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爱她,他又怎会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她?若不是爱她,他又怎会想尽办法靠近她?若不是爱她,他又怎会因为担心她离去,而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
一开始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因她而如此的失常,可当她被车撞上的那一刻,他懂了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早已爱上她了。
虽然在他们伤害过彼此之后,他才领悟到这个事实是晚了点,但他爱她是千真万确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一切等她醒来再说。”现在他也乱了方寸。
他很担心薇瑄醒来,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跳舞后的反应,只能之后再做打算。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兆扬疲惫的声音传进老爹耳里。
“你说。”
“别让她知道孩子的事。”失去孩子,他不是不难过,毕竟那是他和薇瑄一起创造出来的生命,但是比起孩子,他更在乎她。
“为什么?”他不懂。
“因为她受不了这双重打击的。”兆扬把脸埋进手心里。
脚伤的事是瞒不了她,可孩子的事只要他们不说,她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可是……”老爹觉得不妥。
“就当是我求你。”第一次,兆扬放低姿态。
要一个如此狂傲的男人放下身段求人,若不是他真的太爱小瑄,又怎能办得到呢?
“我知道了。”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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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薇瑄醒过来之前,兆扬已经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听说女人小产也需要坐月子,所以他回家请家里的老管家为薇瑄炖了补品,让她醒过来后就能吃。
除非必要,他没离开过病房一步,他就一直守在病床旁等着薇瑄清醒。
终于,沉睡中的人幽幽转醒。
“我怎么了?!”
“你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兆扬的声音很平静,可他没有勇气告诉她这一切。
他怕他说了之后,会永远失去她。
“是吗?”听兆扬这么说,薇瑄安了心,可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移动困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上了石膏。
“这是怎么回事?”她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瞪着自己的脚。
打上厚厚石膏的左脚像是在告诉她,事情不可能像兆扬所说的,她只是受了点伤。
“你伤了左脚,医生替你动过手术了。”他避重就轻的说。
“然后呢?”她注意到他的神情,她觉得他在回避她的问题。
“就这样,没有然后。”
“我要知道全部的事,这是我的身体,我有权利知道。”她的话透露出她的坚持。
“你的韧带断了,医生已经替你重新接上,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你可以跟正常人一样。”
“那我还能不能跳舞?”她只在乎这个。
在公演之后,她的舞技好不容易受到重视了,老天应该不会残忍到在这时将她的天赋收回去吧?
兆扬说不出话,他不想说出任何会让她伤心的答案。
可他的沉默让薇瑄已经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为什么!?”薇瑄的情绪在第一时间爆发出来。
疯狂的槌着床铺、槌着上了石膏的脚,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别这样,”他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揽进怀里,“没事的,你还有我。”她这模样让他好不舍。
薇瑄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双手还是不停的挥舞着,她的每一拳都落在兆扬的胸膛上,兆扬只是任她槌打,让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兆扬宽阔的胸膛无声的吸纳薇瑄的泪水,他只想安慰她的伤心,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保护着。
“为什么?为什么?”跳舞是她的生命,可她却再也不能跳舞了,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是你!”她突然从他怀中抬头大喊,“是你把我推到马路上,害我被车撞到的!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她歇斯底里哭喊着。
她更加用力的槌打兆扬,把气都出在他身上。
兆扬仍只是任她发泄,他懂她只是太过伤心,而她的伤心需要一个出口。
如果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他,会让她好过的话,他无所谓。
“为什么我要遇上你?为什么我要认识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是你被车撞而是我?”她的情绪激动,紧揪着兆扬的衣领大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被车撞的人是我。”至少他能承受的比她多,至少他可以代替她受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受伤。
“你少在那边说好听话!看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得意?”她动手推他,想把他推出病房,“你走,你走呀,我不想看到你!”
兆扬对薇瑄的话不为所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吃点东西好吗?”他为她将保温壶里的补汤倒进碗里,就着汤匙送到她嘴边。
薇瑄不领情,一手打掉他手中的碗。
热烫的汤烫伤了他的手,可兆扬丝毫不觉得疼,因为他的心痛到已经让他感觉不到其他的感觉了。
“不需要你假好心,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她无情的拒绝他的好意。
“不管怎样,你都得吃点东西,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她现在最需要照顾好身体。
“没那个必要,我一点都不想活了!”
“你不要乱来!”兆扬紧张了,他怕她真的会想不开。
“命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她冷冷的回他。
不能跳舞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掉好了。
才这么想着,她就开始动手翻找柜子,想找锐利的东西。
兆扬压制住她翻找东西的手,按钤叫护士过来。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这样对她的身体并不好,而且她才刚流产,这么激动会伤身的。
他想,她需要镇定剂来帮她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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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薇*的状况并没有好转。
她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只要她醒过来就会寻死,吓得兆扬一步都不敢离开她身边。
不只是如此,为了怕有任何意外的发生,兆扬几乎净空了整间病房。
此刻,叹了一口气,兆扬推开病房的门,刚他趁着薇瑄睡着的时候去找医生,跟医生谈谈薇瑄的情况。
一进门,他就看见薇瑄用头去撞床头的柜子。
“你在做什么?!”他冲到她身边阻止她做傻事。
“你不要管我!就让我去死,让我死!”她再也不能跳舞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兆扬紧抱着她,她这样子……让他的心好痛。
“我已经不能跳舞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活着干嘛?”
“你还有我。”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话,只是用着坚定的声音告诉她,她并非一无所有。
“我还有你……”薇瑄抬头看兆扬,眼里净是茫然与不确定。
“对,你还有我。”
低头看她,看见她额上刚撞出的肿包,他实在很不舍。
“你……”茫然的眼突然睁大,她瞪着兆扬直嚷着:“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不能再跳舞的!你这个凶手,你为什么不去死!”情绪失控,她连恶毒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笔直的刺进他的心。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用力推着他。
兆扬没有反抗,他怕她伤了自己。
“我要死,我要死!”薇瑄凄厉的喊着,兆扬被她推离床铺,可她仍不放弃推他,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左脚打上了石膏教薇瑄下半身不能动弹,可她的双手还是不断的挥舞着,一时重心不稳,她差点就要跌下床,幸好兆扬即时上前抓住她。
“够了,你不要再胡闹!”兆扬将她紧揽在胸前。
薇瑄仍推拒着他,可兆扬死命抱着她,不肯放手。
“我没有胡闹,我只是不想活了,这又碍到你了吗?为什么连死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
“不要这样。”他不想放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察觉自己眼中已有了湿意。
她这模样,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好好活着,不再寻死?”他已经被她弄得心力交瘁,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闪失他就会、水远失去她。
“要怎样……”薇瑄喃喃自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兆扬抿唇,他在等着她的答案。
“你!只要你这个害我不能跳舞的凶手,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好好活下去。”因为只要看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起自己失去了什么。
她恨他、怨他,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
心被紧揪着,兆扬有说不出的心痛与难受。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可以好好活着,要他怎样都可以,“可是你也要答应我,直到医生说你可以出院前,你都必须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
“只要不要让我看到你,我就会好好的!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她用冷言冷语来回应他的关心。
紧握拳头,有那么一瞬间,兆扬冲动的想问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恨他,可他没问,因为他知道她的答案一定会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