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这话题太无聊了?”他捏捏她的小俏鼻问。
她不假思索拼命摇头,反驳道:“才不是呢!我是在想,我眼光未免也太好了吧,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替自己挑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说话的同时,明亮的眼睛很认真很崇拜的仰望着他。
面对赞美、面对这样一双充满爱慕的眼神,高赋率的心脏突然跳了好大一下,他歪歪嘴、揩揩鼻子,原想很Man的假装不在意,不料,嘴角的笑意却先破功。
“真的假的?我很了不起吗?”
韩乙茉毫不犹豫地答,“嗯,非常了不起,你对事业有想法,勇于改变现状,而且你不只对人好,对食物也很好,总是想法子要把它们变得更美味可口,好被大家喜爱。最令我感动的是,你不只疼我,还连睿睿都一起疼,我找不到有谁比你更好了!”她真的真的好爱他,每分每秒都忍不住要爱他。
方才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腼腆了起来,傻里傻气的笑着。
小手温柔的抚摸着他刚俊的脸庞,“阿率,我一直以为去法国学习甜点制作、当一个甜点师傅是你这辈子的梦想,什么原因让你放弃了甜点之路?”
“你想知道?”
“当然,只要是关于你,我都想知道。”
她在他身边缺席了六年,错过了很多他人生的抉择,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却发现他已经走往另外一条路,不免感到遗憾。
“因为曾经有个女孩跟我说,甜点师傅的工作太梦幻、太招蜂引蝶了,她的主权会被侵犯,我怕在她回来之前,被太多人喜欢,她会生气,你也知道,这年头,男人也是要有贞操观念的。刚好又在这时候遇到师父,我就被抓去每天洗菜切菜,之后就变成厨师了。”
尽管他说得诙谐逗趣,可韩乙茉听了却满是心疼,因为他一直牢记着她曾经说过的话。
“你不觉得那个女孩太自私了吗?”
“对啊,真的好自私,我的人生都因为她而改变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还满喜欢她的自私。”
“真的?”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它。”他噙着笑,深邃黑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大掌用一种霸道却不会弄伤她的方式握住她的小手,一起钻进他不知何时解开的睡衣里,将小手紧紧的贴放在他的左边心房。
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掌心,掌心之下是他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无半点保留的宣告着对她的真诚与热烈。
她羞怯的觑着他,他试探性的低下头,她情不自禁的微微扬起下颚,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蓦然,两人的唇瓣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磁力所吸引,完全密不可分,像是要把对方吃进自己身体里似的狂热,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彼此身上探索游移,感受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阳刚与柔软。
他哪里是什了不起的男人,在她面前,他只是个心甘情愿臣服的信徒。
她的信徒。
终于,他放开她嫣红的唇瓣,勾着嘴角笑说:“也许从明天开始,我会比你更想念这张沙发,每隔五分钟就想念一次。”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她抡起粉拳,直接朝他胸膛捶了结实的一拳。
“唉!不要谋杀亲夫好不好?”
“哼,你应该还不是吧?”韩乙茉故意语带质疑。
高赋率的黑眸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线,咬牙道:“看来有人是欠调教了!”话落,他发狠地将她一把扛上肩。
“啊!”她被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吓得尖叫。
“嘘,小声点,你是想吵醒睿睿,再顺便把附近邻居也都叫醒吗?”
她小脸涨红,赶紧用双手捂住嘴,闷声说:“快点放我下来!”
他不放,还大摇大摆的把人扛进房间,单脚轻轻一勾,反手关上房门,把羞人的春光全锁住。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微亮更显得气氛浪漫,他们在幽暗之中狂热的吻着,身体缠腻在一块,耳鬓厮磨,共享极致欢愉,最后笑着一起进入甜美的梦里。
只是如此美梦并未持续到隔天,大半夜的就被一记哭嚷终结,高赋率第一时间跳起,匆匆套上衣服,火速来到睿睿房内。
他被梦魇困住了,小手不断推拒着,“不要不要,走开,巫婆走开,我不要……”
不多久韩乙茉也穿好衣服冲了过来,将他抱在怀里,不断安抚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平静下来。
高赋率脸色很难看,恨不得马上就去宰了韩夫人和韩薇玲这对混账母女!
睿睿发生意外后,韩夫人和韩薇玲并没有马上逃回美国。
并不是因为她们有多内疚,事实上这对母女一次也不曾去医院探视过睿睿,说内疚,太抬举她们了。
而是因为横竖婚礼没了新娘,和张董的合作肯定破局,既然摆不平韩薇玲对集团造成的损失,回美国也只是面对一堆麻烦事,母女俩索性鸵鸟的躲在台湾饭店里,图个清静。
“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被爸爸剔除继承权,然后白白便宜韩乙茉跟韩书睿那两个私生子吗?你怎么不帮帮我?”韩薇玲每天关在饭店里,老实说,很闷。
韩夫人本想躲在自己的贵妇世界里,偏偏女儿就是不饶过她,她没好气的开口,“我还没帮你吗?谁教你没事把韩书睿推下楼!”
“我、我……是他咬我,我不过是甩开他,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说起这事,她还有点怕怕的呢,万一韩书睿摔成傻瓜……摇摇头,拒绝再想。
不只韩薇玲怕,韩夫人也很苦恼,要是睿睿受伤这件事情被丈夫知道了,只怕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不管家庭不管小孩的四处玩,可是一旦小孩出了事,一桩桩都要算到老婆身上,更别说出事的还是外面狐狸精生的孩子,关她屁事?韩夫人越想越气闷,索性不想了。
房间的门铃响了,韩薇玲直觉以为是饭店的Room Service,想也不想的前去开门——
“妈啊!”
“韩薇玲,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韩夫人有时真的很受不了女儿老是在烦她。
韩薇玲并不是在喊里头那位贵妇娘亲,而是被眼前的男人吓得喊妈啊!
高赋率透过租车公司找到李正青,然后再透过李正青知道这对韩氏母女还躲在饭店里,遂带了律师直接找上门来。
高赋率并没有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韩薇玲就是不敢看他,生怕被他那双随时会把人看穿的眼神给看出个窟窿来。
不敢看,自然也不敢阻挡,她只能僵硬让开,由着他带着律师长驱直入。
原本悠哉看杂志的韩夫人隐隐觉得不对劲,一抬头,手中的杂志马上吓得掉在地上,“你、你来做什么?”
“韩夫人,你好惬意,睿睿发生这么大的意外,你不闻不问,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居然还有心情住饭店看杂志?!”
“你都说那件事是意外了,我又能怎么样?”
高赋率看了律师一眼,示意他们接手接下来的协商。
其实他要的很简单,第一,不许再找韩乙茉跟睿睿的麻烦,尤其是妄想逼迫他们回美国。第二,必须跟睿睿当面道歉。
睿睿每天作恶梦让他很心疼,唯有让睿睿放下心中恐惧,日后才不会留下阴影,这句道歉是睿睿应得的。
高赋率听着律师跟韩夫人一来一往的对峙,不得不说,韩夫人一看就是那种活得太滋润,所以习惯对这世界颐指气使,永不吃亏、绝不低头。
“高赋率,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讨好了韩乙茉跟睿睿,就可以在韩家分一杯羹?!我告诉你,别作梦!”
“韩夫人,茉茉已经签署主动放弃韩家继承权的文件,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请你们永远都不要来骚扰茉茉。至于睿睿……诚如你所说,我跟睿睿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能代表他做任何决定,所以,睿睿的部分等他成年后,由他自己决定。我只是希望你和令嫒可以当面对睿睿说声对不起,这应该不难吧?”
“他、他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心虚的韩薇玲急忙要撇清。
“韩夫人也这样以为吗?”
“我、我当然相信我女儿。”她打死都不可能去跟私生子低头。
“韩夫人、韩小姐,有件事情我不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最近我家对门的邻居因为遭小偷,刚在门口装了监视器,好巧不巧就把那天的情况拍得一清二楚。如果我将影片交给警方和媒体,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善了,说不定会把整个韩氏集团都一起拖下水。你心里也很清楚,这种豪门恩怨向来是大家茶余饭后最爱的八卦话题。”
高赋率说话的时候,律师慢条斯理的拿出一片光盘对韩夫人秀了秀。
“妈,妈……”原本就心虚的韩薇玲听到有证据,简直吓坏了,嘴里不住的喊妈。她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她甩手,睿睿才失足跌下去的,不管原因如何,她都难辞其咎。
韩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没辙,最后不得已,只好答应到高家向睿睿道歉。
睿睿看到韩夫人和韩薇玲出现的时候,以为她们又是来抓他回美国的,吓得都快哭了,躲在韩乙茉身后,哇哇叫着要大小巫婆快走开。
直到涨红着脸的韩薇玲鞠躬弯腰的对他说对不起,并保证不会带他回美国,他突然安静了,傻愣愣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小巫婆居然会道歉,更开心的是,他可以不用回美国了!
“茉茉,她跟我说对不起欸!”韩书睿一脸不可思议。
“那睿睿应该怎么回答?”
虽然韩乙茉对韩薇玲没好感,但她不想让睿睿小小年纪就活在仇视中,再怎么说还是自家姐弟,就当给双方留点余地。
睿睿歪歪嘴,拗着不肯说,韩乙茉好说歹说,他才小声说:“没关系。”
至于韩夫人,也没人期望她会真跟个孩子认真,她愿意走一趟高家,韩乙茉和高赋率就已经很满意了。
果然,小孩的情绪是最直接的,怕了,就作恶梦,摆脱害怕后,恶梦自然跟着远离,拔掉睿睿心中的隐忧后,他当天晚上睡觉果然不再恶梦连连。
“没想到你不只会做菜,对付小孩的恶梦也很有一套。”韩乙茉很是崇拜。
“其实也没什么,跟我妈学的,我小时候胆子小,白天被狗追,晚上就哭闹,我妈第一天只好拽着我,到小狗面前把小拘骂得跪趴在地上,我就不哭闹了,这方法屡试不爽。”高赋率笑着说道。
被狗追?!原来潇洒的大男人也有这么一段过去呀!
“不过,你是怎么说服大妈跟韩薇玲的?”依她对她们的认识,要这对母女低头,简直比教酷斯拉握手还难。
他索性把真相说给她听,其实哪有什么证据,不过唬人的而已,可有人心虚,当然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