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站在书房门口,脸色苍白、身材纤瘦的刘薇,看着坐在皮椅上闭眼休息的男人,眼泪瞬间从眼眶掉落。
听见声音,祁碁迅速张开眼,对上刘薇的泪眼。
「小薇……」高大的身影从皮椅起身。
「凯,我好想你好想你!我好想你!」刘薇从书房门口奔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将他抱住。「凯,别再离开我了!求求你别再离开我!我好寂寞,我寂寞得快要死去……」
「小薇,你别哭。」祁碁身躯一震,迟疑地伸出手,但双臂却停留在半空中,无法回应刘薇的拥抱。
他不是祁凯!
祁凯已经死了,他只是和祁凯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不是和刘薇相爱的男人!
「凯,只要你答应我不再离开我,我就答应你绝对不哭!」苍白的小脸抬高,刘薇颤抖的小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凯,你愿意答应我吗?」
「我……」他无法答应,但更不能拒绝刘薇的请求!因为她现在随时濒临崩溃边缘。「小薇,我会留下来照顾你,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快乐起来,听医师的话乖乖吃药,让自己的身体健健康康好吗?」
「好!」刘薇笑了。只要祁凯不再离开她,她一定会很快乐!
看着她病恹恹的笑容,祁碁的心却更沉重了。
他无法冒充祁凯一辈子,也无法照顾刘薇一辈子。
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等刘薇病情稳定,他会按照医师的建议,送刘薇到医疗机构去接受长期治疗和心理辅导。
只是……他和菲利浦医师讨论出来的办法,刘薇可以接受吗?
祁碁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眼前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凯,你很累吗?你要不要回房间睡觉?我们房间是我设计的喔,你要不要来看看?」刘薇笑逐颜开,等不及要跟心爱的男人献宝。
这间公寓是她和祁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亲手布置,新婚时他们共同度过了一段甜蜜时光。
「小薇,我还有点事忙,我必须先跟公司联络一些事情。」避开刘薇期待的眼神,他轻轻拉开刘薇抱在自己腰间的细瘦手臂。「你要不要去把睡衣换掉,等一下我们到附近的公园去野餐好吗?」
刘薇必须走出这间屋子,面对外面的世界,不能一直困在这座牢笼里。
「你要带我去野餐吗?这是真的吗?」她好快乐!「好,我马上去换衣服!凯你要等我喔,不可以偷偷离开我,知道吗?」转身走出书房门口,她不忘回头交代道,就怕他又离开她身边。
他点点头,心疼地看着弟媳。
得到保证后,刘薇这才乖乖离开书房。
祁碁趁这时间,打电话给远在台湾的秦依亮。
他想听亮亮的声音,才刚离开亮亮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很想念她。
但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法接通,最后只好将手机收进外套口袋里,等晚一点找机会再打吧。
★★★
「小薇,你要不要到前面的湖畔散散步?」祁碁看着一直紧紧依偎着他的刘薇。「你放心,我不会离开,我会在这里看着你。」
从出门到现在,她一直紧紧偎靠着他,不肯离开,即使两人坐在草地上,她还是坚持挨着他坐,手臂紧密地勾着他,这让祁碁感到无奈又头痛。
「我有点冷,只想待在你怀里。」她不想离开心爱的男人半步,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
「你穿太少了。」是他疏忽了,出门时忘了叫她多加一件外套。「我的外套给你穿。」他立即脱下外套替她穿上。
「谢谢,凯对我最好了!」她好开心,穿上大大的风衣,亲昵的在祁碁脸庞轻轻落下一吻。
「把外套穿好,我去买杯热饮给你喝。」祁碁微微一僵,勉强扯唇微笑回应。
「我想跟凯一起去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她总是担心他又突然走开,让她找不到人。
「你在这里乖乖坐着,我会很快回来。」他给她保证的微笑。
咬着粉唇,她犹豫了好久才肯松手。「凯绝对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好。」他点点头,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祁碁转身缓缓走开。
穿着他的风衣的刘薇,纤细的身影坐在湖畔边的树下,不时引颈看着渐渐走远的祁碁,神情有些紧张和不安。
祁碁感受到她的注视,停下脚步回头朝她挥挥手,要她安心,但她还是很不安地坐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看。
在祁碁稍微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风衣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刘薇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萤幕上显示着「亮亮宝贝」四个字,让刘薇的脸色瞬间发白。
「亮亮宝贝」是谁?
低头瞪着手机,她浑身戒备、目光凌厉的将手机接了起来。
「祁,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接通却没声音,秦依亮略带不安的询问。
「你是谁?找我老公做什么?你凭什么叫我老公叫得这么亲热?」刘薇失控大叫。
秦依亮整个人愣住了。
老公?这女人在说什么?她是按快速键打电话给祁碁,不可能打错呀!
「对不起,我要找祁——」
「祁是我的,我跟他已经结婚了,我们很相爱,你休想从我身边抢走他!他现在已经回来我身边了,他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你不要缠着他,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阵咆哮后,刘薇气急败坏地跑向湖边,将手机用力丢入湖中。
祁碁听见刘薇的咆哮声,迅速回头跑过来,惊愕地看着刘薇突然往湖中丢东西。「小薇?发生什么事?你刚刚丢了什么东西?」
「凯,刚刚有个女人打电话要找你,她竟然亲热的叫你祁?!她不能把你抢走!她不要脸,居然想纠缠你?那女人真是太过分了!」整个人扑进祁碁的怀里,刘薇害怕的剧烈颤抖着。
「你是说……你刚刚把我的手机丢进湖里?」祁碁震惊又错愕,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忘了把手机从外套拿出来,让刘薇接到了亮亮打来的电话。
这下糟了!
「我把手机丢掉,是怕那个女人再纠缠你啊!凯,你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你不能走!你不要走!」情绪失控的刘薇,突然抓着头发尖叫起来。「凯,你外面有女人对不对?你不爱我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抛弃我……不要走!凯,求你留下来!不要离开我!求你——」
刘薇的状况很糟,引来路人围观议论。
「小薇,你冷静下来,我没有要离开你,你千万要冷静!」祁碁的心陷入极度混乱的状态,一方面要照顾眼前情绪不稳定的刘薇,一方面又担心秦依亮误会他。「我们马上回家,我陪你回去!」
无论如何,他现在得先安抚刘薇才行!
「回家?你愿意陪我回家?」一听到回家,她突然不叫了。「真的吗?你不是要回到那女人的身边,你要回我们的家对不对?」
「对,我们的家。」他苦涩地点头。「小薇,刚刚那通电话可能是打错的,你误会了。」他现在心里更担心亮亮对他的误解。
「我没有听错,你的手机显示『亮亮宝贝』,我看见了!」她抓着头发尖叫。
「小薇,快冷静下来听我说——」将刘薇抱进怀里,避免她用力扯发,弄伤了自己。
刘薇突然哭了起来。「凯,你告诉我,你心里最爱的人是我对不对?」
「我……对!凯最爱的女人是小薇!」但祁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刘薇却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就知道凯是最爱我的!」反手抱住祁碁,刘薇暂时不再尖叫哭泣。
祁碁轻轻的将她抱住,怜惜又同情地拍拍刘薇的背。
失去祁凯,他心里很痛!但刘薇的痛比他还要痛上好几倍!
轻声安抚,祁碁好不容易才让刘薇稍微冷静下来,他拥着刘薇一起返回公寓。
回到家后,他立即打电话给菲利浦医师。
谁知才打通电话,跟菲利浦医师说没两句,刘薇却又因为看见「凯」打电话,开始吵闹不休,指责他是要打电话给外面的女人,疯狂地乱砸东西,场面更加的失控。
匆忙挂了电话,他抱住刘薇好言相劝,极力安抚,但刘薇就是不肯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菲利浦医师来了,祁碁和医师两人合力制止刘薇,费尽力气才替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刘薇又吵了一段时间,直到药效发作后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一折腾,天色都晚了。
菲利浦医师拍拍他的肩,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送走菲利浦医师后,祁碁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想着可能对他产生严重误会的秦依亮,心情除了沉重还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