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边有“保镖”了,陆清菀更不可能委屈自己,想出门就出门,临摹的几幅字尽完成了必须交回文华斋换银子,还有预计的几张绣图要送到锦织坊,总之禁足十日之后,她又回到正常的生活。
搬进城里好处真的很多,至少出门一趟不必耗上整个大白天,当然,还是要坐马车,这是为了省时,而且大户人家女子出门一定要坐马车,虽然她不认为自个儿属于这一类人物。
这一趟下来,她的荷包一下子多了近五百两,教她忍不住手痒,想要买买买。
来到京城之后,她忙着适应这儿的生活,忙着筹划未来,不管是攒银子还是买铺子买房,以至于没有给孩子们添上一件新衣,今日来了锦织坊,正好可以买些新进的料子,给大伙儿做几身衣服。其实比起上等的绸缎,她更喜欢细棉布,不过来了京城,还是不能只顾个人喜好。
陆清菀挑布一向很快,什么颜色适合什么人,一个人两身,不到一刻就买齐了,然后结帐走人。
锦织坊的生意实在太好了,她不过是走得快一点,差一点又撞到人,还好她反应很机敏,赶紧退到一旁让路,可是对方却站在她前面不走了。
这在闹什么?陆清菀微微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提醒道:“我刚刚已经向夫人道过歉了。”
“没教养的野丫头,见了人不会喊吗?”王馥柔没想到会在锦织坊遇见陆清菀,先前张明悦就是在这儿见到人,今日自己来这儿多多少少抱着这个念头,不过她还是很意外竟然真的遇到了!
闻言,陆清菀忍不住皱眉,“夫人,您可曾听过这样的话——善人从他心里所存的善,就发出善来,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因为心里所充满的,口里就脱出来。”
“什么?”
“这个意思是说,一个人的心是黑的,说出来的话就是臭的,除非分不清楚好坏的无知之人,夫人是吗?”
“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王馥柔举起手就要朝陆清菀脸上呼巴掌,陆清菀动作敏捷的跳到一旁,这一巴掌自然落空。
“您这位夫人真是奇怪,干啥一直骂人家野丫头?”
王馥柔冷笑,“不想认我,你就假装自个儿得了失忆症吗?”
怔了半晌,陆清菀仔细看了一眼,终于看出来了,她故意反问:“夫人确定没有认错人?”
此时先将布匹送上马车的楚红折回来,见状,赶紧低声在陆清宛身边提醒道:“小姐,这位是晋安侯夫人。”
“晋安侯夫人……”陆清菀一脸迟钝的反应过来,“好几年了,夫人的变化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
这是在暗示她变老吗?王馥柔恨恨的咬牙切齿,真的好想扑上去掐死她,五年了,这个丫头比过去更令人痛恨!“连自个儿的母亲都认不出来,真是好本事!”
陆清菀轻轻敲了一下脑袋瓜,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我记得您好像说过,我不配喊您母亲,怎么这会儿以母亲自居?”
王馥柔确实禁止陆清菀喊她母亲,她恨不得陆清菀不要出现在她生命当中,当然不承认有这个女儿,即便是庶女。
“原来是夫人得了失忆症,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陆清菀嘲弄的一笑,这个时候才想当“母亲”,以为这是外头,可以拿身分压她吗?
“你……”
“夫人别生气,生气很容易忘了自个儿的身分,说了不该说的话,待事后后悔,形象也难以挽回了,您说不是吗?”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很憎恨她,要不,怎么不管不顾的在这儿闹?
没错,她要冷静,可是王馥柔实在恨透陆清菀,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嘴巴,“你胆子真大,竟敢回来!”
“我为何不敢回来?”顿了一下,陆清菀状似疑惑的偏着头看她,“难道因为有人设计诬陷我,我就只能躲得远远的吗?”
王馥柔的脸微微一变,这个丫头是回来讨公道的吗?
眼睛若有所思的微眯,陆清菀走上前,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在北燕州几度生死徘徊,好不容易活下来,如今我已看破生死,什么都不怕了,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不过我这个人很有良心,我不会要额外的利息。”
王馥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丫头变了。
“告辞了。”陆清菀行礼转身走下台阶。“夫人,您还好吗?”江嬷嬷上前低声问。
深深吸一口气,王馥柔转身走下台阶,“我们先回去。”
上了马车,王馥柔就压抑不住火气了,“那个丫头是回来对付我的!”
“夫人别急,四小姐并没有证据,今日她只是想试探夫人。”江嬷嬷轻声提醒,深怕王馥柔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说了不该说的,这儿可不是晋安侯府的沉香院,马车行骏速度不快,难保不会教外面的人听见了。
“若是她找到证据呢?”
略微一顿,江嬷嬷摇了摇头,“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没有,但辅国公世子有啊。”
“那就想法子让辅国公世子成为不了她的助力。”
“你是说……”
“老奴认为辅国公夫人肯定不知道四小姐回京,还是跟着辅国公世子回来的,要不,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王馥柔点了点头,“是啊,她好不容易赶走陆清菀,怎么可能容忍她再缠上她儿子?所以只要让她知道陆清菀勾搭上她儿子,她就会想法子弄走陆清菀,一旦陆清毙离开京城,还怕对付不了她吗?”
“正是如此,不过夫人可别再跟辅国公夫人斗气了。”她家夫人跟辅国公夫人一样,两人都是爆竹,点个火就炸了,每次碰面,三言两语就吵上了,然后因何见面就不重要了,最后不但正事没办成,反而塞了一肚子的气。
“她不激我,我会跟她斗气吗?”当初侯爷用救命之恩要胁将陆清宛强硬嫁给楚萧陵,就注定她和郑玉安成为仇人……其实从一开始知道彼此,她们两个就瞧不上对方。
“夫人想藉辅国公夫人的手对付四小姐,夫人就要懂得忍气吞声。”
王馥柔不悦的噘嘴,“知道了,我会忍她。”若大哥愿意帮她,这会儿她就不用郑玉安那个女人低头了。
江嬷嬷敲了敲车门,示意车夫转往辅国公府,王馥柔也开始调整心情,一路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双手交叠搁在石桌上,陆清菀将下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两眼无意识的看着前方,脑海不断想着晋安侯夫人的态度,越来越肯定想谋害她的人是晋安侯夫人。
原本晋安侯夫人就比起辅国公夫人更为可疑,可是这个嫡女从未在她出嫁之前痛下杀手,也是因为如此,她甚至觉得辅国公夫人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辅国公夫人为了逼她和离,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污证,但今日看来,她觉得自个儿好像想偏了。
“怎么了?”楚萧陵发现陆清宛很喜欢待在凉亭,即使天气很热,她还是觉得这儿最凉快,不像两个孩子喜欢待在摆了冰盆降温的游戏间。
陆清菀动也不动一下,双眼继续直视前方,“我在辅国公府遭到算计,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最大?”
自从决定回京讨回公道,她就不时思索这件事,毫无疑问,矛头第一个指向辅国公夫,她下意识也认为如此,虽然扳倒她的是自个儿的大丫鬟、是晋安侯府的人,但意外发生在辅国公府,最后捅她一刀的婆子是辅国公府的人,辅国公夫人有主导这件事的绝对优势。
可是今日她不过临时起意试探一下,晋安侯夫人竟然变脸,这教她不得不重新调整自个儿看事情的角度。
“你有何想法?”楚萧陵并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真要追究,他直觉认为这是娘的手法,用晋安侯府的人捅刀子,出事后晋安侯府只能认了,不过娘是个有是非观念的人,使用下作的手段对付陆清菀可能性不大,要不,娘早就找机会将表妹送到他的床上了。
“我今日在锦织坊门口遇见晋安侯夫人……”陆清菀仔细道来两人之间的交锋。
闻言,楚萧陵已经认定当初设计污蔑陆清宛的人是晋安侯夫人,宁河村的盗贼应该也是她的手笔,至于人从哪来的,齐国公的可能性最大。齐国公最宠妹妹了,唯有他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妹妹,不过这些盗贼跟宁王究竟有何关系?
见他闷不吭声,陆清菀坐直身子,瞪着他,“你干啥不说话?”敛住思绪,楚萧陵苦笑道:“若真的是晋安侯夫人算计你,我会觉得胆颤心惊,我们铺国公府竟然如此轻易让外人在里头搞鬼。”
陆清菀冷冷一笑,“辅国公府能让外人在里头搞鬼,主要是掌中馈的女人拥有相同的心思。”
辅国公夫人若没有动了藉此将她赶出去的念头,晋安侯夫人能不能算计成功还说不准……也许,晋安侯夫人就是看透辅国公夫人的心思,才会用这么简单的计谋,这是里外心照不宣的默契。
楚萧陵替母亲下意识的作为辩解,只能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陆清菀不客气的泼他冷水,“你确定冬儿还活着?还有,那个粗使婆子呢?”
“冬儿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至于粗使婆子,死了。”
“我就说嘛,痕迹早就被抹去了,怎么可能等着我回来翻案?”
“你先别急,虽然冬儿暂时没有消息,但是遭到灭口的可能性很小。冬儿的家人分散在整个晋安侯府,是家生子中的大家族,晋安侯夫人没那个胆子卸磨杀驴,而且也没这个必要,算计庶女只会坏了名声,给晋安侯休了她的理由,不过休妻不是那么简单。总之,楚日已经透过春儿的兄长找到冬儿的家人,也许再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晋安侯夫人怎么敢找这样的人合作?”这一点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冬儿是你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她的指控最有杀伤力了。”
“冬儿真的还活着吗?”这是个现实的问题,如今她的清白尽在冬儿身上。
“冬儿是你的丫鬟,她是聪明还是愚蠢,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略微一顿,陆清菀嘲弄的撇了撇嘴巴,“当然是个聪明的,要不,怎么会跟晋安侯夫人合作摆脱掉我?反倒是春儿,就是个傻的,我们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还努力绣荷包换银子买米粮。”
“春儿确实是个傻的,你们日子过不下去,她也没想过修书一封回京向自个儿的爹娘求救,只要她爹娘寻上晋安侯,晋安侯一定会派人送银子过去。”他猜想晋安侯将春儿送到陆清菀身边,肯定是考虑到春儿有家人在晋安侯府,而且是在晋安侯夫人管不到的庄子,却没想到人家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苦心。
陆清菀没好气的赏他一个白眼,“春儿又不识字,哪知道写书信向爹娘求救?”
怔愣了下,楚萧陵失声笑了,“晋安侯失算了。”
陆清菀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他不是失算,是不够在意。”她这位父亲的态度令她相当不解,说他不关心女儿,当初送她来这儿可是尽心尽力,可是说他关心女儿,这几年他又不闻不问,难道因为有春儿在,相信春儿遇到困难会写信回京求救?她可不信。
这会儿楚萧陵还真的无法反驳,真正搁在心上,那是时时惦记、打探,哪用得着对方来信求救?
“我早当自个儿没有了爹娘,如今只盼着事情赶快落幕。”虽然她的口气很平淡,但是教他很心疼。楚萧陵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包裹在两掌中间,放到唇边深深一吻,“菀儿,你有我。”
她真的不在意父母,因为她原本就是个外来者,可是一句“你有我”跨越了她始终保留的距离,彻底走入她的心。
“你娘很不喜欢我。”她不知道自个儿为何迸出这一句,也许是想提醒自己,他们之间存在着许多问题,即使他们有一对将彼此紧紧抓在一起的宝贝。
“除了你,我谁不要,而且你为我生下那么可爱的龙凤胎,我娘终究会让步。”
“若她坚持不让步呢?”
“我就请皇上赐婚。”
陆清菀一时怔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直接搬出皇上,有皇上赐婚,不愿意也要点头,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情况。
“放心,我娘从来拗不过我。”
“她不肯真心接纳我,我绝不回辅国公府,我可没兴趣看人脸色过日子,成日像个受气包似的。”
“我们可以跟我娘约法三章,若她不讲理让你受了委屈,我们就搬出国公府。”
陆清菀无话可说了,因为不管她抛出什么问题刁难他,他都会找到应对之策,对她,他看似不急,却一次又一次用言行向她诉说一件事——他打定主意不放手。
“你还是赶紧找到冬儿,我得先洗白了名声,才有可能回国公府。”这是她给他的承诺,她愿意为他重新回到辅国公府。
楚萧陵欢喜的唇角上扬,再次吻着她的手,然养手转为与她的双手十指相扣,情深坚定的道:“好,赶紧找回来,还你清白,我早一点将你娶回家,这一次,我们白首到老不分离。”
郑玉安一直觉得陆清菀已经离自个儿很远了,她就是有一回到京城,也跟他们辅国公府毫无关系,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不再有资格成为儿子的妻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儿子自个儿将人带回来,而且看样子准备将人重新娶进门,疯了吗?
这不可能,这是王馥柔要藉她的手对付陆清菀的诡计,可是,若非儿子将人带回来,陆清菀一个弱女子怎么有办法从北燕州回到京城?
无论王馥柔说什么都不重要,她儿子说什么才是真相,于是郑玉安让王嬷嬷亲自去堵人,待儿子回府,第一时间将人请到玉和院。
今日她没有等太久了,一见到人,示意丫鬟婆子都退下,便迫不及待的问:“你从西北带回来的寡妇是不是陆清菀?”如今确定陆清菀的心意,楚萧陵可不会再容许她冠上寡妇之名,“我还活着,她怎么会是寡妇呢?”
“她真的是陆清菀?”郑玉安激动的尾音上扬。
“是,她是陆清菀,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
“你疯了吗?”郑玉安无法相信,若不是脑子不正常,怎么愿意跟那个心思恶毒的女人扯在一起?
“五年前的事,娘真的没有半点猜疑,真的是她做的吗?还是说,娘明明猜到有人在算计她,但只要能赶走她,索性将计就计?”楚萧陵的口气越来越重,陆清菀说对一件事,这场算计当中,娘可以算得上是“帮凶”。
“你……你在说什么?”郑玉安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虽然口口声声说陆清宛心胸狭隘,但夜深人静想起此事,心里不是没有怀疑,陆清宛的性子很软,不敢争不敢抢,说她推了燕儿,还真的难以相信,可是念头一转,她又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平日胆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娘,儿子的妻子只会是陆清菀,不会有其他人。”楚萧陵懒得多费唇舌,反正他会让证据来说明真相,娘只要知道他的想法就够了。
怔了一下,郑玉安激动的跳起来,“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什么算计,这不过是她为了给自己脱罪找说词,你还真的相信。”
“我相信她,我心仪的女人是什么样子,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就好比娘是什么样的人,当儿子的我还是看得出来,娘不会卑劣的主动去算计,但是娘会抓住人家送上门的机会成就自个儿的私心。”
郑玉安张着嘴巴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事实确实如此,当时她只是满心欢甚的抓住机会逼走陆清菀,其中是否有疑点,在她看来,这是陆清菀的事,与她无关。
“若是娘真心将菀儿当成媳妇,外人不可能算计得了。”
“她是否遭到算计,这事要讲证据,但是连最亲近的大丫鬟都管不住,这就足以说明她的无能,她不配当辅国公世子夫人。”
过去,楚萧陵认同这个说法,因为对她无情无爱,只求她能够胜任世子夫人的位置,可是如今想法不同,她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人,她不能胜任,他就慢慢教她。
“娘,她只要愿意站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在我看来都不重要。”郑玉安的脸都绿了,“你要为了她跟娘作对吗?”
“我以为娘会很高兴,以后我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不再孤单一个人。”
儿子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当然高兴,可是,怎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郑玉安恼怒的道:“京城出色的女子那么多,为何你偏偏看上她?”
“因为她很好。”
“她休想再踏进辅国公府!”
“我可以请求皇上赐婚,但我更希望得到娘的认同。”楚箫陵欠身行礼,随即转身走出去。
一离开玉和院,楚萧陵便低声问楚日,“你去打听一下,今日谁上门寻母亲?”宛儿他们已经搬离庄子,应该不会再有他们的消息传出来,可是娘反而确定菀儿的身分,这肯定有人刻意来娘这儿告状,目的应该是想藉娘的手对付莞儿。
楚日应声转身离开。
楚萧陵回到前院的书房,楚月也在,而且看起来很欢喜。
“刚刚楚北送了消息进来,找到冬儿了。”为了找人,除了楚星,他们几个全都动起来,一边要透过牙行寻到那位买人的商贾,一边要查探冬儿的家人,动静又不能闹得太大,可想而知查探的过程真的很辛苦,有时不免担心人会不会早死了,还好,他们找到人了,人活得好好的,有儿有女,也就是有牵挂的人,不怕她死咬着不肯松口说实话。
“人在哪儿?身边还有谁?”
“津州,她跟她丈夫,也就是她表哥开了一间米粮杂货的铺子,这间铺子是靠章管事牵线—合作的粮商……章管事专门帮晋安侯夫人管理嫁妆铺子,还有,她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很不错,”
“津州到京城只有一日,不会太远了,但又不是京城,再有章管事盯着,晋安侯夫人可以高枕无忧。”楚萧陵的眼神越来越冷。
“晋安侯夫人为何非要跟世子夫人过不去?”楚月想不明白。
楚萧陵倒不觉得这是问题,“你说,我娘为何对非要揪着“庶女”不放?”
顿了一下,楚月有些明白了,“女人的心思总是教人摸不透。”
这时楚日回来了,“爷,今日晋安侯夫人来过。”
楚萧陵冷冷一笑,“果然是这个女人,老是将别人当成傻子,以为可以将别人耍得团团转,殊不知自个儿的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爷,虽然直接上津州逮人,立马可以还世子夫人清白,但是若想查出那批盗贼的底细,我们还得仰赖晋安侯夫人。”楚月连忙提醒道,就怕主子急着对付晋安侯夫人,将更重要的事忘了。
“我知道,无论她出于什么原因容不下菀儿,今日不惜拉下脸面上门,就表示她对付宛儿的决心有多坚定,她一定会找机会说动齐国公再次动用那些盗贼。”因为晋安侯强行将宛儿嫁进辅国公府,他娘气得直接言明不准晋安侯府的人上门,晋安侯夫人想进辅国公府的门肯定要受罪。
“是,要不要直接派人盯着齐国公?”
楚萧陵想了想,决定道:“还是两边都派人盯着,那些盗贼究竟是不是齐国公的人马,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未证实,必须先确定才知道从何下手。”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楚日再次退出书房。
“我去一趟富安巷。”楚萧陵迫不及待的想将好消息告诉陆清菀。
“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楚萧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真的深了,可是……
楚月忍俊不禁的噗啸一笑,立马得了一个白眼,不过他不在意,见到主子越来越生动孩子气,感觉真的很不错。
楚萧陵突然有些难为情,站起身道:“你来陪我练几招。”
楚月一脸惊愕的瞪大眼睛,他只有挨打的分,怎么练?可是主子完全不理会他的无言申诉,狠狠将他打趴在地之后还说“我们继续练”,这根本是将他当成沙包好吗?他后悔了。
早知道不要阻止主子去富安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