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凌纬醒来后,倏然发现床头摆了一只纸鹤。
难道是她昨天忘了收起来?
不对呀!她昨天并没有拿纸鹤出来,那这纸鹤……
她拿起纸鹤放在手心上,赫然发现这只纸鹤上面写满了她的名字。
这……
她掀开被单,惊讶的跳下床,冲出房间。
“爸,昨天有人进来吗?”
“有人?”凌父望着一脸惊慌的凌纬,“你是说,昨天有小偷进来?你掉了什么东西?”
“不是小偷,是……”凌纬想解释,但话在嘴边又停住了,她将手中的纸鹤悄悄的移到背后,不让凌父瞧见,“没有掉东西,没事。”她转身冲回房间。
看着她的反应,凌父抿着嘴隐隐窃笑。
凌纬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凝视着手中的纸鹤。
再次发现纸鹤,心中那份惊喜,和她收到阿森的第一只纸鹤时一样。
她心里充满甜甜的喜悦……
凌纬将纸鹤小心的收藏起来,换好衣服准备上班。
走出家门,她骑着脚踏车前往医院,这一路上,她又回复了之前愉悦轻快的心情,眼前的景色似乎也变得亮丽起来。
“嗨,阿丁。”经过阿丁的店,凌纬喜笑颜开的向站在门口的他挥手打招呼。
“凌纬,下班后到咖啡屋来。”阿丁向她喊道。
凌纬煞住脚踏车,“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你好久没到我这里坐坐、喝咖啡了。”
凌纬没怀疑,欣然点头,“好,下班后到你这儿喝咖啡。”
说完,她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前进。
阿丁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阿森,接下来看你的喽!”
*
到达医院后,凌纬走道自己的诊疗室,却意外发现,诊疗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谁拿来的?”凌纬一脸不悦的责备护士。
护士长出面说话:“是余医师送的。”
“余医师——”闻言,凌降一脸愠色的说道:“全部都给我拿出去,你们难道不知道,有些病人对花敏感吗?搬走。”
护士们连忙动手将花搬出诊疗室。
这时,余贯中出现在诊疗室门边,见护士将他送的花搬出诊疗室,立刻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医师不喜欢?”
护士长暗示余贯中:“凌医师发脾气。”
凌纬发脾气?余贯中忍住气,深深吸口气,面带笑容走进凌纬的诊疗室,“我只是一番心意,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凌纬忿忿的斜视不请自来的余贯中,“你也是医师,难道你不知道有些病人会对花过敏喝?”
“喔,我一时失察,对不起。”余贯中强笑,道歉。
凌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送花给我,有什么目的?”
余贯中关上诊疗室的门,“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事,要不然她怎会收到他的花,而且还是这么大手笔的一片花海。
“什么事?”凌纬边问边忙着翻阅病人的病历。
面对她的冷淡,余贯中的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将来的钱途,他不得不低声下气。
“院长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在纪先生面前美言几句,让医院方面有机会可以再跟纪先生合作。”
原来是为这事。
“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找他谈?我跟他不熟,他是他,我是我……”
余贯中认为凌纬是故意刁难,顿时怒火中烧,气愤的扬高声音:“凌纬,你别再装蒜,整个小镇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你跟纪芮麟很熟?”
凌纬冷笑睨他一眼,“恼羞成怒?”
“你——”余贯中强抑下怒火,吸气、再吸气,“凌纬,这个忙你一定能帮得上。”
“对不起,你请回吧。”凌纬回绝。
面对凌纬一再的拒绝,余贯中急得低吼一声:“凌纬!”
“你不必对我吼,有许多事是你造成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为什么不能勇敢面对?”凌纬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没什么好面对的。”余贯中瞪视着凌纬,“如果这家医院垮了,你也会跟着失业。事情的严重性,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很清楚。”
说完,他忿忿的转身走出诊疗室,留下百感交集的凌纬。
*
下班后,凌纬依约前往阿丁的咖啡屋,她将脚踏车停好,神色忧悒的走进咖啡屋。
“阿丁。”她叫唤阿丁的同时,发现吧台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的唤道:“阿森……”
不不不不……他不是阿森。凌纬随即提醒自己。
“凌纬。”纪芮麟转过头,开口唤她,脸上漾着春风般的微笑。
凌纬大步来到吧台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上班。”纪芮麟说的好轻松、好自在。
“上班?”凌纬错愕的张大嘴,“咖啡屋哪是你这种大人物上班的地方?”
“不。”纪芮麟微笑的摇头,“我在这里叫阿森,不是纪芮麟。”
“阿森!?”凌纬白他一眼,“你以为站在吧台里,就能变回阿森吗?”
“不,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愿意从这里找回阿森。”这时,纪芮麟已煮好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先不管我是否能办到,你先喝下这杯我为你煮的咖啡。”
凌纬望着搁在面前的咖啡,这是阿森为她煮的?还是纪芮麟?
凌降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
这味道……这味道……和阿森煮的一样。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闭上眼睛,沉浸在往日那份甜蜜中。
“同样的咖啡我煮了不下三十杯,但是总觉得缺少什么,直到这一杯,我终于找到煮不好的原因了。”
凌纬缓缓张开闪着泪光的眼眸,“是什么?”
“是心,阿森很用心的煮你想要喝的咖啡。”纪芮麟真的了解,为什么凌纬会说真正的事实在阿森的心里。
那份隽永的爱……他终于能体会了。
凌纬忍不住喜极而泣,顾不得横在中间的吧台,她站起来,双手勾住纪芮麟的脖颈,“阿森……”
纪芮麟惊喜不已。
他终于再次得到她的信任、她的爱了!
纪芮麟双手紧紧勾住她的腰,“凌纬。”一句轻唤,包含了他全部的爱。
躲在一旁的阿丁忍不住红了眼眶。
几经波折,这对有情人终于有了结果。
“喂,你们两个在特技表演吗?”整整情绪,阿丁跳出来嘲弄他们。
但两个人依然紧紧勾住对方,不舍得放开。
阿丁指着横在他们中间的吧台,“需不需要我当场拆了它?少了它,你们是不是能更贴近?”
阿丁的一番戏谑,让两人连忙松开双手。
阿丁来到凌纬的身边,说道:“你也该站在芮麟的立场为他想一想,不能一直将他与阿森拿来作比较。”
“我……”凌纬语塞。
阿丁继续为纪芮麟辩护:“芮麟为了你甘愿做任何事,包括再做回阿森。你想想看,他的心和之前的阿森对你的心,有什么差别?两个人都是为了你。”
“这……”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丁说的没错,之前的阿森处处以她为重,现在的纪芮麟也是如此,她为什么坚持要拿两人做比较?
阿森跟纪芮麟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她若真心爱阿森,就不该如此计较……
知道自己的话发挥了作用,阿丁笑了笑,说:“芮麟,你也该下班了,陪凌纬回家吧!”
纪芮麟欣然点头,走出吧台,对凌纬说道:“回家吧。”
“嗯。”凌纬点头。
经过公园,凌纬忍不住走了进去,纪芮麟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来到她和阿森熟悉的草皮上,凌纬找了一块草皮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不怕裤子会脏,就坐下来吧!”
纪芮麟一古脑儿坐了下来,然后默不作声的拔起一根小草,捏在手上。
凌纬看了看他,笑道:“阿丁说的对,阿森就是纪芮麟,而纪芮麟就是阿森。”
纪芮麟微笑,“你终于想透了。”
凌纬的嘴角向上拉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因为你有些动作,仍然有着阿森的影子,只是我太笨,一直忽略掉这些小细节。”
“你才不笨,你是执着,对爱的一种执着,这就是你可爱的地方。”纪芮麟由衷的说。
“是吗?”听到他的称赞,她喜上眉梢,“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再找回这份爱?依你的身分和地位,相信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你又何苦执着于这份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这一份爱,生命就缺了一块。”纪芮麟伸手勾住她的肩膀,这一次她没有躲避,反而顺势靠在他肩上。
“今天早上我看到纸鹤了。”凌纬柔柔的说。
纪芮麟抿着嘴微笑,“我知道折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保证绝对是用心去折的。”
“看得出来。”凌纬抽身离开他的肩膀,望着他,“你很用心折。”
纪芮麟伸出双手搂住她,“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延续这份心,不变质、不变卦。”
凌纬的嘴边漾起窝心的笑,“谢谢你爱我。”
“是我该谢谢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芮麟拉起凌纬,看着她,“如果我跟你求婚,你会拒绝我,还是答应我?”
凌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露出腼腆的笑容,“我不知道,你想试吗?”
纪芮麟先是傻了一下,然后立即反应过来,露出笑容,“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你?就这么简单,只有一句话?”
纪芮麟又傻了一下,“什么意思?”
望着他此刻的呆样,她感觉到以前的阿森又回来了。
凌纬努力憋住笑,板着脸说:“人家电影里的男主角,跟女主角求婚时,都是很浪漫的,你怎么就只问一句愿不愿意嫁给你?这样太便宜你了。”
弄清楚她的抱怨,纪芮麟眼中闪者淘气的光采,“想要浪漫?”
“嗯。”凌纬笑着说
纪芮鳞不假思索的单膝着地,深情的望着她说:“我的公主,请你嫁给我。”
凌纬吓了一跳,双颊顿时飞红,“快起来,等一下万一被人看到。”
“不,你还没告诉我愿不愿意。”
凌纬娇嗔的脚一跺,“你喜欢玩,你自己一个人玩,我不陪你瞎闹。”
纪芮麟马上起身,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你以为我是跟你闹着玩?错了,我是认真的。”
趴在他的胸前,她红着脸,颤声问道:“是真的?”
“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纪芮麟双手紧紧的环住她。
“可是我好怕……”凌纬有些担忧。
“怕?”纪芮麟稍稍将彼此拉开一些距离,眼神困惑的凝视她,“怕什么?怕我变心?”
“不是,我怕无法胜任好妻子的工作。”凌纬的小脸上满是红晕。
“不会的,你只要相信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就行了。”
凌纬的柔荑温柔的抚上他的脸庞,“其实我一直准备要做阿森的妻子,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现在,我害怕做不好纪芮麟的妻子。”
“不,我要你永远记住,阿森就是纪芮麟,不管你做谁的妻子都一样。”
“对,我会永远记住,阿森就是纪芮麟。”凌纬弯唇浅笑。
纪芮麟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深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