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昊咬了下她的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后说道:“你还要顺便把我也一块儿带走。”
“好。”她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像无尾熊攀树一样地巴在他的身上,大声宣告道:“我的!”
“你才是我的。”冷昊冷哼一声,双手胡乱揉她的头发以兹惩罚。
“不管,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我该怎么报答你?”她捧着他脸孔,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以身相许。”他挑眉望她一眼。
钱莫忧看着他实在不像为爱疯狂的冷静脸庞,打算吓他一跳,于是故意说道:“好啊,我答应嫁给你。”
“嗯,明天就把手续办一办。”他说。
“你疯了!”她跳起身,指着他鼻子大叫道。
“是你先求婚的。”他抓住她的手,咬她一口。
“我是随便说说的--”钱莫忧一看到冷昊再度被冷脸神附身,马上亲着他的脸庞,好声好气地说:“好啦好啦,我嫁你就是了。但是--我的天啊--我从没想过要结婚啊,结婚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
“你忙什么,事情就交给大为处理就好了。”
冷昊看着床单早就不知在何时落地,如今像尊玉雕小人儿坐在他身上的她,脑中此时只能想到一件事。
“神奇大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她说。
“付他薪水的人是我。”他握住她的腰,咬住她的唇,薄惩她只会夸奖别的男人。“还有,现在给我专心,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什么正事?啊,我应该要和莫愁联络。啊……”
她呻吟出声,因为冷昊无预警地吻住她胸前蓓蕾,用一种她最无法忍耐的力道折磨着她。
“有什么天大的事,等我们做爱完再说。”
冷昊压低她的身子,灼热的男性欲望蓄意诱惑地缓缓摩擦着彼此,满意地看着她双眸放空,整个人化了筋骨般地融在他身上,再次任由他摆布。
这一夜,除了两情缱绻之外,他什么也不许她多想。
此时,远在美国的关德雷却没法子不多想,因为他不知道莫愁究竟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点讯息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莫忧也不接他的电话?
莫愁是存心要断了联络吗?
关德雷扯开领带,打开家门,疲倦地倒进沙发里。
因为李尔的事,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在医院待了一天、因为公务繁忙而在公司休息室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又过了一天。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休息,但脑子却不放过他,转的全都是莫愁的事。
他差一点又想找征信社去调查她了。
关德雷揉着太阳穴,觉得脑子胀痛欲裂、全身僵硬到随时都要崩裂。
他深吸了口气,不意却呼吸到了食物的香味。
应该是秘书知道他今天只吃了一块三明治,所以让人送来了食物。
食物的香味勾起食欲,但他实在提不起劲走向厨房。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内,孤单瞬间袭上心头,他高大身子蓦地打了个寒颤。
他一直喜欢也很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从没费神想过要拥有另一半。
往常的亲密关系到了某种程度后,他便觉得私人领域被人侵占,于是始终与女伴们维持着半正式的关系。无论分合,他都可以冷静以对,谁知道如今竟沦落到为情伤神的地步。
有情或无情,究竟哪一个才不让人伤神?他长叹了口气,闭上眼。
“累了吗?先喝碗热汤再去睡吧。”
关德雷蓦地睁开眼,竟看见钱莫愁捧着汤从厨房走来。
他一动也不敢动,连眼也不敢眨,觉得眼前一切定是场梦。
“吓傻了?”钱莫愁在他手边桌几上放下汤品,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不欢迎吗?”她望着他累到凹陷的眼眶和长满青色胡髯的脸庞,伸手抚了下他纠结的眉宇。
“你……”关德雷握住她的肩膀,激动到连声音都在颤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交代过门房和你的秘书先别跟你说。”她说。
关德雷牢牢握住她的手,望着她沉静的黑眸却猜不出她的打算,想问她回来的目的,却又怕戳破眼前平静。
“喝汤。”她把汤递到他手里。
“在哪儿买的?”他问。
“我做的。”
“你会做菜?”他惊讶地挑起眉。
“有需要这么讶异吗?”她好笑又好气地瞥他一眼,顺手替他整理了下微乱的发型--
这几日累坏他了吧,否则一向注意仪表的他,怎会如此狼狈?
她的举动让他心头流过暖流,定定地望着她的清亮黑眸。
钱莫愁见他只顾说话,迟迟不动手,干脆用汤匙舀起一口送到他唇边。
关德雷喝下那口汤,讶异地咽了口口水,旋即接过汤匙,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很好喝。真的很好喝!”他说。
钱莫愁明知道他有些言过其实,却还是开心地说:“当然好吃了,十二岁之后就是我在掌厨。”
“既然这么会做菜,为什么老是吃泡面?”他问。
“因为方便啊。总不能每回半夜肚子饿,都要大费周章搬弄锅铲吧。”她一耸肩,摆明了她就是懒。
“还有汤吗?”他三两口咽下汤,肚子此时真的饿了起来。
“当然。你没吃饭吗?”她蹙了下眉。
“只吃了一块三明治。”他苦笑地说。
“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我煮面给你吃。”钱莫愁起身要走向厨房。
他同时起身,握住她的手。
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挣扎,也没说话,拉着他走到厨房,按他坐下并再给他一碗汤后,便迳自忙碌去。
关德雷望着在厨房为他烹煮料理的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快吃吧。”她为他做了一盘什锦炒面,坐在他身边陪他用餐。
关德雷才吃一口,便知道这炒面实在有几分火候。肉丝鲜弹、青菜香脆、面体还尝得到高汤的香,让他吃到没空说话,在三分钟内解决一盘后,便端起盘子说:“再来一盘。”
“吃慢一点。”她笑着把所有面全都舀到他餐盘里,自己也偷吃了一小口,窃笑地说:“我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要不要兼任我的厨师?”他说。
钱莫愁没有接话,在他面前坐下,双手放在桌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们交换条件吧。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住关博文房间。在这段期间,我替你做早晚两餐,若你不回来就告诉我一声,如何?”她说。
“这段期间?”他牢握住她的手,用的力道让她没法逃脱。“你不是因为原谅我才回来的吗?”
她依然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轻声地说:“我住在这里时,暂时不谈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当我是个来住宿的朋友吧。对了,关博文过世之后,他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都在客房的柜子里。”他皱起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博文的事情。
“我可以自由翻阅他的东西吗?”
“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倾身向前,握住她的手。
“我还不想说。”她坚定看着他的眼,不想他又主导了一切。
他当习惯老板,控制欲其实很强,事事都想代她作决定。
“为什么?”他皱眉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若坚持追问,那我就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现在开始,游戏规则由她来订。
关德雷见她一脸坚决,下颚不快地紧绷着。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但至少她回到了他身边,他会尽快弄清楚她回来的意图,并做出一切能让她留下的安排。
“汤冷了,快喝完吧。”她说。
关德雷将汤一饮而尽后,便伸手揉着颈背,故意疲惫地长叹了口气。
“累了就快点去睡。”她替他按压着肩颈,柔声地说道。
“说完这件事就去睡。”他握过她的手在唇边一吻,将她拉到他的双膝之间,与他的视线平行。“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知道李尔出事了吗?”
“怎么了?”她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关德雷没忽略那一丝惊惶,但他没追问,只摆出一脸勉强提起精神的表情跟她说着李尔那天被车子撞到的事情--
“李尔说他是因为梦到博文,才会恍惚地便走到车子面前,但这个说法实在不合常理,我们不会因为梦到一个人而去寻死。”他望着她的眼,敢发誓她的小手在颤抖。
难道,她这次回来的目的不只和博文有关,和李尔也有关连?
“你认为李尔在说谎?”她问。
“对。所以,我想你有空时去探望李尔,替我找出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没问题。”她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出李尔与关博文之间的真相。
她的一口答应让关德雷眼眸微眯了一下,但他很快地恢复正常,状若无事地淡笑着对她说道:“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钱莫愁望着他的脸庞,将他脸上的疲惫尽收眼底。她默默地拉起他的手,牵着他的手走向他的房里。
他跟在她身后,由她带着他走向浴室,让她替他挤好牙膏、装满漱口杯的水、让她拧了毛巾替他擦脸,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法子从她脸上移开。
以为自己不可能再更眷恋她的,但她这样的温柔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得更深。
“好了,去洗澡吧,我去帮你拿衣服。”她推他走向淋浴间。
“我以为你会顺便替我洗澡?”他的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子。
“你又不是我儿子。”她耳朵微红,啐了他一声。
“我倒希望你帮我生个儿子。”他额头与她的轻触,眼神温柔地睨着她。
“人不要妄想未来,要活在当下。”
“所以,你要先帮我洗澡?”他一脸期待地问道。
“你作梦。”钱莫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推他在一臂之外。“快去洗澡吧!不要害我变成啰嗦的老妈子。”
“我睡醒之后,你还会在?”他扣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拉回身前。
“除非你梦游走到别人家,否则我保证你明天早上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我。”
她踮起脚尖在他额间印下一吻,再次将他往淋浴间里推。
这一回,他没再拦她,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
她圆睁着眼,原本想转身,但他挑战的眼神让她定住身子。
“你你你……色狼!”他在她目光下慢慢昂扬的男性欲望让她辣红了脸,飞快地朝外飞奔。
“因为我爱你。”关德雷对着她背影说道。
砰!浴室门被重重地关上。
关德雷眼里的笑意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思--
莫愁、关博文与李尔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竟能让她因此回到美国、回到他身边?
无论如何,他不是会和自己好运作对的人。既然已错过一回,那么他就不会一错再错,她如今想如何便让她如何,至于他应该知道的事--
他会用他的法子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