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知道了,记得照我说的做。”蓝斯洛没想到这么快阿清嫂就传来消息,可见那个小梅真的是个问题人物。
他挂上对讲机。雪橙问:“你知道了什么?”
“没有,那不是新娘应该管的,你现在只管再去买你喜欢的礼服就行了。”蓝斯洛单臂挽住她的肩,他懂她心里的难过,不想再给她压力。
“可是……只剩明天一天了,能在一天之内就买到满意又合身的吗?”雪橙好顷阶。
“找文宣帮忙,她人脉很广、脑子灵光,说不定可以帮上忙。”他想到雪橙的姐姐白文宣,她是个很灵巧的人,一定有法子。
“那……我试试。”她看看时间,十一点了,姐姐是夜猫子没那么早睡,她拿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姐姐,告诉姐姐这突发状况。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白文宣听了很惊讶。“我立刻查电脑,我记得我有客户是知名礼服设计师,我旗下有长期管家在他的家里工作,礼服公司也都雇用我的清洁工打理,听说很多政要、名媛都指定要穿这位大设计师的礼服呢!”
雪橙听见电话那头姐姐在敲键盘的声音。
“有了,查到了。我那位大客户叫况鹰杰,他是欧洲最受瞩目的华人礼服设计师,他的公司在信义区,名称是‘设计师精品礼服公司’,他的礼服公司一定有合你品味的礼服。你嫁给总裁,当然要穿有品味的,这个包在我身上了……电脑里显示管家和清洁人员的工作回报记录都说,他和他的太太是很好的雇主,我想他一定会帮这个忙的。我明天一早亲自替你联络我这位大客户,帮你打通关系,拜托他无论如何也要变出你喜欢的礼服款式……”
“噢!太好了,姐,谢谢你。”雪橙放下心中的大石。
“我联络好就去接你,安心啦!”白文宣说什么也得帮这个忙,妹子结婚是家里的大事啊!
雪橙合上手机,蓝斯洛问她:“怎么样?”
“姐果真有办法。”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本来的喜悦早已消去大半了。
“来,别这样。去洗个香香的澡,睡个舒服的觉,明天就开心地去买礼服。”
蓝斯洛逗她,拉着她进浴室。
“本来要按摩的,现在都没心情了。”她苦着脸瘪嘴。
“现在虽然没心情,但我们可有一辈子的时间消磨。”他揉揉她的脑袋。
“说得对。”她露出认同的笑。
他这才安心。“我回房去了,早点睡。”
“嗯。”她应了声,想了一下问他:“那些破礼服怎么办?”
“我来处理,别担心。”他拍拍她的臀,催她进浴室里。
她惊呼一声,慢吞吞地进去了。
他见她进浴室,迳自到房中,拎起那大型垃圾袋,回自己房里。
他打开桌案上的灯,取出残破的礼服和剪刀,一一比对那些残留在刀上的丝线。
细看下,礼服裂痕上的线渣和剪刀上的大致吻合,虽然各种色线混杂,但这些上等布料的织线都特别细,并不难分辨。
只要报警把剪刀送去比对指纹,是谁干的就真相大白了,到时罪犯将百口莫辩。
他会再暗中调查,他绝不留一个可疑的人在家。
他会保护他的女人、他的家。
雪橙在姐姐白文宣的大力相挺下,见到了知名礼服设计师况鹰杰。
况鹰杰得知雪橙婚礼就在明天,礼服却没着落,热心地拿出了他当季所设计的最新礼服任她挑选。“若有尺寸不合的,我立刻加派人手修改,几个小时就可以处理好。”
“谢谢你,太感谢你了。”雪橙很欣赏他的设计,她从来不知台湾也有这么棒的礼服设计师,而且况鹰杰虽贵为大设计师却不端架子。
雪橙和姐姐一起选了三件小礼服、一件白纱,款式全都比原来的更加精致新颖而且合身,完全无须修改。
她们开心地回到蓝家时,所有的礼服也全都送达了。
蓝斯洛亲自坐镇在家里签收,并且下令不准任何人进雪橙的更衣室。
“雪橙、妹夫,不是我盖的,我真的很罩得住。”白文宣应邀留在蓝家客厅里喝下午茶。
“文宣姐真有你的,真不知要怎么谢你才好?”蓝斯洛替白文宣的杯子注满上等的英格兰红茶。
“妹夫,不用客气,自己人谢什么谢。”白文宣喝了茶,又拿了蛋糕吃,能帮上忙自己也很意外而欣喜。
她吃着吃着就闲话家常,随口问道:“对了,那个小梅在这里应该适应得不错吧?”
“她很好。”雪橙说。
蓝斯洛一听这名字,神情转而一凛。“文宣姐怎么知道小梅?”
“小梅是姐的经纪公司派来的。”雪橙告诉他。
蓝斯洛这才知,原来是文宣姐派来的,难怪雪橙如此信赖小梅这个人。
“她来登记时就注明,她想进蓝家工作,要是有缺人就找她呢!”白文宣说。
蓝斯洛更加震惊,她主动想进他家来工作?太可疑了。
他不动声色,心里已有了谱。既然如此,文宣应该有小梅的个人资料,他得私下向她查询小梅,摸清这个小梅究竟是什么底细。
三人又聊了其他话题,约莫半小时后白文宣才告退。
雪橙送走姐姐后,回到房间里亲手整理礼服。
蓝斯洛则进书房打了通电话给白文宣。“文宣姐,小梅是从你公司派来的,那你当初有见过她的证件吗?”
“当然了,进公司要登记身分证。”白文宣刚离开不久,人还在路上。
“请帮我件事,我要小梅的个人资料。”他表明目的。
“你要她的资料做什么?个人资料是不能外泄的。”
“我怀疑雪橙那些礼服是她用剪刀剪破的。”
“啥?!”白文宣吃了一惊。
“可是雪橙不信我的判断,还护着她。但我已经掌握了证据,我不能让这样的人待在家里,我要知道她到底来自哪里?”
“我待会儿到公司后查一查就打给你。”白文宣答应了。
大约半个小时,蓝斯洛接到白文宣的来电。
“妹夫,我查到了。小梅她全名叫寒艾梅,父亲栏没有姓名,母亲叫寒苓芝,中部人,刚满十八岁……”
“她是……寒苓芝的女儿。”他震惊又怒涛汹涌,他的洞悉力无误,她确实和寒苓芝有关联,而且是大有关联,可见……她是有目的而来。
“谁是寒苓芝?”
“当初请雪橙来的那位……太太。”称她太太已经够客气了。
“啊!”白文宣大吃一惊。“她当初登记的是蓝太太,我不知道她的本名叫寒苓芝……噢!天啊!我真的太大意了,以后我会留意把雇主的资料也做得齐全才行。”
白文宣当初以为蓝氏家大业大,就没有特别登记蓝太太的本名,她后来才听说了蓝斯洛和继母蓝太太的纷争,她对蓝斯洛伤害很大。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小梅和寒苓芝有关,而且我通常为了佣人的名字好记,就只告诉雪橙她叫小梅,没想到……真的很对不起,造成你们那么大的困扰。”白文宣一再道歉。
“别这么说,你把雪橙带进我生命中,我感谢都来不及了。寒艾梅的事我会立刻处理,不会让她再造次,你放心,还有……先不要告诉雪橙,我不要她的心情受影响。”
“好,我知道。”
蓝斯洛放下电话,额上青筋暴突,拳头紧握,既然是寒苓芝的人,那他就不必客气了。
是夜——
小梅手里捻着抹布,摸黑到工具间,想擦干净自己留在剪刀上的指纹。
她的手才放到工具间的门把上,对面的茶水间灯就亮了。
“寒艾梅,你找这个吗?”
她惊愕回头,撞见蓝斯洛清冷的眼色,他手上拎着塑胶袋,里头装着她用过的那把剪刀。她骇然退了一步,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
蓝斯洛走出茶水间,瞪视她。
“哪有……那是什么?”小梅装作不知情。
蓝斯洛低斥道:“我既然已经知道你是寒苓芝的女儿,你就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手上拿着抹布不就是想要抹掉你留在这把剪刀上的指纹吗?我告诉你,无论你混进我家里来是寒苓芝的教唆,或是你自愿的,念在你年纪尚轻,我都可以不追究。我只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报警,一是你自己离开,永远不得出现在我或雪橙面前。”她想再待在蓝家门儿都没有。
“我……我……”小梅一听他要报警抓走她,胆小地发抖、摇头。眼看着蓝斯洛已当面拆穿一切,她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想着要复仇?
她不要和母亲寒苓芝下场一样,外婆年纪大了,要是知道她和妈一样,会对她很失望的。
“你不走是想要我报警了?”他拿出手机威吓。
“不……不要,我这就走……”小梅畏惧,双腿瘫软地跪在地上求饶。
“立刻滚,立刻!”他怒吼。
“是是……”小梅别无选择了,她两腿装了弹簧似的起身,想尽快奔回佣人房收拾自己的东西,逃命要紧。怎知她门一开,撞到一群老佣人,她们都怒目相向,抡着拳头,一副要给她好看的样子。
“快收东西,我们会亲自送你滚出这个家的大门。”阿清嫂站出来痛骂她。
老佣人全都瞪着她,确实想揍她。她们听见主人在质问小梅,全都躲在门口偷听,得知她竟是寒苓芝的女儿,混进家里来做坏事,惹得雪橙伤心,全都很愤慨。
小梅无地自容,回自己床位草草收东西,拿着行李在老佣人们的“护送”下被扫出蓝家门。
雪橙听到了,也看到了,她人就站在客厅通往佣人茶水间的走道,见到老佣人们包围住小梅,小梅哭哭啼啼地离去了。
今晚是结婚前夕,她没见蓝斯洛到房里来找她,就上他房里去。见他不在房里,下楼来找他,没想到得知这不可思议的事。
他已知情,竟然都没有对她说,一定是怕她心情受到波动。
他对她真的很好,而她也很清楚,她不可以再糊里糊涂地同情小梅,毕竟这牵扯到寒苓芝。
寒苓芝确实带给蓝家太多的恶梦,竟然还动用年轻的女儿意图再来伤害这个家……
她相信蓝斯洛已做了最妥善的处理。
蓝斯洛在茶水间扔了那把剪刀,踏着沉稳的脚步走向客厅。在转角处遇见了雪橙,她美丽温驯地伫立在那儿,对他一笑。
“都听到了?”他平静地问。
“嗯!你好猛,办事毫不拖泥带水。”她挽着他的手臂,给他鼓励和支持。
“嘿嘿……”他低声笑,搂着她走上楼去。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她娇嗔问道。
他亲了她一口,声音很低很低地说:“我比较希望你在我们的床上对我这么说。”
她轻拍了他的手臂一记,他掳紧了她,亲吻她,两人嘻笑地闹着彼此上楼去了。
她没有多问,他也没有做多余的解释,两颗心是雨过天晴般的开怀,只期盼着明天的婚礼快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