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魏拉着阴奢进到皇后寝宫时,吕后因为迟迟等不到摇夏将阴奢带来,正气得摔东西泄愤,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阴奢,却见蓦魏也一同现身,后头还跟着一大批人,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怎么全来了?”由于即将联姻,皇上特意准许蓦魏到苏明宫走动的要求,但可没说其他地方他也能去,尤其他现在浩浩荡荡带着人来到她这儿,简直无礼至极,无奈他是皇上的贵客,她只得忍下怒气。
蓦魏没有回话,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摇了摇头。“你这是自作孽,待会儿可怜了。”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在场没有人听得懂,吕后也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阴奢忍不住问。
“等着瞧吧,她这叫自作自受。”
“这……你若因为母后曾害我落水的事要算帐,那就算了吧,母后应当不是故意的。”
蓦魏深沉一笑。“落水这件事我勉强可以算了,毕竟你也算因祸得福,老天给了你别人没有的能力,但有件事你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再希望我放过她。”
吕后听他们提起多年前的旧事,心头一阵忐忑。那时她怎么看阴奢怎么碍眼,某次逮到机会就推她落水,想让她淹死,虽然这件事失败了,但应该无人知晓,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不过她的不安也仅仅片刻而已,她立即勾起微笑,阴奢又没死,且事隔多年,有什么好追究的?但她仍是不明白蓦魏说的因祸得福是什么意思?另外,蓦魏难道抓到她什么把柄,否则为何说阴奢不会放过她的鬼话?
吕后皱眉,摆出一国皇后的态势喝道:“蓦魏,你也太放肆,竟敢到本后这里来胡闹,真当这是你大禧皇宫吗?!”
“本宫可不敢这样以为,只是想问问,十七年前您对聂妃娘娘做的事,不感到心虚吗?”蓦魏笑着问道。
听他提起聂妃,吕后的心猛地一突,但表面上仍力持镇定。“聂妃去世多年,你提她想做什么?本后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阴奢也不懂蓦魏在说什么,难不成吕后真对自己母妃做过什么?
蓦魏瞧着吕后,眼底是满满的嘲讽。“瞧您这态度,果然不心虚,那可能是因为良心被狗吞了吧。”
“你说什么?!”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骂她?!
“我说您良心被狗吞了。”蓦魏皮笑肉不笑的故意再重复一遍。
“你——”吕后被他气得身子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蓦魏,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事关母妃,阴奢沉色问。
他这才不再绕圈子,严肃认真的道:“当年你母妃因意外跌下床而早产,让你提早于蛇年出世,你父皇要杀你除祸,你母妃不得不以命换命的保住你,而你们母女所经历的这一切厄运,不是意外,根本是拜某个人所赐!”
阴奢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全身颤栗,当年母妃为保她自尽一事举国皆知,她虽留下命来,却也背负着母妃产下蛇女的悲愤,以及母妃因她而死的愧疚,然而这一切她原本都归咎于老天的安排,是要给她的磨练,可是听他的说法,根本是有人刻意所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强忍着怒气瞪向吕后。
吕后眼神闪烁,气势瞬间弱了几分。“聂妃的死与本宫何干?你这样看着本宫做什么?”
“本宫还没说出这人是谁,又是如何造成她们母女厄运的重点,您怎么就这么急着否认?这岂不是欲盖弥彰吗?”蓦魏森冷的笑说。
吕后的表情更加心虚了。“本宫……”
阴奢紧握着双拳,激动的打断道:“蓦魏,请告诉我她究竟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蓦魏轻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想勾起阴奢对聂妃牺牲自己换取她性命的伤痛,但真相必须揭露,为恶者得付出代价,如此才能让聂妃真正瞑目。
“草万金,这事儿是你查到的,就由你来说吧。”
“是,奴才这就禀告了。”草万金站出来。
他有个长才,那就是包打听,这也是当初春芸姝看中让他留在儿子身边的原因之一,他有本事将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陈年破事追根究底,蓦魏初遇阴奢时,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查出她鸣陆公主的真实身分,以及弄来一大串曾欺负过她的人的名单,全是他的功劳。
草万金微弯着腰,故作谦卑的朝吕后笑道:“十七年前皇后娘娘还只是个妃子,尚未受封册为皇后,当时的兄长是鸣陆的大将军,那一场战役大禧大败鸣陆,可吕将军第一时间并非将消息回报给鸣陆陛下,而是先送给了您,您便趁着前朝关注战况之际,去找聂妃娘娘假意要谈心,聂妃娘娘因怀有身孕容易疲累,您于是在裹妃娘娘熟睡之际支开其他下人,而后狠狠将她推下床,聂妃娘娘受到惊吓再加上身子遭受撞击因而早产,原该马年才出生的娃儿提早于蛇年出世,消息传至前朝后,紧接着再让人将战败的事送到,让聂妃娘娘担下产下蛇女祸延皇朝因而战败的恶名,逼得聂妃娘娘不得不血溅朝堂,自尽谢罪。”
吕后没想到当年干的好事被当众拆穿,她大惊怒斥,“你这奴才一派胡……”
“这事若是真的,你这贱人就该死!”早先听闻蓦魏来到皇后宫中的消息,阴弼刚好在草万金开口的同时到来,将草万金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怒不可抑。
聂妃是他心头最爱,当年她的死状他至今不能忘怀,每每想起就极端不忍,可若这一切全是吕后的阴谋,他绝不会饶恕她!
吕后乍见阴弼到来,魂飞天外,赶忙跪在他身前,拉着他的衣摆喊冤,“这事无凭无据,怎能仅凭一个大禧奴才所言就定臣妾的罪?臣妾无辜!”
其他人早就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吕后会是这等毒妇。
“草公公,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吕后当年所为?”阴奢无比激切的问。
她相信草万金所言,但若是没有证据,她无法替母妃申冤。
“朱公公当年目睹一切,他就是最好的人证。”草万金指着刚踏进殿内的朱寿说。
朱寿虽是押着摇夏而来,但他却是让两个小太监扶着过来的,他拖着病体,脸色越发蜡黄。
“朱寿,你真看到皇后推聂妃下床?”阴弼吃惊质问。
朱寿推开扶着他的人,朝阴弼跪下。“奴才隐瞒了当年的真相,奴才……该死!”
阴弼瞪大眼怒斥,“枉朕这么信任你,你这老东西真骗了朕?!”
“咳……奴才辜负陛下的信任……”
“说,你到底瞒了朕什么!”阴弼气急败坏。
“奴才当日奉陛下之命,给孕中的聂妃娘娘送养身的汤药过去,走进裹妃娘娘的寝殿内却不见半个伺候的宫女,正觉得奇怪时,惊见皇后娘娘狠推熟睡的聂妃娘娘下床,见聂妃娘娘痛瘫在地上皇后娘娘这才快速离去,奴才因为对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过于吃惊,一时惊吓躲了起来,直到皇后娘娘离去奴才才赶紧找御医抢救聂妃娘娘母女的命!”朱寿努力提气,让自己能够一口气说完。
吕后顿感冷水浇背,她以为连聂妃也不知道推她的人是谁,没想到居然有人亲眼目睹事情经过。
“朱公公怎能诬蔑皇后娘娘,若真是皇后娘娘推聂妃娘娘下床的,为何当初你不禀报,现在才提?”摇夏是吕后的心腹,吕后推聂妃时她也在场,这会儿连忙替主子找活路。
“咳咳……那是因为聂妃娘娘不让说。”
“朱寿,本宫若是害聂妃之人,她怎会不让你说,你这是想诓谁?!”过去的狠毒恶行被揭穿,吕后虽慌张,但在摇夏的提醒下很快冷静下来,附和质问。
朱寿病气缠身,强忍着不适回道:“聂妃娘娘说,不管她是不是遭人谋害,生下蛇女已是事实……鸣陆举国是容不下她们母女了,咬出您也不能改变她们母女的命运,咳咳……您虽不仁于她……她却对您还存着一丝姊妹情,不愿置您于死地……咳咳……她到死都没说出您做了什么,也要求奴才不可以说……
“如今大公主有了大禧太子依靠,奴才也就不用担心您会对大公主不利……咳咳……所以当草公公来请奴才出面作证时,奴才毫不考虑就答应了,盼望聂妃娘娘的冤情能有解开的一日,咳咳……陛下,奴才瞒了您这么久,奴才有罪,请陛下赐罪!”朱寿朝阴弼用力叩首,然而他重病在身,面色本就难看,这一叩把额头给磕破了,煞是吓人。
阴弼见状不禁楞住了。
阴奢赶紧上前拿出帕子替他止血,含泪道:“朱公公,你保重……”
朱寿愧疚的看着阴奢。“也请大公主原谅奴才,没能早日告诉您真相。”
她落下泪来,终于明白人人都避她如蛇蝎,为什么只有朱公公总是偷偷帮她,原来母妃被害之事他知情却苦不能言,见她成为人人唾弃的蛇女,他心生怜惜。“你虽没说什么,却是整个鸣陆皇宫里唯一真正对我好的人……”
“奴才其实有愧聂妃娘娘所托,根本没帮到您什么,要不然……您这几年也不会过得这么苦……咳咳……好在老天总算开眼,让您遇见了大禧太子殿下,奴才看得出殿下是真心待您,才愿意插手鸣陆内宫的事,为您母妃申冤……奴才……高兴您终于找到好夫婿,聂妃娘娘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了。”朱寿热泪盈眶。
“母妃……”说到冤死的母妃,阴奢忍不住恸哭。
蓦魏走过来搭住她颤抖的双肩。“别哭了,现在该哭的不是你,是某人。”
此话方落,就听见吕后的惨叫声,她被阴弼狠狠赏了一耳光。
“贱人!你真干了这种事!”阴弼怒火中烧。
吕后被打得扑跌在地,而地上正是她之前打碎的花瓶碎片,碎片刺进她的双手双脚,伤口渗着血,她痛得差点晕过去。
众人见了这情景,猛然想起蓦魏进殿时见这地上的碎片后说的话,他说她是自作孽,当时没人明白这话的意思,这会儿可就理解了,蓦魏早算准她会挨打,这些碎片正好加重她的惨状,这叫自作自受。
吕后忍着剧痛,搜肠刮肚找寻救自己的方法。“陛下怎……怎能凭朱寿一个人的证词就断定臣妾的罪?他也可能诬陷臣妾,毕竟他未入宫前就认识聂妃了,与聂妃交谊非常,两人私下经常见面,他定是怨臣妾抢了聂妃的皇后之位,便胡咬臣妾……陛下,臣妾伺候您这么久,您难道不相信臣妾,宁愿相信一个奴才吗?若是如此,臣妾不如死了算了!”
吕后不仅狡辩还影射他与与聂妃有私情?!朱寿怒气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颤指着吕后。“您竟含血喷人……”然而他话都还没说完就断气了。
阴奢大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朱公公!”她悲愤的瞪着吕后。“枉我母妃到死都没想过要你偿命,可你却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她,不但毁她名誉,还让朱公公含恨而亡,你辜负恩情,泯灭良心,欺人太甚!”
“本宫是冤枉的!你母妃是自己摔下床的,早产之事与本宫无关,朱寿这狗奴也不是含恨而亡,分明是羞愧而死,怪不得人!”吕后仍打死不承认。
阴奢气愤难当。“你简直丧尽天良!”
蓦魏的面容也极为阴沉,他低声一喝,“苏易,将人带上来!”
苏易将阴弼请来后,立即又出去了,刚回来就听闻主子叫唤,马上将一个人拖了进来。
吕后见那个人,双目暴凸。“大哥?!”
这人正是她的母家兄长吕长先,他此刻一脸的颓废灰败。“皇后娘娘……臣已经招出曾帮你对付聂妃之事了……”
闻言,吕后身子一晃,大汗涔涔地瘫坐下来,无力的问:“你为何承认?”
“你忘了,咱们吕家唯一的香火志儿,去年被派去大禧当质子,蓦魏以此要胁臣……”
由于当年交换质子时,阴弼尚无皇子,交涉之下才从皇后母家选定人送过去。
“就算他要胁你要杀志儿,你也不能不顾咱们的兄妹情,我若毁了,整个吕家又焉能存活?你那儿子一样活不了!你太愚蠢!”吕后愤声大骂。
吕长先面色如土。“臣知道吕家都靠你这皇后撑着脸面,才能在朝中稍有地位,但志儿是为兄的命根,蓦魏答应,臣若坦承当年事,便保志儿在大禧平安无忧……”
“你、你——”吕后险些吐血,但回头阴弼一个箭步往她肚子踹去,她真吐出一口血来,脸还直接扑向地上的花瓶碎片,登时划出好几道口子,怕是毁容了。
摇夏见主子模样惨烈,赶紧去扶;其他公主们则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贱人!”阴弼气得发抖。“朕记得当年你与聂妃情如姊妹,聂妃还不时在朕跟前说你的好,让朕分宠给你,可你竟是残害她的人,甚至连她死了还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没错,朕就是信朱寿胜过你这狠毒的贱人!”
吕后自知连兄长都出来作证了,自己再无从辩解,是彻底的完了,她有些疯狂的仰头大笑。“姊妹?在后宫之中谁能真正做姊妹?她在您面前称赞臣妾,也不过要突显她的大器,让您对她更加疼惜,她才是阴险的女人!她连到死都在算计您,紧紧扣住您的心,臣妾虽做了皇后,可您心里永远觉得臣妾不如她!”
“你确实不如她,要不是她死了,也轮不到你做皇后!朕决定杀了你为聂妃报仇!”阴弼厉声道。
“陛下,您不能杀皇后啊,她可是为您生下太子的人!”摇夏赶紧说,担心吕后一死自己也难活。
阴弼只有一子,今年仅七岁,是吕后所生,吕后年色已衰,早失宠多年,全靠生下太子才能稳坐皇后之位,然而太子天生体弱多病,这阵子又染上怪病,已一个月没下床了。
阴弼顾忌太子的关系是有些动摇了,但对吕后谋害聂妃之事仍无法气消,他可以不杀她,但不能放过她,于是他怒声道:“念你生下太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废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就算将来太子登基也不得赦免,你不用妄想做太后了!至于摇夏这贱婢,助纣为虐,一起进冷宫,老死不得出!”
吕后面如死灰,再说不出半句话,摇夏也绝望了,进了冷宫暗无天日,这与死没什么两样了。
“还有你,吕长先,第一时间不将军情报与朕知情,竟是与废后同谋害死聂妃,你也该死!来人,将吕长先拖下去处死,吕家人在朝为官的也一律罢免,朕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吕家人!”阴弼再道。
吕长先白着脸,早明白自己没有活路了,吕家也玩完了,所幸志儿人在大禧,蓦魏承诺会保住儿子,吕家唯一香火能留命,已算庆幸。
阴奢流下泪来,母妃之冤终于大白,所有害她之人都受到惩罚,只是朱寿也死了,抱着他的尸体,她无限感伤。
殿上其他人包括公主们,还有赶来看热闹的其他妃嫔们,见吕后以及吕家倒了,没有半点同情,吕后善妒,待后宫妃嫔极为严苛,对旁人生的孩子更是极尽所能的打压,而今被废,幸灾乐祸的人多,至于吕家,靠着吕后生下太子,嚣张多年,早该有报应的。
“恭喜陛下清理了后宫与前朝的毒瘤。”蓦魏嘻皮笑脸的道喜。
阴弼恼怒至极,吕氏再毒也是他的女人,这小子却拿吕家的儿子做要胁,逼吕长先指证自己的妹妹,当着众人的面他虽然处置了吕氏这个贱人,但让人逼着这么做,多少心有不甘,再加上过来之前他就听说女儿们被蓦魏整得凄惨,自己的后宫妻女被个小子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偏偏自己还无法对他发作,只因他说的没错,后宫毒瘤丛生,他已在人前丢尽老脸,又还能多说什么?
“我昨日已让人通知你父皇,订下两国联姻的日期,日子就订在下个月中旬,你这就带着阴奢回去好好准备大婚!”阴弼恼恨蓦魏,急着要送走这个瘟神。
“本宫也有此打算,计划两日后启程。”蓦魏点点头说。
“如此甚好。”阴弼咬着牙道。
“对了,这趟本宫是随阴奢回来备嫁的,不知陛下嫁妆准备得如何了?可来得及让本宫带走?”蓦魏厚着脸皮又问。
阴弼咬牙切齿暗骂他混蛋。“自是准备好了,后日你可顺道带走,准备的东西不会让阴奢失面子的。”
“陛下这么说就错了,两国联姻,若嫁妆太轻,失面子的怎会是阴奢,而是陛下您呀!”蓦魏这是逼阴弼再割肉充面子。
阴弼火冒三丈,可他说得在理,这场联姻大家都在看,大女儿的嫁妆若是少了,显示鸣陆不富,丢脸的只会是自己。“知道了,回头朕会再让人准备,这样你可满意了?”他气得不得了,悔恨当初不该退了曾子昂的婚,将大女儿改嫁给蓦魏,这小子就跟他老子一样难缠而且讨人厌。
“那就多谢陛下了,不过本宫还有个请求。”蓦魏的厚脸皮是没有极限的。
“你还想做什么?!”阴弼忍无可忍的低咆。
“本宫想带阴烟走。”
“你说什么?!”阴弼吃惊。
阴奢也感到惊讶。“你要……阴烟?”
“是的,我要阴烟,若你父皇同意,我想让阴烟做陪嫁。”
“陪嫁……你怎能……”阴奢不敢相信他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阴奢,你身为太子妃,将来得统管东宫众多女人,你既要嫁给我,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若为此难受,就有失太子妃的体面和教养了。”蓦魏神情严肃的道。
阴奢的心阵阵抽痛,震惊不已。
“蓦魏,你一次要朕两个女儿,不觉得太贪心了吗?”阴弼不满的问。
蓦魏轻笑。“本宫喜欢阴奢的善良,但对阴烟的美貌也颇为欣赏,陛下同是男人,又怎会不理解男人的贪心呢?”
阴弼放声大笑。“懂,朕怎会不懂,当年朕喜欢聂妃,但也抗拒不了其他女子的美色,得,朕将阴烟给你!”他看向大女儿劝道:“阴奢,太子妃以后要做皇后的,皇后要母仪天下,你不应善妒,必须接纳阴烟才行。”
他说这话是对阴奢没半点爱护了,虽说他对聂妃念念不忘,但仍旧无法移情给一个蛇年出生的女儿,根深蒂固认为阴奢是祸星,对阴奢基本上没什么父女情,相较阴奢,阴烟更懂得他的野心,当初送阴烟去大禧就是要她拴住蓦魏的心,好助他拿下大禧的江山,如今蓦魏主动要她,自是正中下怀,他当然愿意奉送。
阴奢明白父皇的心思,自是不会在乎父皇怎么说,她真正不解的是蓦魏的态度,他是真看上阴烟的美貌了吗?若是这般,之前又何必整阴烟替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