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身子守在阳台,盼啊盼啊,十二点了,她的亲亲老公终于出现了,不过她不能马上追出去,因为他要先洗个澡、喝杯茶,处理一点事情才会回房间休息。
自从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之后,这种等待就变成例行性工作,除非他出差不在台北,而生怕惊扰睡梦中的她,他总是从书房去浴室洗澡,这个男人在很多方面是很细腻的。等了又等,过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有现身,夏云之失去耐性了。她好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画作,还是主动出击比较省事。
来到书房门口,她习惯观望一会儿,再蹑手蹑脚慢慢靠近猎物,不过,经常被吓到的人是她,今天也不例外,韩焰突然伸手一勾,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真的是小孩子,这种游戏你怎么老是玩不累?”她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不用抬头就会知道她出现了?因为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还有喜欢黄过来晃过去,不经意之间就会发出声音,她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是尔多很敏锐的他却没有办法忽略。
果然,她很不服气的问他,“你怎么会发现到我呢?”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变成一只走路没有声音的猫咪。
韩焰一笑。这是秘密,怎么可以告诉她呢?如果她知道了,以后他很可能就会少了一项乐趣,看到她那副以为没有人发现的样子真的很好玩。他反过来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我想等你一起睡觉,你什么时候睡觉?”她的口气好急,因为她登台就了,可是太过猴急了,难免教人想入非非。
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忍不住逗她。
“你还真不害臊,哪有女人老师缠着男人上床睡觉?”
红色的颜料一刷,夏云之那张小脸儿变成华盛顿苹果。好丢脸喔!
“我、我不时这个意思,我……我是因为……因为……”脑子乱了,舌头也跟着打结,又不能老实说,真是急死了!
“因为什么?”他戏谑的挑了挑眉。她脸红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哎呀!不管啦!待会儿你要睡觉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双手捣住嘴巴,坚决表明自己不说的立场。她好期待他惊喜地表情,怎么可以现在就漏了口风呢?
“总而言之,你就是要我跟你回房间睡觉。”他的结论换来她娇慎的一瞪。
他干么老师扭曲她的意思?
没错,看着他,她就会心痒痒的好想扑过去,可是,她才不会满脑子都是黄色画面,关于这一点,他恐怕持反对意见,要她应该去照镜子,因为她积安这他的表情总像是恨不得把他当点心吃了。“好啦,今天晚上不工作了,我陪你回房间睡觉。”
他干么说的这么暧昧?真是教人难为情!她羞答答的瞪了他一眼,经由更衣室跑回卧室。
他把东西整理完毕也跟着回到卧室,她立刻兴奋得递上一条丝巾让他把眼镜遮起来,这种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防染要问她是不是想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对喔,这种状况确实引人遐想——所以转眼间她又变成娇羞的红樱桃,逗得他哈哈哈大笑。
不过,他还是顺从的用丝巾把眼睛遮住,等她把藏起来的画作拿出来,她大声地宣布它可以把丝巾拿掉了。
双眼重见光明,当那幅画……不对,更正确的说法是,右下角那个熟悉的记号落入他的视线,他就像被雷电劈中,受伤的丝巾滑落在地,他僵硬的有如一尊石膏像。
“这是我画的,我们的家。”她知道他受到的惊吓有多大,他应该做梦也没想到她有这方面的天份吧,可是,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突然有股不安袭上她心头。“你不喜欢我的画吗?”
“你进去过阅读室对不对?”韩焰激动的抓起夏云之右手的手腕,眼神狂乱得好像发疯似的。“我不是说过不能进去那间房间吗?”
吓了一跳、她不知所措的摇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呢?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她做错什么事情?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取代海晴吗?不要作白日梦了,海晴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你一辈子都别想取代她、一辈子!”他愤怒的甩开她的手,她跌坐在地,他随即像一阵旋风的冲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想献宝,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很显然误会她,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她努力从刚刚的状况找到答案,可是脑子一片混乱,她没办法思考,还有……
伸手摸着左胸,为什么这里痛得好像要快死掉的样子?她会死掉吗?因为太难受了,所以会死掉吗?摇着头,不,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他怎么可以死掉呢?可是他说,海晴是他唯一的爱,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取代,如果这么死掉了,她会不会比较好过?
不要,痛也好,苦也好,绝望也好,她都要告诉他,她爱他,真的很爱他!
她绝对没有想取而代之的念头,一点点也没有,只是希望他心里也有她,这样太过苛求了吗?没错,她也不是一点贪念都没有,毕竟她是个平凡的女人,当然想在心爱的男人心里占有一席之地,难道这样错了吗?
最近他对她那么好,她还幸福的一位自己已经落在他心上,没想到,她什么也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误解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
这些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每天浑浑噩噩的飘过来飘过去,小亮不停的在她耳边唠叨,可是,她一句也听不见,她的世界垮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直到无意间来到那个上锁的房间,韩焰那天的话突然跳进脑海——你进去过阅读室对不对?我不是说过不能进去那间房间吗?瞬间,她找到这个谜团的线头了,她的话让韩焰误以为她偷偷进去过这间上锁的房间,也就是说,这里有着跟她的画相同的东西,那是什么?
没错,他经常站在这里徘徊,她也对这道门的后面充满许许多多的猜测,可是子冲跟韩焰成为真正的夫妻,她就把这里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这里对她不再那么有吸引力,所以那天韩焰提到阅读室,她一时之间根本没有联想到这里。
恨恨的拍了下脑袋瓜,这个脑子的反应真的有够迟钝!
她一定要找到答案,她必须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她又不是小偷,所以即使用铁丝在钥匙孔里又戳又勾勒半天,那道锁还是紧紧地扣住,偏偏她又不方便青睐外面的锁匠,如果南叔知道她想干什么事,大概会跳脚吧。
既然没办法从正门进去,那只好由“后门”着手,可是实际研究过后,他发现想从一楼爬上二楼,除非她先变成壁虎,不过老天爷还是很眷顾她。阅读时的阳台旁边有棵大树,如果她可以爬到树上,雅就不难进入阅读室。
说到爬树,她只要动用梯子就可以了,可是要动用梯子,那就需要一个帮手,不过,她忘了那位帮手真的很没出息。“小姐,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小亮快要哭出来,双手颤抖得很严重,题字可能还没有倒下来,她就先昏倒了。
“你不要罗嗦了,又不是叫你爬梯子,干么这么紧张?你只要抓牢就对了。”
因为马梯高度不够,她只好改用木梯,可是木梯摇摇晃晃,搞得她头都晕了。
小亮哀怨的反击,小姐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呢?瞧她手脚不停的发抖,连她自己都不太牢固了,哪能保证梯子不会倒下来呢?
下韵致同意的点点头,这么说也对,期待胆小鬼变成冲锋陷阵的勇士,那还不如把牧羊犬训练成狼犬,后者的成功机率应该比较高。
虽然是事实,可是这种话还是教小亮听了很不是滋味,姥爷夫人只是请她照顾好小姐,又不是请她来当勇士。
“你的意见真的很多,反正我摔下去,你会比我还惨。”
这分明是威胁,可怜的小亮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含着泪向小姐发出无言的控诉,还好,在他们一个还没摔下来,一个还没混到之前,南叔出现了。
“少奶奶,你在干什么?”他连忙扶住梯子,冷汗已经从额头冒出来了。少奶奶花样怎么那么多?她就不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吗?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吗?她当然是在爬树,不过,她还是安安份份的回答他。
“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翻了一个白眼,南叔还真爱开玩笑,他爬树的危险度难道会低于她吗?况且,他那需要如此麻烦?直接拿身上那串备用钥匙开门就好了啊。
“少奶奶,你干么爬树?”南叔终于想到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我要进去阅读室。”她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说不定南叔会看在她这么辛苦的份上,决定掏出他身上那串钥匙。
南叔吓得脸色煞白。这不是公然造反吗?双手合十,他苦苦哀求她赶紧下来,如果教少爷知道了,少爷肯定大发雷霆。他根本不知道,韩焰已经大发雷霆了,这种威胁对她不管用了。
“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不能帮我,那就算了,但是请你不要插手,我今天一定要得到满意的答案。”如果不拿点雄心壮志出来,南叔很可能不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没什么,就是一些可以欣赏的东西。”这是事实,难抒只是没有详加说明,不过,他忘了夏云之“牛”性坚强,没有继续追问是什么可以欣赏的东西,她不会善罢甘休,面对她的逼供,南叔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种情况下还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比较好。“少奶奶,你先下来再说。”
她摇了摇头。南叔真是太没意思了,她是小孩子吗?她有这么好骗吗?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她决不可能下去,因为她很清楚一旦走下这个梯子,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她再爬上来。
三个人继续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少爷说不可以让任何人进去那个地方但并没有交代他不可以说出里面摆放什么东西,避重就轻的头颅一点应该不算违背少爷的规定。想通这点,南叔终于松动金口,“那是一些涂鸦和摄影作品。”
涂鸦?这就是问题所在吗?难道她的那幅画跟那些涂鸦有什么雷同的地方?
没错,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雷同,韩焰误以为她进去过阅读室,可是雷同之处究竟是什么?她必须进去看看才知道。毫无疑问,她的要求立刻遭到南叔的否决,好吧,南叔有他的立场,他不能违抗韩焰的命令,而她如果因此害南叔丢了饭碗,她的心里也不好过,那些到底是什么样的涂鸦和摄影作品呢?不过,南叔似乎打定主意要封口了,他表示不清楚,推说那个地方平日都是韩焰自己打扫,他没有机会进去。
算了,至少她找到关键点了,想要化解韩焰的误解,她总得有个头绪,可是,如今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她怎么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呢?