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朝云压下心中作恶恶的冲动,瞪视着一脸如痴如醉的李宛。
“你说的是汉代选后、选妃的标准。”她觉得荒谬,“纵使我再符合又如何?”
“就因为你符合,”他一脸的渴望,“所以我才要娶你。”
她感到惊讶,但依然面不改色,“难不成就因为我如同梁莹,所以你才要我嫁你为妻?”
“当然。”李宛回得理所当然,“我是已经去势的太监,受够了那些冷嘲热讽,我现在有钱有势,但还得忍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我相信,”他的手滑过了她的脸颊,“如果我能有个美如皇后的女人为妻与我匹配,以后这些讽刺都将成为过去。”
“人家对你指指点点,不是因为你是太监,”安朝云忍不住反击,“而是你做了太多的黑心事!”
他贩买鸦片,赚进许多白银,却让更多的家庭妻离子散,这些都不是不义之财,他指望别人用尊崇的眼光看他——等下辈子可能比较快点。
“闭嘴!”李宛恶狠狠的瞪着她,“要不是怕伤了你这身细皮嫩肉,我早就教训你了。”
“你真是疯了!”她对他实在失去了耐性,“我已经出嫁,不再是待字闺中的闺女,早已不符你的标准了。”
“我不在乎,只要从今尔后你不跟那个洋人扯上关系便可。”他沉着脸说,“毕竟我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你,得来不易。”
“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浑身上下都没有伤疤、斑痣、痘痕的大美人,真是世间少见啊!”他一脸痴迷、满足。
安朝云的心因为他的话而一愣,“你……你怎么知道我浑身上下没有伤疤、班痣?!”
“以前,你带着贴身婢女到寺里净身礼佛时,”他细长的眼神闪着得意,“我亲眼所见。”
她的脑海突然轰一声。
“下流!”她怒不可遏,扬起手就是给李宛一巴掌。“若让我夫君知道,他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该死的女人,你竟然动手打我!”李宛一手立刻掐住她的脖子,“你最好安份的听话,不然别说那个该死的夫君,就连你爹和你哥哥,我都不会让他们活命。”
脖子上的痛楚让安朝云立刻了解自己低估了李宛的气力,纵使是个去势的太监,但是他还是具有杀伤力。
“放开我!”她并没有试图挣脱他,只是语带讽刺的瞪着他,“就算你不磁我已经嫁了人也没用,现在我的额头因为受伤,所以已经有了疤痕,不再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完美无缺。”
李宛听到她的话表情一愣,眯着眼打量着她的额头,上头还包扎着白布,看不清所以然。
他立刻心急的放下手中的利器,并松开她的脖子,解开她头上的包扎。
映入他眼簾的是道细长的伤痕,“怎么可以把自己伤成这样?!”
“天意!”安朝云得意又倔强的扬下巴,“因为连上天都看不惯你的强取豪夺,故意不让你如愿。”
“该死!”李宛气得反手给她一巴掌。
她闷哼了一声,嘴巴偿到鲜血的味道,她愤恨的转头瞪着他。
“我夫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咬牙切齿的。“你这个没用的老太监!”
她的奚落令他怒火中烧。
“你实在欠揍!”他又给了她一巴掌,“就算你夫君不放过我我也不在乎,因为等到他发现你时,你已经是具不会说话的冰冷尸体!”她已经破相,不再是他心中完美妻子不二人选,既然她这么刁钻,他也不用再对她客气,他将心中的愤恨完全发泄在她身上。
安朝云的眼底闪过惊骇,翻身要逃,但是却被他拖了回来,他的双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她挣扎着,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她无法呼吸,喉咙的痛楚渐渐的扩散到全身,她有种快要坠落无底深渊的感觉。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李宛分心的看了下马车窗外。
安朝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趁他不注意时,立刻用力的推开他,奋力的伸长手想要捡方才被他丢在一旁的匕首。
李宛没料到她会挣脱,马上伸出手想要捉住她,她的指甲慌乱之中用力划过他的脸颊。
“你找死!”他的脸一痛,下意识的抬脚用力的踹向她。
安朝云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摔向后头,直接撞开马车车门,滚出车外。
她硬生生的跌摔在地上,激烈的冲撞使她痛得申吟出声。
眼前一片昏黑,她极力的甩着头,抗拒昏厥的感觉,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身。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散乱的黑发却被人从后头一把捉住,她惊叫一声,重新跌在地上。
李宛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后颈,用力的把她往地面压。
“该死的女人,我要你的命!”
她痛得叫出声。
李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捉着她往地面撞,愤怒使他完全失去理智。
“你这只老鼠,我今天非把你杀了不可!”
听到这个明显含着愤怒的巨吼,理智回笼的李宛动作一缓,转过头,就见雷予辰俐落的下马,拔足朝他狂奔而来。
看到他,恐惧马上袭上身,李宛连忙看向四周,这才惊见自己的手下不知何时竟然被安家的人给围住,根本没办法保护他。
“你别乱来!”李宛惊恐的移开压在安朝云身上的重量,支吾的说,“不……不然我会要你的项上人头。”
“在你动我之前,我会先把你的头给摘下来!”雷予辰抡起拳头,一把捉起他,铁拳如雨的揍打在他的身上。
“够了,予辰,”随后赶到的安朝仪喝斥,“够了,你会打死他!”
处在愤怒的红雾当中,雷予辰气得根本听不见任何话。
安朝仪只好上前,用力的把他拉开。
“放开我!”雷予辰怒道。
“把他交给官府就行了。”安朝仪对李宛也是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凡事并不能如此妄为,“去看看朝云,她才是最重要的。”
安朝仪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过来,雷予辰立刻甩开他的手,疾步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安朝云。
找来救援的小翠跪在安朝云身旁哭得渐沥哗啦。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冻结,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陌生。
在二十一世纪,他发现她偷走了时光机,回到过去时,他害怕失去她的感觉也像此刻一样在他五脏六腑爆裂开来。
雷予辰蹲跪了下来,看着紧闭双眼的安朝云,他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
“予辰……”她的声音虚弱。
她的声音对他而言此刻如同天簌一般。
雷予辰放下心中的大石,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虽然披头散发、一脸脏污,但她看起来还是很美。
“没事了,没事了。”他低沉的嗓音安抚着她。
他熟悉的体味使她感到安慰,他轻抚着她的头发,直到她的颤抖不再那么剧烈。
“我真会被你吓死,”他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听话?不是叫你待在府里吗?”
“以后我会尽量。”她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光瞄到被安朝仪抓起来的李宛,立刻觉得自己的头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是个疯子!”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雷予辰的身躯僵硬,克制着想上前再去把他狂揍一顿的冲动。
“他想要我,只因为我符合古代帝王选后,选她的标准,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如同皇帝一样的伟大受人敬重,真是疯了!”
安朝云的手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头,忍着头传来的闷痛。
“怎么了?!”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雷予辰担忧的问。
“头……我的头好痛!”
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几乎夺去他的呼吸。
雷予辰没有迟疑,立刻打横把她给抱起来,火速的将她带回安府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