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沙士豪工作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在公司中,她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严肃却不失温情。
除去上次他对王明扬的不礼貌态度之外。
安古发现其实他对员工赏罚分明,员工犯错,他绝对照规矩办理,但是该给的也绝不吝啬。
而最让她感动的是,他为善不欲人知,常常匿名捐款给各个需要帮助的弱势团体,这些都是她当了他的特别助理后,接手处理这些捐款时才知道的。
这个特别助理的职务,好像是硬挤出来给她的工作,她只需要处理一些沙士豪的琐事,其它一律不用管,所以空闲的时间不少。
安古的座位被安置在电梯出口的不远处,跟沙士豪的办公桌有些许距离,除非刻意,否则他是看不到她在做什么的。
也因此她刚好可以拿些手工到公司来做,充分利用时间赚钱,正是所谓的一举两得。
“茶。”沙士豪低头看着桌上的企划案,突然开口道。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向一旁放置茶水的小房间,冲泡沙士豪一向最喜欢喝的热红茶,放到他桌上后,安静的走回一旁的座位上,继续忙碌着。
沙士豪评估完手上的企划案,拿起放在桌上的茶轻啜着,犀利的黑眸不自觉的望向不远处的安古。
只见她正低垂着头,两手忙碌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双眼认真的垂视着两手之间,像个小孩子似的可爱姿态,让沙士豪的目光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柔和下来。
他怎么会这样看不腻她呢?
就连她打呵欠的模样,看在他眼里也是这般撩人,他几乎有股上前吻住她的冲动。
她就像是毒药,让人浅尝一次就上瘾。
像现在光是这样坐着看她,他腿间的男性欲望又开始灼热坚硬,疼痛的抵着他的西装裤。
她光裸的诱人身躯自从那一夜之后便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几乎无法成眠,他很清楚的知道,在那紧要关头,若不是他的肚子下争气的剧烈绞痛起来,他一定会违反契约的占有她。
自那一夜之后,他躲避她,佯装没事的跟她交谈,就是不敢触及有关那次缠绵的任何话题,怕的就是听到她的指责与拒绝。
该死,他真恨自己变成这样一个俗辣。
“啊——”就在沙士豪懊恼的咒骂着自己时,安古突然惊呼了声,将手指快速的含入口中。
“怎么了?”沙士豪用连自己都没想到的飞快速度冲到她身边。
“我的手。”安古皱起眉,俏丽的脸庞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视线望向她放在腿间的小托盘,托盘上放满了人造花的花瓣跟枝叶。
“呃,我……我……”糟糕,被抓包了,:泛些是人造花。”
“我不是瞎子,我是在问你,这些人造花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的浓眉瞬间拧了起来。
“我……”好啦,说就说嘛,她豁出去道;“我接了些手工,想多赚点钱。”
“做这些手工可以赚什么钱?难道我给你的薪水还不够?”看着她的手布满了伤痕,该不会都是这些人造花的“杰作”吧?
沙士豪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心疼的愤怒。
“我需要钱。”她平静的解释。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她家的债他都已经替她还清,他不懂为什么她还必须这样辛苦的兼差?
“钱永远不嫌多不是吗?”安古苦笑道:“你们这种有钱人不会懂的啦。”
“你可以开口跟我要。”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对于她将自己与他分为不同类的族群感到非常不舒服。
她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又不是乞丐。”
“你是我老婆。”他冲动的脱口而出。
这句话像颗炸弹似的在他们之间引爆阵阵波澜,也震愣了两个人。
“呃,我的意思是,你至少是我名义上的老婆,我还是必须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他先开口试图转移这份尴尬。
“我知道。”安古心中原本生起的期待与雀跃又在瞬间消失,“不过你都说了,我只是你名义上的老婆,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跟你拿钱?”
“我愿意就好。”他从来就没有这样讨好过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可是我不愿意。”她粉色的唇瓣倔强的抿起。
沙士豪的脸不悦的沉下,“只要你还是沙家人的一天,我就必须负担你所有的需求。”
“但我很快就不是了。”她反驳。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脱离沙家?”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拧起。
“我只是想让你不必伤脑筋该怎么赶我走。”被撇下两次已经够了,她可不想再被撇下第三次。
“我从来没有这种困扰。”虽然他知道她早点离开对他是好事,但又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你是不需要有,我很清楚婚前协议书上明订的所有规条。”她的语气有些干涩。
沙士豪深深的凝视着她,忽然开口道:“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处得很愉快。”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她之间,好像常常吵嘴斗气?
言下之意,他似乎是对她有很多不满。
安古自我解读的结果更是让自己陷入浓浓的忧郁中。
“你可能选错人了吧?”她自嘲以对。
“不。”除了她,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让其它人当他的“老婆”。
这个念头让沙士豪彻底被撼动了。
他突然明白,他们之间不能轻松的相处、频频吵嘴斗气,原因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跟嫉妒。
难道……难道他真的爱上她了?!
“沙士豪?”看着他呆立不语的模样,安古忍不住开口唤了声。
凝视着她仰起的可爱脸孔,所有对她的情感突然有如溃堤的狂潮般席卷全身,再也无法退回那条叫做“朋友”的界线之后。
“沙士豪?”见他没回应,她又喊了声。
“我在。”太多的震惊让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回神。
他似乎不太想理她了?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安古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无话可说,忍住难受的情绪,她强颜欢笑道:“现在爷爷的身体似乎还算硬朗,我想趁现在结束我们的婚姻正是时候。”主动先提出总比被赶的好。
她想走了?
在他好不容易厘清自己对她的感情时,她却想要离开了?
该死,不,他不能放她走。
“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再讨论,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晚上要吃什么?”他决定了,他要她,他一定要留下她!
“嗄?!”他的话题突然转变,让安古有点无法跟上。
“走吧。”他英俊的脸上甚至泛起了温柔微笑。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一脸困惑。
他刚刚在笑吗?
“去哪?”她实在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扯了扯唇道:“可以让我们好好相处的任何地方。”
*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沙士豪对她会有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天下午他带着她游遍了台北市郊,上山看夜景、吃山菜,就像是个最佳情人一样逗她开心,倾听她的生活点滴,给她建议支持。
他们的相处又回到了有笑声充斥的模式,他对她甚至异常的体贴关心,夜晚到了他也不再出门,只是睡在一旁的贵妃椅上陪她聊天到入睡,就连沙宏钦都发现他的改变,忍不住笑得嘴都要裂到耳边了。
“照这个情况下去,我应该很快就可以抱曾孙了吧?”沙宏钦微笑的看向正望着在庭院中散步的安古的孙子,高兴的说。
沙士豪回视了爷爷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又将视线专注的放在她身上。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身洋装,休闲却充满了飘逸的气质,独自在庭院漫步着,就像是个偷偷下凡的仙子一样,美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