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了!前厅失火了!”头一个发现火苗乱窜的是丫头小莲,她尖叫着,手上端着的餐盘掉落一地。
慕家家丁听闻,赶紧从侧屋跑出,一边跟着大喊一边冲到膳房取水。“快救火啊!”
“少夫人!少夫人还在里头跪着呢!有没有人看见少夫人?”小莲开始哭着。“要先救少夫人啊!少夫人还在里头!”
慕林和洛天阳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前厅,听着小莲的哭喊声,再看见前厅的熊熊大火,慕林的反应是当场呆掉,洛天阳则是想也未想的便跃入火场,让旁人连阻止都来不及。
“天啊,大少爷冲进去了!”小莲错愕的看着冲进火里的慕商。
大少爷不是病人吗?可是手脚怎么那么快?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刚看见大少爷是用“飞”进去的……
她眼花了吗?
“你说什么?咳……咳……什么大少爷?”慕老夫人让另一名丫头小燕给扶了出来,还不停咳着。“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次!”
“是,老夫人,我是说,我刚刚看见大少爷冲进去救少夫人了……”
未料,小莲的话才刚说完,慕老夫人当场昏了过去。
而在众人的目光都被慕老夫人昏厥而吸引过去时,失火的前厅,一名高大的身影抱着一个人,趁着黑幕,消失在着火的慕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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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不然我杀了你!”
“她怎么样了?她若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你确定她只要每天按时把这些臭药给吃下肚就没事了?如果三天后她没法子好起来,你最好求神保佑,你逃走的速度会比我追到你、把你杀掉的速度快!”
秦水曼的耳畔不断响起这些话,让她不胜其扰的皱眉,觉得胸口发闷,鼻子似乎无法很顺利的呼吸,还有她的喉咙……好痛,还有……好苦。
是谁在一直灌她药?她都快吐了,那人还是一直灌那苦苦的药,明明唇上是软软的很舒服,可喉间的药却极苦……
秦水曼不住地皱眉,却无力阻止一直给她灌药的那个人,直到她把所有该服的药全给吞下肚。
洛天阳这才止住以唇喂她吃药的举动,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该死的笨女人!他在心里头低咒。
该发点狠,彻底让她在那场火中死去才是,做什么心急如焚的找大夫替她治病呢?是前辈子欠她来着?所以才莫名其妙被换了身体,来到她身边偿债不成?
他真的很不想回想在慕家前厅,看见她整个人昏倒在地、几要被火给吞噬掉的那一刻,他的喉头像是一整个被人给掐住,感受到的是致命的痛与难受……
真是见鬼了!当时的他为何会如此慌张失措?连当年他的爹,也就是前皇帝驾崩时,他都不曾感受到的情绪,却因为一个毫无相关的女人而妄动了。
洛天阳抿紧唇,一语不发地瞪视着眼前的女人,直到,那女人突然间醒过来,睁开她迷惑失措的美丽眼眸。
“夫……君?”她愣愣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相公,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脱口而出时才惊觉喉咙一阵刺痛,不禁吃痛的皱起眉。“我……怎么了?”
“是被火呛伤了,大夫说只要乖乖吃几天药,应该就会好上许多,你先忍着,不会有事的。”
火?“失……火了吗?”她意外不已。回想夜里,她似乎是因为跪太久而昏了过去,当时,她只觉得好冷好冷,脚好麻好麻,后来就没啥知觉了,自然就无法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嗯。”洛天阳轻应了一句。当他把她抱回慕家,就直接把她抱进房,任旁人怎么叫他他都不想理,更别提去管慕家为何失火的闲事了。
“那娘……”
她第一个想到是慕老夫人?洛天阳简直想伸手把她给摇醒。
她才是那个差一点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人啊!这个笨蛋!
“没听见有人说她死了。”洛天阳没好气地说。
“夫君!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秦水曼抚着喉咙,虚弱的睨着他。“不要这样……不可以为了我……忤逆娘啊。”
洛天阳生气的看着她。
她不懂,对他洛天阳而言,从来都不是百善孝为先。他对先皇是恭敬、敬畏,却无关亲情或孝道,对现任天子也是一样。而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当今天子,几乎没人可让他放在眼底,何况是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连,却一再伤害他所在意的她的慕老夫人呢?
若在宫里,他可能早下令杀了慕老夫人。
这女人却一再用指责的眼神控诉他的罪行,而他也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教训了慕老夫人一顿而已。
是吧。他根本就忘了他现在的身分是慕商,慕老夫人的儿子,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可能真的很反常,可他不在乎!偏偏,她却在乎得要死!
面对她那双祈求的眼,他刚硬的心似乎很难不柔软。
他很想不顾一切,只护卫好她,但直觉却告诉他,他的一意孤行似乎反而会让这女人更加不好过。
“知道了。”他脱口而出,竟是连他自己听了都意外的妥协。
秦水曼笑了,那般嫣然美丽,望着他的眼眸中还带着隐隐的羞涩与欢喜。
是因为他顺了她的意?听了她的话吗?
啧。的确该欢喜。她可是第一个让他堂堂洛王爷心甘情愿不得不听话的人呢,简直该去放鞭炮了。
“前厅约莫全烧光了,我去看看。”洛天阳起身,不着痕迹地闪躲开她那过于迷人的笑眼,与令人眷恋的羞涩情意。
“夫君……”秦水曼幽幽地唤住了他。
洛天阳没回头。“还有事?”
“夫君你没事吧?妾身让你很担心了吧?对不起,是我的错……”
“别说了!我不想听!”洛天阳打断她,踏出房门的脚步竟益发沉重,半点不像练武之人。
他加快脚步,咬牙远离那抹牵绊。
若不走,怕是今后牵绊过深,再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