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生被她讲得语塞——碎纸机这件事情他曾经听说,因为太扯而一直以为只是传言而已,没想到……
算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阳风。
“那件事情就先不提了。”石南生清清喉咙,“至于这个广告我希望夏小姐给我一个交代。”
“我也可以再告诉你一次,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石南生笑了笑,“高经理,你怎么说?”
明媺转过头,只见高雅全皱着眉。左手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表情严肃,而且有着相当程度的为难,半晌,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这绝对是有人把图稿拿给摇聚的设计部。”真是好一句废话。她在心里翻白眼。
“我觉得比起找出谁在搞鬼。不如先把精神放在要怎么修补,已经买的广告图要赶紧怞掉,至于那十万份海报也是不能用了,唱片场的时间不能改,所以还是要七月一日发片,先召集同仁周末加班。把海报的问题解决再说。”明媺扬起眉,真是好一串废话。她就不明白,说一句“夏小姐不是这种人”有这么难吗?他不会艰那个石南生一样觉得是她吧?
她知道宣传词,但她没看过那张海报,没看过的东西是要怎么拿?
石南生又笑了笑,“高经理不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偷密事件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
“所以要防患于未然,免得辛苦一遭,又给别人捡了现成的便宜。”说完,还看了她一眼。
明媺气极,“高雅全,你能不能讲重点?”
“你先别激动——”
“是你不会激动?被别人误会成这样你要我别激动?”
“别说话,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不该是这个样子吧。”明媺的声音大了起来,“为我好你至少帮我说一句夏小姐不是这种人,或者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可是你没有,你不帮我说话,唯一的一句居然是叫我闭嘴。”
“别再说了。”
明媺突然呆住——高雅全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她。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
高雅全沉默。
“回答我。”
又过了一会,他才说,“我很想相信你,真的。”
她一下心就凉了,所谓“我很想相信你”,其实就是“我不相信你”,他跟那个石南生一样,只是因为她是摇聚的借将,所以出了问题,就理所当然的把帽子扣在她头上。
她不怪石南生,因为他不了解她,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外人,在今天之前他可能看都没看过她。
但高雅全不同,他们认识那么久了……
就在一两个星期前,他才说自己有多后悔,当初不该误会她,应该要选择相信她。
他还说,希望她给他机会,他愿意等。
真是太好了,她觉得很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一时昏头,还好,自己当时还有疑虑,没有立刻答应他,没有信任的爱情终究会以分离作结尾,同样的过程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如果说她曾经因为那场告白而有所动心,那么现在就是她决定的时候,她要把这个男人从她的人生中三振出局。
高雅全,再见。
石南生完全误解她的沉默,“夏小姐,我是在给你机会,你认错,赔偿,我们私下解决,不要逼我把事情闹人。”
明媺心情本来就差,一听这么不客气的话,整个火都冒上来,“石大侦探,你要不就拿出证据,要不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待在这跟你面对面,看着你的脸让我心情很不好。”“夏明媺——”
“还有。不要以为我好欺负,石南生,我念过书,也做过几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想这我承认,然后发新闻稿给媒体,帮林阳风做免费宣传吗?环东有内鬼我很遗憾。但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如果我在任何新闻稿中看到影射我的地方,我会让你后悔的。”
明媺恶狠狠的看着他,“不要以为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聪明人不用吃那么多盐,我有当扫律师的朋友,他很会打跟名誉有关的官司。”
说党,明媺甩上会议室的门,大步离去。
在幻影喝下第一杯威士忌后,明媺总算觉得心情好一点了。
直是乱七八糟的一天,最猛的是她下午居然还继续上班。一直弄到六点才离开环东,至于高雅全,整个下午都没进办公室。
不知道他是在跟华语部开会补救还是怎么样,总之都好啦,她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脸,真是混账……
_正准备叫第二杯时,旁边突然有人跟她说,“酒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喔。”明媺转头,这才发现原来一直跟她坐在吧台的人居然是徐洛琳——她们从东京回来后一直没时间见面,只通通电话或电子邮件,没想到会在幻影碰上。
徐洛琳让酒保送一杯冰水,“酒这种东西是庆祝用的,生气的时候喝,只会越喝越闷。”
“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杀气腾腾。”
居然,有这么明显——也应该有这么明显啦,困为她真的很火大,气石南生那个猪头一口咬定她,气高雅全那个猪头不相信她,也气自己这个猪头居然曾经一度想跟高雅全重新来过。
“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不如说给我听吧。”明媺摇摇头,“讲了我又要发火,还足别重温恶梦了。”
这是实话,另外,再怎么说徐洛琳也是同行,跟同行讲这种事情有点敏感,她跟徐洛琳说说笑笑可以,但其实对她了解也不深。
“还是我们找地方吃饭?”
“嗯,也好。”她气得晚上都没吃,现在肚子正饿,“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不要太正式的,可以放轻松吃东西的地方。”
“去宝嘉饭店吧。”徐洛琳提议,“有面海的包厢,很舒适,服务生上完菜就走,也很自在。”
面海的饭店包厢?
明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只是她没想到,等待她的不只是包厢与美食,还有一场人生意外。
长到二十七岁,她第一次被人刻意灌醉。
被一个女人给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