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不是觉得为夫十分英明神武?”
听见夜离这番话,让莫雨澄方才脑海里的想象全数破灭,适才在殿下面前分明还一派的温文尔雅,怎么一回到寝房,他那令人钦慕的风采在瞬间恢复成邪肆的轻挑样。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他还等着她夸赞他呢。
“相公英明神武、智计绝伦、无人能及。”她敷衍地赞了几句。
他眯了眯眸,十分不满,“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
他指点,“你这时不是该上前主动献身,来表达你对我滔滔不绝的钦佩之意吗?”
闻言,她嘴角一抽,顿时明白他说了这么多,真正的目的何在。
“这会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他要发情总该看时辰。
“亮一点好,如此才能瞧得清楚。”
“瞧清楚什么?”她一愣。
“自然是娘子你。”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兴匆匆要开始剥着她的衣物,“我今儿个到少尹书房看了些他暗藏的秘戏图学了几招,咱们来试试吧。”
她按着衣襟不让他脱,听见他居然跑到侯爷书房看秘戏图,她脸顿时一黑,此刻眼前这人哪还有半分智计绝伦的风采,分明就一副急色鬼模样。
“你正经点成不成?”
“做那事太正经可不行,娘子肯定也会觉得索然无味,为夫还不是怕被娘子嫌弃,所以才孜孜不倦的学习秘戏图上的招数。”她不让他脱衣裳,他索性当着她的面挑开自个儿腰间的织带,长指慢条斯理的扯开衣襟。
半敞着衣襟,若隐若现的肌肤,可比脱得精光还更引人遐思,他长睫半掩,夜星般的眼轻睐着她,唇畔似笑非笑,长指轻轻摩掌着下额,眸中情思流转,勾人心魂。
她面颊发烫,身子的温度不停往上直窜。
明知他在刻意诱惑她,她的眸光却不受控制的直勾勾盯着他,心音随着他的轻声浅笑而剧烈鼓动着,当他伸出皓白的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耳垂时,她身子敏感的为之一颤,本能的想要他更多的抚触。
不能,要坚持住,不能这么快便被他的美色给迷惑。
可当夜离倾过身,气息轻吐在她粉颈时,她背脊登时泛过一抹战栗,她想退后躲开,但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退。
他轻耐着她的唇瓣,如蝶翅般一下一下很轻的晚吻着,逗弄得她心痒难耐,想要他更多的吻。
她张着唇瓣想加深这个吻,但他却退开了,转而吮舔着她的耳垂,她的身子禁不住他这般挑逗,轻轻颤悸着,她抬起手试着想推开他。
“你别……这样。”
“好,为夫不碰娘子就是。”他没再碰她,却握着她的手,领着她抚向他赤裸的精实胸膛。
掌心沿着他白瓷般的精实胸膛一路往下抚着,来到他结实的腹肌处,她呼息顿时有些急促微窒。“现在还是大白天……”
她想收回手,但手却仿佛有自个儿的意识,迟迟缩不回来,粘在他身上,流连不去,也不知是她的手在发烫还是他身子滚烫,掌心下的温度高得惊人,那股热气从掌心一路窜进她身子里,令她全身宛如要着火了。
“我上了门闩,不会有人闯进来。”他如筝的嗓音低喃着拂在她耳旁,“娘子羞红脸的模样真好看。”他轻笑。
她脸儿红通通,恼他老爱逗弄她,忍不住张口在他颈子狠狠咬了一口。
“啧,原来娘子的牙也挺利的。”他绝魅的脸庞笑得像春风拂过,横抱起她走向床榻。
拉下床帷,密密遮住两人的身影,不让床榻里的旖旎春光泄露分毫。
因莫雨澄的争取,郑保松可在护卫的看守下,每日有半个时辰能从厢房里出来透透气。
除去被关押无法自由之外,乐平侯并没有亏待他,以锦衣玉食招待他,三餐十分丰盛,几日下来,他愤怒不平的情绪已渐趋平静,但每日莫雨澄来探望他时,他仍是会再三询问,那些人究竟何时才要放了他,可莫雨澄总是一脸愧疚,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隐约明白自个儿怕是卷入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里,所以那些人才会关着他,只不过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他唯一知道的是,他那日若别认出莫雨澄,就不会遭遇今日这种事。
这日晌午,他在园子里随意走着,这园子虽然很雅致,雕栏玉砌、水树亭阁、虹桥流泉,但逛了几日也全逛遍了,无意间瞥见池中锦鲤又肥又大,他闻着无事便蹲在了处假山旁,伸手逗弄着池子里那些金色鲤鱼。
此时假山那端,接了圣旨准备赶赴都城的闻人尹刚好见到顾隐,正在向他交代别苑里的事。
这处别苑除了乐平侯府的人,夜府的护卫与一干亲信的家仆也全都撤来此处,目前别苑的安全便是由顾隐所率的夜府护卫负责。
“这别苑虽说有一大半皆是夜府的人,但依我师兄那懒散的性子,只怕也懒得打理,我离开之后,这别苑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
“对了,那莫家被抄家弥门之事,师兄告诉嫂子了吗?”
“应是还没有。”夫人这阵子神色如常,显见仍不知情,否则听闻亲人发生如此大的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那么快就冷静下来。
“师兄不说,嫂子早晚还是会知晓家人已全被处死,与其从别人口中知道而气师兄的隐瞒,还不如尽早让她知道。”闻人尹很纳闷夜离为何一直拖着不说,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理该尽快告知莫雨澄才是。
“这事属下不便多说什么。”
这时扮成护卫的牧晨瑞走过来,“尹大哥,都准备好了,咱们该起程了。”
“好,我这就来。”
假山后的脚步声渐渐转小,显然他们渐去渐远,确认后方不再传来声响,郑保松才一脸惊疑的慢慢站起身。
天哪,他方才听见什么?莫家被抄家灭门了?!
那日雨澄来探望他时,他亲耳听见侯爷唤她嫂子,侯爷话里提到的嫂子家人不就是雨澄的家人?被抄家的莫家就是雨澄家。
这事得快告诉雨澄。
“保松哥。”莫雨澄每日都会在午后来探望郑保松。
“雨澄,我有事告诉你。”见房门开着,他急忙上前将门掩上。
“什么事?”见他一脸神秘,坐在桌前的莫雨澄有些不解。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我今早听说莫家被抄家灭门了。”
闻言,她怔了怔,“保松哥,你在说什么,莫家怎么可能被抄家灭门?”
“是真的,我今天在园子里亲耳听见那个侯爷提到的。”
“你是不是听错了?”她仍是无法相信,好端端的莫家怎么可能会忽然被抄家灭门,必是保松哥弄错了。
为了证明自个儿没有乱说,郑保松连忙说:“你若不信,可以去找侯爷求证。”
“他今日晌午出门了。”乐平侯这回去都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郑保松焦急得板起脸孔,“雨澄,这么大的事,你想我会随口编造来骗你吗?”
“不会……”她惊疑不定,倏然站起身。“保松哥,我去找人问问。”
她快步打开房门走出去,心中不断暗忖这不会是真的,莫家又没有犯事,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被抄家灭门,八成是保松哥听错了。况且若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夜离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再说他这几日的神色与往常一样,没有一丝异样,一定是个误会,她安慰着自己。
但当她赶回他们住的寝院时,夜离不在。
她在屋内屋外焦急寻找,直到看见玉露,她语气急切的询问:“玉露,有看见相公吗?”
“主子他刚出去了。”见她面露焦急之色,玉露担忧问道:“夫人有什么急事要找主子吗?”她是夜离的侍牌,当初跟着迎亲队伍随顾隐他们来到临兆城,在莫雨澄和夜离来到这里后,便被派来继续服侍他们。
见不到夜离,心急如焚的莫雨澄只好先向玉露打听,“我听说莫家被抄家诚族,可有此事?”连保松哥都听说了,也许玉露也会知道这件事。
听见她的话,玉露惊讶的睁大眼,“夫人,你从哪听说这件事?”主子早已叮嘱过他们,任何人皆不准向她透露这件事。
见到玉露的表情,莫雨澄黑瞳倏地紧缩。
“难道这是真的?!”她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冻结了。
瞅见她惨白的脸色,玉露一时慌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这样?为何莫家会被抄家灭族?!”她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颤声问。
“这件事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这就去找主子。”说完,玉露急急忙忙的奔出寝房去搬救兵,这种时候她什么都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