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不好。”他整个人偎进她怀里。
这一回,在小黄的后座上,她没再将他推开,轻轻地挲着他的头。“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乔欣很惊慌,因为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明明打人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受伤的也是他?
“不用,我先送你回去。”他深吸口气,体内那股难喻的违和感依旧存在,但没那么难受了。“抱歉,没看到电影。”
“那无所谓。”她叹了口气,气的是自己。“对不起,都怪我,没理干嘛那么爱管闲事。”
梅友廉在她怀里张开了眼,内心五味杂陈,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是谁?”
乔欣胸口一窒,瞪大眼,说不出话。
他发现了?看出端倪了?
梅友廉突地低低笑开,笑声很沧桑。“为什么今晚的你,让我觉得像极了贯薇?”
“我在缅怀吗?”他低笑问着。
他是吗?他不知道。
“相爱人,就找个人去爱,干嘛要把自己绑在过去?”她又叹了口气。“你不去爱,永远也得不到爱的。”
不要再让她担心了……
“你不懂。”他哑笑着。
不,她懂!
“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停在公寓旁,回头看着两人。
梅友廉立即付款,拉着她下车。“走,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她担忧地瞅着他依旧苍白的脸。
他勾笑。“担心我?”
“是啊,担心我没薪水领,担心你一倒下,我业务经理的位置就跑掉了。”她没好气地道,没甩开他揉握的手,由他牵着往公寓内走。
“放心,我还没那么弱。”他笑着,经过门厅,还跟保全人员的了声招呼。
“你在干嘛?”她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打招呼啊。”
“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招呼?”这是不废话吗?她当然看见他在打招呼。
“这样一来,他们才会知道你有男人。”走进电梯里,他凑近她低喃着。“一个女孩子住在外头,总要让人知道你身边有个男人,才不会被欺负。”
她眨了眨眼,被他缜密的细心举止以及温柔的视线给快要逼出来。“我就算一个人也会没事的。”
“谁说的?今天在影城,是谁拉着你跑的?”还真敢说咧。
“我……”
“麻烦你闭上你的正义之言好吗?你不管事,别人不会说你冷漠无情。”
“我又不是怕人说,我只不过是——”
“还没思考之前,嘴巴就先行动了?”他没好气地帮她接话。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起嘴,不想再多说。
“怎么都是这样的性子?难道说长得像,就连个性也一样吗?”他笑叹着,瞧电梯门开,随即拉着她往外走。“是这一间吗?”
“嗯。”她掏出钥匙,顿了下。“你要进来吗?”
“不然我是来干嘛的?”
“你今晚要在这里住下?”
“不行吗?”
“……”她还能说什么?
开了门进去,里头是简单的套房,隔出了客厅和精巧厨房,除去厨房有拉门相隔,再无其它隔间。
里头摆设得很……“你刚搬来吗?”他忍不住问。
里头空洞得像是刚搬来没多久,有的只是一般日常用品和最基本的电器用品而已,单调得叫人觉得很空乏。
“搬来一阵子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走到流理台,替他倒了杯开水。
事实上,只搬来不到一个月。前阵子一个月没和他联系,一方面是在找房子,一方面在拼业绩,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需要一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才不会被他脸上的疲惫和努力遮掩的恐慌给逼疯。
他看似潇洒,可以骗过所有不懂他的人,但她没看见他的潇洒,只看见了他强撑的坚强,瞒骗爱他的家人,假装他过得很好。
爱他的人都知道,他很糟,糟透了。
“那么,这算是简约风喽。”他接过水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了看小阳台,没有任何妆点的小盆栽,回头再看看床头柜子,半点装饰用的物品都没有,只放了台电话,有组小沙发就摆在床脚处,对面矮柜上摆了架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房间内容,与她的个性不符。
没有原因的,他就这么认为。
“你要是说朴素,我也不反对。”乔欣把包包摆好,回头看着他。“那,你现在要干嘛?”
“你说呢?”他笑睇着她。
“谨遵大爷吩咐喽。”她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让乏味的房间流泄着落些许声响。
“陪我看电视吧。”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那姿态是如此的自然,恍若他原本就是该坐在那个位子上。
“就这样?”看电视?
梅友廉挑起眉,笑得很邪气。“看来,我的提议不够吸引人,你想要的是再火热一些的。”
“不,我……”没有机会反驳,他吞咽了她的抗议,吮吸着她的舌头,一口气让她掉进了炽热的深渊里。
是她不好,说错话了,她可不可以重说一次~~
半梦半醒间,低哑而急促的呻吟声扰醒了她。
乔欣恍惚醒来,黑暗的空间,隐约只瞧得见男人厚实的胸膛,她才想起,梅友廉今晚在她这儿过夜,正打算闭眼再睡,却听见细微的呻吟再起,这才想起她会醒来就是因为这声音。
她抬眼,房间开了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感觉得出来,他浑身很紧绷,像在恐惧关什么,像被什么给追逐着,叫他连睡着也不得安宁。
“董事长、董事长。”她轻喊着,想将他自恶梦中喊醒。
梅友廉蓦得长开眼,胸口剧烈抽动了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恍若先前有谁掐住了他的喉头,让他无法呼吸。
“董事长?”她挣脱他的怀抱,不管自个儿浑身赤裸,轻拍着他的胸口。
他的神情很陌生,像是瞬间变了个人,定定地看着她。
“董事长?”有股恶寒从脚底板窜到脑门,让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他的眼神在飘忽,开始左右移动着,看起来很无助很恐慌,像是随时要逃离这里。
“我?”她是谁?她能说吗?现在能说吗?他的眼神不断地左右摆却,却没办法停驻在她身上,吓得她也跟着慌了。“友廉、友廉,你怎么了?清醒、清醒一点,你不要吓我!”
她轻拍着他的颊,她的指尖是冰凉的,而他的脸却比她的指尖还冷。“梅友廉,看着我、看着我!”
见他没有反应,视线不断飘动,她索性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她吼着,像是必须如此大声,否则她会被体内的恐惧给吞没。
他定定瞅着她,脸上满是薄汗,却突然笑了。“贯薇、贯薇,你总算回来了……”说着,有力的双臂箍住她的腰,不容她离去的力道满盈着,脸就埋在她赤裸的胸口上,没有半点情欲,没有被安抚后的平静。
乔欣弓着身,亲吻他的发,抚着他的发,用最轻柔的力道,像是要将淤塞在他心间的惶恐都撵去。
而他恍若从她身上得到了力量,再次沉沉睡去。
泪水,猝然落在他的发上,她抽搐着,不让哭声逸出,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珍珠般,落在他的发上。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留在他身上的伤,有多重。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傻得以后,假扮另一个人接近他,就能够打开他的心结,治愈他的创伤?
他说,友廉会不断重复私奔那日整理行李的动作,但她看见的却是,他被恶梦追逐到无路可逃,他在梦醒时也认不清她是谁,他在下意识逃避,下意识恐惧,他把不安藏在很深的地方,深到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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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翊,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一大早,刚进公司,被业务经理东拖西拉进逛过公司各大部门,好不容易找到些许空档,乔欣二话不说地冲到董事长特助室。
冯柏翊忙碌地飞舞着十指,一心二用地抬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乔小姐有事?”
“当然!”
冯柏翊闻言而有信,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可以等我五分钟吗?我手头上有一份非常非常重要的文件还没完成。”特助的生活怎么会这么歹命?工作如山,他就像愚公,天天移山,怎么移都移不完,干脆一把火烧掉算了~~
乔欣没瞧见他哀怨的眼神,看了下时间。“对不起,我也剩五分钟,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一下?”业务经理还在等她耶。
冯柏翊闻言,放弃挣扎,收回十指。“说吧。”
“他病得很重。”她凑近他,小声道。
一早醒来,他根本就没发觉,他昨晚有醒来过。
“……忍不住说,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呢。”冯柏翊很用力地点着头。
乔欣闻言,险些就引爆。“你在跟我打什么哈哈?冯柏翊,我说得很认真,不要当我在说笑话!”她很担心,整晚抱着他不敢睡,就怕他突然醒来,视线又飘忽了起来,像是人在还在,魂魄却不知道飞哪去了。
那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她很害怕,非常恐惧!
冯柏翊定定看着她,那双看似忠厚的眼变得很锐利。“我觉得,这些问题,你应该直接跟总裁反应较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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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梅友廉在发呆。
俊美的脸蛋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沉转的五官平静地暗敛光彩,像极了一尊没有生命的完美雕像。
他想得仍为入神,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原因就出在清晨醒来时,她不断地吻着他的眼。
那如蝶翼微拍的吻,简直和贯薇如出一辙。
她总是说,他的睫脸长得像是画上了一圈内眼线,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迷人很邪魅,所以她最爱吻他的眼。
为何乔欣也有这古怪的嗜好?
他真的不懂。
明明他就没将乔欣当贯薇看待,为何总在她身上找到和贯薇极为相似的习惯和举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脑袋?
思及此,他不由得撇嘴哼笑着。
管他的,反正他一觉到天亮,好睡得很。睡醒时,神清气爽,床边也没多上一袋行李,应该算是好现象吧。
他自嘲笑着,却突地听见外头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响,懒懒起身,推门外出,停在特助室外,从未关紧的门缝看进去,瞧见里头的两个人立即中断对话。
他笑得懒懒的,推开特助室的门。“在聊什么?”
乔欣背对着他,双眼直瞪着冯柏翊。
“董事长,乔小姐在跟我反应她今天的行程太满。”在商场上,冯柏翊已经练就了一身撒谎的本领。
“是吗?既然太满,就把后头的行程都推掉。”梅友廉轻抚着她未束的发。
“不行,业务经理说,从今天下午开始,刚好有一连五天的职前培训,他希望我能够全程参与。”乔欣哭丧着脸。
“乔乔,你说,是他比较大,还是我比较大?”拿个业务经理来压他,会不会有点太好笑了。
“他年纪比较大。”
“谁跟他比年纪?是比公司里的权限。”啐,不够机伶的丫头。
“不管那些,既然我是下任经理,没道理不参与业务部门所有的大小策划。”虽然很累,但她也想试试自己的能耐。“我在公司的风评已经不太好了,麻烦你不要随便调动我的行程,害我在公司里被孤立。”
“谁敢孤立你?”他想知道公司里还哪些人这么白目。
“……”别再问好吗?“我要去忙了。”
“等等,职前培训是到几点?”
乔欣回头瞪他。“你是董事长,你会不知道?”会不会太混了一点?
“柏翊,到几点?”不睬她,这种小问题,随便抓个人都问得出答案。
“若无意外,应该是到晚上七点。”
“那么,我交代你的那件事,联系得怎么样?”
冯柏翊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监督……啊,对了,乔小姐,麻烦你把家里的钥匙借我一下。”
乔欣瞪大眼,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以随便借吗?借去剔牙?还是当开罐器?她跟他有熟到那种地步吗?
“乔乔,借他。”梅友廉瞬间变成说客。
“为什么?”
“因为他要帮你搬家。”
“为什么?”她快疯了。
“因为我要他帮你搬家。”就这么简单。
职前培训在晚上七点准时结束,乔欣马不停蹄地狂奔,冲出公司外头,就见梅友廉的专车正等候着。
“上车。”他滑落车窗,对她招手。
乔欣没有太犹豫,跳上了车,不一会到了他家,原本是该先查看自己的家当是否有被遗落的,或者有没有打包好,但当她踏进玄关,转进客厅的瞬间,视野所见,幻化为一股刺麻的炽热烧上了眼,酸涩在血液里,痛在心里。
恍如隔世啊,恍如隔世。
这里的摆设说没变,依旧维持着她离开那日的色彩,斑斓而近乎永恒。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一个人守在这里?
“站在这儿干嘛?”梅友廉懒懒的单调从后头传来,双臂立即交握在她肚子上头。“被这房子吓到吗?”
乔欣回神,深吸口气,庆幸他是站在她的背后。“好大的房子喔。”
“这句话应该是在外头的时候说。”他低低笑开,那笑声恍若是温醇的红酒,一尝即迷,再尝则醉。
“我现在补说嘛。”呵呵,她怎能说,她早就对这里熟悉透了?
“走,我带你去我们的房间。”他牵着她的手,往二楼走。
“我们的?”
“你想要独立一间房吗?”他转上二楼,推开最前言的主卧房,占地极大,采光良好,落地窗外是铺上桧木地板的露台,两旁种了些小小的盆栽,绿藤类的植物,嫩绿色彩爬上了桧木栅栏,吐着鲜艳小红花。
“可以吗?”她随口问着,目光落在这好久不见的房间。
还是一样的摆设,恍若她昨天才离开,今天又回家似的。
“当然不可以。”
那干嘛问?她心里笑骂着,看着她的家当被纸箱装起,整齐地摆在角落里。
“你的行李真少。”
“够用就好。”人总是这样,想要的很多,真正需要的很少。
“明天去买点,庆祝你乔迁。”
她横眼探去。“不用吧。”还庆祝乔迁咧。
“一定要。”不过是几箱的家当,看在他眼里就觉得太少,他想给的,几百个纸箱都装不够。
已经多久没产生这种想要宠爱一个人的心情了?原来,能够付出也是一种喜悦呢。
“浪费,就跟你说不用。”
“我就喜欢浪费。”话落,他又牵着她往楼下走。“走吧,先来准备晚餐。”
“晚餐?谁准备?”
“你啊。”
“我?!”
“你是情妇,我是老爷,你说,谁该下厨?”把她领到厨房,打开冰箱。“我请人买了不少食材把冰箱填满,你自己挑吧。”
乔欣瞪着琳琅满目的食材,种类多到她难以下手。
她看起来像大厨吗?为什么要她下厨?要不要干脆跟他说,她的厨艺很差,为免半夜挂急诊,还是干脆叫外卖算了?
“快点。”
“你不要后悔。”她小声嘀咕着,如壮士断腕般地挑了几样菜,拿起菜刀,拼了!
梅友廉就坐在餐椅上,看着她穿上围裙,笨拙地切菜、炒菜,恍若记忆回到了上一辈子,而他相隔了一世,才终于又找到她。
明明不是她,却总觉得是她。
一个钟头后,厮杀到一段落,乔欣捧着几碟小菜上桌。
“先说好,要是真的不能吃,就不要太勉强。”她喃着,从烘碗机里取出碗,掀起电锅盖准备盛饭,才发现——“我没有洗米耶!”
梅友廉看着她神色大变的俏模样,放声笑得很忘我。
“干嘛笑我?有什么好笑的?”她辛苦的把菜都弄出来,才发现没有洗米,这感觉很不爽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梅友廉笑到无法言语,对她招着手。
“干嘛?”
“我想抱你。”他伸出双臂,像个撒娇鬼,把脸埋进她的腹上,闷声低笑着。
“还笑?”饭勺还握在手里,随时可以当凶器的喔。“喂,现在怎么办?”
“一人一半喽。”
“什么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啦咧。
“贯薇……”他还在笑,然话一出口的瞬间,两人相拥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就连空气都跟着凝滞起来,沉默了一会,他咳了声,轻轻推开她。“抱歉。”
乔欣瞅着他落寞的眼,心狠狠槌痛着。“你还在逃避吗?”
“什么意思?”他抬眼,尽管不若刚才笑得那么爽飒,但还是带着笑意的。
“你根本在逃避那个女人已经不在的事实吧。”她几乎是很笃定的认为。
梅友廉瞅她一眼,性感的唇勾笑得很放荡。“你错了,我也会面对,就算很痛,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释怀。”
“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求助心理门诊?”她不要再看见他在深夜醒来,视线飘忽,无法聚集的无助神情。
“我知道我可以承受多少,我知道我熬得过去,我不需要求助那些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会把我当成她?”
“那是因为你跟她太像,不只是外表像,就连习性都像,个性也像,学有炒菜的方式也是一模一样。”好比作菜都喜欢加蠔油,煮鱼就要加辣豆瓣酱,煎蛋就算煎焦了,吃起来还是甜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几乎以为,他回到了过去,或者是——她回到他的身边了。
“还说你不是在追逐?”他根本只用回忆在过活嘛!
“不是的!至少、至少现在我可以爱你。”否则他为何要用么那多霸道的理由来让她踏进他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住所?
乔欣闻言,凄怆地勾笑。“如果,你的心还绑在她的魂魄上,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任何人的爱。”
“我……”他是被束缚住的吗?
“不要在别人身上追逐其他人的影子,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淡道,转身回二楼。
倪贯薇已经不存在了!不要再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女人而折磨自己的人生,一点都不值得。
乔欣回到二楼房间,拆开冯柏翊帮她打包的纸箱,从里头找出一本笔记本,将它藏在衣服底下。
“乔欣。”梅友廉低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那讨好的调调,像个撒娇的孩子,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也是她最难以忽视的手段。“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反正我又不爱你,我也不需要你爱我。”她瞪着被藏在衣服底下的笔记本一隅,再将它推得更深一点,像是要把她的记忆也一併隐藏。
“不要这么说,你别这么说……”别用贯薇的声音拒绝他。
乔欣看向落地窗,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太阳穴再次抽痛着,痛得她好想哭。
她来,是为了帮他走出痛苦,但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