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千语又失踪了。
然而这一次失踪的却不只有她一人,还有魏靖的外甥,吕绍书。
“该死!你们究竟是怎么看人的?”魏靖气急败坏,怒瞪着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的保全。
站在最前头的保全主任被他怒不可遏的眼神一瞪,背脊一凉,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解释,“魏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也没想到歹徒会这么大胆,敢在学校门口掳人……”
谁也没想过守卫森严的皇新学院前会有歹徒敢掳人,所以事情发生时,所有人都傻了,包括其他在门外等着接送小孩的保镳。或者该说,所有人只来得及保护自己的雇主,根本不会管他人的死活。
因为绍书一再要求他们这些保全不能太靠近他,加上他身旁有郭千语陪伴,所以他们和这一大一小离了有一小段距离,因此事情发生时才会来不及救人,甚至因为这一点的时间差,把人给追丢了。
“少说废话,我要的是结果,到底找到人没?”魏靖俊美的脸庞此时交错着冰冷及怒火,俊眸极冷的看着他。
保全主任被他看得冷汗直冒,却只能给他一个让他脸色更难看的答案,“很抱歉,魏先生,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
“你们——”就在魏靖要再次发飘时,一旁的丁廷连忙出声缓颊。
“总裁,你冷静一点,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才一小时,你急也没有用,我们等警方到再说。”
丁廷说的没错,就算他再急,千语和绍书也不会马上出现在他眼前。于是魏靖忍着满腔的不安及不悦,坐回椅上。
众人见总裁似乎暂时停下怒火,纷纷松了口气,而当丁特助吩咐他们出门继续找人时,他们更是差点没把他当菩萨一样膜拜,飞也似的离开气氛像冰窟又像火山鸵现场。
“该死!”人一走完,魏靖仍忍不住着急,重重将拳头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到底是谁做的?”
近来和他有仇的,除了大和建设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但大和建设几乎被他给斗垮,掳人的机率应该不大,除非还想自寻死路……那么,还会有谁呢?
就在他不断思索谁会做出这种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目光一凛,急忙接起。
“喂,我是魏靖。”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声,而是传来一连串诡异的笑声,一串透过变声器传出的声芷曰。
听见这声音,魏靖的心更沉了,寒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抓走他们?你有什么目的?”
这问话让电话彼端的笑声倏止,对方语气低沉道:“不愧是戴亚集团的总裁,果然是狠角色,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我是绑匪。”
听对方十分干脆的承认他是绑匪,魏靖双拳紧握,强忍着心里的着急,沉声又说:“少废话!你要什么才肯放人?快说!”
“够干脆。”对方再次传来令人皱眉的难听笑声,而后简洁有力的要求,“一亿。我要一亿,把钱换成美金、不连号,接着钱放到……”他说了串地址,接着又表示,“听着,不能报警,我要你独自一人来交赎款,然后照我的吩咐去做……”
话一说完,他便挂电话,让魏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瞪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他一反刚才的愤然,浑身紧绷的将电话挂上,一句话也不说,不断思考歹徒刚才所说的话。
他阴霾沉思的脸色加上挂电话的动作,让前去接待警方人员回来的丁廷,眉一拧,猜测的问:“歹徒打来的?”
魏靖不语,双眉蹙得死紧。
丁廷见状道:“我去请警方的人安装电话追踪,要是对方再打来——”
“不用。”他总算出声,嗓音冰寒且嘶哑的吩咐,“请他们回去,就说是误会一场,人已经找到了。”
瞪大眼,可下一秒马上猜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丁廷担忧的说:“你确定他会放人?赎金多少?”
“一亿。”魏靖说得平淡,丁廷听了可是倒抽一口气,然而他却没理会,接着又说.,“不管他会不会放人,我都不能冒险,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千语和绍书能回来,就算是十亿他也给。
闻言,丁廷拧起眉,本想再劝说,可当他看见魏靖眼鹰的坚决时,顿时闭上了嘴,转身走到外头的会客室,把警方给打发走。
在丁廷送客的同时,魏靖的脑袋也没闲着,不停地想着歹徒究竟会是谁。是和他有仇的人?还是单纯为了钱而掳人的亡命之徒?
不!不对,要是普通的亡命之徒,就算能查出他是戴亚的总裁,但口气绝不会这么熟稔,那人似乎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
他拿起电话,按下分机键给柜台,询问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转到他手上的,这一听,他心里大概有了底,要是他没猜错,这件事应该是“他”做的。
送走警方后,丁廷马上回到办公室,急声问:“你真要付钱?”
即使脑中满是疑问,魏靖却仍冷静的点头。“当然付。”
丁廷眉头更皱,担忧道:“倘若付了赎金,歹徒还是不放人怎么办?”
他当然有想到这一点,俊睑冷凝,沉声说:“只要他敢来拿赎金,我就有办法逮到他,除非他不要钱。”
“办法?”丁廷松下紧皱的眉头,“什么办法?”
上司不让他报警,派出去的保全也毫无头绪,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找人?
褐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魏靖低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安排几件事情……”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不是戴亚财力雄厚,要筹到一亿元的现金且换成不连号的美金现钞,恐怕很难做到。
提着赎款,魏靖照着对方给的地址来到一处非常偏远的山区,山里只有一条路面不平的破旧马路,且只能容许一辆车经过,几乎无法会车。
他不得不说,对方选的地方确实隐密,光是找到这里,就花了他两个小时。
好不容易来到约定之地,他依约把装满现钞的提袋放在指定位置,接着依照对方要求,头也不回的转身。但在转身之际,他意味深长的朝一旁树丛看了眼,才坐上车扬长而去。
魏靖一走,藏在远处的男人才缓缓朝那静静躺在泥地上的手提袋走去,动作俐落的把拉链给打开。
当他看见里头白花花的美金现钞时,双眼霎时一闪,低笑出声,“魏靖,想不到那女人和小孩对你这么重要,我还以为冷酷无情的你没有心,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哈哈哈N-l
他没想到自己真压对了宝,虽然风险极大,但他现在可以确定,他这一把赌对了。
他笑得十介开怀,可突然传来的一阵声响,打断了他张狂的笑声。
“谁?”他大喝一声,警戒的往发出声音的树丛走去。
他伸手一拨,当发现躲在树丛后的黑色物体是什么时,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狗呀……”
发现只是只野狗,他便不理会,连忙由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将它钉在显眼的树上,然后便拿着那袋现金走向藏在另一头的车子,加速往和魏靖反方向的路开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没发现,在他发动车子的同时,树丛里突然冲出一道黑影,快速地跟着他的车狂奔而去。
就在他离开的二十分钟后,一辆车缓缓驶近,下车的,竟是早就离开的魏靖。
他拧着眉,不意外的看向那早已没有钱袋的草地,接着一抬头,他看见那被钉在树上的纸。
那人告诉他,要他在把赎款放下后离开,过二十分钟后再折返,说会留下他下一步该怎么做的讯息。
快步走去,他一把撕下那张纸,当看完上头麻麻密密的字时,浓眉更拧,褐眸闪烁着幽黯的光芒……
心情极好的拿着钱袋,男人回到窝藏的地方,虽说是窝藏,可他住的地方却是亿万的豪华别墅。
在客厅里不停转看着监视器的女人,一看见他车子回来,马上把画面调至山下那唯一上山的路口,确定没发现可疑车辆后,她才扔下遥控器,快步来到大门。
一见到他的人,她急声就问:“怎么样?他付钱了?”
拍拍手上颇沉的钱袋,他扬眉的说:“付了。真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那女人。”
闻言,她恨得牙痒痒,却不肯相信的反驳,“谁说的?他在乎的才不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小孩!”
她自始至终都不信魏靖会喜欢上那姓郭的女人。
他听了哈哈大笑,嘲讽道:“刘大小姐,别自欺欺人了,不管他在乎的是女人还是小孩,总之,他在乎的绝对不是你。”
他真看不惯像她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女人,自认为没人比得上她,好像全世界的人部要讨好她一样,要不是两人目前是合作关系,他连理都不想理她。
“闭嘴!”男人口中的刘大小姐,也就是刘孟芊,正怒不可遏的瞪着他,气急败坏的说:“钥匙呢?把钥匙给我,我现在就要去教训那个贱女人!”
这可恶的男人,一天到晚对她冷嘲热讽,她才是金主,他却不让她见那姓郭的女人,嘴里说这么做是为她好,说她知道的事愈少愈好,要是被抓到才能脱身,但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不管怎么看,她都不觉得他是那种会为她着想的人。
见她又开始要撒泼,男人——也就是赖宝山根本不理她,他将手伸进口袋,像是在翻找钥匙,一面冷笑说:“魏靖已经付了赎款,你该做的是放人,而不是教训人。”果然是个被宠坏的任性千金。
“谁说要放她走?”刘孟芊一听,马上尖声大喊。
她要的根本不是钱,她只是想试试那女人在魏靖心中的重要性,没想到魏靖居然会这么干脆的付钱。虽然她一直安慰自己,他会付赎款是因为吕绍书,却还是感到烦躁不已。
她这模样让赖宝山更反感,拧眉说:“不放人你想干么?难不成想撕票?”
撕票?
这两个字让刘孟芊一愣,美艳的脸蛋逐渐染上一抹狠绝。
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只要杀了那姓郭的女人,不管对方在魏靖心里是什么地位,她都不必再烦恼,而魏靖也会回到她身边……
下定决心后,她脸色一变,寒声道:“没错,我既然绑她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闻言,赖宝山脸色没变,仿佛早知道她会这么做,只是扬起眉,“真想不到你的心这么狠,居然想杀人灭口。”
他虽贪钱,却不想背上杀人罪名,毕竟他和郭千语没仇,可刘孟芊却不一样,她对郭千语可说是恨之入骨,甚至是欲除之而后快。
“魏靖在乎她,那么,她就非死不可。只有死,才能永除后患!”她冷声说,眼中满是妒恨。
就算她想自欺欺人,但魏靖温柔吻着郭千语的画面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就像根刺一直扎在她胸口,诿她难过愤恨。光是能得到魏靖温柔的吻这一点,就足以让郭千语死上一千次了。
“值得吗?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你甘愿背上杀人的罪名?”他深深的问。
这刺耳的问题刘孟芊根本不想回答,她美眸一横,瞪了他一眼,“少罗唆!把钥匙拿来,在杀死她之前,我要狠狠的毒打她。”
盛怒下的女人惹不得,否则连他自己都有可能遭殃,于是赖宝山只好说:“好吧,我去把他们带过来,你到外面林子的空地等我。”
“为什么要去外面?”她质疑的问。待在客厅她才能无时无刻注意着监视器,确定没人上山。
“你想弄脏这屋子我是不反对啦,反正住凶宅的又不是我。”他耸耸肩,就要转身去带人。
刘孟芊这一听,倒是犹豫了,连忙叫住他,命令道:“算了,把人带去林子。快点!”
说完,她扭身走出屋子,往一旁的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