想到你在公园的角落里,还被捆绑……”
说到这里,他心一寒,背脊泛凉。他无法想象,要是他晚来一步,对方不知打算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残忍的事!
“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是不是你的客户,一直在骚扰你?”
面对男友一连串的疑问和推理,褚若琳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我不知道。”她摇摇头。
“我不要你活在担心和忧虑之中,我们去报警。”
“不行。”
“你知道他是谁吗?”申劭崇的炯亮黑眸盯着她,有着洞悉人心的敏锐。
“我……”
“若琳,你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还要独自承受一切?知不知道我整晚为你担心难受?”他火大了,声音拔高。
他从来不曾这样过。
为了她,他提心吊胆、焦虑不安,无法专注应酬,找不到她的每一秒就像过了一年般,漫长无比……
他比谁都清楚,若琳在他心中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一个人该怎么过……
见她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说,他的心比她还要痛,她到底把他置于何处?
“对不起……”听他这么一讲,几天来,积压在她心中的所有不安和忧虑,全都直冲喉咙、眼眶……声音顿时变得哽咽。“我怕你担心才没说的,而且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了一个秘书。”
有他这样默默的关心着她的安危,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她心中的焦虑紧张逐渐被稀释。
“傻女孩,你是我这辈子要相处的女人,难道你就宁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什么都不说,把我当外人看吗?”存在胸臆间的怒气渐褪,他的大手包覆着她的手。
她一直顾及到他的工作才会什么都不告诉他,她的善良,令他心疼。
但他想保护她、疼惜她,要她一辈子都不要再受到伤害。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这辈子要相处的女人,以后不准再把我当外人看,有什么事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申劭崇斩钉截铁的再说一遍。
她看见他眼中浓浓的深情,心中顿时涨满温暖,所有的恐惧不安都化为乌有了。
在他的鼓舞下,她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接到威胁电话、被泼红色油漆,以及打电话给金秘书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所以,你是猜在电话中恐吓你、暗中搞鬼使你受伤的人是金秘书吗?”
“老实说,我没有证据,但是目前为止,只有金秘书常进出我的办公室,也只有她是最有理由对我生气的人。”
“金秘书会做这种事吗?”申劭崇垂眼沉思,心中开启疑窦。“她知道你有读心术,而且还在我的公司做事,怎么有胆这样做?”
“这样分析也对,但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了。”
“要不要试着先去读她的心?”
“怎么靠近她?她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了,应该更……不想见我。”
“这部分我来想法子好了,公司最近会办个聚会,到时候,你也一起出席。”申劭崇提议。
“……这,好吧。”
“还有,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前,你暂时不要去办公室,晚上也不要回家。”
“不回家要去哪?”
“回我的住处。”把她留在家里就近看管,他才放心。
“什么?”褚若琳脸一红。
“反正以后我们都会睡在一起,这是早晚的事。”申劭崇说得理所当然。
“谁答应你了?”
申劭崇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我把你先订下来,你就是我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在他的眼中,褚若琳看见了坚定不移的深情,他的话中透露着绵长恒久的爱意,这比什么都珍贵,顿时她的一颗心涌现悸动和感动。
对,他们永远不会分开,谁也别想拆散他们,有他陪伴,她愿意迎接命运给她的任何考验和挑战。
他们的爱情,越是充满险境,越是牢不可破。
没想到,情敌的出现,反而令两人的心更是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这恐怕是情敌无法预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