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说法,她不置可否,眼看小白点将食盒里的肉吃完了,她盖好食盒,起身要离开,却被他又按回石凳上。
「司徒教主还有事?」她不无惊讶地问。
「有。」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缓缓贴近。
苏清羽双手握拳,强忍着出拳揍他的冲动,任由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上自己的唇,万分悲愤地想着,为什么千步蛊会是这样淫荡的东西?
司徒斗的每日一吻已经越来越过分,可她还不能反抗,这是怎样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悲剧啊!
她不是没怀疑过他话中的真实性,可是当她亲身体验到蛊毒发作的痛苦时,她只能悲愤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千步蛊必须施蛊者对被施蛊者做出这般让人羞耻的事情才会安分。
「司徒斗,你给我下别的蛊毒吧。」等他退开的时候,苏清羽忍无可忍地说。
「我觉得这个就挺好了。」盯着她被自己吻得水润殷红的唇瓣,他笑得满足。
苏清羽一直告诫自己要忍,可是她实在忍无可忍,就算江湖儿女再不拘小节,这般长久下去,真的让人不敢想像其严重后果。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自己的小命操在别人手中,她真的别无选择。
司徒斗不着痕迹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俯身凑在她耳边道:「要不,我换成阴阳合欢蛊?」
按捺下激动的情绪,苏清羽垂下眼睑,声音平板地道:「好啊,先解了千步蛊。」
司徒斗眼神微变,嘴角的笑纹加深:「真的不怕?」
苏清羽抬眼看他,微微一笑:「司徒教主,只怕全天下的人知道这件事后,都只会说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
他一征,而后忍不住放声朗笑:「哈哈哈……有趣有趣。」这般有趣的女子,不多见了。
「教主要换蛊吗?」
「本教主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再说吃亏的事我怎磨能做呢?」他笑睨着她。
苏清羽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打退他想换成阴阳合欢蛊的念头。她伸手将他推开两寸,这是她能接受的距离。
「没别的事,我先回屋了。」每天都被人占便宜,总有一天她要讨回这笔帐。
「我要离开几天。」
他的话让苏清羽不得不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离开几天?」
脸上的笑意加深,他伸手抓起她的一缯长发把玩,声音透出几许的诱惑味道:「不如把后面几天的药预支一下。」
她听了嘴角微抽。「预支?」她出现重听?
他冲着她眨眼,笑道:「万一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蛊毒发作,可怎么好?」
双手握拳,她一字一顿地道:「那千步蛊根本不必每日一吻,对吧?」
司徒斗一脸泰然自若,吐出四个字:「当然不用。」
所以当时她会有蛊毒发作是他做的手脚?!苏清羽的眼中冒起火焰,从她六岁开始为听风楼效力,时至今日,只有这个男人让她嚐到了稚心刺骨的痛。
她用整个听风楼的金库发誓,她绝对会回报他的,绝对!
偏偏司徒斗犹嫌还刺激她不够,优哉游哉地又说:「不过,跟你一道练吻技满不错的,我很喜欢。」
苏清羽手碗翻转之间,几点寒芒朝他直飞了过去。
他轻松闪身避过,低头一看手中扇面上的两枚暗器,是两支通体银白、约一二寸的小巧柳叶飞刀。
「原来你用飞刀。」
「飞刀还我。」
司徒斗剑眉微扬,好笑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人。「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有一丁点的心虚和不好意思?」
苏清羽毫不犹豫地反唇相稽:「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教主该问自己才是。」
闻言,司徒斗哈哈大笑。这样的女于即使相貌普通,也足以引起他深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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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药,苏清羽尚算了解,但对蛊,她却完全不懂。也因此,她才会受制于精通蛊毒之术的司徒斗。
在他离开两天之后,她心中的怒火更炽。据说司徒斗已经离开了拜月教,和她的距离必定不只千步之遥,但是她却一点蛊毒发作的迹象也没有。
忍!
「砰」的一拳捶在桌上,石桌顿时四分五裂,化作一堆石块。
「苏姑娘怎么了?」司琴正好经过,不由得问了句。
坐在院中的苏清羽抬起手拍了拍上面的石屑,笑答:「没事。」
司琴看了看那堆石块,也微笑以对:「有事,姑娘就叫我。」
「好。」
司琴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桌子被自己捶碎了,桌上的茶点也毁于一旦,苏清羽不禁叹了口气。算了,四下走走好了。
走出小院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然后肩膀上一沉,小白点的脑袋已经凑了过来。
司徒斗虽然走了,却把小白点留给她,她走到哪小白点就跟到哪,就像是她的影子。
在她看来,小白点就是司徒斗的影子,还是阴影,如影随形跟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苏清羽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飞身上树,半躺在树枝间吹风赏景。
她一直很喜欢这样悠闲的生活,没有争斗、没有喧闹,安安静静,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细碎的咀嚼声传入耳中,她眼角微微抽摘。若没有小白点这样杀风景的东西存在的话,就更完美了。
小白点有个很恶劣的习惯,牠喜欢把逮到的活物叼到她附近,表演现场进食的戏码给她看,这让苏清羽很是无语。从某方面来说,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鸟。
寂静的山林,阳光洒落在树间那抹银白色的身影上,一头青丝只以一条淡蓝锦带系住,散落在她的身前肩后,平淡的眉眼也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关系,而显得柔和美丽。
唯一破坏画面的,就是在离她不远的树枝上一只脖子上有一圈白毛的黑鹰在分食爪下的一只山鼠。
看到这样的画面,无声无息出现的白衣人脸上下由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只是当他企图再靠近时,那只鹰突然抬头朝他射来锐利的一瞥。
「哟,这荒山野岭碰上个人可不容易,阁下看了大半天终于舍得过来了。」
「两年不见,苏姑娘依然风趣如故啊。」
「哪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拜月教的地盘,」苏清羽抬头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悠悠地说:「柳大盟主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赴一个人的约。」
「佳人有约。」她调侃地说。
柳清岚发出一声轻笑,好整以暇地倚在一棵树上,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半躺在树上的人儿,眼中流露的是浅淡的温柔。
「人倒是美人,可惜未必是佳人。」那家伙最厌恶旁人说他男生女相,还对他露出垂涎三尺的目光。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美人,怎么就不是佳人呢?」
「在下可不敢把司徒教主当佳人。」
苏清羽一惊,忍不住坐直身体,斜眼睨着他。
柳清岚扬眉,笑问:「苏姑娘想说什么?」
「既然你是来见司徒斗,为什么会挑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之间绝对不单纯,凭她的直觉列断。
「难道你想让他知道你是听风楼派来的人?」柳清岚不答反问。
苏清羽眼睛微眯,靠着树干双手环胸,看着不远处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白衣男子,淡漠地开口:「原来是你委托听风楼的。」
「苏姑娘果然聪明。」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柳清岚的身前已经多了一个人。他笑看着她,虽然他随意倚树而立,却有如山间清风,再灰暗单调的风景有他在,立时变成一幅令人驻足的美画。
「说吧,你跟我大哥做了什么交易?」
剑眉微扬:「这你也能猜到?」
「我大哥那点狡诈心机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至于你……」她挑眉:「柳大盟主,好歹我也曾经观察你一年有余。」现在看来,当初她回报给楼里的消息还是太厚道了,不过,现在追加回报也为时不晚。
柳清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你这次打算观察司徒斗多久?」依司徒刁钻苛刻的个性,尤其对美有一种变态的执着,像她这样的人要接近他并不容易,但也没这个人防备心太重、太难亲近,看起来仿佛温润如玉、和善可亲,可是真想让他跟你推心置腹太难了。
他似乎一直站在一团雾气中,给人一种模糊且不真实的感觉。
调查这样的他,她所要付出的心力和精力绝对让一人抓狂,往事不堪回首,简直比变态的司徒斗还难搞定。至少想办法引起司徒斗的兴趣的话,还比较容易接近。
「这就是你再也不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这个我好像不需要跟你说明。」
柳清岚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