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景十年,天子卧病不起,天朝群龙无首,皇子争斗,夺权位、划势力,妄想坐拥帝王之位,权掌百年江山,享尽万世千秋锦绣风华。
对内,皇室争斗不停,波澜四起;于外,外戚干政弄权,民不聊生。
因此,六神遂现,铲除叛乱,平定局势,风雨飘摇之中,拥戴太子承熄即位,一统天朝,安内攘外。
六神叱吒一时,手起掌握之间,风雨时起时落,变幻万千。
凤平元年,天朝百废待举之际,六神通隐,不再立现。
余十年间,六神名号仍是令人闻风丧胆,为天朝传奇。
斗室内,烛火隐隐飘动,忽明忽灭,将余影拉长印在墙上,成了一头吞噬人心欲念的合魔。
而贪婪的人心,焉有餍足的时候?
在那一抹绝望的眼神中,透露著几分因现实而被逼迫的无奈。那里面有苦、有痛、有怨,还有著不甘。
他到底,还是走到最后这一步……
殷孤波握著剑,浑身犹如浸在十二月天的冷池里,猛烈的寒气沁人他每寸血肉里,椎心刺骨的痛楚,不断销蚀著他的理智。
“怎么,不愿意吗?”卫泱两手交握,隐在黑暗中的眼眸透著抹诡异的光彩。
“婉儿,她也曾是……我们阵内的人。”殷孤波哽咽的开口说道。
“孤波,她并非六神之一,不过是咱们手里的一颗棋。”必要时,这只棋是得被牺牲的。
“她不该只是你手里一颗进退不得的棋!”他心底被压抑的痛苦,就像是深埋的树根,被植入得很深、很彻底。
“我曾经让她选择过。”卫泱摇摇头,今日这种局面,全是她自己招致而来的结果。
“卫泱,饶了她。”殷孤波苦苦哀求,希望他的请求能换来卫泱的手下留情。
“孤波,当你也曾苦苦哀求婉儿饶了你时——她,听进去了没有?”卫泱一语道破,毁了他心底的奢求。“她没有!所以,她才离开你不是吗?”
卫泱的话尖锐得宛如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入殷孤波的心肺里,并且任其生根,成了最牢固的枷锁。
“你是六神里心性最善良敦厚的人。可是天朝里的六神,不需要有菩萨心肠。所以,你要让自己成为最彻底、最绝情的刈神。”
“刈”,等同杀之义。唯有心无垩碍,杀念才能贯彻到底。
他给了殷孤波这封号,就是期许他有朝一日,不会因为那善良敦厚的心性,而受到俗世的牵绊。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算是个人吗?”殷孤波问得很沉重,仿佛正拿著刀刨著自己最真挚的心。
“既然不能做人,那就成魔吧!”唯有成魔,才能舍去七情六欲,不再为任何事而伤心,卫泱说得毫不犹豫。
这句话,猛烈的击在殷孤波的心口上,成了一道很深、很残酷的疤痕。他甚至无法忘记,今日说起这话的卫泱,脸上挂著的是何等冷血的表情。
但他无从选择!一直以来,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把她的头割下,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