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乞丐正是张氏,她先前被捕时,暗中摘下身上的首饰,偷偷贿赂抓她的那两名衙役,让他们私放了她。
哪里知道她逃走后,那两名衙役没多久竟找来,抢光她身上所有的首饰,最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还想杀她灭口,她拚命反抗,狠咬其中一人,接着趁着有人经过时大声呼救,这才把那两个可恨的衙役给吓跑。
她身上的首饰全被抢了,也没有其他值钱之物,身无分文,想去投靠蔡胜德时,却发现蔡府附近居然有捕快在巡查。
情势不明之下,她不敢去找蔡胜德,只能回去她和蔡胜德私会的那处民宅,哪里知道就连那处民宅也有捕快守着。
瞧见此情景,她心中惊疑不定,这处民宅很隐密,知道的人极少,除了蔡胜德,都是她的心腹,如今竟有捕快守在这里,意味着这里的事已被泄漏了。
她急忙转身而去,身上没半分银子,最后她只好典当身上华贵的衣裳,换得了些银子,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暂住,一边暗中打听喻家的事。
后来得知她和蔡胜德的阴谋被揭露出来,就连蔡胜德也自身难保,被关进牢里,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能力营救他,同时缉捕她的文书也贴得满城都是,逼得她不得不乔装改容。
后来她身上的银子花光了,为了活下去,只能沦为乞丐四处行乞。
每日吃着乞讨而来的残羹剩饭,栖身在肮脏的破庙里,她越想越恨,在得知蔡胜德被押解进京问罪时,她再也忍不住的豁出去,决定要刺杀喻子怀以报此仇。
“全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你们该死!”张氏的脸露了出来,她凄厉的尖声咒骂着,那张肮脏的脸上已没有昔日那姣好的风姿,扭曲而狰狞。
阿三毫不留情的拿着长棍再揍了她一顿,“最坏的人就是你了!你这女人的心简直比蛇蝎还毒,上次让你给逃了,你不知道悔改,竟还敢来刺杀怀爷,你简直是罪该万死!”她手中的棍子一棍一棍落在她身上,专挑会打痛人,却打不死人的地方打,打得张氏满地痛嚎。
坐在床榻前,罗晴娘紧握着喻子怀的手。
注视着他昏迷不醒的脸庞,先前张氏举刀刺向她时,他毫不犹豫扑过来护住她的那一幕,不停的在她眼前浮现着。
在他受伤后,他先关心的不是自个儿的伤势,而是她有没有受伤。
这次答应再嫁给他时,老实说她心中仍是有几分仿徨和挣扎,因为往昔的事,让她总不免有些怀疑,两人以后的日子是否真能从此恩爱。
但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后,她心中才完全释怀,可以说直到此时,她才算是彻底解开昔日的心结,完完全全的接纳他。
她轻喃着对着他郑重的再说一次,“子怀哥,我答应嫁给你,从此与你一生一代一双人,你快醒来吧!”他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她的呼唤,片刻后,喻子怀徐徐的张开了眼睛。
“子怀哥,你终于醒了!”她满眼惊喜的望住他。
喻子怀甫清醒过来,就见她笑颜相迎,他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般美丽,忍不住痴痴的望着她脸上那犹如晨曦初升的灿烂笑脸。
他抬起手,仿佛以为自己在作梦,试探的轻轻抚向她的嘴角,唯恐惊醒这场美梦。
“晴娘。”低哑的嗓音充满情意的轻唤着她。
她柔笑着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腮颊上,“子怀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咱们的婚礼就快到了。”
感受到他掌心下的肌肤和温度,他才知道这是真的,不是作梦,紧接着才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想起自己被刺了一刀的事。
瞧见她眼中那关切的神情,他心中一暖,紧握着她的手,“晴娘放心,我这人命大得很,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很快就能痊愈,不会耽误到咱们的婚事。”
常娘子进来要替他换药,恰好听见他说自个儿的伤是小伤,忍不住酸了他一句,“你这点小伤,可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来的,啧,那伤口都深及肠胃了,流出来的血都染红好几大缸的水。”
瞅见常娘子,罗晴娘连忙说:“子怀哥,你这次受伤,可都是多亏了常大姊,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喻子怀看向常娘子,诚心诚意的向她道谢,“大恩不言谢,今后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尽管说无妨。”
“医者救人性命是应当的。”常娘子将试图坐起身的喻子怀重新按回床榻上,要为他换药,“你这次受伤,可着实把晴娘给吓坏了,她这一天一夜一直守在你身边不肯离开呢。”
东莲端着早膳进来,瞧见喻子怀终于趣醒过来,也欣喜的走到床榻边,附和道:“可不是,这一天一夜小姐都担心得吃不下呢。”
喻子怀望住罗晴娘,眼里的情意浓烈得似要满出来般,她也凝视着他,眼里也漾着柔柔的情丝。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彼此,眼神交会之间,喻子怀真实的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心意,明白在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重新接受了他,不再有任何的芥蒂。
一旁要替他换药的常娘子,看见两人忽然眉目传情起来,她也不是不识相之人,打算等他们传完情之后再上药,哪知这一等,却等了好半晌,这两人旁若无人,仿佛打算就这么一直没完没完的看下去。
就在她要开口时,有人先出声了,“娘,晴姨和喻叔叔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看着对方?是有什么好看的吗?”小昱稚气的嗓音里流露出好奇不解,说完他便探头到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瞧瞧,想知道他们究竟在看什么,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喻叔叔还是长得那模样没变,晴姨也是一样,没有多长一个鼻子啊。
两人的视线里忽然多出;颗小脑袋,这才惊觉的收回眼神。
察觉自己适才的失态,罗晴娘脸色有些羞赧,抱起小昱站起身,好让常娘子为喻子怀上药。
“晴姨,你方才在看什么?”小昱很有求知精神的问道。
罗晴娘尴尬的轻抿着嘴,“没什么。小昱饿不饿,我让东莲带你下去吃饭好不好?”
“我吃饱了。”
东莲见状捂着嘴直笑着,她可是头一回见到小姐这般羞窘的模样呢,她上前替小姐解围,“小昱,我方才端早膳过来时,瞧见阿三他们几个在练武,你不是想学吗?我带你过去瞧瞧。”她抱起小昱,哄走他。
常娘子俐落的为喻子怀换完药,叮嘱了他几句话后,也识相的离开。
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喻子怀朝罗晴娘招手,让她过去,待她一走到床榻边,他便做了方才很想做的事,紧紧的抱住她,他压抑不住欢喜的说道:“晴娘,虽然受了这伤,但我很欢喜!”因为他重得了她的心,值得。
她温顺的任由他抱着,脸上挂着一抹柔笑,回答他,“能再嫁给你,我也很欢喜。”她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