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心头狂跳,她眩晕着,闭着眼眸,体内有一团火球在瞬间蔓延,心脏在激越的攻势中节节败退,神智慢慢变得迷离,迷醉在他的深吻里,连什么时候被他抱起来也不知道。
裴青心中像有把火在烧,他抱着她,笔直走向他的房间,踢开了房门再反脚踢上,将她放在了床上。
卧房中,罗帐低垂,一灯如豆。
他温柔的吻着他深爱的女人,拥着她,轻轻褪去了她的衣衫,轻抚她的娇躯,怜爱万分的吻遍她身上的禁地,倾泻所有感官对她长久的渴望。
吉祥闭着眼,她迷失了。
他的每一记爱抚都令她迷乱而悸动,她不想放开他,她只想永远依偎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他的一切和一切……
“吉祥……”他含住朱唇,吮弄缠绵,用他男人的本能反覆吻着她柔软的唇和细腻的颈项,再滑到她柔嫩的酥胸,品尝她凝滑如水的肌肤,沉醉其中……
吉祥不知道自己那残存的一丝丝理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直到他浓重的喘息在她耳边回荡,她才如遭雷击的惊醒过来,一睁眼,看见他炽热的黑眸,她心绪大乱。
天啊!她在做什么?
看见自己赤裸的身子,她双手捂住脸,压抑在激情下的惶然又浮上来了。
她竟纵容自己放纵情感到这地步?被激情冲昏了头,她真是该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惊慌的跳下床,匆匆穿回衣裳,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逃开。
“为什么成为我的女人会让你这么不确定?”裴青咬着牙,粗哑的问。
他火大的把她拉回怀中锁住,他的太阳穴在跳动,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燃烧两簇火焰的双眸逼视着她凄惶的小脸。
“我想,你对我的逃避该停止了!”他沉声说道。
他曾经多少次自问,自己为什么非要她不可?别的女人不行吗?
多年过去,答案却始终还是那一个——
对!别的女人不行,他只要她,只要她一个!
“青少爷……”她的眼神满是求饶。
怎么办?今天的他好像跟以前不同,好像非问出个结果来不可,这可怎么办才好?
“该死!不许你叫我少爷,我早已不是你的少爷!”他微愠的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冒火的双眸燃烧着吓人的火焰。
老天,他是真的气坏了,都怪她,都是她不好,早在他吻她时,她就应该坚决的推开他才对,为什么鬼迷心窍的跟着他走?
现在懊悔已经于事无补,火是她点起的,就要负责灭掉,虽然,要灭这场火对她而言是相当困难的。
唉。
吉祥叹了口气,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低声下气的说“好,我不叫你少爷,你别生气,不要发火,我们好好谈谈,谈清楚,你——先放开我,我倒杯水给你顺顺气。”
裴青放开了她,她垂着眼眸,默默去倒水。
他盯着她,深刻而敏锐的注视她的举动,直到她转身,把茶杯送到他手中,没说话,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
他并不渴,但还是喝了。
“说吧!”他正视着她。“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不然我们下个月就成亲。”
听他这么说,吉祥内心又是一阵激荡和酸楚。
哪个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求亲会不开心的?如果没有那件事,她一定会答应他的。
凄楚的水雾悲伤地涌进她眼里,早知没有结果,她为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这些年,不是也无风雨也无晴吗?她可以这样过下去的,她,却破坏了这一切,是她任由他索取的,她是罪魁祸首。
“我们不能成亲,因为——”她低下螓首,不敢看他,却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凉。
“因为什么?”裴青眉头深锁,等着她的答案。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来看着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是大少爷的人了!”
“什么?”他大大一震,“啪”一声,竟将手中的瓷杯给捏碎了。
吉祥惊跳起来,第一个念头是相冲上前去看他的伤势。
“不要过来。”他哑声说道:“就站在那里,把话说清楚。”
她心痛的看着他,他的手在流血,他的脸色好苍白,像是重重挨了一棍,她的心也跟着紧缩而痛楚了起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裴文的女人?”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她不去看他,只低低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服侍了大少爷三年,有一晚,他喝了点酒,硬是要……我没办法抵抗,事情就……就那样发生了。”
说这样的漫天大谎,她会下地狱,她一定会下地狱的!
然而,这是唯一能阻断他念头的方法了,若是说出当年那恶人对她做得行径,他一定会发狂,也一定会怪他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更可能会因为想要弥补她而与她成亲,她不要那样的事发生。
“说下去。”他的脸色铁青。
“后来……”她微抬起眸,眼底有种深切无奈的凄苦。“又……发生了几次……他是少爷,我只是一个女婢……真的……没办法反抗他的意思……”
她期期艾艾的说着,他一句话也不会说,只是死死的看着她,重重的吸着气。
原来,这就是她逃避的原因,这就是她明明对他有情却紧闭心扉的原因,原来她的身子已经被裴文占据了!
裴文会那么做,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裴文那么喜爱她,喜爱得众人都看得出来,不是吗?
是他一直以来没想到这点,他一直认为她洁身自爱,对裴文又不加辞色,保持着主仆的分际也认为裴文根本配不上她。
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主子要她,她能不从吗?
她只是身份卑贱的卖身丫鬟,说穿了,她的命是裴府买来的,就算有人叫她去死,她都得去,更何况是裴文一大少爷的身份胁迫她,她怎么能够反抗得了?
他应该早想到这一点,他应该防患于未然的,他应该保护她才对,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该死!
这几年,他已经学会泰山崩欲前而面不改色,在辜徒生的教导下,他学会稳住自己的脾气,把商队的和睦及利润摆在第一,从不轻易动怒,但现在——
他想杀了裴文,他想杀了他!
“这就是实情,你现在可以谅解了吧?”吉祥苦涩的说,心中凄楚无比。
以后,他怕是不会看她一眼了。
“我是了解了,谅解你在裴家受了多少委屈,来日回到裴庄,我会亲手去了裴文的人头。”裴青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深深黑眸中恍似有火苗在跳跃。“而现在——我们的事还没有解决,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比较好?你喜欢深秋,还是入冬?”
她抬起眼,惊愕的迎视着他。
他——他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不在我身边。”他一脸坚定,“就算你已经嫁作人妇,我也会把你抢过来,而现在,你不是任何人的妻子,而且就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说什么也不会。”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吉祥听得张口结舌,眼前一片模糊。
他真的……不在乎她已非完璧之身,还是执意想要跟她成亲?他真的这么说了?
泪水在她眼眶中滚动,她的心揪紧了。
他为什么要下这种决定,这样会让她的爱无所藏匿啊……
“吉祥,什么都不要再想。”将她拥进怀中,裴青深深的看着她,“过去种种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的我们才重要,我只知道,我裴青不能没有你,我们的亲事已经悬宕太久了,我希望今年就能将你娶过门,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看着他,泪水从她眼眶中无法控制的涌出来,沿颊滚落。
“不……我不能跟你成亲,因为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配不上你,你已闯出一番事业,值得,更好的姑娘……”
天啊,为什么她说这些话,五脏六腑像被扭转般的绞痛?
“我是你的男人,你别妄想把我推给别的姑娘。”他一把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语音沉沉的传入她耳中。
“你需要说服你自己,我能了解,所以我不逼你,我会给你时间,一年不够,那就两年,两年不够,那就三年,这段时间,我会专心经营商队,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愿意等上一辈子,听懂了吗?”
“你何苦这样?”吉祥眨着眼,泪水滚落下来,湿透了他的衣衫。“我,不值得你等,真的不值得……”
“不要再说了,我要等。”他坚定的说道,“任凭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他会等,直到她点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