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假装我姓滋,名味嘛!”她揪住他的衣领大吼。
“办不到,因为你明明就是姓郝。”
“呜~你果然是讨厌我的!”她抽抽噎噎的把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抹。
“我、没、有!”他已经在暴走边缘了,现在他说什么,她都有话反驳。
“就是有!那些女人还说,你无法摆脱长子传承香火的压力,这才随便娶一娶,娶了我就是为了生小孩,可是……可是你从来没有和我嘿咻过,怎么生啊?!呜……一开始你都不碰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阳痿,香朵说那又俗称‘叫不起’……”
尹赫旭镇定的深呼吸,隐忍住爆血管的冲动,“我没有。”
“我知道。”
他奇怪的挑起眉。“你知道?”
“有一天早上我窝进你怀里睡觉,撞到一硬物,我想一个阳痿的男人是没办法这样的。”
“……”他的脸有火在烧。
“你说话啊!说不出来了吧?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他的心脏有点无力了……
“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男人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哪有可能连根手指头都不动的?”
“我动了你会比较开心吗?”
“总比你不动好!”她委屈的眼泪一直掉。
“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是谁在婚礼上因为交换誓约之吻时吓得全身发抖,抖到连唇都颤动,他甚至看到她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有需求,可他的小妻子摆明就是害怕他的碰触,在这种情况他还要继续吗?那种事本该就是你情我愿,而不是有著丝毫的勉强,他又不是禽兽。
而且他们从相亲到结婚的时间太短,他希望给她更长的时间去适应,确定自己的身体可以接受他了。没想到……
“我当然想得很清楚,就是你根本不要我!哇呜~”她趴在床上哭得毫无形象又歇斯底里。
尹赫旭见状,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也不知从何著手,只得伸出手,笨拙的拍著她的背。
郝滋味哭著哭著,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紧绷僵硬的姿态越来越放松,最后大概是哭累也闹够了,居然就这么沉沉睡去。
又过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熟睡,他才帮她挪好舒适的睡姿,本想帮她穿上衣服,可又怕吵醒她,一想到她被吵醒的后果,光是想他都头皮发麻,还是算了。
这小家伙可能真的是压抑太久了……在她眼里,他真的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吧?不温柔、又骗她,有时即使自以为是的帮她想,也会惹得她误会得泪水汪汪。说真的,他真的觉得自己束手无策,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他呀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费心思。
根据他那在花丛里打滚的弟弟给他的衷心提醒是说,女人最吃甜言蜜语那一套,就算做错了天下的错事、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只消在她耳畔灌些蜜,来句!!你明知道我最爱的是你,怎么怀疑起我的真心了呢?
再要不!!外头只是逢场作戏,我的心只属于你。
再不行——我的心里全是你,怎容得下其他女人也行。
当然,还有……
总之,他的绝招尚未授完就被他喊停,因为,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全竖了起来,并第一次怀疑拜在弟弟西装裤下的女人是不是没神经,要不对于这么令人忍无可忍、简直想冲出去吐的话,怎么能听得如痴如醉?
修长的指轻抚过熟睡人儿柔软的发丝,一下、两下,犹豫了一会,才轻触那白里透红的脸。
他的小妻子并不美艳,可却是清新脱俗、清丽甜美。
“小家伙,我是那种……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甜言蜜语来讨你欢喜的讨厌男人,你一定很失望吧?”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也是爱糖一族。
“只是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对我来说一定是个大麻烦,可我还是接受了,这样……还是不行吗?”他认栽的叹息。
慢慢慢慢的靠近,让彼此的距离一再拉近,最后他轻轻的吻在她眼睑上,再在她额上一印。
“好好的睡吧,祝好梦。”
*
尹赫旭早上习惯早起,然后出去慢跑,之后回来淋浴再出发到公司上班。
他出门慢跑时的声音在以往都会吵醒浅眠的郝滋味,可这一回,也许是昨晚喝了太多酒,她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可并没有醒来。
真正被吵醒是听到浴室门关上,莲蓬头打开后,水撒下来的“沙沙”声。
坐了起来,她一脸憨相的搔了搔乱发,又揉了揉眼睛,突然发觉头还有点晕晕的,于是她用力的槌了槌头。
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参加了宴会,听到了一些讨厌的话,然后呢?她好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不少,虽然说那是不太醉人的鸡尾酒,可是她酒量很差,而且……
听说酒品也不太好!曾在高中毕业的谢师宴上,因为半杯的玫瑰红大嘴巴了几个钟头,说了一堆心里的秘密,有自己的、别人的,爆料爆得大伙儿抱头鼠窜,最后一致通过连络她家老爸把她带回家。
妈咪气得足足有一个礼拜不跟她说话,老爸则是严禁她再沾酒,而目睹她大嘴巴的香朵和曼曼则是三不五时还拿出来取笑她一番。
最可怕的是,她对于喝醉了后造成人家困扰的事,真的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昨天……没又说了什么不该说,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努力想了半天,还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甚至连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她都忘得半点不剩。
于是想不起来的部份就渐渐被想得起来的话语给取代!!
尹赫旭无法摆脱长子承继香火的压力,这才随便娶一娶吧!
尹赫旭连碰都不想碰吧!
不想碰吧……这句话不断不断的发酵、再发酵!!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在她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如何出奇致胜时,她已经跳下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便连门都不叩的闯进浴室。
尹赫旭淋浴淋到一半,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
虽然知道在人家淋浴时闯进来会看到什么,可亲眼目睹时还是有些震撼!郝滋味呆呆的想。
两人在相距十步左右的距离僵了数秒。
“你……有事吗?”他的表情有些许的尴尬和不自在,可……毕竟是自己的妻,这个时候遮遮掩掩更奇怪。
郝滋味的心也跳得飞快,仿彿随时会跳出胸口。不过,她有个疑惑,为什么打从门打开后,他除了像是很意外之外,眼睛还一直盯在她身上?!像是她也没穿衣服似的。逮著了空,她往自己身上一扫。
吓!她她她她……她真的是一丝不挂!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莫非……我的天!她真想夺门而出!
就在想转身逃跑时,她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要改变现状、要改变现状!要破冰、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排除一些莺莺燕燕,牢牢的捉紧他!
于是她不退反进的走到他面前,“我想一起洗澡。”她知道自己的脸红了,可却不容许自己退缩,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不要东遮西掩。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可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定、他!
“……你酒醒了吗?”
“我没有比今天更清醒的了!”她吞了口口水,慢吞吞的站在莲蓬头下打湿头发,然后僵得像机器人似的,一脸“镇定”的去压挤了婴儿油就要往头上抹。
尹赫旭早先一步的阻止了她,“那是婴儿油,不是洗发乳。”
“呵呵……是……是吗?”她暗骂了句:郝滋味,你争气点!别在这个时候耍宝得像喜剧演员!
于是机器人再度出现,她又僵著身子去挤另一瓶瓶子。
这次是冷洗精!
尹赫旭没辙的用大毛巾围住下半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迳自挤了洗发乳揉在她发上,开始替她服务。
郝滋味本来是尴尬得想挖地洞,可他替她洗发的动作温柔又舒服,而且此时背对著他,她也不会那么不好意思。
“那个……我昨天没在宴会上丢什么脸吧?”她试探的问。
“还好。”还好很快就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家。
“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也还好。”
“那……我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真羡慕这种什么都能忘的人!尹赫旭顿了一下,就见她心急的要答案的转头看他。“我忘了。”
闻言顿时无力。那就是说她的“大嘴巴”又犯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说了!
像他这么精明的人,会忘了昨天才听到的话?!他是跌入了哪个坑、哪个洞的突然丧失记忆了吗?
不过,这也算是他另类的慈悲吧?她悲哀的想。
呜……她在他面前已经没形象了,身材不好、长得也没有他认识的女人漂亮,又……她都光不溜丢的和他共洗鸳鸯浴了,他还是能够老神在在、柳下惠上身的替她洗头发?!
就她看电影、小说、漫画的经验来看,男主角不是只要一看到女主角一丝不挂,就会急吼吼的扑上去吗?除非脱光光的不是女主角,男主角的煞车才踩得住。可……
为什么她的老公一遇上她,脚似乎就离不开煞车板?
她就那么没有魅力吗?想当年……咳……她好歹也是国小开始就收到情书,后来渐渐长大,也还是有人追,要不是家教太严,老爸又老是以看蟑螂老鼠的眼神吓跑想追她的男生,她早交男友了!
她是没能够长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可……可也有现在偶像剧的女主角等级吧?
她这冷面老公真的很过份款!他难道不知道,挫败会使人变得异常顽固吗?!
不行,她要当女主角,这辈子她当定了尹赫旭的女主角!
尹赫旭替她把头发冲干净,可因为不曾替人服务,技巧显然有待加强,让郝滋味顶著满头满脸的泡泡,狼狈的哇哇叫。
在她一把抢过莲蓬头准备自己来时,却意外的听到他的笑声,沉沉的、很浑厚,还有一些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故意的!这男人是故意的!她当然生气,可难得看到冷冰冰的老公居然会笑得像个大孩子似的,她的嘴扁了扁,闷闷的转过身去,因为她脸红了。
她是知道他长得挺体面的,可那生人勿近的模样就是陌名的会把他从帅哥名单中剔除,可这一笑……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她的心跳得好快,于是慌张的低头面向墙壁,“喂,你把洗发水冲得我满头满脸不打紧,连身体也都是泡泡,你……你……你要负责哦!”
尹赫旭没说什么,压了压沐浴乳就往她身上抹。
她一惊,接著立刻觉得背上的手像把火,凡抚过处便像是在肌肤上点燃了一处处的火苗,无数处的小火像在等著汇聚,汇聚成一触即发的烈焰……
等她的背部已均匀的抹上了沐浴乳,尹赫旭才喑哑著声音问:“前头你要自己洗,还是……”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著了火,没勇气往赤裸的身子看,因为她现在一定是浑身发红了。
中风的前兆是不是这样?
唉,光著屁股中风一定很丑……咳!都什么时候了,想太多!
深吸了口气,她也压了些沐浴乳在手中,慢慢的转身,把手上搓得发泡的沐浴乳往身前男人身上抹。“你……你帮我洗!”她豁出去了!
尹赫旭的手依言抚上了她纤细白皙的颈项一路往下,然后缓慢的抚上她胸前的饱满。“郝滋味……”
“嗄?”她……她的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32B对我而言刚好,一点也不小。”他的眸对上了她因为激情而渐渐晶亮的眸子,身子一倾,猛地吻上了她。
不久,浴室传来莲蓬头撒水的“沙沙”声,又隔了一会儿,寝室里便传来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低语呢喃,和娇羞的春音爱乐。
墙上的时钟依旧滴滴答答的走……
在最后一次喘息声渐歇,十几分钟后,门口传来有人出门带上门的声音,而墙上的钟则指著九点二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