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妈啊,痛死她了,她的额头好痛,用手一摸,唉喔,好像还肿了个包,痛死她了!
姬诉语俯着额呻/吟,她睁开眼,瞪着很陌生的天花板……这里不是天界?!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想起来,对,她下凡了,想要跳到翟立堇的车前佯装柔弱的晕倒了,然后让他带自己回家,进而跟他成为朋友,这是她完美计谋的第一步。
她沮丧的低下头。喔,可这第一步就毁了,谁教她太紧张跳太猛,一头撞到柏油路面,晕了过去,再醒来人就在这儿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姬诉语翻开棉被双脚踩到地上,她边揉着发疼的额边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以她对人界建筑所做的功课,这里该是所谓的豪宅吧?明亮的落地窗、咖啡色条纹的窗帘、木质地板,还有同一系列的化妆台、衣柜跟床组,设计都很简单不繁琐,但却又很耐看,质感很优,感觉上就不是便宜粗糙的东西。
就在姬诉语打量房间之际,房门被从外头打开了,一名四十几岁的欧巴桑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茶水。
欧巴桑见她已经起身,惊喜的喊道:“你终于醒了!”接着走到她身旁,将茶水搁在床头,亲切带笑的问道:“小姐还有没有哪边不舒服?”
“额头很痛。”姬诉语马上回答,她的表情让这句话更有说服力,又是皱眉皱鼻的,一只手还捂着肿包。
“别揉别揉,揉了只会更痛,待会儿我拿些冰块用毛巾包着给你冰敷。”欧巴桑帮她倒了杯水,这才想到,“哎呀,你醒了我还得赶紧跟先生说去,先生为了等你醒来都还没到公司去呢。”说完,便赶紧往外走去。
姬诉语一脸茫然。
她觉得自己有些糟糕,明明是在执行任务,结果把自己搞昏,这下子连是谁救了她都不知道……
没多久,房门又被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翟立堇?!
她又惊讶又惊喜的瞪大眼。喔喔,真是太好了!她真想当场跪下来感谢天……
呃,不过天上众神目前都离开工作岗位度假去了,她感谢也没用。
翟立堇走到床旁,拢着眉打量着她,他没有先开口,也不在乎两人无语对视的尴尬。
姬诉语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还真是帅到没天良,要帮这样的男人找寻真爱,到底是难还是不难啊?
不难的是,帅又多金的男人绝对不愁没有女人前仆后继;难的是,通常这种条件超好的男人都很挑,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而且她觉得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个性,他颇孤僻怪异的,生活的乐趣就是工作,要不就是健身或喝酒,而且非常不合群,讨厌热闹的场合。
像这样的男人,要找到一个真正欣赏且爱他的女人……唉,难!
姬诉语莫名的沮丧起来,为什么每次月老派给她的毕业实习任务都这么难呢?!
翟立堇冷眼打量着姬诉语,还真的是冷眼,眼眸里没有一丝惊艳。
坦白说,要惊艳是不可能的事。
他眼中现在所看到的是——一个有着微翘的自然卷发、毫无心机的眼眸、鼻梁有点塌、鼻头圆圆的、嘴唇有点厚,还有雀斑……的普通小女人。
长相普通,充其量可称为可爱,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穿着简单的棉T跟牛仔裤,像个大学生。
这样的女人……翟立堇思索着她突然跳到他车子前有何目的。
他不知道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想,但他是人性本恶的最高推崇者,他相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意外或是不经意。
所以他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要什么?”
“蛤?”姬诉语错愕的微张嘴。
是她对凡界的了解太少了吗?要不怎么会听不懂翟立堇的意思。
他问她要什么?她只想要他赶快找到真爱,这样她就可以达成任务顺利脱离实习生的身分。
可这要她怎么开口说啊?说了会不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翟立堇嘲讽的冷笑,他以为她的错愕是装傻。
“我说,你选择在我的车前昏倒,到底有何目的?你想要得到什么?”
哎呀,她偷偷下凡来是不能说的秘密,怎么他一直追问啊?糟了,她该怎么答呢?她的后背瞬间被逼出冷汗。
“钱?”还装傻?翟立堇对她更不屑了。
“钱?不不,我不需要钱。”姬诉语赶紧否认,摇头兼摆手。
他一脸怀疑,不相信有人不顾生命跳上马路找车撞竟然不是为了钱?
“三百万,这是我给你的封口费,别想要趁机抬高价钱,你自己很清楚,我的车并没有撞到你,是你太蠢撞到柏油路昏倒的。”
呃,他一定要讲这么白吗?她突然觉得好尴尬。她又没有撞车的经验,撞不好是应该的啊,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一定会技巧好一点,昏倒的姿势也会好一点……
啊,什么跟什么啊,她想到哪里去了!
姬诉语,别再搞错重点了,好了好?!
“我真的真的不需要钱。”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翟立堇,极为肯定的说。
“喔?”翟立堇挑高眉。不需要钱,那就是别有所求喽?他脑袋一转,忽地再问:“你是谁?”
“我叫姬诉语,歌姬的姬,这姓氏比较少见,诉说的诉——”
他不耐的打断她的自我介绍,“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我是问你是哪一间公司的员工?”昨天他处理了两间公司,难道她是其中一间的员工?
她瞬间满头问号,她在月老身旁做事,月老是她师父,但他老人家并没有成立公司行号,这教她要怎么答?
姬诉语又开始支吾了,“没有……没有公司。”她很老实的,不会说谎,而且说谎是非常不对的行为。
翟立堇径自猜着,“灿申?裕力?”这两间公司是他近期收购中,原员工抗议得最凶的两间。
他会这么猜不是没有原因的,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被逼到绝境已经无路可退的员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之前他在美国时,还曾经遇到窝藏刀子欲挟持他威胁他的原员工。
她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你是不是想以自杀威胁我,要我不要将公司拆了卖掉?”翟立堇冷哼一声。
“那是不可能的,今天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还是会维持原计划进行,没有人可以威胁得了我。”
唉喔,她突然觉得好气馁,这个翟立堇好难沟通,他怎么不像凡界所拍摄的那些连续剧或影集一样,先是温柔的关切她的伤势如何,接着则是充满歉意的跟她道歉,然后他们之间就……
停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怎样,她只需要他收留她,留她在身边,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下手帮他搞定姻缘。
翟立堇的口气严厉,神情带着些许轻蔑,很是瞧不起人。若是普通人的话早就从床上跳起来大声抗议,但姬诉语不是普通人。
她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只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他答应收留她,她可不想再被留级了,再被学弟妹超过的话,她真的要去撞豆腐了,唉……
她的反应让他不禁感到错愕,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双眼不对焦,非常明显的恍神。
“喂,我说你……”
“我不叫喂,我叫姬诉语,刚刚已经说过了。”她觉得他的礼貌需要再加强,男人太过粗鲁是不会有女人欣赏的,这重点必须记下来,以后请他改进。
翟立堇愣了一下,很明显的,两个人鸡同鸭讲很久了。
说也好笑,他成功之后,已经很久不曾遇到胆子如此之大、敢当面驳斥他的人了。
“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她很坚持。用“喂”来称呼人是非常没有礼貌的,难道没有人纠正过他吗?
翟立堇再度被纠正骇斥了,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眯起眼……这通常是他发怒的前兆,要不是此时他的手机正好响起,他可能早就把这个女人骂到趴到地上去。
他不悦地接起电话,“什么事……嗯,好,我就过去了。”是秘书打来提醒,他下午还有重要的行程跟会议。
为了姬诉语,他已经破例取消了早上的工作,本来以为待她醒来不用几分钟就能解决这件事,没想到却花了他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更别说两人的对话像是鬼打墙一样,讲了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对习惯谈判,也是个谈判高手的他无疑是一种……
不,他怎么能将自己和眼前这脑细胞不多的女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呢?
“我公司还有要事要处理,我再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想清楚,晚上再给我答案吧。”说完,也没等她回答,他转身就离开了客房。
姬诉语错愕的看着被阖上的门房,再度暗忖,这男人真的很没有礼貌耶,而且他说什么给他答案,这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说了,她不要钱,也没有什么条件,难道他都听不懂吗?!
翟立堇这个人到底是笨,还是故意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