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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秘密 第2章(1)
作者:寄秋
  “咦!皇……皇上的手动了?”

  先发现异状的小太监大声一喊,除了手捧着书册的皇后未动,其他人一窝蜂的靠近,或悲切,或惊喜,或深情款款的喊着“皇上,皇上,你醒醒,臣等(臣妾)在这里”。

  可是喊了许久,躺在床上的皇上却再无动静。

  太医上前诊脉,只说脉象较之前好了不少,皇上正在好转中。

  正在好转中?

  这对某些人而言可不是好事,譬如正暗暗交换一个诡异眼神的萧贵妃父女,他们想的是皇上死,而不是让他再命硬的活过来,坐在人人觊觎的九龙宝座上御令天下。

  难道是药下轻了?

  “国师,你不是说宫中有邪祟,只要皇上和皇后待在一起便可增强皇上的气数,要皇后侍疾,可老夫看了并无起色,莫非是国师糊弄老夫?”将死之人何需气数,早早一命归阴。

  发白如霜的妙生国师有张天人般的俊颜,从外表看不出实际年岁,从任国师至今容貌不曾改过,约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莫急,要有耐性,皇上脉象已有好转,萧将军应也听见了,难不成要立刻清醒才叫有起色?那除非要有仙丹妙药了。萧将军在急什么?你怕皇上醒来会有变不成?”这帝王寝宫的龙气变浊了,似有若无,时重时轻,断断续续。

  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中有鬼的萧正赞声宏气壮的反驳,刻意掩盖眼底的飘忽,“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行事恶毒,本就不该在此,你让皇后来侍疾,根本是荒谬至极,说不定皇上便是这毒妇害的!”

  “皇后是凤体,有母仪天下之命格,有凤来仪,方可衬出皇上的龙气,若是萧贵妃可就没有为后的命格,她这辈子做到贵妃已是到头了。”富贵不长,难以尊荣,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放肆!别以为你是国师便可随意诬蔑本宫,皇上应允了本宫,皇后失德不贤,皇上择日便要改立本宫为后,谁敢说本宫无凤命?”最好面子的萧凤瑶当年一心奔着后位而去,皇上也允诺后位非她莫属,谁知临门一脚却被先帝搅了局,因此自认不比皇后差的她最恨人家说她福薄,难撑大局。

  她千般算计,拉拢帝心,可到头来败给先帝一纸遗诏,萧氏女不得为后,夜氏不可废。

  先帝死前摆了萧家人一道,先是不让萧氏女尊荣后宫,又言新帝不能废后,除了谋反,她所做的任何事皆可宽宥。

  因为先帝知新帝耳根子软,容易受人摆弄,尤其是嫔妃的枕头风更是招架不住,无治国才能偏又犯每个帝王都会有的毛病,疑心病重,枕边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蒙得他两眼瞎。

  因此先帝才相中左相的长孙女夜隐华,其父为太子太傅,为人正直又聪明能干,而她本身亦是聪颖,有主见又不轻易为人所动摇,有为后风范,由她来督促惫懒的新帝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先帝偶尔也会想起被他丢到边关的五皇子,心中难免有愧,可为了国祚绵长,也只能委屈五皇子了。

  他想,经过多年,五皇子也该忘记这段小插曲了,天下女子何其多,志在四方的男儿岂可贪恋儿女之情,战场上刀剑无眼,要用多少的血肉才能筑成一片江山?他又哪里来的心力惦记一个女子?

  有出息的男儿都不该惦记早该遗忘的儿女情长,建功立业方是立足之本,女人是男人功绩下的附属品。

  “就差一步。”妙生国师语带玄机。

  “什么叫只差一步,若不是她姓夜,她凭什么占着皇后之位!”小偷,抢了她的凤位。

  得宠的人才有资格荣登后位,一个连讨好皇上都不会的皇后哪来的气焰跟她争,早早让位免得自取其辱。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若非皇后善妒,皇上的龙子岂会没了?她罪孽深重,不足为后。”萧正赞附和女儿的话,父女俩一搭一唱,意欲将皇后软禁在凤仪宫。

  萧正赞原为护国将军,官居一品,由于皇上宠爱贵妃萧凤瑶,在登基后,破例擢升护国将军为护国大将军,超品等级等同于亲王,享双俸禄,只差没封地而已,父凭女贵。

  “能不能当皇后不是你们说了算,如今皇上昏迷不醒,这宫里是皇后最大,谁也不能越过她。”妙生国师眉头一动,目光幽暗不明的看向皇后身侧,好像虚无处立有一人。

  他的眼神,很令人……惊心。

  “哼!皇后明明犯了错还不能治她的罪,天理何在?难道我肚里的孩子就该平白受罪?皇后不足为天下之表率,应该关进冷宫,永不见天日。”萧贵妃一双妖媚的丹凤眼像淬了毒,恶狠狠的瞪向神情自若的皇后。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一副酸儒样!

  夜隐华越淡然以对,萧凤瑶就越恨,巴不得上前咬上一口,看皇后还能不能平静处之。

  其实是萧凤瑶误会了,皇后天生面瘫,打她出生至今一十八年,她还没笑过一次,顶多嘴角往上一扬,当时却吓坏了小她五岁的双胞胎弟妹,两个小孩吓得恶梦三天,到庙里求了平安符心绪才安定下来。

  从此她再也不尝试笑了,面瘫就面瘫吧,反正她已经嫁出去了,还是位高权重的皇后,不怕没人要,也不怕遭人嫌。

  而此时她真的无心周遭的变化,除了之前感觉被人摸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无人,随即又专心在这本《西山杂记》上。

  刚得知先帝将她赐婚太子时,她十分不乐意,毕竟这意味着她到死都走不出深宫大院,还得和一大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觉得脏,有意抗婚不从,誓不入宫。

  可是一想到祖父已老迈,幼弟尚未成长,母亲多年卧病在床,父亲身为太傅却不为太子所喜,一家子的荣宠都压在她身上,她牙一咬,决定从了,反正太子的女人那么多,等轮到她不知是几时,顶多初一、十五应个卯,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知新婚夜太子喝得太醉,一到洞房花烛时居然不举,他羞恼地怪罪她姿色不佳,不懂得床笫之事,天还没亮就去了萧良娣那里,从她身上他得了十足的满足,也奠定萧良娣在他心中的地位。

  因为太丢脸了,太子不待见自己,他偶尔到自己屋里过夜,就真的只是睡觉,碰也不碰她一下,他担心旧事重演。等先帝薨了之后,他登上帝位,便专宠萧贵妃,若无要事,绝不会到自己宫里。

  在外人看来是她这个皇后失宠,事实上正合她心意,收到赐婚圣旨后,她努力的调适心情,想当个合格的太子妃,可是新婚当夜,看他迁怒的举动,她就知道此人不是良人,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更证明她的看法。

  因此,她从没把他当作丈夫看待,只当是一同过日子的同伴,他想宠幸谁是他的事,谁又为争他的宠爱打得头破血流也与她无关,她只要打理好后宫便是好皇后。

  皇上不找她,她反而快活,这人的死活她当真不放在心上,生也好,死也罢,自有人去处理,唯一麻烦的是朝政,若非为大局着想,她也不会在这里侍疾。

  比起听闻皇上倒下,听到肃王的死讯,她反倒乱难过一把的,连着数日食不知味,那个老想着逗乐她的少年就这么没了,有点可惜。

  至于萧正赞父女俩嚷着要赶走她一事,她充耳不闻,贵妃再受宠,能大得过皇后吗?只要一日未废后,她便是中宫之主,贵妃再贵也是妾,在嫡妻面前都得低下头。

  “那也要你肚子里有货才行……”妙生国师小声咕哝,这是后宫嫔妃常用的把戏,真当别人都是睁眼瞎,看不出来吗?

  “你说什么?”萧凤瑶凤眸一横,毒芒如针。

  “我说稍安勿躁,再等一会儿……”妙生国师正气定神闲的扳着指头演算,龙榻上的龙躯似要苏醒的动了动。

  见状,萧正赞朝女儿又抛去一眼,两人私底下的小手段不能让外人得知,他们想先解决皇后,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再收买国师,让国师站在他们这一边,一起谋夺君家天下。

  “国师肯定是算错了,皇上向来厌恶连笑都不笑的皇后,皇后在此,皇上怎么可能清醒?还是请皇后移居侧殿,别让皇上瞧了生厌。”萧凤瑶柔媚的眼波轻飘,如玉的纤指往国师手背一抚,似有若无的勾引。

  妙生国师不动声色,处之泰然,“命数自有天定,早晚瞧得见。”

  报应这玩意儿挺玄妙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国师,这话说得老夫颇不满意,老夫身为辅国大臣之一,皇上有疾,理应找出问题源头,说不定是皇后的八字过凶,克了皇上。”萧正赞口气不善,暗示国师配合他。

  八字相克这等事不管在哪个朝代都为上位者忌惮,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用这一招陷害人十分恶毒。

  “皇上昏迷了几日?”妙生国师突然问道。

  萧正赞不明就里,但仍是回道:“五天。”

  “而这几天陪在皇上身边的人是谁?”若依八字相克之言来说,岂不是越是亲近的人嫌疑越大。

  “这……”萧正赞看了看女儿,顿时无语。

  为了不让人发觉皇上的不对劲,龙泉宫里外都是他们的人,若非皇上连着数日不上朝,以夜家为首的文官也不至于闹上金銮殿,使得皇上身子“不适”一事暴露出来。

  萧正赞原本等的是皇上暴毙身亡的消息传来,他才好登高一呼,立先帝最年幼的儿子继任,以拥戴幼主为由,再自立为摄政王,然后架空幼主,好掌控朝政,君氏江山易主指日可待。

  可是君无愁的命太硬了,拖了几日没死不说,居然有好转的迹象,这教他如何接受?

  “国师,你的言下之意是本宫是来灭圣的祸害?国师,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欺本宫至此,皇上呀!你快醒过来瞧瞧瑶儿,瑶儿要被冤死了,你再不为瑶儿做主,瑶儿真要一头撞死在这龙柱上……”

  干嚎无泪的萧凤瑶寻死寻活的要撞柱,她身后十几名宫女、内侍哭成一团,以肉身去挡,好声规劝想不开的娘娘。

  本来这样的闹剧夜隐华不想管,实在太假了,可是一群人你拉我扯的,隐隐要往她身上撞来,于是向来不管事的她脚下一蹬,连人带椅往左偏了三步,哭号中的宫女、太监往她坐的位置一扑,一堆人就像叠罗汉一般跌成一座人山,你压我、我压你的大叫。

  不幸的是,被压在最底下的赫然是发丝凌乱的萧凤瑶。

  她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何会跌了一跤,只感觉有人勾了她一下,忽然间膝盖一软站不住便往前扑倒,没发现她跌倒的内侍们一窝蜂地往前扑,一个接一个的重压,压得她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更别提发出声音让人滚开。

  “本宫在此,有你自称本宫的分吗?”

  夜隐华看似无心的走过,停在龙榻前,冷冷看着萧凤瑶。

  妙生国师一挑眉,看向面色如常的皇后,嘴角勾起可疑的弧度。

  这个皇后,深不可测,是个善于隐藏的高手。

  “你……”被手忙脚乱的宫女、太监们挖出来的萧凤瑶,两管鼻血直流,模样狼狈极了。

  “瑶儿你……叫太医,快叫太医,娘娘受伤了!”一脸紧张的萧正赞大喊道。

  我就是太医……守在龙榻旁、两眉愁成八字的张太医在心里默默想着,却不敢出声。

  他今日抽中签王,每隔半个时辰为皇上诊脉一次,皇上一日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个个把脑袋寄在脖子上,暗暗求神明保佑皇上千万别在他们当职的时候驾崩,否则一家老小少则十几口,多则百来口跟着人头落地。

  因此每个不幸中签的太医都尽量隐去自己的存在感,不被上头的贵人注意到,皇上多活一日,他们也能多喘口气。

  “她不是想死吗?这点小小的伤还没撞柱的重,依本宫看来不用治了,萧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一死就让她殉葬吧!本宫让位,让他们天上人间都做一对恩爱的比翼夫妻。”瞧,她够大度了,谁说她善妒,连丈夫都拱手让人。

  “你、你这毒妇……”萧正赞气得抖着食指指向气势强大的皇后,牙咬得发疼。

  “大将军,记得你的身分,你口中的毒妇是一国之母,皇上犹在,还轮不到你造次。”妙生国师面带温煦笑意,可是他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如腊月寒冰,教人打心底发凉。

  他在警告护国大将军,就算皇上真的驾崩了,还有其他姓君的王爷,他大将军想登基坐大位还早得很,这天下的主子尚未死绝,还轮不到他张牙舞爪。

  “哼!她不堪为后,众所皆知,还怕别人说吗?”萧正赞冷哼一声,硬生生噎下抵到喉咙口的怒气。

  都怪皇上不早登极乐,让他连对国师都要忌惮三分。

  “证据呢?”妙生国师凉凉地问道。

  “贵妃娘娘的小产就是证据,除了皇后,谁能在暗中搞鬼?”萧正赞说得理直气壮。

  妙生国师嗤笑一声,“后宫人人都有嫌疑,想诬蔑皇后就拿出真凭实据来,光凭猜想,大将军,你老了,难怪皇上要卸了你手中的兵权,就怕你老眼昏花,将自家子弟看成敌军,一刀给劈了。”

  “钟妙生你……你敢说老夫愚昧!”岂有此理!他手握大权时,谁敢给他脸色看,无不服服帖帖的逢迎拍马。

  妙生国师一甩拂尘,双手合十,口念无量寿佛,“本国师是先帝御封,地位超然于六界轮回外,老匹夫口出不敬,众道祖怕是要找你喝茶问道去。”说完,他轻叹一声。

  这声叹息听在萧正赞耳中可是重如泰山,他对于神仙佛祖信得虔诚,也惧怕牛鬼蛇神来相害。

  “你你你……”他你了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在这之前,他也是国师的信众之一。

  “皇上不醒,你们怪罪本宫命格凶险,那么本宫回本宫的凤仪宫,皇上若有不测,这个责任就由你们担了。”当她什么浑水都想蹚吗?若非逼到门前来,她还真不想出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嫉妒,一有嫉妒必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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